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赫連雙彷彿剛剛陷入某種沉思,馬上反應過來,支支吾吾的說:「我怎麼感覺……好像是騰蛇咬的?」
  我頓時心裡咯登一下,這怎麼可能,凌熠辰是絕對不會傷害我的,李波似乎看出的我的疑惑,反問道:「我記得陳虎說,凌兄弟的騰蛇算是廢了,會不會是騰蛇暴走了,不再受凌熠辰的控制了?」
  我們對騰蛇降知之甚少,不知道會不會發生像李波說的這種情況,但如果真的變成了這樣,事情只怕是要雪上加霜了,雙姐緩了半天,道:「小曦,你還是請華老爺子看看吧,畢竟他經驗豐富,我可以確定你中毒了,而且這毒素還在你身上迅速蔓延,這紅線一旦走到心臟的位置,就算是華佗在世也保不住你了。」
  雙姐邊說,邊用我們平時結陣的紅線在我胳膊上狠狠的繫了一道,「先這樣繫上,但也只能稍稍延緩毒素的蔓延速度,你們現在就去吧。」
  我歎了口氣,「那總局的事情……」
  「總局那邊事情再大,等七爺回來也能擺平,況且還有應老跟王蔽在,你這胳膊若是再不看就容易喪命了,」雙姐急切的說道,我恩了一聲,剛剛聯繫了林葉,洞口那邊仍然沒有消息,秦淮和凌熠辰快消失兩天了,真是讓人擔心。
  安頓好雙姐,我跟袁聰往華老爺子家去了,紅禪這一路就沒消停過,不停的飛出來,道:「阿彌陀佛,又要去貧尼前男友家了嗎?」我白了他一眼,懶得搭理。
  再次拜訪華老爺子的府邸心情有些異樣,第一次我跟秦淮來之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也是那時候認識了凌熠辰,如今他們兩個都消失了。
  華老爺子的府上仍然門庭若市,之前的黑龍煞已經消失的無隱無蹤,聽說我們來了,老爺子放下手裡的活,特意找了個說話方便的地方,我讓他看了看胳膊上的傷口,又大致講述在地宮裡發生的事情。
  華老爺子極為詫異,道:「我想看看那把天孽……」我微微征了一下,還是將匕首拿出來遞給了華老爺子,經歷了這麼多,也足以看清了一個人了。
  老爺子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突然大笑了起來,那笑聲竟然和濟引如出一轍,甚至笑的都快說不出話來了,我和袁聰面面相覷,紅禪嗖的飛了出來,「前男友,你笑什麼笑?快說給貧尼聽聽——」
  華老爺子鎮定了一下情緒,清了清嗓子,道:「你的確是被咬了,也中了毒,咬你的不是騰蛇,而是離龍,就是這匕首之上的離龍。」
  我頓時睜目結舌,回憶起之前的情況確實有點印象,我拿出匕首要刺過去的時候,隱隱的覺得離龍的舌頭好像動了,當時還以為自己看花了,「這刀上的離龍不是雕刻上去的嗎?怎麼還能咬我?還有,您跟濟引都笑什麼啊?」我一臉茫然的朝著華老爺子問道。
  華老爺子一臉嚴肅的解釋道:「天孽跟其他的武器不同,是有劍靈在其中的,這上面的離龍跟凌熠辰的騰蛇有異曲同工之妙,屬於非靈非實體的存在,我笑是因為除了笑,實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袁聰裡面搶了一句,「華老爺子,是不是天孽要認主了?我們小曦就是天孽的主人?」
  其實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華老爺子卻搖搖頭,說:「只怕這匕首不是認主,而是要找媳婦。」我當時正在喝水,聽華老說完,我直接噗的噴了出來。
  袁聰難以置信的重複一遍,「娶……媳婦?」
  華老爺子恩了一聲,繼續說:「天孽歷代的主人都是男性,你應該是第一個用天孽的女性,因為這匕首本身陰氣極重,並不適合女人,而你天生塗山族的體制,這點不必擔心,這劍靈利用離龍咬你一口,算是一種契約,這種形式叫做嫁陰。」
  華老一提到嫁陰,我在《靈昱秘法》中曾經看過,這個跟陰婚有點相似,說的簡單點就是一個活人給靈體纏上了,這靈體會在活人身上做上某種標記,這活人會在七天之內死去,除非在七天內想辦法趕走這靈體,解除婚約,沒想到劍靈也能嫁陰。
  袁聰一臉驚恐的說:「那小曦豈不是要成劍靈媳婦了?這劍靈可真夠色的。」
  華老爺子歎了口氣,說道:「如果周曦姑娘你能破除這嫁陰,估計這匕首就會認主了,破除不了,你就會葬送在劍靈的手中。」
  我白了他一眼頓時無語了,要是以前我聽見這事一定慌的不行了,現在秦淮和凌熠辰,出了這種事必須自己扛了,我要是在慌神就坐等成劍靈媳婦吧,「華老,這嫁陰有沒有方法可以化解?」我追問道。
  華老爺子想了想,沒說話,而是在身後的書架上拿出了一本泛黃的線裝書翻看了半天,道:「有一古法可以化解,但是我從未用過,而且的藥引也極為特殊,世間罕有,可以這麼說,老朽行醫數十年,也就只見過一次。」
  「什麼藥引?」我和袁聰一齊問道。
  「狖(you)尾重樓!」華老爺子逐字逐句的說道,好像生怕我們聽不清一般。
  一聽這藥引的名字,我頓時一臉黑線,第一反應就是仙劍奇俠傳的魔尊重樓,這藥引的名字怎麼這麼咬嘴,「這是什麼東西啊,我怎麼聽都沒聽過?」我詫異的問道。
  還沒等華老說話,袁聰倒是搶了先,「我知道重樓……」我以為他要說魔尊,他繼續道,「是一種中藥材,我們老家那叫七葉蓮,是一種花的根莖,可以消腫止痛的,我小時候經常上山采這東西,但您說狖尾重樓,我就不知道了。」我白了他一眼,心裡泛著嘀咕,不知道搶什麼搶,什麼時候了還不忘了賣弄。
第145章 歸來
  「這山狖沒事尾巴上面套個藥草幹嘛?」袁聰一臉無奈的問道。
  華老爺子被袁聰的問題問無奈了,連連搖頭,「這老朽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山狖尾上的重樓草有奇效,因為這東西可以自由穿行陰陽兩界,食用之後可解你身上的毒,也能斷絕嫁陰的契約,老朽上一次見是在二十年前,有一個人曾拿著這東西來請教我應用之法,不知道那人是從何而得,更不知道此人是誰,不過那人來找我的時候自己已經命懸一線了。」華老爺子彷彿進入了回憶之中,眼神變得迷離起來。
  「華老,您知道這東西從哪能得來嗎?」我打斷了他的思緒問道。
  老爺子歎了口氣,「這老朽也不得而知了,這古書之中沒有記載,老朽只能幫你打聽打聽,只因這東西極為少見,山狖幾乎已經絕跡,若不是老朽二十年前曾見過,也很難相信世間真的有這東西存在。」
  我頓時心裡一沉,不過卻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為什麼高柏銘出現會出現在那個出口,他故意跟我們說秦淮和凌熠辰出不來了,利用我們當時焦急的心態,激我們再回到那個密道,那個迷魂梯是單程的,一旦下去必然會出現雙姐的那個情況,我只能動用天孽是救大家或者自救,高柏銘這個人太厲害了,無論做任何事說什麼話,處處都透著算計,偏偏我們還總是上當,我真是快煩死他了,這次秦淮安全的出來了,我一定要讓他找個方法,趕緊解救我弟弟出來。
  事情已經問的差不多了,華老爺子家的客人很多,我們也不好繼續再留下去,華老答應我們幫著打聽打聽,我歎了口氣,大不了就聽天由命吧,正準備回去的時候,我電話突然響了,看了一眼號碼竟然是林葉,我趕緊接了起來,林葉那邊聲音很激動,說秦淮和凌熠辰已經出來了,具體的情況也沒說,意思是讓我們趕緊過去。
  我當時心裡一激動,跟司機聯繫了一下,馬上開車往那邊趕去,我特意沒告訴雙姐,省的她擔心,自己還在病中一定會硬撐著也要過去,我心裡有點打鼓,林葉似乎很著急就掛了電話,不知道秦淮現在什麼情況。
  本來臨鎮的路程並不是特別遠,可是那天我卻覺得司機好像開了好幾年都沒到,我幾乎每隔幾秒就看下表,再抬頭望望前面,心急如焚。
  袁聰在一旁不停安慰我,好在秦淮是回來了,就算是受傷了養幾天就好了,過了不到兩個小時,車終於開進了我們之前熟悉的別墅區,那個洞口在離別墅區還有幾千米的地方,林葉怕我們找不到人,一直留在那裡沒動地方。
  我在來的路上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甚至腦補秦淮和凌熠辰渾身是傷的躺在血泊裡,由於洞口在一片不整齊的曠野上,車不好開過去,本身也沒有幾步路了,我跟袁聰飛奔了過去。
  等我看到他們兩個的時候,頓時愣在了原地,凌熠辰坐在地上狼吞虎嚥的吃著東西,秦淮則在一旁安靜的喝水,兩個人身上都是傷,衣服破破爛,混合著灰塵和血,精神還好,面色有些憔悴,我頓時像打翻五味瓶一樣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凌熠辰見我一直傻傻的盯著他倆,嘴裡塞滿了食物,含糊不清的說:「呦,我們家小曦來了,是不是想我了?」
  秦淮輕咳了幾聲,我才發現他左手手腕處血淋淋的好像刻了什麼符咒,這是用刀直接刻著了皮膚之上,「你們兩個怎麼才出來,都快急死我們了,沒什麼事吧。」我關切的問道,聲音裡夾雜著哭腔。
  凌熠辰苦笑了一聲,「要是有事還能出現在你面前嗎?」我立馬朝著他的手臂看去,陳虎說的凌熠辰的騰蛇降廢了,我一看,他的胳膊上騰蛇的圖案變成了焦黑一片。
  「這……」我指著他的胳膊問道。
  凌熠辰似乎早就猜到我會這麼問,滿不在乎的說:「沒事,讓羽凡那孫子偷襲了,休息幾天就好了。」凌熠辰微微一笑,彷彿這件事與他無關一樣,不知道真的沒事,還是他故意這樣說讓我安心。
  秦淮似乎想起什麼,抬頭問,「濟引有沒有來過?」
  我點點頭,他濟引跟我說的話跟秦淮複述了一遍,「還好雙姐聽到了你暗語,不然我們現在可能去總局了。」
  我此話一出,秦淮和凌熠辰竟然一齊抬頭問,「什麼暗語?」
  我立馬噗的噴了出來,剛要說話,袁聰馬上說:「先讓組長他們上車,咱們先回去再說,他們倆身上都有傷。」要是袁聰不提醒我幾乎忘了,他們兩個人互相扶了一把,連起身都費勁了,我頓時一陣心疼,真不知道他們倆在地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還好人都安全的回來了,這是我最欣慰的。
  車上時候,凌熠辰講了一下他們在密道的裡的事,也沒說的太仔細,我總感覺他好像在刻意隱瞞什麼,只說陳虎其實也不知道哪個是出口,本來一開始說好一起將三具趕屍送入冥路,但是雷雯熙突然在背後偷襲秦淮,被秦淮誤傷了天眼,羽凡則不知道得了什麼秘法,竟然傷了他的騰蛇,他說的非常簡略,似乎非常不想提起這件事情,疑問太多,我都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了。
  「陳虎他們都出來了,你們兩個還留在地宮裡幹嘛?一直被困到現在?」我朝著他倆問道。
《詭域屍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