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夏冰不可能是,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那個故事裡面,老者說她的女兒,和一波年輕人去一個院子探險,然後托夢告訴他,她已經死了,難道海瞑真的就是二十年前死亡的老者的女兒,他們劇組的所有人,都是當年死了的人?事情的發展已經到了一個離譜的階段,我不敢讓沈重再繼續查下去了,萬一真的那些劇組的人都死了的話,我怕我的精神會因此崩潰掉,就在這個時候晨研露忽然轉移了話題,對我說:「所有的事情,都放在找到了夏冰之後再說吧。」
  我面色蒼白的點了點頭,那個洞口,很輕易的就被我找到了,而這個時間遠遠的超過了十五分鐘,也沒有我和晨研露出現,果然,我最開始的重疊的想法,是完全的錯誤的,我們都默契的再沒有提這個事情,三個人鑽進去了地洞之中,爬了不知道有幾個小時,終於快要到了出口,本以為我們出來的地方就是那個二樓的床下的地洞,但是沒想到,這裡竟然是一座亂葬崗。
  我鑽出頭之後,就看見了在我前面的位置,停著一輛吉普車,而我的眼側,就是一個背著我的石碑,晨研露在後面催促我趕緊出來,我們三個人面面相覷的站在墳堆邊,晨研露率先的走到了吉普車旁邊,我和沈重跟了過去。
  卻看見車裡面夏冰正沉沉的睡著,我苦笑的看著她,這個丫頭真的是能夠睡,我和晨研露都快要瘋了,而她竟然就在這裡睡覺?
  沈重卻是回過頭,死死的看著墳墓,我眼皮有些發跳,再次看它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些熟悉,晨研露一字一句道:「這個墳,就是那兩個警察最開始帶我們來的地方,那兩個警察果然是有問題的,而且,就連報警的編劇的老婆,也是有問題的存在。」
  晨研露忽然對沈重說:「你會不會修車?」
  沈重皺了皺眉,說:「我在部隊的時候,幾乎什麼都學過,車是必備的工具,肯定會修。」
  那就好,晨研露點了點頭,然後招呼著沈重開始去修吉普車了,我坐回了車裡,就是這麼段時間的吵鬧,夏冰也沒有醒過來。等到晨研露和沈重花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把車修好之後,夏冰依舊沒有醒過來。
  等到車開上了路以後,夏冰還是在沉沉的睡著。
  我立刻就明白不對了,立刻去拍打夏冰,沒想到她竟然晃悠了一下,直接就倒了下去,我立刻把她扶了起來,下意識的就去歎了鼻息,呼吸正常,但是無論我怎麼叫,她都沒有醒過來。
  沈重和晨研露面色凝重,我心中恐懼,晨研露說:「去醫院。」
  沈重卻說:「去道觀。」
  我說:「到底去哪裡?」
  晨研露說,可能是休克昏迷……沈重直接打斷到:「你懂不懂什麼叫做休克昏迷?你去醫院了之後,醫生照樣給你檢查完了之後讓你觀察,然後才會做一些沒有特別大效用的小手術,否則為什麼會有那麼多進了醫院,昏迷了很多天還是沒有甦醒過來的人?」
  兩個人越說越激烈,我大聲的吼道:「到底去哪裡?」說完我就有些鼻頭發酸,夏冰變成這樣我有很大的責任,沈重皺了皺眉,說:「不管你們現在怎麼看,但是應該都是相信了世界上有鬼這麼一個說法吧?」
  我點了點頭,晨研露沒有說話,沈重繼續道:「你們三個人都見鬼了,而且那個鬼還用了計謀,把你和晨研露幾乎都騙了進去,而夏冰在墳墓前面呆那麼長的時間,女人本來就害怕陰氣過盛,現在很有可能是離魂的症狀,除了去找到一個有本事的道士招魂回來,送去醫院,只有死路,到時候直接告訴你以後會是植物人。」
  我看著沈重,幾乎被他的一番言辭嚇傻了,問他說:「警察不是都是不相信封建迷信的麼?」
  沈重冷聲說:「你不用相信那些人說的幌子了,事情存在的話,就必須要承認,幾千年的歷史,固然現在少了,但是道觀寺廟為什麼沒有全部拆除?文化麼?笑話!」
  沈重說的話擲地有聲,一字一句就像是晨鐘暮鼓一樣完全落盡了我的心中,沒錯,如果真的當年破掉封建迷信的話,那麼寺廟和道觀為什麼現在還有存在的必要?而且現在也不可能再拍出一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存在必然就有存在的意義,封建迷信或許有的真的可信,但是自從它被冠上了那個帽子之後,就成了當年人人喊打的東西。
  因為它統治了那些人太久,想要民族解放,就要打破過去的所有一切,沈重繼續說:「那個年代,軍火之勢普天之下沒有任何鬼魂敢出來作怪,每一個城市裡面全部都是軍人的鐵血亡魂,他們守護著那裡,而且當時的政治格局,要求這些統治著人民精神面貌的幾個宗教讓出位置,這個不是對外的戰鬥,而是對內。」
  他們想要高層的人,交出權利,但是沒有辦法,唯一能夠下功夫的就是宗教,要知道,那個時候的農民,都是吃不飽飯,天天餓著肚子,哪裡有餘糧能夠去拜佛燒香?
  但是那個年代的和尚為什麼能夠活的有滋有味?那就是因為有高層的人去相信,因為他們的手上沾染了太多東西,所以只有依靠他們。但是這恰恰也是他們被打倒的關鍵點。
  沈重深吸了一口氣,說:「這些東西扯的太遠了,我說太多反倒是累贅,你們只要記住,看到的,就是真實的就對了。」
  這一次就連晨研露都沒有多說話了,我有些敬佩的看著沈重,不管他現在變成了什麼身份,但是憑藉著剛才他的那番話,他就算是現在沉寂一會兒下去,將來必然能夠再次爬起,劉剋死了,他就能夠撇去舊時的仇恨。
  晨研露有些沉聲的說:「去什麼道觀?」
  道觀的名字不是叫做什麼道觀,晨研露那麼長時間了也沒有記下那個道觀的名字,而我也是一樣,總歸是認識路,我們回到了道觀之中,這一路上,都是我抱著夏冰,她的身體涼的可怕,沈重讓我們在道觀外面等候,然後獨自一人上山,晨研露有些面色不太自然,我問他說:「你和沈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晨研露搖了搖頭說:「沒有什麼,如果能夠讓你知道的話,我不會瞞著你的。」
  我點了點頭,歎了口氣,晨研露和沈重要是配合起來的話,一定是一對完美的搭檔。
  夏冰的身體還是冰涼無比,呼吸雖然保持正常,但是這麼長時間,沒有吃東西,身體是沒有辦法承受的,我的肚子,也開始咕嘟咕嘟的叫了起來,晨研露就像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一樣,忽然說:「等會兒沈重回來之後我就去買食物。」
  我點了點頭,心中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對晨研露了,他依舊沒有變化,就連我已經那麼明顯的表現了要讓他和夏冰在一起都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沈重回來了,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我認識那個人。
第84章 離魂之症
  和沈重回來的那個人正是那天讓我抽籤了的那個道士,我心中卻是疑惑無比,沈重和這個道士一早就認識了麼?
  我疑惑的看著他,他卻含笑看著我,十足的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沈重對我們介紹到,這個道士早年曾經救過他的命,然後又是一番云云,我已經有些焦急的去催促她快點去救夏冰了。
  道士名叫虛真子,當然這是法號,他也沒有說自己本來的名字叫什麼。晨研露看著他的樣子有些敵視,恐怕是因為他現在的身份的原因,變異了的人,在老的時候,在道士的眼中,是不是就是妖怪?
  虛真子看了看夏冰的情況之後,眉頭皺起,然後歎了一口氣,我的心立刻就沉了下去,看著夏冰,一股悲哀之意就開始上升,我哀求似的看著虛真子,不甘心的道:「真的沒有辦法救了麼?」
  虛真子詫異的看著我說,我說了不能救麼?我差點就想一巴掌揮到他的臉上了,外貌那麼世外高人的模樣,竟然也會故意來逗樂我,但是他卻皺眉說:「離魂之症,和死了沒有區別。」
  我的臉,刷的一下就是慘白,死死的看著夏冰,不敢置信道:「怎麼可能,離魂了之後,人不是應該就死了麼,夏冰明明就還有呼吸啊。」說著,我就看著道士的眼睛,他的眼神要是有一絲的閃躲的話,我都會認為他是故意不救夏冰。
  道士搖了搖頭,指了指晨研露,然後說道:「我給了她一塊玉,現在,玉在他的身上。」
  我皺起了眉頭,心臟卻是砰砰直跳起來,難道夏冰還有救?
  晨研露從懷裡拿出了血紅色的玉珮,交給了虛真子,虛真子直接將玉珮放到了夏冰的身上,夏冰的身體忽然一陣顫動,我撲到夏冰旁邊,搖晃著她,想將她喚醒,虛真子卻繼續道:「那枚玉珮裡面,只是我悄悄的收了她的一魄,然後借她自己的手送出,這樣的話,現在她的離魂之症,才能夠有機會救活。」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虛真子,虛真子向我們解釋道:「離魂之症,其實就是人的三魂七魄全部離開身體,一般情況之下,人只有死亡了之後,魂魄才會離開身體,當七魄離開身體之後,就會在第一時間消散在天地之間,天魂歸天,地魂入地獄,人魂投胎。
  天魂什麼都沒有,只有福緣,而人魂則是根本,地魂就是前世所有的因果,入地獄之後根據你前世的善惡,再決定你今生應該投生什麼東西,有的陽壽未盡的人,死了之後,魂魄是沒有辦法進行投胎的,而是會被陰間的閻羅送回人間,也就是我們經常看見的,那些明明重傷到昏睡十天不醒,但是卻是忽然又康復了過來的那些人,他們醒來之後往往都會性格大變,說自己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沒有人想過,他們是不是真的在陰間去過,今生的人,不過奈何橋記憶是存留下來的,多半的人,會認為那是一個普通的夢而已。
  還有一種陽壽未盡,被陰間打回凡間,但是身體卻被火化或者埋掉的,那種人一般都會怨氣沖天,變成厲鬼,生死簿上有名字,但是凡間卻沒有他的容身之地,如果有人供奉還好,一直等到陽壽完全耗盡之後可以得到陰間的召喚,但是如果沒有人供奉,就會化作野鬼,處處害人,他們害人的手段,就是勾魂離體,他們沒有能力勾出所有的魂魄,只能夠動人的生魂,但是生魂一旦散去之後,其它的魂魄失去了平衡,也會從身體裡面消失,而夏冰,則是先是被人勾走了生魂,然後自己散去了六魄,之所以是六魄,那是因為虛真子在見到夏冰第一眼的時候,就算定了她一定會遭遇此劫,然後先用玉珮收了一魄,再把玉珮給她,女人來道觀求符,一般都是給自己心愛的人,不論是誰,只要是她主動將玉珮送出,裡面的一魄就不會有多餘的反應。」
  說道這裡,我終於明白了虛真子的意思,震驚之中還有恐懼,這個道士不是一個普通的人……
  我立刻問他,怎麼能夠救活夏冰。
  虛真子點頭又搖頭,然後還是看著晨研露,皺著眉頭說道:「讓她新愛之人去招魂。」
  晨研露的面色變了變,我立刻看著晨研露說:「沒有問題,一定能夠救活夏冰的,你說是不是,晨研露?」我一邊說著,眼淚已經快要掉了下來,說道:「你一定要救活夏冰。」
  晨研露點了點頭,然後閉上了眼睛,我正喜悅的時候,虛真子卻聲音有些凝重的說:「普通人可以,但是他很難。」
  「為什麼?」我脫口而出,看著虛真子,虛真子卻是冷不丁的說:「他不是人。」
《半命抓鬼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