第368節

  帶著這分期待,大夥兒無一不是耐著性子等待著,誰也不知道這等情況還得持續多久,乃至來最後的成敗,此時都還很難說,再看劉萍的臉上,已經有了些細密的汗珠,徐雲德他們的心,也不由的隨之懸了起來。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隨著劉萍始料未及的突然睜眼,那院中百碗之上的紅光,瞬間收斂,僅僅在眨眼之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但紅光雖然消失了,可那水滴般的物件卻依舊還在,此時正靜靜的懸在半空,緩緩流轉間,藉著月色透出點滴血紅。
  更為令人驚訝的是,只見劉萍緩緩的伸出一隻手,那物件便似乎是得到了感應一般,逕自飛向了劉萍的手中。眾人見狀之後,無不啞然,但驚訝之外,也同時明白,劉萍成功了!
  徐雲德看著臉色稍微有些泛白的劉萍,試探性的問了句:「妹子?你還好吧?」
  劉萍衝他笑道:「徐大哥,我沒事,就虛耗有些大了,休息一晚便能恢復,另外我還有件好消息要告訴大家!」
  徐雲德等人一聽這話,終於放下了心來,隨即王長貴道:「丫頭,想必你說的好消息,便是此番化虛為實的試驗成功了吧。」
  劉萍一邊站起身,一邊笑著答道:「是呀,真沒想到,事情進展的如此順利,說起來,這也算是我第一次煉器了,更加之還是化虛為實的高深之法,先前我也沒有想過能如此輕鬆的完成……」說著,她將那手中的物件擺到眼前,仔細的端詳了許久,方才繼續說道:「這玩意乃是集百人之血的精華,通過相互交融、昇華從而形成的靈物,在煉化的過程中,我曾感覺到了這一百滴血中,夾雜著每一個人的情感在裡頭,此靈物之上容納了百種不同的情緒,想來它定然是對人間百態皆是如親身體會,從而八面玲瓏,看透蒼生,既然如此,那麼我們不如就叫它玲瓏之心吧?」
  「玲瓏之心?」王長貴聞言,輕聲重複一遍,覺得這個名字確實不錯,既符合這件靈寶的外觀,又貼切它的來歷,不僅如此,叫起來還郎朗上口,果真是個絕佳的名字呀。想及此處,他點頭笑道:「這個名字甚好,我們就叫它玲瓏之心吧。丫頭,這玲瓏之心乃是你煉化出來的靈寶,那麼它都有些什麼能力呢?」
  劉萍道:「這玲瓏之心,是由百滴人血所煉製而成,而那百滴人血之中,又夾雜著百種各不相同的情愫,如此一來,這件靈器的能力便是操控別人的情感,比如悲傷之人,我便能借助於它,來使那人忘卻煩憂,破涕為笑。」
  葛五一聽這話,頓時大感不可思議,驚訝問道:「姐,這玲瓏之心真的有這麼神奇呀?那你能不能試試,讓我心情變的好些?」
  劉萍疑惑道:「怎麼五弟,你現在很不開心嗎?」
  「我……」葛五剛準備開口答話,不料卻被徐雲德給打斷了,他說道:「你有啥好不開心的?兩日前,不是已經開心了一整晚了嗎?怎麼?還嫌不夠?」
  葛五一聽這話,頓時老臉一紅,撓頭笑道:「我這不是想見識一下玲瓏之心的神奇功效嗎?徐大哥你也犯不著當著大夥兒的面,揭人家老底吧!」
  徐雲德笑道:「怕什麼,反正這兒也沒有外人,更何況你那點事兒,根本就算不上什麼隱私!」
  這時,王長貴又開口問向劉萍道:「對了丫頭,通過這次化虛為實之術的親身體驗,你有沒有什麼心得體悟,可以用在破解血染紅花奧秘之上的?」
  劉萍皺眉想了想,但苦於此事腦中的許多想法過於雜亂,一時半會兒的功夫難以理清,所以只好說道:「諸位,現在我確實有一些見解,但卻苦無頭緒,跟大家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出什麼道道來,不如這樣吧,給我一夜的時間,我將事情理清楚了,在跟大家細說。」
  王長貴心知,通過這次煉器,劉萍定是收益良多,乃至道業和境界也很有可能因此而大幅度提升,因此越是在這等關頭,她就越應該慢慢的吸收,唯有這樣,才能夠收到最好的結果,如若不然,那便很有可能適得其反。於是他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丫頭你今夜便好好休息,待到思緒清晰了以後,我們在一同商談,想必那時候,我們便離解開血染紅花的奧秘不遠了吧。」
  劉萍點頭道:「王大仙儘管放心,現在我已經似乎隱隱抓住了些什麼,只是此刻腦中混亂一片,不知該怎麼說罷了,但我相信,血染紅花的煉製過程,跟這玲瓏之心大相近庭,通過煉製玲瓏之心的心得體悟,我一定能夠找出破解血染紅花奧秘的法門。」
  徐雲德點頭道:「妹子,那就辛苦你了,我看今兒就先這樣吧,大家都在此坐了整整一下午,想必也都有些疲憊了吧,不如先行回去休息,等到明日再做詳談。」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葛五道:「說句實在的,就算叫我走一天的路,或是干一天的活,我也不願幹坐著不動一整下午,這實在不是人受的……」
  而後,劉萍將那玲瓏之心收好,並打開了院門的門鎖,準備跟大家一同回去,可誰料剛一開門,卻見院牆外頭正密密麻麻的跪滿了村民!這些村民一見門開來,頓時喜出望外,有人問道:「主任?天神走了嗎?」
  劉萍等人一聽,頓時汗顏,王長貴道:「諸位鄉親們,快快起來吧,那神明早已感受到了大家的誠意,你們的願望,他也都記在心上啦。如今神明已經走了,大夥兒無需再跪了。」
  眾村民一聽這話,方才欣喜地站起身,對王長貴更是千恩萬謝。說什麼他王大仙,就是神仙下凡之類的比比皆是,對此王長貴也不反駁,欣然接受,徐雲德心裡暗覺好笑:「倘若王老道真是神仙的話,那他們幾個又豈會多次深陷險境,險象環生呢?除此之外,這天底下哪有神仙求神仙保佑的?」
  好不容,才將這些熱情高漲的村民們遣散,劉萍等人也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這時候孫季走了過來,笑著對王長貴說道:「自古一來,大到每個國家,小到每個村落,都會不自覺的出現屬於他們自己的,並帶有一定地方特色的信仰,這也是每一個地方的文化。而我們一溝村,幾乎都是外來戶,因此大家的信仰也都各不相同,況且我們這地界,也沒有一個屬於咱自己的信奉神明,不過現在看來,興許很快就要有了。」
  王長貴啞然笑道:「其實起初我也沒有想到這個搪塞的理由,會帶來這麼大的反響,如今聽孫兄弟這麼一說,方覺我的無心之舉,卻在無意間成全了一樁好事,這真是叫人始料未及呀。」
  孫季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道:「哦對了,你們在院中一整個下午,我想多半也累了,方纔我提前回去,準備了飯菜,我看大家先去我家用飯吧?」
  徐雲德點頭道:「既然孫老弟都準備好了,那大哥我就不客氣啦,說實在的,我今兒中午在家沒怎麼吃飽,現如今早就餓了!」
第430章 成功了!
  眾人來到孫家,此時孫聖葵正坐在堂屋等待著,兩個孩子或許是餓了,沒有等到現在,提前吃過飯,這會兒功夫不知跑去何處玩耍去了。
  見大伙回來,孫聖葵起身迎了上前,跟大家打了招呼後,便只問了一句:「丫頭,事情成敗與否?」
  劉萍點頭答道:「爹,有勞您掛心了,我們成功了。」
  孫聖葵聞言,甚是欣慰,隨即說道:「方纔我在咱家院中,便看到了那紅光,當真是美過晚霞,令人癡迷呀,這也難怪鄉親們都以為那是神明下凡是所特有的靈光呢。後來,我見紅光消失,便已料到,定然是事情結束了,所以提前熱好了飯菜,等你們歸來。」
  王長貴抱拳說道:「孫老爺,勞煩您親自動手熱菜,貧道頗為過意不去……」
  然而孫聖葵卻根本就不在乎這些,還不等王長貴把話說完,他便擺手笑道:「王道長太客氣了,咱都親比自家之人,熱個飯又有什麼不可呢!好了,無關緊要的話,咱就別說了,累了一下午,想必大家定是又倦又餓,咱還是快些入座吃飯吧。」
  眾人紛紛點了點頭,隨之便在孫家的大飯桌前團團圍坐,孫季燒菜的手藝雖比不上劉萍,但這幾年來,劉萍常常出門在外,家中也早已辭去了長工短工,因此他都是自己親手做的,這燒菜的功夫倒是給練了上來,一桌家常菜,做的是色香味俱全,加之眾人又餓,不多會兒功夫,便已席捲一空!
  飯後,葛五摸著肚子說道:「姐夫,這些菜真的都是你做的?」
  孫季點頭道:「是呀,怎麼了五弟,不合胃口嗎?」
  徐雲德笑道:「怎麼可能呢,若是不合胃口,他能吃上五碗米飯?」
  葛五道:「是呀,真沒想到姐夫燒菜也是一把好手,同樣都是男人,同樣都是做丈夫的,徐大哥定然就不會燒菜,頂多也就能點把篝火,烤個東西罷了……」
  「臭小子,找打是不是,誰說我不會燒菜的,那是我一般不燒罷了,等有機會,我非親手做幾道菜給諸位嘗嘗不可,到時候你可別連舌頭都嚥下去咯!」徐雲德沒好氣地說道。
  眾人聞言,皆是哈哈大笑,周友浩道:「徐兄弟、孫兄弟,都是人中龍鳳,百里無一的好男人,燒菜做飯定當不在話下,我周友浩在這一方面,真是自愧不如呀。」
  徐雲德擺手道:「周兄弟莫要這麼說,正所謂人各有所長,世上絕無十全十美之人,就拿王老道來說吧,他道法高深,悟性非凡,見識極廣……總之身上有著數不清的優點便是,可他燒的飯菜,你們有沒有吃過?」
  眾人紛紛搖頭,徐雲德哈哈笑道:「都沒有吧,咱們認識了這麼久,為何從沒見老道烹飪過呢,其原因便是他做的東西,吃起來根本就是形同嚼蠟,難以下嚥,比起那豬食而言,都難吃許多倍呀!」
  王長貴心境高遠,對於徐雲德的嘲諷自當不多理會,但旁人一聽徐雲德這番挖苦的言語,頓時忍俊不禁,笑了起來,就連孫聖葵都有些忍不住了,他說道:「徐兄弟,王大仙乃是得道高人,你這般挖苦與他,似是有些不合適吧?更何況若他做的飯菜真的比豬食還難以下嚥,那他跟德樹豈不是……」說道這裡,孫聖葵便已覺察自己有些失言,於是急忙止住話頭,對王長貴說道:「大仙,你別誤會,我並無那種意思!」
  王長貴擺手說道:「孫老爺無需自責,其不相瞞,正如徐兄弟所說,貧道燒菜的手藝著實不濟,今日難得大家如此開心,不妨我在講一件兒時的事情給大家聽吧,記得那時我尚且年幼,剛拜入師門不久,隨師父他老人家來到了二溝村,我師父想來孫老爺應該認識吧。」
  孫聖葵點了點頭道:「當時他也是我們這地界有名的大仙!」
  劉萍接過話頭道:「說起來,他老人家對我還有恩呢!」說著,還伸手摸了摸袖子裡的楚刀,這便也是他贈與自己的寶物。
  王長貴接著說道:「我剛跟著師父的時候,最難熬的便是一日三餐之際,說起來也不怕你們笑話,雖說修道之人,不該挑三揀四,能有果腹的糧食便該知足,可師父做的飯菜,著實令人難以下嚥,一日師父見我吃飯之時神色難看,便加以詢問,我說了實話,但卻被罰了三日不許吃東西,三日後,師父便將做飯之事全權交給了我,原本我以為這是件好事,可誰料當我親手燒出來之後,方才覺得,比起師父的手藝而言,我還相卻甚遠……」
  聽到這裡,葛五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王大仙,你說了半天,我還以為你的手藝比你師父要稍微強一點兒呢……原來到頭來,你還不如你師父呀,你們師徒倆,還真是黑碗打醬油呀!那後來呢,你家做飯的是你還是你師父呀?」
  王長貴道:「我只做了兩天,師父便不讓我做了,直到他老人家仙去,我都再也沒動手做過。而如今,德樹還小,我才不得已兒為之,說起來,倒是苦了那孩子了。」
《靈怪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