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節

  我忙問道:「大爺,你能給我們找一個去打過擂的小伙子嗎?我會給你勞務費的。」
  大爺隨手一指:「看,那個小伙子就是。他去打過擂。」
  只見街對面有一個地攤,擺的是各種小物件,男襪女褲,手錶電池,舊手機舊筆記本電腦,反正就是個小雜貨攤。攤主是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小伙,正靠著街邊的一個落地電箱打盹。
  我們連忙跑過去,叫醒小伙子。
  我問道:「帥哥,聽說鴨腳嶺下擺著什麼擂台,你去打過?」
  小伙子睡眼惺忪地,聽了我的問,一下子坐直了,變得警惕起來。「你是誰,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我說我們是外市的,聽說這裡有個古怪的擂台,所以來看看真假。剛才那位老伯說你去打過擂台,請你介紹一下是什麼樣子?
  小伙子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連連擺著手說:「你們還是別去了,那是個鬼擺台,你們看都別去看。」
  張嘉瑜驚問:「什麼是鬼擂台?」
  「就是魔鬼擺的擂台,如果有人上去打,必定要出人命,最終會有一個被打死的。」
  我問道:「你上去打過,遇上的擂主是怎樣一個人?」
  小伙子說了一段奇事。他是跟三個同學一起去的,三個同學都不會武功,無非是去看個熱鬧。但到了那裡,他的一個同學就跳上擂台去,而另一個同學則從另一側也跳上去,這樣擂台上就是他們兩個在打,打了幾圈後其中一個就把另一個打敗了。
  這兩個同學打完後,小伙子自己也跳上擂台,剩下另一個同學也從另一邊上擂,他們倆就開打了。
  打來打去,最後那位同學就跌下擂台去了。
  小伙子說:「當時我也不覺得有什麼了不得,還認為自己打贏了,有一塊金條從袋子裡落下掉在我腳邊。我拿著金條就高高興興回來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從夢中醒過來,才知道是闖了大禍,我以為真是做夢,到同學家一問,才知道同學的父母正抱著他的屍體在哭呢……」
  「還有這樣的事?」張嘉瑜問道,「那個同學的父母,他們知道兒子是被你打死的嗎?」
  小伙子說他們不知道,根本就搞不清。因為那個同學是自己回家的,到家沒說一句話就倒下了。而他的另兩個同學也是這種情況,那個打贏的去探望那個打輸的,結果發現打輸那個回到家就死掉了。
  「那他們報案嗎?警察有沒有查到你頭上來?」
  「他們不報案,我倒是自己去投案,但根本沒人相信的。」
  小伙子說後來這樣的事多了,鎮上的人才相信鴨腳嶺下擺著一個鬼擂台。
  凡是有年輕小伙的人家,都努力看住自己的孩子,不讓他往鴨腳嶺去。但鬼擂台的傳聞反而強烈地吸引著很多人,所以即使知道有可能被打死,還是有不少小青年跑去擂台邊一試身手。
  張嘉瑜問:「你們沒有武功,為什麼還要上台打來打去?」
  「我也不明白為什麼要打,」小伙子說,「到了那裡,人就不由自己作主似的,只感覺很亢奮,而且好像自己有著一身武功,上台打擂非常刺激。」
  張嘉瑜還要再問,我用眼神制止了她。
  我們離開小伙子。張嘉瑜問我現在怎麼辦?
  「鴨腳嶺既然出現了鬼擺台,那麼這是不是怪事的一個場景呢?」我分析道,「也許鴨腳嶺就好像爍鎏城外的西山,是陰靈集中的地方,擺擂台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體現吧。」
  「如果真是陰靈,為什麼要擺這種擂台呢?」張嘉瑜不解。
  「我估計是它們搞的一場相互殘殺,用一袋金條作誘餌,誘使鎮上的青少年到擂台打擂,每兩個打一場必定傷掉一個,這樣打下去,鎮上的青壯會越來越少。」
  「然後陰靈可以大膽地出來作祟吧?」
  「是的,陰靈沒有特別修煉,其實是怕人的,最怕年輕男人,因為年輕男人血氣旺,陽氣足,它們的陰氣碰不過,只好採取這種陰險的辦法,讓人類的男年輕自相殘殺,這樣慢慢整座鎮上的只剩下老弱殘衰,到時它們就可以在鎮上隨意出沒,為所欲為了。」
  「我靠,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些陰靈太囂張了。」
  我毅然一揮手說:「走,我們去看看現場。」
  張嘉瑜不免有些顧慮,說道:「如果是陰靈的擂台,那我們一定要謹慎,畢竟我們是來尋找牟葵的下落,不要跟當地的陰靈有什麼衝突。」
  我說道:「我們就是為了尋找牟葵,才要去鴨腳嶺看看。因為那裡是這一帶的怪異之處,也許你哥哥帶著牟葵就在那裡。」
  一聽這話張嘉瑜就害怕了,「難道我哥哥跟這裡的陰靈都有聯絡?不會吧?」
  最後我們還是決定前去看看。
  鴨腳嶺在鎮子西北方。我們順著一條蜿蜒小道走著。剛走上一座小山包,後面快速地來了四個小伙子,超過我們在前面匆匆走。
  他們一邊走一邊在興奮地討論著什麼。不時提到打擂,打贏,金條這幾個字眼。
  張嘉瑜指著他們的背影對我說:「看樣子他們就是去打擂的。」
  「對,我們跟緊他們,現場看看他們怎麼打。」
  我們也甩開腳步緊緊跟。可是這四個小伙子走得飛快,我倒可以輕鬆跟上,但張嘉瑜正常的步子就跟不上。我也只能陪著她以普通的步伐向前走。
  等我們轉過一道山脊,前面出現一塊平坦的谷地。
  谷地中央確實有一個檯子。
  這個檯子既不是木架子搭建,也不是石料人工砌成,更像是一座小山丘被削去了峰尖,一個橢圓形的檯子高出平地四五米。
  我們站在東面的山脊上望下去,吃驚地發現檯子下面竟圍滿了人。
  這些觀眾是哪裡來的呢?難道都是鴨腳鎮上的鎮民,還是附近一帶各個山村的村民?
  可這個擂台究竟是什麼性質?官方當然不可能組織的,是民間自行開展的嗎?民間就算設擂也屬於體育競技項目,無非表演為主,即使有比賽也是點到為止,而不是傷筋動骨,甚至打死人。
  倒有點外國傳說中的黑拳市場。
  張嘉瑜問我,是不是下去看看?
  我想了想,叫張嘉瑜留在這裡,我一個人下去。
《女鬼成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