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我們幾個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要是什麼事都沒有,這個不冷不熱的季節胡來壓馬路正好,可是現在哪有心情,天還沒徹底黑,我們先是轉了幾個出事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周圍路燈比較少,而且沒有監控,周圍也都比較偏僻,兩邊雜草叢生,比較容易藏人。
  凌熠辰邊走邊歎氣,「咱們這麼走簡直就是浪費時間,丁隊長不是說了,這周圍他們都經過了地毯式的搜索,根本沒找到人,連什麼菜窖排水溝都找了,他們都沒找到,難道咱們能找到?而且這老太太犯案的地點還不固定,一個會跑城西,一會跑城南,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出現的,難道在天上飛了嗎?」
  秦淮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裡拿著一張白紙,我湊過去一看,這紙上畫著富區簡要的地形圖,並且標出了每個出事的地點,秦淮皺著眉一直看著,突然嘴角揚起微笑。
  對我們說,「出來還是有用的,沒實地的看我根本也想不到這一點,你們仔細看看這圖。」我跟凌熠辰湊了上去,我當時真的很像吐槽,他這個圖畫的,還沒小孩尿的好看,整個暴走大世界的漫畫,歪歪扭扭的根本看不出哪是哪好嗎?
  凌熠辰白了一眼,不屑的說:「大哥,你讓我們看圖你好歹整個差不多的,這是哪跟哪啊,畫的跟美洲大陸一樣。」
  秦淮卻一點都不生氣,這圖已經在他腦袋裡了,「你們看看,這出事的地點,一直有個相同的東西在出現——」
  此話一出,我倆來了精神,秦淮這是故意不說考我倆智商呢,這樣是讓他告訴了,又要被他鄙視了,看了半天,我心裡頓時咯登一下,剛要說出口,結果被凌熠辰搶先了,「這出事的地方,好像一直都離嫩江不遠。」
  「嫩江幾乎一直貫穿著整個富區,並且圍繞在城市邊緣,就像剛才凌熠辰說的,她到底是怎麼出現的,可以躲過所有的攝像頭,答案就是在這,除非她一直藏身在江水之後,犯案的時候從水裡在上岸,我可以確定,喬鑫的母親應該已經不是人了。」秦淮自信的說道。
  經他這麼一說,似乎本來毫無根據的事情如今都串在了一起,我頓時腦補了一個畫面,一個穿著裝老衣服的人大半夜的從江水裡爬了出來,滿臉的皺紋,深陷的黑眼圈,在加上一頭白髮……我頓時打了寒顫,這畫面實在太嚇人了。
  凌熠辰突然想到什麼,立馬說道:「不對啊,如果藏身在江水之中,她在出來的時候全身應該都是濕的,可是沒聽這些受害者說,這個老太太全身是濕的。」
  秦淮打了一個響指,好像凌熠辰說到了重點之上,「沒錯,所以我懷疑,這是某種儀式,這種儀式我曾經在我師父那裡聽說過,叫做走陰。」
  「走陰?」我歪著頭,重複了一遍秦淮的話。
第90章 遺漏的重點
  秦淮說的這種走陰人,有那麼點跟魔鬼做交易的意思,我仍然隱隱的覺得這案子裡我們好像遺漏了什麼重點。
  凌熠辰歪著腦袋說:「走陰人這事我也聽說過,不過好像跟你說的不大一樣,走陰人說白了有點像陰間的亡靈僱傭在這的代理人一樣,一般都是勾走指定人的魂魄,多半都是為了復仇,畢竟陰陽相隔,不是所有鬼魂都可以停留在這裡。」
  我聽完凌熠辰的解釋,頓時全身抖了一下,像被雷擊中了一樣,我終於知道一直以來我遺漏的重點在哪裡,「你倆說的其實都差不多,如果我師父的推測是真的,那個老太太是走陰人,咱們一直都認為她嚇唬的人沒有任何聯繫,像凌熠辰所說,如果是指定的人,那被害的這些人應該都有個共同的特點,咱們遺漏的就是沒好好查查那些被害人的信息。」
  凌熠辰打了一個響指,臉色閃過一絲驚喜,「對啊,咱們一開始就先入為主的認為這些人沒有任何關係,因為在什麼地方的都有,而且他們被嚇之後也沒出現任何徵兆,直到今天才剛剛有兩個人出事,小曦這次居然聰明了一次。」
  「阿彌陀佛——看來老衲的醫術還是不錯的。」紅禪又不知道從哪飛了出來,在我旁邊說了一句,我上去就要拍他,紅禪這回學聰明了,一邊飛還一邊做鬼臉。
  秦淮站在馬路旁邊,呆呆的盯著不遠處的嫩江,「咱們下步該做什麼,師父?」見他半天沒有反應,我轉身追問道。
  秦淮方才緩過勁來,「先去丁隊長那,看看受害人的資料,找找相似之處。」
  夜色已深,秦淮跟丁隊長聯繫了一下,我們又回到了刑警隊,而此刻丁隊長已經沒有心思管我們了,又一個被老太太嚇過的受害者出事了,聽秦淮轉述,這一次是個40多歲的中年男人,因為之前丁隊長告誡被老太太嚇過的家人,最近千萬不要讓他們照鏡子,所以這男人家人把屋裡的鏡子能搬走的搬走,能用布蓋上的都蓋上了,誰知,這男人拍照的之時不小心按了前置的攝像頭,看了自己以後馬上就像中了邪一般,對著手機嘴裡連聲說不要紅血絲,瞬間用手將自己的雙目戳瞎了,現在已經送到醫院搶救了,估計生命無礙,只是這雙眼睛怕是保不住了。
  我聽了不禁全身抖了一下,這些人出事都是看到了鏡子,或者任何能照到自己影像的東西才會發病,發病的原因都是厭惡或者說恐懼自己身體的某樣東西,必須除之而後快,不但恐懼自己身上的,還恐懼其他人身上的,這些人不但有自殘的傾向,還有可能傷害別人。
  凌熠辰苦笑了一聲,「這哥們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眼睛看不到了以後就沒法照鏡子了,估計也就沒什麼事了,可是那些人就不一樣了,現在你幾乎走到哪裡都有辦法照到自己,隨隨便便外面一間店舖的玻璃,下雨地上的一灘積水,都可以看見自己,我們要怎麼控制?總不能把他們當犯人關起來吧?」
  秦淮深深的歎口氣,我從見他如此過,即使碰到再難的案子,這次真的比較棘手,我們來到刑警隊,仍然是那個小王接待的,她將十二個人的受害者資料統統的整理了一下,遞給了我們。
  從表面上,他們完全沒有聯繫,住址不同,家庭不同,年齡不同,總之什麼都不同,一開始我們也琢磨了生辰八字,只是用命理推算,這些人的命格也沒有一樣的,我們三個人幾乎要瘋了,這案子要怎麼繼續?難道真要等在江邊守株待兔?關鍵是老太太根本沒有固定的地點,嫩江雖不大,卻也是貫穿了整個富區,運氣不好,估計等高柏銘限定的時間過了都沒抓到老太太,那時候我們就只能呵呵呵了,我倒是無所謂,生死有命,我本來五年前就應該是個死人了,關鍵是雙姐,袁聰他們還在高柏銘的手裡。
  我在這胡思亂想,秦淮起身往支隊外面走去,我跟凌熠辰彼此看了一眼,問:「師傅,你這是上哪去?」
  秦淮頭也不回的說:「去醫院,看看那個剛剛出事的人,沒準能問出點什麼。」
  凌熠辰略帶嘲諷的說:「我以為你想出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主意,原來就這樣,上次咱們也不是沒去過,那兩個受傷的人一個沉睡,一個跟精神病一樣,進去就是要鏡子,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秦淮倒是沒生氣,繼續走自己的路自言自語道:「我總覺得這次不一樣。」反正也沒地可去,有機會就問問吧,還是上次那家醫院,男人剛剛從搶救室裡被抬出來,跟我們預料的差不多,生命無虞,只是眼睛保不住了,等待手術室外面的應該是男人的妻子跟女兒,她們兩個人眼睛都紅紅的,不時的抽泣著。
  男人被推到了病房裡,還在昏睡,丁隊長見情況穩定了也剛剛離開,趕緊去囑咐剩下的受害者,仔細檢查家裡所有能照出自己的東西,省的再有人出事,這時候已經快凌晨了,我困的不行了,坐在醫院的走廊裡昏昏的睡著了。
  隱隱的我聽到凌熠辰在跟醫生爭吵,聲音挺大,我睜開眼睛,仔細一聽好像是因為我們想進病房裡問男人幾句話,醫生不讓說怕打擾病人恢復,讓我們幾天後再來,可是我們哪能再等幾天?
  正說著,男人的妻子紅著眼睛從病房裡走出來,醫生只特許一位家屬留下來照顧,連男人的女兒都沒能見她父親一眼,男人的妻子掃了我們一眼問:「你們是刑警隊的?」
  秦淮立馬站起身來,禮貌的點點頭,「是的,關於這個案子我們有重要的事想問您先生,我知道他現在的狀況,我們也是著急,只能多有打擾,相信您也希望我們能早點破案。」秦淮這話說的,怎麼這麼像古代穿越來的,太禮貌了一改他往日霸氣的風格,我還有點接受不了。
  男人的妻子點點頭,囑咐道:「我先生也叫幾位進去,不過你們不要刺激他,也別呆太久。」
  凌熠辰大喜,旁邊的醫生本來還想勸阻,尋思再三,只是讓我們快些出來,也影響病人的情緒,也許是我們在外面大吵的聲音被男人聽到了,只是沒想到他能這麼配合。
  進到病房裡之後,秦淮輕聲說:「您好,我叫秦淮,是刑警隊的,有幾句話想問您。」秦淮說自己是刑警隊的,也是減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總不能說我們是隱調局的吧,畢竟我們這個部門是秘密的存在。
  男人動了動嘴,他仍然很虛弱,只不過他跟其他病人確實不一樣,似乎很安靜,沒有那麼躁動,也不需要鎮定劑來控制,「要問什麼,說吧。」男人用細微的聲音回答道。
  我本來以為秦淮要問他當時看手機的時候,看見了什麼想到了什麼,誰知,秦淮的問題卻出乎我們每個人預料,「請您回想一下,在您身邊有沒有發生過什麼難以釋懷的事情?」秦淮問道。
  我有點震驚了,這個問題是不是太籠統了,人這一輩子,誰沒有難以釋懷的事?親情友情愛情,有七情六慾就會有。
第91章 鬼電話
  「什麼事情,您儘管說吧,沒有金剛鑽自然不會攬這瓷器活。」凌熠辰自信的說道。
  男人歎了口氣,緩緩的說道:「這件事情直到現在,我仍然不敢相信,我這個人從來不信鬼神,但是相信良心和天理報應,這個結果也許是應得的。」說到這,男人有些激動,他咳嗽的兩聲。
  他的妻子站在一旁低低的抽泣起來,彷彿是知道他要說什麼,「不怪你,這事怪我。」他妻子哽咽的說道。
  我們不知道怎麼回事的三個人被他倆的對話聽的雲山霧繞的,「到底是什麼事,您快說吧。」我等不及的問道。
  男人努了努嘴,似乎再下很大的勇氣,他畢竟身體還是很虛弱,說話的時候聲音還有些顫抖,「大概三年前吧,也差不多現在這個月份,我這一輩子都忘不了,我跟我愛人一起出去買東西,那天是星期六,早上八點多,我們正在過馬路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我當時拿出來一看,號碼是未知,當時覺得很奇怪,一般用未知號碼的多半都是騙子,所以我就掛了沒接。」男人有劇烈的咳嗽了一聲,身體微微的抖了抖。
  他妻子趕忙上前倒了一杯水,說:「還是讓我來說吧,你休息休息。」
  男人擺擺手,被他妻子扶起來,靠在了床邊,他的眼睛還蒙著紗布,男人勉強了喝了水,強做精神繼續道:「後來電話又一次響了,我就接了,本來想告訴他們不要再打了,結果我剛一接就聽見一聲女人的尖叫。」
  「大白天就聽見尖叫?」我詫異的問了一句,這要是玩午夜凶鈴也得晚上啊,大早上的陽光明媚,誰能被嚇到,我當時腦子裡閃過一絲想法。
  那男人接著說道:「我還聽到了一陣汽車剎車的聲音,只不過當時這個電話信號特別不好,一直都是茲拉茲拉的聲音,我以為有人惡作劇,就準備掛了,這時候我突然聽到一個小孩的聲音,特別小,但是能聽清,我到現在都忘不了他說的話,當時那個聲音說,我媽媽出車禍了,求求你救救她……耳朵邊一直都是這句話,說實話,我當時有點害怕,那小孩的聲音很滲人,我就把電話掛了。」
  秦淮皺著眉頭問:「你當時沒回答那個小孩的話嗎?」
《詭域屍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