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也就在剛移開棺蓋的那一刻,我瞬間石化。
  棺材裡面躺著的並不是李霞,也不是趙曉天,竟然是張怡寒。
  我做夢都沒想到,張怡寒真在這口黃紙上面寫著她名字的棺材裡面。
  只見張怡寒穿著一身筆挺地警服,肩膀上掛著兩桿一花的警銜。她那一頭如瀑布般的黑絲散鋪在棺材裡,再加上她那尖尖地瓜子臉,紅紅的嘴唇……或許是我從來沒看見過她那麼安靜,那麼溫柔過,那一刻我居然看得有些入迷了。
  棺材裡的張怡寒就好像睡死了一樣,我叫了幾聲「師姐」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估計她應該是中了什麼迷藥,否則絕對不會這樣。此時也來不及去想太多,我趕緊一把推掉棺材蓋,彎腰下去抱她。就在這時,我腦袋被什麼東西「彭」地砸了一下,而後我眼前一黑就一頭栽進了棺材裡面。
  緊接著,迷迷糊糊的我就看到李大鵬來到了棺材旁邊。他一臉鄙夷地俯視著我:「哼,想抓我……本來為你們準備了兩副棺材,既然你想給我節約一副棺材,正好可以分給你那個新來的兄弟。」
  這一刻,我終於意識到我之前在墳山下面看到的那個黑影一點都沒看錯,可惜現在才明白過來已經晚了。
  「動作利索點,把棺材釘死抬走埋了……」李大鵬冷聲說了一句。
  李大鵬話音剛落我眼睛一閉就暈了過去。也不知道是被他剛才打暈的,還是嚇暈的。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睡在一個比較柔軟的地方。不過兩邊都是硬邦邦的木頭,還在不停地左右搖晃,這感覺就好像是躺在一個轎子裡面被人抬著一樣。
  稍微楞了一會兒我才想起自己是在棺材裡面,剛剛李大鵬在我昏迷之前說要把我和張怡寒埋掉,想必現在應該是在去埋我們的路上。
  我動了一下身體,這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全都不能動彈,手和腳明顯是被繩子綁住了。最要命的是,嘴裡還塞著一團東西,想叫救命都就叫不出來。
  不過身子下面軟軟的,倒是挺舒服,很明顯,張怡寒也在我身下躺著。
  雖然知道自己身下現在壓著個美女,可此時小命都快要不保了,哪還有心情去占張伊寒的便宜。
  這一刻我啥也沒想,只想著怎麼活命?
  「彭彭彭……」我突然好像發瘋一樣的用頭去撞棺材,可最多也只能令棺材搖晃的更厲害一些,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但人的求生潛能是很恐怖的,當一個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總會做出一些連自己都無法解釋的事情。此時我就是這樣的,明知道自己的腦袋肯定無法撞破棺材,我卻不停地撞擊兩側的棺材板。
  「這是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撞了多久,突然聽見張怡寒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嗚嗚……」我不能說話,只能躺在她身上發出一陣「嗚嗚」地聲音。
  「小林,是你嗎?」張怡寒一聲驚呼,她能一下就猜到是我,我挺欣慰的。
  「嗚嗚……」我又哼了兩聲。
  「哎呀,你壓死我了,快點起來……」張怡寒大叫了一聲。
  這娘們兒顯然還沒明白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我很想和她解釋一下,但苦於嘴巴被東西塞著沒辦法說話。
  一想到這裡,我便趕緊扭動了一下身子。本來我是想把自己的腦袋湊近她,讓她幫我拔掉塞住我嘴巴的那塊布的,卻沒想到我剛轉過身,棺材突然一晃,我一下趴在了她身上。
  那一刻,我們剛好頭對頭,胸對胸……如果不是我嘴裡塞著東西,我的初吻就那麼沒了。
  「你幹什麼?」張怡寒突然一聲大吼:「咦,是誰把我綁起來了,這是什麼地方?」
  很明顯,她也被綁起來了。不過張怡寒的反應還是挺快的,她知道我嘴巴被堵住了,便趕緊用嘴咬住塞在我嘴裡的那塊布,幫我把嘴巴恢復了自由。
  「師姐,呼,呼……」我嘴裡的布一取掉,頓時感覺到呼吸都順暢了很多。
  「你死開點,別對我喘氣,嘴巴臭死了……」張怡寒把腦袋朝旁邊一扭。
  其實,棺材只有那麼大一點,她就算再躲,也還是沒躲出多遠。幸好她也被綁住了,否則在這種情況下,她一醒過來肯定是先把我揍一頓。
  之後我們就簡單聊了一下我們分手後發生的事情和現在的處境。從張怡寒的話裡,我得知她是在去找李大鵬姐姐的路上被人開車撞暈的,之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她徹底明白此時是個什麼情況之後,她一下就發飆了:「媽的,放我們出去,你們這幫混蛋,你們不得好死,李大鵬,你個烏龜王八蛋……」
  她一口氣罵了很久,但至始至終都沒有一個人吭聲。
  張怡寒見沒人搭理她,似乎覺得是自己罵的力度還不夠,便叫我一起幫著罵:「小林,你愣著幹什麼,你不知道幫忙一起罵啊?」
  「師姐,沒用的,我們還是省點力氣節約一點空氣吧……」我已經隱隱地感覺到棺材裡的空氣越來越少,棺材被釘死了,我們現在所剩的空氣只剩棺材裡面這點固定的。
  「現在輪到你罵了,我歇會兒……」張怡寒說完扭動了一下身體。這一動,我只感覺到身體下面有兩個肉團在我胸口一陣揉動,緊接著,張怡寒突然觸電般地愣住了。
  與此同時,我也愣住了。因為我突然感覺到自己下面居然有了生理反應,很明顯,張伊寒也感覺到了。
  「混蛋!」張伊寒對著我額頭狠狠撞了一下,撞得我差點當場暈了。
  「彭……」也就在這事,棺材突然一震,緊接著,便再也沒感覺到棺材晃動了。
  我稍微腦補了一下,覺得我們應該已經到「家」了。
  「嘩啦啦……」我想得沒錯,因為我馬上就聽見了一陣「嘩啦啦」聲音,不用想我都知道他們應該在往我們所在的棺材上澆土。
  可憐我和張怡寒全都被綁得像個粽子一樣,身體根本無法動彈,我們現在只有等死的份了。
  這一刻,我和張怡寒突然全都安靜下來。她的呼吸也一下變得非常平穩,再也不像剛才那麼激動了。
  外面的泥巴還在不停地澆在我們所在的棺材上,傳出一陣連綿不絕的「稀里嘩啦」的聲音,這聲音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就像是死神的呼喊……
  隨著時間的流逝,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小,我知道那是因為我們已經被埋到了地下。
  棺材裡的氧氣也越來越少,我知道我們這回真的死定了。
  然而,令我們沒想到的是,天無絕人之路,就在我和張怡寒眼看著就要憋死在棺材裡面的時候,我突然聽見外面傳來一聲隱隱約約地怒吼聲:「住手……」
  當時我因為缺氧已經處於昏迷邊緣,根本就沒時間去想到底是誰來救我們了,我只是在心裡拚命地呼喊著「救命,救命」,因為我嘴巴已經發不出聲音。
  就在我即將徹底失去意識的時候,突然感覺到頭上傳來一陣連綿不絕的巨響,而後「彭」地一聲,眼前閃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懸案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