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凡想了一下說：「我不會強迫任何人住在這裡的。但是，我需要你們協助住在這裡的普通人建設家園，如果你們覺得這裡不需要你們了，我會送你們離開的。凌曦，這一點，我不會食言。」
　　「那麼，他們呢？」凌曦指的是將要被張一凡收進空間的普通人。
　　「他們，也一樣，在全部進來之後，我會給大家一個選擇，願意在這裡重建家園的留下，願意返回外面世界的，我也不會強迫他們。我盡力了，就問心無愧了。」張一凡說得極為認真。
　　說服了凌曦，張一凡頓時覺得輕鬆起來，將楊陽和一萍、董志鵬接過來，他們一同商議接下來的作法，張一凡帶著凌曦出了空間。
　　終於可以沒有壓力、沒有束縛地大幹一場了。
　　女人在骨子裡就是愛財、斂財的人，在這一點上，張一凡也不能免俗，不過，張一凡看上的財物可不是首飾衣物，而是空間建設的各種物資。停在小區廣場上的吊車、安裝在鍋爐房裡的發電機、堆了一屋子的煤，張一凡不客氣地放進空間。值班的人過來詢問，張一凡把凌曦往前一推，就什麼都不管了。
　　當著張一凡的面，凌曦用耳麥召集所有士兵在鍋爐房集合，然後，沒有然後了，他們全在空間裡接受凌曦的解釋。
　　要想將所有人移到空間裡居住，不是伸伸手，心念一動就解決了的，首先，就是居住環境。雖然空間裡的氣候可以讓人露天席地而睡，但是，你讓幾萬人不分男女老幼沒有遮沒擋地席地而睡，一天兩天還可以，時間長了，肯定要出事，你不聞飽暖思淫慾嗎？而且，沒有房子還可以挺一段時間，可是，要是沒有廁所，張一凡可不想將自己的空間搞得臭氣熏天的。所以，首先要將一部分人送進空間，建好房屋住宅。
　　好在這一段時間小區的建設一直在進行，幾萬人中，真是各行各業的人才都有，設計師、建築師、瓦工、水暖工、電工……哪樣也不缺，凌曦拿出統計上來的資料一查看，三十幾個士兵開始分頭行動，不多時，這些人才已經匯聚到空間。
　　他們自去討論空間內的設計、建築過程，凌曦還要與軍方溝通，張一凡的假期到了，不回去，軍方那邊怎麼解釋？
　　張一凡不管這些，只要自己的家人安全了，其他人自己盡的是義務，撓頭的事讓凌曦去做吧，自己想的應該是怎樣收集更多的建築材料，不能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事發生。
　　磚、水泥這些材料現在都在軍方的把持之下，他們自己都不夠，那邊也是大批的普通人，張一凡還不至於去打劫他們，張一凡的目標是西部的工廠和住宅，和建材市場裡的陶瓷類裝飾材料，管它是坐便蹲便還是浴缸，還有什麼日豐管和德豐管的，弄回來再說。
　　小區裡的人才還真是不少，竟然還有建材市場的一個老闆，不但熟悉今日裝飾城的格局，最主要的，他知道各個門臉的庫房在哪，要知道，門臉裡的貨物能有多少？裝修過房子的人都知道，除了零零碎碎的小件，你想買的地板也好，瓷磚也罷，真正大宗的貨物全在庫房裡。
　　帶著老闆，張一凡再次殺向今日裝飾城，果然，圍繞著裝飾城的一圈樓房的一層，全是庫房，那裡的鎖頭形同虛設，而且，還不用擔心裡邊跑出變異老鼠和蟑螂什麼的，哪個變異生物吃建材啊。張一凡心花怒放，在那個老闆吃驚的眼神中，管它有用和暫時沒用的，全一股腦地扔進空間。
　　耳麥裡傳來凌曦的聲音，李修潔到了。
　　張一凡此時最不想見到的就是李修潔，自己曾經信賴過可是，卻毫不留情地背叛自己的人。簡單地回一句：「告訴他，我沒時間。」張一凡直接關了耳麥。
　　空間裡裝飾材料不缺了，但基礎的建築材料磚、沙子還一點沒有。裝飾城裡還有水泥，誰知道過沒過保質期，收進去再說。很快，裝飾城和庫房裡就一樣東西都沒有了，小到鐵釘，大到木門地板，包括玻璃，再沒有什麼可搬的了，張一凡的視線轉到了簡易房上。
　　裝飾城臨街的一面是三層樓，進到院子裡，還有一排排簡易房，是用一種叫做PVC的藍色塑料板材搭建的，這個東西如果弄到空間裡，充作臨時的住宅不是不可以的，至少可以做公共廁所。不過固定在地上的東西自己收不進空間，簡易房自己一個人也拆不下來，看看時間，近11點了，還是先回去，下午帶人過來。
　　眼下比較麻煩的是自己沒有一個可以信賴的人，家人是不能出面的，楊智楊勇關鍵時刻會怎麼做自己也不清楚，凌曦，想起李修潔的背叛，張一凡自覺地把凌曦也劃到他們一類，這些人都是軍人，骨子裡他們才是一家人，不能完全相信的。自己還沒有忘記上次是怎麼被麻醉抓住的，這次回去，堅決不能回到凌曦的住處，也不能在室外顯眼的地方，誰知道這些軍人還會玩什麼陰險的把戲，狙擊槍的子彈自己絕對躲不了。
　　許文強贊助自己的飛艇是幹什麼的，就是躲避一切危險的，我落在樓頂，你們應該預料不到吧，還有，李修潔不是要與自己通話嗎？好，進空間裡來，我的地盤我做主。
　　張一凡打開了耳麥：「凌曦，你集合多一些能做拆裝工作的人在鍋爐房裡，越快越好，還有，告訴李修潔，要想見我，可以，到1號樓的頂層，我只給他5分鐘的時間。」張一凡得意地坐上飛艇，看這回，他們還有什麼陰謀詭計可以施展。
　　飛艇的速度，那真不是吹的，不到1分鐘的時間，張一凡就成功地降落在格林景苑自家對面1號樓的頂層，飛艇在自動進行安全搜索，頂層不見任何生命體，張一凡微微一笑進了空間，不多時，捧了一碗麵出來，早晨就沒有吃飯，這回，可真是餓得很了。
　　張一凡邊吃著面，邊看著表，這表可不是李修潔給自己的那個，現在，自己全身上上下下煥然一新，在市政府穿過帶過的東西全扔進空間，腕上的這塊手錶是媽媽的，自己借過來帶上幾天，早晚，還得「打劫」商場去。
　　面不過吃了幾口，飛艇自動報警裝置就開始了報警了：「一不明生命體緩慢接近，垂直距離－60.75米、垂直速度1米/秒、速度持續減慢中，預計2分鐘內到達。」張一凡微微一笑，真不愧特務連的，跑得蠻快嘛。
　　「不明生命體接近中，預計1分鐘內到達。」智腦合成的聲音刻板地繼續著，張一凡開口道：「不用報了，掃瞄一下，他身上有什麼危險品。」
　　1秒鐘後：「掃瞄完畢，無危險品。」
　　什麼叫無危險品？不就是他身上的武器你這個飛艇智腦看不在眼裡嗎？看樣子以後有時間得給智腦普及一下地球的武器常識了。
　　面還沒有吃完，頂層水箱房的門就「砰」地被撞開，李修潔一步邁上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手裡的手電閃著不甚明亮的光束，這手電還是自己給他的。張一凡瞟一下表，1分42秒，30層樓，嘖嘖，這速度！三口兩口吃完麵，眼睛卻是一直盯著李修潔的動靜。
　　李修潔上到房頂，手電四下照照，光線晃過飛艇，馬上又照回來，表情一瞬間現出驚訝。張一凡打開艙門，迎著手電的微光：「李指導員，歡迎光臨。」
第167章 自信
　　手電的微光下，張一凡一襲長衣，長髮微飄，站在那個銀色的流線型的飛行器旁，滿臉自信的微笑。
　　李修潔微微一失神，很快控制住自己：「一凡，我們談談。」聲音還是那麼溫和。
　　張一凡淡淡地笑著，只是笑容帶著疏離：「好啊。」身旁的飛行器驀然消失，跟著，張一凡向前走上幾步，再見面，二人身處在空間的一塊黑土地上。
　　李修潔面上恢復了一貫的波瀾不驚，望著眼前的張一凡，帶著些許的惆悵：「半日不見，你變了好多。」
　　「人總是要變的，時勢逼人。」張一凡緩緩地回答。
　　停了一會，李修潔問道：「你不打算回撫源新城了？」
　　張一凡笑了：「回撫源新城？李指導員，是我太天真了，還是你們太天真了？」
　　李修潔的笑容有些勉強：「他們需要你。」
　　張一凡收起了笑容：「李修潔，我真的很感激你們，沒有把我的家人抓去，沒有逼得我在撫源市大開殺戒。我自問，我的所作所為對得起撫源市，也對得起你們軍方。你們太多疑了。」
　　李修潔無言以對，好半天才說：「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張一凡的表情有些蕭索：「格林景苑安頓完，我會去舊區獵殺變異生物。再以後，走一步算一步吧。」
　　李修潔定定地看了好一會，終於如張一凡期盼那樣開了口：「一凡，你的空間不會像你講的那樣吧，也不會是我現在所看的吧。」
　　「我以為你不會問。」張一凡淡淡地說：「如果你們對我不曾多疑、失信，那麼，也不會有今天。我瞭解的只是冰山一角，而你看到的，只是一角中的一角。從此，我們將是兩個世界的人。」
　　張一凡說得再明白不過了，自己只打算幫助格林景苑的人，以後，撫源新城與自己再無瓜葛。
　　李修潔愣愣地看了張一凡好久，滿臉的無奈：「一凡，幫幫撫源新城的人吧，他們剛剛有了希望，你忍心讓他們再一次陷入困境？他們也是你的同胞。」
　　張一凡回視著李修潔，他還是那樣的儒雅，但是，這份儒雅中已經帶上了無奈，他的眼裡帶著血絲，他的面龐帶著疲憊，張一凡內心不由升起一份憐憫：「我不想回憶不愉快的過去，我想，我會漸漸地忘掉過去。」
　　「過去縱然我們千般不對，但是，一凡，正如你所說的，我們並沒有真正地傷害過你，傷害過你的家人，對我們的幫助在你是舉手之勞，難道，你真的忍心讓撫源新城陷入困境？」
　　張一凡冷笑一聲：「李修潔，你認為我還會走近你們，給你們傷害我的機會嗎？不，不，有一次就夠了，我不再相信任何人。」
　　看到李修潔失望的目光，張一凡認真地說：「不論你代表著誰，撫源新城的普通人也好，軍方也好，告訴你，我不再會輕易地答應任何一個要求的。我已經安頓好了我的家人，而且，我發誓，如果我的家人出現任何意外，不管是在空間裡，還是在現實裡，我都要把這意外的根源算到你們撫源軍方的頭上，我發誓，我會讓整個撫源市作為代價的。
　　我知道你們軍方的能力，混進我的空間裡個把人太容易了，這些我不在意，只要進到我的空間的人，我都會盡力讓他們生活得快樂，但是，李修潔，不要觸及我的底線，千萬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