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麻子是個聰明人,在苟森的面前他可不能太露骨,話說七分,讓苟森自己卻體會。苟森皺起了眉頭,望向呂無病:「兄弟,你還真手狠,不過這樣也好,那老頭就堅決活不成了,對了,你的刀呢?」
  呂無病低下了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刀忘了拔,當時就只想到跑了。」
  苟森輕輕歎了口氣:「可惜了,如果當時你把刀拔下來的話,那老頭當場就會斷了氣的。」
  說完他笑了:「沒事,這是經驗的問題,慢慢來吧,現在就等姬家那邊有反應了,姬鳳兒被綁架,姬老爺子遇害,這下姬家還敢相信國安的那幫人不,姬家的人若是收到消息一定會亂了方寸,到時候只要我們以姬鳳兒威脅,他們就不得不任我們擺佈了。」
  麻子一臉的茫然,苟森瞪大了眼睛:「這你都想不明白?」他又望向龜蛋:「你說說!」
  龜蛋縮了下頭,那樣子還真活脫脫像只烏龜:「姬鳳兒是姬家管事的人,她不在了,姬家大事小事就是老爺子作主,現在老爺子死了,那麼姬家就群龍無首,他們就勢必會亂,最好的辦法就是另擇管事人,可是姬鳳兒生死不明,他們找新的管事的便名不正言不順,我們拋出姬鳳兒,他們也只得認了,那個時候我們就能夠逼著姬家替我們做事。」
第91章 獲得信任
  聽著苟森他們的話,呂無病一言不發,因為站在他的角度,對於這整件事情他是不知情的,他甚至連自己殺的是誰也應該是一無所知,所以這個時候沉默是他最好的選擇。
  苟森他們又聊了幾句,然後苟森站了起來:「呂兄弟,走,也該帶你去見識見識了,看看哥哥我做的是什麼買賣。」他對呂無病的態度越發的好了,此刻在他看來呂無病已經和自己坐到了一條船上,真正是自己人了。
  他沒有懷疑姬老爺子的死會有詐,因為麻子在監督著呂無病,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中途呂無病會換了刀,呂無病那把刀他是看過的,他甚至還為呂無病沒把那刀給帶回來感到惋惜,那可是一把好刀。
  麻子對呂無病無愛,還起了殺心,他自然不會跟著呂無病騙自己。再說了,麻子跟了他很長的時間,他相信麻子也不敢騙自己,麻子回來把殺姬老爺子的經過一說,他說百分百的肯定姬老爺子是活不成了。
  其實這其中也有運氣的成分,麻子並沒有把撞上小女孩,鑽出一男一女吵了一架的事情說出來,假如麻子把這件事情說出來,或許苟森就不會那麼爽快地相信呂無病了,苟森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
  陸放已經趕到了醫院,用他的方式進入了急救室。
  姬老爺子當然沒事,他正坐在急救室的椅子上。
  身邊的醫護人員都是陸放的人,他唯一做的就是向醫院借了這個地方。
  「姬老爺子,讓您受累了!」陸放握住了姬老爺子的手,姬老爺子的臉上露出了微笑:「早聽說了陸總的大名,沒想到陸總這樣年輕,想當年我和你父親還有過幾面之緣呢!」
  陸放微微點了下頭:「我父親年輕時喜歡四處遊歷。」
  姬老爺子歎了口氣:「你父親要是還活著,今年應該快五十了吧?」
  「五十三。」他們說的自然是陸亦霆,陸放告訴姬老爺子,其實他與父親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從小他就是陸亦雷帶大的,他父親讓他跟著陸亦雷,學做人,學做事,希望陸放長大以後不要像自己一樣,做一個聲色犬馬的紈褲公子,走彎路,做錯事。
  陸亦霆自己就曾經做錯過,差一點就成了陸家的罪人。
  姬老爺子輕聲說道:「浪子回頭金不換,你父親能夠有這樣的省悟也很難得,你自小跟著陸少,怪不得,少年英雄!」
  陸放謙虛地說道:「我只不過是比別人多了一些機會,站在了父輩的肩膀上罷了,其實比我能幹的人多了去了,我不是什麼少年英雄,二叔說過,高手在民間,英雄在民心。」
  「能夠明白這個道理不容易啊,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陸放說道:「老爺子,接下來這齣戲可得請你來指揮嘍,姬家總得有些反應才是。」姬老爺子讓陸放把姬小燕他們叫進來,當時是怕這場戲演砸了,所以才沒有把實情告訴他們,現在需要姬家有所動靜了,姬老爺子需要他們幫手。
  姬小強和姬發在收到消息後的第一時間也趕到了醫院,所以陸放讓人把他們和姬小燕和那個保鏢一起叫了進了。
  當看到姬老爺子安然無恙的時候幾人都驚呆了,姬老爺子笑著對陸放說道:「看來我演得還不錯嘛,看把他們給嚇的。」
  「老爺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姬大管家忙問道,姬老爺子這才把事情的大概說了一遍,還告訴他們今晚沈冤他們就會有行動,去救出姬小鳳。
  「老爺子,您也是的,不早和我們說,我都嚇哭了!」
  姬小燕撒嬌道。
  姬老爺子哈哈大笑:「要是事先和你們說了,你們還能夠緊張成這樣,還能夠哭得出來麼?這戲就得演個全套,不然的話那些人會信以為真麼,好了,先別說這些了,有件事情你們必須幫我去辦了,讓姬家那些準備給老頭子辦喪事,然後製造一些亂局!」
  姬家這些人此刻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欣然領命。
  清水河的別墅裡,鎮南方見舒逸的眉頭緊鎖,他輕聲問道:「老舒,陸放那邊成功了你怎麼好像並不高興。」
  舒逸歎了口氣:「可惜了,其實之前向陸放建議的時候我的心裡也很矛盾,於情來說,救出姬鳳兒是理所應當的,姬鳳兒繼續留在那些人的手上很危險,誰也不能保證她的安全,再者對方還會用她來逼姬家替他們做事,最重要的是對呂無病也沒有好處,無病沒有臥底的經驗,他要看到姬鳳兒受苦,很可能會把持不住,那樣姬鳳兒無形中就是引爆呂無病暴露的一枚定時炸彈。不然的話,暫時讓對方握住姬鳳兒,我們就可以知道他們的意圖了,算了,看看呂無病能不能把他們的底給掏出來吧。」
  鎮南方微微點了下頭,遞給舒逸一支煙:「老舒,說實話,反恐真心是個費力不討好的活,我就想吧,以前我們在九處的時候也辦案,可是沒有這麼累,心累!」
  舒逸點上煙,笑了笑。
  「承擔的責任不一樣了,以前在九處,雖然辦的案子也很棘手,就拿我們與諸葛鳳雛的較量來說,同樣驚心動魄,可是它不像反恐,反恐最艱難的有兩點,第一是恐怖分子的破壞性強,他們的目標廣,而且針對的都是普通老百姓,第二就是隨機性強,時效性強,如果不下大力氣,沒有一個良好的情報系統,可以說根本就是防不勝防!就算能夠獲得有效的情報,那些可都是一些被嚴重洗腦的人,為了他們所謂的信仰不要命的亡命之徒,逼急了,他們就會玩魚死網破的那一套,我們就必須有有效的應急措施,將傷害與破壞降低到最低的限度,所以當然要困難得多,其實不只是我們國家,對於任何一個國家來說都一樣,反恐是一個嚴峻的,關係國計民生的新課題。」
  鎮南方靜靜地聽著,舒逸靠到了沙發的後背上,伸了伸胳膊:「其實反恐工作也不錯,幹得好也很容易出成績,但南方,我希望你不是為了成績而幹好這份工作,而是為了責任,永遠都要記住,生命才是第一位的,我不贊成那種為了大局就一定要有人犧牲的做法,你要知道,你沒有資格去決定犧牲別人,因為每一個生命的主體都是平等的。」
第92章 筆記本易手
  晚上九點多鐘,雷州市醫學院學院街的一家小酒吧。
  一個穿著紫色連衣裙的女人走了進來,女人的目光四下裡瞟了一眼,然後走向了坐在靠窗的角落裡那張桌子。
  那張桌子已經有人坐了,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男子,像個學生,一張臉上充滿了稚嫩。
  他的手裡捧著一隻咖啡杯,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杯裡,那樣子有些呆萌的意味。紫衣女子皺了下眉頭,她有些不確定,自己要見的真是這個大男孩麼?在她看來,他就是個大男孩。
  會不會是弄錯了?
  紫衣女子走到了大男孩的身邊,輕輕地咳了一聲。
  大男孩抬起頭,露出了微笑,他笑起來很有味道,兩個小酒窩有一種讓人心動的感覺。
  「你遲到了。」大男孩輕聲說道,手指了指對面的座位。
  紫衣女子坐了下來,她望著大男孩:「那些人盯得很緊,我得確定沒有被尾巴纏上。」大男孩點了點頭:「這的咖啡不錯,要不要來一杯,你喜歡哪種口味,原味?還是……」
  「東西呢?」紫衣女子淡淡地問道。
  大男孩品了一口咖啡:「我到這兒快兩年了,這兩年來,幾乎每個晚上我都會到這家咖啡吧來坐坐,每次我都是坐在這個位子,從這兒可以看到窗外形形色色的人,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會思考一個問題,我是誰,我到底在做些什麼,我的未來又將是怎麼樣,然後推己及人,我又會想,是不是每個人都會有我這樣的困惑,他們是不是也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忙碌。」
  紫衣女人有些不耐煩:「我問你,東西呢?」
《異聞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