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節

  本來跑在我們身後的是趙曉天,可這牲口把背囊朝我們跟前一丟,轉身掉頭又跑了回去。
  「趙哥,你幹嘛?」我一聲驚呼,用手電朝後面一照。
  也是這一照之下,我才發現楊麗麗似乎受傷了,李大逵正背著背包,抱著她朝我們衝過來。最要命的是,周融的腿也一瘸一瘸的,原本他的速度應該是最快的,此時他卻跑在最後面。本來他應該是背著一個背囊的,可能是腳受傷之後,為了減輕負重就把背囊丟掉了。
  只見趙曉天還沒跑到周融跟前,周融就開始對趙曉天揮手:「不用管我,快回去……」
  「媽的,少特麼和老子廢話……」趙曉天說完已經衝到了周融跟前。他一彎腰,扛著周融就跑。
  與此同時,李大逵和楊麗麗已經衝到洞裡來了。這一片區域並排有十多個山洞,因此我們幾人各佔了一個洞口。因為我們之前走過,這些洞口的入口處基本上都是相連的,進去沒多遠都可以互通。
  眼看著趙曉天扛著周融離我們還有十多米的時候,我們眾人全都異口同聲地大叫起來:
  「趙哥,快點……」
  「小趙,快點……」
  「趙曉天,快點……」
  我們之所以那麼大叫,那是因為我們看見趙曉天身後的塌方離他已經只剩下不到十米,說不定下一刻,他頭上的石塊和無數噸泥土就會突然塌下來把他和周融一起常埋在這裡。
  這一刻,趙曉天每跑一步都牽動著我們每個人的神經。
  我清楚地看見他頭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其實他現在的速度是很快的,只是他頭頂的石塊下落的速度更快。眼看著他離我們已經不足五米的時候,他頭頂的好幾塊大石頭落下來了。
  也就在這時,趙曉天拼盡全力地發出了一聲大吼:「啊……」
  大吼聲未落,周融朝李大逵飛了過去。
  也就在李大逵剛剛接住周融的時候,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雙腳猛一蹬地,不要命地從洞裡飛身撲了出去。
  「小林……」我飛身撲出去的時候,楊麗麗和張怡寒齊聲大叫了一句。
  也就在我撲到趙曉天身上的時候,我感覺到我身後好像也伸出來了一隻手,不過我已經來不及去看是誰了,因為那人雙手抓住我腰的時候,我和趙曉天已經飛進了地下河。
  我在落水之前,只覺頭頂傳來一股很強烈的勁風,緊接著就是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轟隆隆……」
  這聲巨響完全是在我耳邊響起的。
  我之所以會在那個時候衝出去把趙曉天撲倒,那是因為我看見趙曉天頭上的巨石已經落下來了。如果我不難麼做,他一定會在我眼前活生生地被巨石壓扁。
  當時我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跳進地下河能躲過被巨石壓扁的命運。
  我一點都沒想過,其實跳進河裡也一樣會死。
  這個問題是我落水之後才想起來,估計是被那冰涼刺骨的河水給凍清醒了。
  我甚至還有些後悔剛才這麼做,因為同樣是死,我自己陪著趙曉天死還有些無所謂,可卻還搭上了張怡寒的性命。
  我也是落水之後我才明白剛才在我飛撲出來的時候,張怡寒也跟著我撲了出來,我當然能感覺到我背上的那兩團柔軟。
  我們落水的情況是這樣的,我抱著趙曉天的腰,張怡寒抱著我的腰。
  我們落水之後,我還能感覺到身後的轟隆聲還在繼續。
  出於人的本能反應,我們落水之後也沒管會不會被石頭砸中,馬上就撲騰出水面。
  可我腦袋剛一露出水面,抬頭一看,正好看見一大片巨石從我頭頂朝我砸了下來,而我們的身後不遠處,早已成了一堵再也看不穿的土山……
  「抓緊我……」我大叫了一聲,把張怡寒和趙曉天朝水下猛地一拉。然後趕緊一隻手抓著趙曉天的腰帶,一隻手划水。
  趙曉天在前面雙手划水,我在他伸手抓著他單手划水,張怡寒在我身後也一隻手抓著我的腰帶,一隻手划水。
  這一刻,我們三人還有嫌棄這河水還不夠急。
  我們身後的轟隆聲還在繼續,塌方的速度似乎正好和河水的流速成了正比,一直跟在我們身後,這也算是給了我們一口喘氣的機會。
  我們游一會兒又露出頭吸兩口氣,然後又游幾下。終於,大概持續了十多分鐘後,我們似乎進入了一個水流很急的地洞。因為我們明顯能感覺到水流變急了,水道變窄了。
  不過,值得高興的是,身後的轟隆聲沒有了。
  地下河進入了狹小的溶洞區域,便表示不會再有塌方了。
  然而,我們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我卻突然感覺到身體瞬間失重,就好像一下落入了無底深淵一樣。
  「啊……」我聽見了趙曉天和張怡寒的慘叫聲。
  我沒叫,因為我恐高,讀警校時,有次全班同學一起出去玩,我為了賭氣,去玩了一次蹦極,當時我一跳下去就暈了。
  這次也一樣,我身體一失重我就直接暈了過去。
  不過似乎暈過去沒多久,隨著「通」地一聲落水聲,我又被那股強大的衝擊力驚醒了。
  我一驚醒就拚命地往上撲騰,撲騰了好一會兒次啊好不容易爬起來。
  當我露出腦袋的時候,聽見趙曉天和張怡寒正在遠處大聲叫我:
  「小林,你特麼可不準死,聽見沒有……」
  「小林,你別嚇我……」
  前面的是趙曉天的聲音,後面的是張怡寒的聲音,聽見兩人都那麼緊張我,我心裡暖暖的。
  我正想說話,卻不由自主地傳出了一陣劇烈地咳嗽聲。嗆得我沉下水,又喝了幾口水。
  不過當我再次浮上來的時候,卻聽見兩個稀里嘩啦的水聲正在由遠至近地朝我游過來。
  這裡的水已經變得很平靜,我能感覺到,這似乎是一個很大的地下湖。我能聽出來,此時我離遠處的瀑布聲已經比較遠了。他們可能也是聽見了我撲水的聲音,所以很快就游到了我身邊。
《懸案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