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他竟開著一輛殯葬車而來,並且不知使用了什麼方式將整個廣場的人清空,只剩下我們兩個人,顯得極不正常。
  當然也許不是清空,而是將別人屏蔽了——就跟張嘉瑜看到哥哥床裡有個女人,而我們同室的三人卻看不到一樣。
  而那個女友也太過神秘,總是軟帽遮臉,為什麼連頭都不抬一下?
  張嘉瑜附在我耳邊問:「你猜猜,他們這是要幹什麼?」
  「也許,只是閒逛吧。暫時我也搞不清。」
  眼看他們向我們的方向緩步而來。我和張嘉瑜隱在樹叢後緊張地窺看著。
  張加力手挽女郎,兩人步履平緩,顯得是那麼從容不迫,儼如一對高層次的貴族,享受著他們怡然自得的甜美時光。
  張嘉瑜禁不住又悄悄嗆聲:「哎,瞧我哥哥那模樣,搞得好像他是個富二代,可我家在山鄉,我爹我媽靠種田和打工掙點錢,供我們讀書不容易,他還裝得那麼瀟灑,真是可笑。」
  我連忙制止她,別出聲了,萬一驚動他們就不妙了。
  他們正從廣場中心逐步向我們這個方向靠近。看得出兩人在親切交談。
  終於,他們的對話聲從樹葉縫隙裡傳過來,足以讓我和張嘉瑜的耳朵捕捉到。
  只聽張加力在甜蜜地問:「媚娘,這麼走走,散散步,你肚裡好受點了吧?」
  女郎嗯了一聲,回答著:「剛才肚裡脹得難受,這麼走走確實好受多了。」
  「我說有妙方,專門治你的肚脹,你還不相信呢,現在你體會到散步的妙處了吧?」張加力笑瞇瞇地說著。
  「你說,我為什麼這次吃了早點,肚子會那麼發脹呢?難道是她的東西不好,讓我不好消化嗎?」女郎問著張加力。
  「東西是一樣的,你昨天夜裡吃了不是沒事,又飽又舒服嗎?怎麼今天一早吃了會肚脹?」
  「那你說,會是什麼原因?」
  「哈,還不是你早上太貪嘴,吃得太猛太多了嘛。」張加力的回答並不是責備,而是很心疼的樣子。
  女郎聽了似乎驚訝:「你在說什麼呢,不知道我早上很餓了嗎?昨夜並沒有吃飽,因為正在吃時,樓外不是來了三個人嗎?我以為他們還要上樓來,只好匆匆不吃了。我等到了天快亮,實在餓得不行了,只好又來找你。」
  「嗯嗯,我相信你也真餓了,難怪你一口氣吃了那麼多。味道很不錯吧?」
  「不錯不錯,她的東西真不錯。可惜,一個人的貨就那麼點,不夠我吃上兩頓啊。」
  說著話的女郎咂著嘴巴,似乎在回味著早點的美味。
  而我感覺到,這種咂嘴聲,跟昨天夜裡聽到的一模一樣。
  昨天夜裡我眼看著張加力在走廊裡走向樓梯,全身罩在光暈裡,背上似乎馱著一個人,而伴隨著這種奇異的狀態,還傳出兩人的咂嘴聲。其中一個咂得尤為響亮。
  這種咂嘴聲與我們普通人很有區別,沒有人會咂得那麼響,那麼尖銳,如果是當著別人的面這麼咂嘴,一定被別人罵成變態。
  是否可以確定,這位黑衣女郎,就是昨夜先來敲門,威迫張加力跟著走了的那一位?
  昨夜我沒見到她的真容,現在看來此女身姿不凡,臉面一定也是艷美無比,難怪張加力要骨酥筋軟,當時乖乖跟著走了。他是給她買早點吃了吧。
  聽他們的對話,她是早點吃得太猛太多撐著了肚子,到廣場上來散步以助消化的。
  張加力給她吃了什麼?
  正當我和張嘉瑜全神貫注觀察時,忽見女郎在說到興奮處時,情不自禁地伸了一下舌頭,舔了一下嘴唇。
  天哪,那是一條什麼樣的舌頭?
  她伸出來的舌頭,足有三十厘米長,趕上一條領帶的長度,伸下後又一捲曲,重新縮了回去。
  這個動作速度極快,僅在半秒之間,卻把我和張嘉瑜都嚇了個半死。
  張嘉瑜嘔地一聲,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在我耳邊輕叫出來:「媽呀,她的舌頭……我有沒有看錯?」
  她沒看錯,的確那個女郎的舌頭拖得很長,很像電視記錄片裡的食蚊獸舌頭,可是顏色暗紅,似乎還沾滿了紫紅的蕃茄醬,給人粘粘乎乎要往下滴的樣子。
  那條舌頭嗖地一下像把紅色的刀一樣刺出來,又一彎一卷,迅速地縮回去,伴隨著她繼續咂嘴的聲音。
  我的汗毛都根根豎立,那種衝擊力太強了,恐怖如過電一樣竄過全身。
  幸虧我們都沒有驚出更大的聲音。張嘉瑜也只是附在我耳邊,聲如蚊蠅。
  我趕緊輕聲回答:「看到了,現在更可以確定,情況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啊?」她問著我,充滿了焦慮和疑惑。
  「千萬別動,聽他們還會說什麼。」我提醒著她。
  我們拚命抑制著心頭的恐懼,繼續隱蔽在樹叢後監視。
第十二章 警察表姨
  女人的超長的血舌伸了伸以後,似乎也引起了張加力的警覺,他連忙提醒她:「媚娘,現在你舒服點了,咱們還是走吧。」
  「為什麼要走?」女郎不解地反問他。
  「你要明白,今天是星期天,這個廣場上有太多的人休閒娛樂。」張加力提醒她。
  女郎呸了一聲,以十分不屑的口氣訓斥他:「你到今天還那麼膽小,總是顧這顧那,真是個沒出息的小男人。你明明知道,咱們跟你所說的那些人又不會碰上的,他們看不見我們,我們也不想看見他們,井水不犯河水,你怕什麼呢?」
  「可我擔心,這方面也有例外的。」張加力的口氣頗為謹慎。
  女郎似乎愣了愣,口氣變得更不悅了:「你在說什麼,什麼也有例外?」
  張加力的聲音訥訥地:「雖然你搞了一個屏蔽,將一般的人都隔離起來,就算我們站在他們面前他們也看不到我們,可我認為還是有例外的人,能夠見著我們的。」
《女鬼成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