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時還能從一片漆黑下看到王昃的表情的話,那就是瘋狂與猙獰,王昃甚至在那麼一瞬間,想要趕快死了。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勝券在握的金甲男子突然愣了一下,眼睛死死盯著王昃的身體。 突然驚呼道:「沒有了?!」 正這時,他的身後果然傳出了一陣瘋狂的嘶叫聲,聲音之大,怕是整個地球任何位置都能聽到。 金甲男子猛然轉頭,就看一道黑色電光,正從『蜃』的一側,像是剪刀過布一般,直接劃到了另一側,巨大無比的身軀,竟然出現了整齊的一條切線,彷彿要把它全部劈開一般。 那黑色電光果然是王昃身上不見了的『蒼龍劍』! 幾乎就在下一秒,在吼叫聲傳來的同時,紅色鮮血,宛如烏雲中降下的暴雨,更像橫斷天地的巨大瀑布,轟然噴出。 將整個天地都映成一片紅色。 金甲男子眼角急速的抽搐著。 他看了一眼紫光中痛苦掙扎的王昃,又看了看身後搖搖欲墜的『蜃』,心中在糾結著。 想殺掉王昃必然要花費些時間,而此時即便退了一步,下次依然能輕易把他抓住。 而『蜃』已經絕跡,唯獨剩下的幾頭自己就全部帶在身邊,從小看到大,像是寵物,更像親人。 狠狠咬了咬牙,金甲男子將金色長槍一丟,讓它自己懸於空中,自己瞬間飛向『蜃』,不停的用功法治癒它的身體。 而缺少了金甲男子力量輸入的紫色電光,終於還是不能困住王昃的。 他猛然一挺身體,便將那電光盡數震碎,整個人在空中一陣痛苦的翻騰,碰到空氣都疼啊。 好半響,王昃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讓青弘將自己身上的黑色焦黑的部位盡數切掉,露出的紅肉立即開始冒起了青煙,在疼痛中瘋狂修復著。 又是一陣痛苦。 當王昃『變回』了王昃時,他光溜溜的全身流淌著細密的汗水。 苦笑一聲,忍不住卻嘟囔道:「射人先射馬,這種事情都不懂,你還混個屁啊?白白跟我長了一個摸樣,這智商卻差得多了去了!」 又是好一陣,金甲男子才將『蜃』給治好,閃身回來,先是愣了一下,便問道:「你不跑?」 「切,」王昃道:「跑有用嗎?這世界跟你們家後花園似得,我跑到哪裡你們都能知道,再說了,我為什麼要跑?難道要放棄徹底解決你的機會嗎?」 金甲男子忍不住哈哈一笑,突然面色又是一冷,寒聲道:「大言不慚!」 金色長槍再次到了他的手中,一道紫色電光繼續攻擊向王昃的身體,跟上一次幾乎是一模一樣。 但這一次,王昃卻連動都沒動。 他伸出手指,扣了扣自己的鼻孔,發現很乾淨,連一點點鼻屎都弄不出來,頗為失望。 「我吶,不知道你惦記我都惦記多長時間了,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知道世界上肯定有我這樣一個人的存在,興許是你的那句什麼『我得到的多』的關係,不管了,弄不明白。但不管你怎麼想我的,我都相信,現在的我跟你想像中的我,肯定有一點是不同的,那就是……」 王昃不再說話,而是用那個摳鼻屎的手指輕輕對著金甲男子一指。 僅僅一指,紫色電光瞬間消失! 而金甲男子,卻有些摸不到頭腦,皺著眉頭一個勁的晃動金槍。 突然,他眼睛一下子瞪的大大的,慌張的將自己的頭盔戴好,那六角寶石再次射出紫色符咒。 可是這一次…… 王昃嘿嘿一笑道:「我倒是真的沒想到,你還能把我的力量給吸收了,本來我還準備很帥氣的一招結束戰鬥吶,不過……這樣也好,畢竟讓你學一個乖,亂吃東西的小朋友……是容易生病的哦!」 隨著王昃的說話,金甲男子的金甲,竟然在慢慢的融化! 發紅的鐵水緩緩的層層的從鎧甲上面脫落,流到腳下,滴落到空中,又在空中凝結成一個個金色的小珠子,掉落在海面之上。 金甲男子整個臉憋得通紅,浮現出無比痛苦的神色,手中法決連打,甚至在空中直接畫出咒符,一層層灰色的霧氣就向他自己籠罩了過去。 王昃道:「哎呦,想用巫術?這可不行哦,小盆友不要玩火嘛,多危險。」 說完,直接從懷裡掏出四角陣盤,向金甲男子身上一照,那些灰色霧氣瞬間瓦解,如冰川消融。 「這……這是什麼?!」 金甲男子終於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裡突然冒出了一股火,無名而又熾熱的火焰,如果隨便換一個人,肯定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就能讓這股火燒成連灰都不剩。 王昃哈哈大笑道:「這是什麼?剛才你不是吸的很好嗎?我承認,我之前吶,身體裡有一種奇怪的黑色能量,我都不知道它是什麼,想來你試圖吸收的也是它吧,不過……嘿嘿,倒霉的是我已經用不了它的,所以剛才的黑炎,可是煞氣和火神之力的混合體哦! 哈哈哈哈哈!沒錯,你現在身體裡面的正是火神的火焰! 哎呦喂,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不像我一樣擁有火神神格,身體卻存在這股火焰,那該是一件……多麼倒霉的事吶?」 對於王昃來說,黑炎其實不如青弘。 他如果把青弘藏在黑炎之中,等燒的差不多的時候在突然祭出來,以最強的青弘去偷襲,這樣才更靠譜一些。 但王昃卻把青弘先『漏』了出來,反倒是黑炎成了『後手』。 這便是心理戰。 王昃通過之前的對話,猜到對方一定對自己的『天賦』瞭解的很多,所以他想要戰勝對方,必須使用『天賦』以外的東西。 他幾乎什麼都是水到渠成順理成章就擁有的。 唯獨一樣東西,是很意外的得到的。 那便是『神格』,用自己命換來的真正寶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