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節

  在座的人心裡都有數,自己要出去這道門,還要聯絡很多人去執行這個事情,這個命令發佈出去,將會是一場大屠殺!
  真正意義上的自我殘殺,可不這樣做的後果呢?
  先不說外面莫名其妙的失聯,外面的通道似乎已經被人把守住了,單只是這場令人恐懼的病毒蔓延,如果真的被帶出去,一旦在一個百萬級的人口城市中傳播開來,那將會是一場怎樣可怕的場面?
  到了那個時候,恐怕在座的這些人都將是真正的千古罪人!
  「散會吧!!」縣長站起身來,原本高挺的身姿不知何時已經岣嶁,看上去憑空老了二十歲。
  縣長沒有理會會議室內的常委、局長們,連身邊的秘書都被他打發回去了,因為他的秘書已經魂不守舍很久,對於家人的惦念讓他根本無法正常的投入到工作狀態中。而這個時候,縣長也確實不能再壓抑著他,擺擺手放了他回去照顧家人,因為他知道,這個年輕的秘書才剛剛結婚不久,他新婚的妻子還在預期。
  一個人低著頭打開辦公室的門,也沒有開燈,就那麼靜靜的走到辦公桌後的椅子上坐下,頹廢的抽出一根煙來,拿起打火機,或許是因為害怕光明,打火機攥在手心裡卻沒有點燃。
  「你在恐懼嗎?」一個陌生的聲音冰冷冷的,略帶沙啞。
  「是誰?」縣長猛然站起身來,雖然還沒有適應辦公室內的黑暗,但是他已經在短時間內做出判斷,並且順手打開了辦公桌上的檯燈。
  辦公室一角有一圈會客沙發,平時都是下屬們坐在那裡跟自己匯報工作的地方。
  這個時候沙發上卻坐著一個年輕人,看上去真的很年輕,頂多25歲,他雙腿上還放著一把怪異的長刀。
  「你是誰?」縣長再次問出來。
  年輕動都沒有動,只問道:「你是縣長嗎?」
  「是我!」縣長從慌亂中醒悟過來:「你有什麼目的?外面的病毒和你有關係嗎?」
  一個在這樣危機的時刻居然還能有人潛伏到這裡,如果和外面沒關係?開什麼玩笑,這時候如果不是執政黨的榮譽感死挺著自己,如果不是害怕這種病毒傳播出去會害了更多的人,他自己都想逃走了!
  不過轉念一想縣長忽然覺得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真的是和病毒有關,人家也不會來到這裡了。
  電念之間,難道,這是外面進來的人?
  「你是外面進來的?珍珠縣被封鎖了!是不是你……不對,是不是上級下達的命令?」縣長再次開口,以為這一次一定能接近對方的隱私。
  但是他錯了!
  那個年輕人搖搖頭,說道:「我是來找朋友的,只是遇到了麻煩需要你幫忙。」
  「呵呵……」縣長聽到這個,無力的坐了回去,搖搖頭說道:「年輕人,那你一定是找錯了地方,這裡是縣政府,不是地方派出所。如果是平時,我或許能幫你找找人,可是現在……外面到處都是死人的,而且死了還留不下屍體。你既然有能力從外面進來,就趕緊出去吧。」
  年輕人繼續搖頭,說道:「我不走的,沒有找到我的朋友,我哪裡都不去。你是縣長,這個城市你的權力最大是不是?」
  「也許吧。」縣長很落寞,可能是害怕孤單,竟然趕這個年輕人出去。
  年輕人笑了笑說道:「外面的世界很像地獄的一角了,真的很像。這種毒我曾經在一個森林裡見過,只是很奇怪,為什麼它會出現在人間。」
  「很可怕是嗎?」縣長的心思不知道在想什麼,隨口回了一句。並沒有發現年輕人說的話裡有什麼問題。
  那個年輕人點點頭,說:「是很可怕!你不擔心這裡的人嗎?」
  「擔心,可那又有什麼用呢?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恐怕只有神仙才能來解救這裡了吧?」
  「不一定,如果能找到我那個朋友,或許有辦法解決這裡的事情。」年輕人說。
  「什麼?」
  縣長猛然站起來,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這個年輕人,臉上充滿震驚的色彩。
  「你,你,你剛才說什麼?」他推開身後的凳子,用最快的速度跑到那個年輕人的面前,神色凝重,語氣中帶著火藥味。
  年輕人聳聳肩膀,這個動作和某一個賤人很像,只是口吻依舊冷淡:「我說,如果能找到我的朋友,這裡的骷髏瘴氣未必不能消除掉。他很厲害,是我的偶像。」
  「你的朋友在哪兒?」縣長猛然撲過去,一把抓住那個年輕人的衣領,口水都噴出去了。
  「我不知道,我以為你是縣長,權力最大能夠幫我找到。」年輕人很淡定,根本不介意這種表情,他經歷過比這個可怕成千上萬倍的。
  「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我向你道歉。」縣長發現了自己的錯誤,這種暴力之下,任何人都會覺得自己是在被強迫做事情。
  他退後兩步,深深地對這個年輕人鞠躬,然後才問道:「請問,你的朋友是誰?他是神醫?還是頂尖的病毒學家?或者是民間的解毒高手?無論他是哪一種,我在這裡跟你保證,只要他能夠遏制、消滅這種病毒的傳播,我可以公器私用,動用整個縣財政的資金調撥給他!如果他想要錢,我可以盡最大努力,為他籌集錢財!」
  那個年輕人搖頭說道:「那你可以幫我找到他嗎?你是他的朋友,你,你,你說你見過這種病毒?」
  縣長忽然回味過來,表情變化之快,比奧斯卡的影帝們不遑多讓,但是卻是滿臉的震驚和怒容,難道說,這個病毒就是眼前這個人的朋友釋放出來的?
  「是不是你們做的!」縣長忽然揮動起拳頭,一隻手抓住年輕人衣領,敢說一句是,立馬拳頭伺候。
  年輕人笑了笑,很單純的那種笑容,看上去很淳樸。
  縣長沒有下手,他早就過了動手的年紀,如果再早二十年,這一拳一定會先打下去。
  年輕人笑了笑,說道:「不是我們,也不是我的朋友。我說的你未必能相信,如果你相信,那麼後面就好辦多了。如果你不信,我就只能出去自己去找他。」
  「你說。」縣長沒有放開年輕人的衣領。
  「你相信鬼神嗎?」年輕人說。
  「我……」縣長鬆開手,其實從今天突發事件出現後,他的心裡對鬼神也產生了敬畏,當然只是一種敬畏,他的心中堅信這次事情是人為的,是細菌戰!是病毒!當然,也可能是世界末日,誰他媽的知道?
  「我知道很難讓你這種凡人來相信鬼神,還記得剛才我說過的話嗎?這裡很像地獄!我去過地獄的,那裡比這裡更加恐怖!相信我,沒有一個人願意再進去一次。」年輕人說的很平淡,就好像在說曾經逛過街一樣。
  「你,是說真的?」縣長再次退後,怎麼也不敢肯定,難不成來的根本就是一個精神病人?
  年輕人搖搖頭,站起來把膝蓋上的那把刀悲背到身後,說:「我有辦法讓你相信,但是你真的肯去相信看到的嗎?」
  「你怎麼讓我相信這些?」
  「簡單,看看就相信了。其實這個城市上空現在真的很熱鬧,你想看嗎?」年輕人把目光投向窗外,似乎窗外有如畫的風景。
《行走陰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