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節

  夜長生的中途插入讓我有了一些底氣。
  次日,由於昨夜睡的晚,第二天快十點才起來,下了樓渡邊家族方面早已經整裝待發了,而師嫣然也是如此,自從擔心在飛機上渡邊櫻子對她說了那件事後,我就有點不敢面對她,實際想想也不關她的事啊,可是這心裡就是不對勁。
  一行人正式啟程前往名花流。
  開的都是商務車,從西川到名花流,這條路我實在太熟悉了。往事一件件的湧上心頭,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
  渡邊一郎的目光透過窗戶望著外面的景色,目光有點迷茫,像是在尋找當年離開時的痕跡。
  五十多年了,早已經物是人非。
  在路徑包頭山時,他的眼睛紅了起來,他還認得這座山,這一幕觸動了他內心最柔軟的部分,眼圈紅了起來,我能理解這種心情,我其實離開的並不久,可思鄉的心情就已經如此強烈更何況他一走就是五十多年,遠在日本。
  每一個人都有善良的一面,我絲毫不懷疑渡邊一郎對家鄉的感情。
  過了包頭,離家鄉就近了。
  渡邊一郎低沉的聲音傳來:「家鄉的變化真大,可惜,當地政府胡亂的開發,純淨的天空變的渾濁了,清澈的河水也變髒了,那種質樸的感覺也變淡了。」
  確實在經濟起飛的當口,人心浮躁了,只顧利益而忽略的其它。
  我沒有接他的話,思緒已經在名花流了。
  名花流已經完全廢棄,人煙絕跡,車子沒辦法開進去就停在了外面,一行人不行的往裡面走,渡邊一郎的腳步邁的很大,顯得有些急切。
  聽到了水流的聲音,渡邊櫻子道:「這就是名花流嗎?」
  河水依舊清澈,水下的岩石水草清晰可見,水聲淌淌。
  踏上石橋往村裡走,那一年就是瞎子帶著我在這石橋上喊魂的,也是當時意識到自己有做陰陽師的潛力,現在想來也不奇怪了,爺爺就是陰陽師,我的血液裡面就有陰陽師的基因。
  來到橋頭,放眼往村裡望去,早操叢生,一片破屋舊瓦。
  渡邊一郎道:「村子成了這樣?」
  我黯然的道:「是的,毀了。」
  渡邊一郎往前走去,在村口的大槐樹下停留了一會,問道:「名瞳,你的家在哪裡?」
  果然,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爺爺的陰陽術最有可能收藏的地方當然是在家裡,我心中也沒底,我是個粗心大意的人,家裡的東西一貫都是亂丟的,搞不好爺爺的東西真的藏在家裡,萬一把渡邊一郎引過去真被他找到了怎麼辦。心中暗叫不好,因為我的家我可能隱瞞不住,雖說我的成績不太好,但也是拿過獎狀的就貼在牆壁上,上面有我的大名,除此之外指不定還有多少證據。
  我也就不隱瞞了,指著那間荒廢的房舍道:「就在哪兒?」
  渡邊一郎聞言一驚,道:「那是你家?」
  我點了點頭:「有什麼不對嗎?」
  渡邊一郎道:「建了新房了,我的家以前也是蓋在那上面?」
  聞言我心中湧起一種異樣的感受,村裡的土地跟房舍都重新劃分過,我家的這塊地上原本是有一間破屋的,後來推了重建,我一直以為這塊地原本就是我家的,原來竟然是渡邊一郎的。
  但這算強佔嗎?算不上吧。
  渡邊一郎已經往我家走去,師嫣然來到我的身旁,好奇的問道:「大哥就是在這間屋子出生的嗎?」
  我嗯的應了一聲。
  房屋被日曬雨淋的更加不成樣子了,牆壁被風吹的都有點傾斜了,渡邊一郎進了屋子後,那雙可怕的眼睛就在裡面搜尋著什麼,可只是掃了一眼就出來了:「再去別的地方逛逛吧。」
  我心中疑慮,他這一眼就斷定東西不在屋子裡嗎?
  除了我家裡,還剩下兩個地方,爺爺晚年自己居住的那間石屋還有就是小叔家,往村裡走時,我發現少了兩個渡邊家的弟子,心中一緊,那兩人極有可能去我家翻找了。這讓我心裡很窩火,也有點擔心,萬一真被找到了怎麼辦,可現在還沒到跟渡邊一郎翻臉的時候。
  渡邊一郎道:「我想去一趟祠堂。」
  對啊,祠堂,渡邊一郎既然是名花流村人,那麼他的父輩當然也是,他的父親的靈牌很有可能就在祠堂了。
  祠堂外有一個十米深的大坑,埋陰碑的地方,渡邊一郎絲毫不感興趣,而是進了祠堂內,裡面的靈牌都被打亂無章很多都掉在地上,有些還被踩碎了,之前我都沒注意到這方面。
  渡邊一郎的目光也不在靈牌上而是四下搜索。
  難道爺爺的東西藏在祠堂裡。
  想到這裡我也留心起來,這種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就在我四下尋找時,目光重新落在埋過陰碑的大洞上,心中略有所思,隱隱的好像覺的自己錯過了什麼事情,突然,我想了起來,爺爺還在黃泉路上,想要知道他把東西藏哪兒了,問問他不就知道了嗎?
  想到這裡我的心緒一下子激動了起來,得找機會去地府一趟,找到爺爺,把過去的事情弄清楚,但眼下卻沒有機會。
第453章 一個帳篷
  祠堂內留戀多時,表面上看起來渡邊一郎是在尋找自己先輩的靈牌,明知道他圖謀不軌,可我也不好催促,心中卻越發的警惕起來。
  同時我也在留意四周,按照之前的約見。夜長生此時應該已經在名花流,甚至就在祠堂內。
  他選擇直接面對渡邊一郎。
  只要他出手,我就跟他形成聯擊之勢,務必一擊必殺,如果渡邊一郎超乎想像的強大,陷入纏鬥,就有他對付渡邊一郎方面,而我跟師嫣然負責牽制離羽。
  這是無法逃避的,離羽已經來了這裡,已經沒辦法再拖了。
  只是我的心中一點底都沒有。
  夜長生在等待。等待渡邊一郎心神渙散的時刻,爺爺的東西出世的瞬間渡邊一郎的心神必定激盪,注意力也必然全在出世的寶貝上,是最好偷襲的時刻。
  氣氛在不知不覺間微妙了起來,也壓抑了起來。
  一場暴風雨似乎正在醞釀之中。
《靈棺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