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

  胖子罵道:「他娘的,剛才連上膛的時間都沒有,放個屁槍,要不是胖爺激靈,你一條腿都得被咬下來。」
  我沒機會聽他倆瞎扯,這沼澤裡的鱷魚絕對不止一隻,我們弄出這麼大動靜,肯定會吸引更多的鱷魚。
  胖子話語剛落,接著又罵了句娘,開始放槍,估計是又有鱷魚冒出來了。
  這樹很高,而且非常光滑,不好往上攀爬,我聽著下面槍聲響了十多聲,自己才爬了三四米,真恨不得抽自己倆耳光,就在這時,只聽老胡道:「越來越多了,胖子,小胖同志,你先上。」
  大概是擔心胖子體重超標爬不上去,老胡讓推了胖子一把,讓他先上,胖子也不客氣,立刻順著樹幹往上爬,我本來以為是自己沒用,但胖子上了樹,速度也跟我差不多,我心裡多少平衡一點,看來不是我不中用,實在是環境因素導致,是這樹的原因。
  想到這兒我就忍不住想罵娘,他娘的悶油瓶,爬的怎麼那麼快,就跟猴子一樣。
  我和胖子牟足了力氣往上爬,只聽下面槍響不斷,我下意識的回頭一看,頓時心中驚了一下,只見四五條鱷魚已經將老胡包抄起來,老胡的槍,顧得了這邊,顧不了那邊,沼澤中還有更多的鱷魚冒出來,再這樣下去,一准完蛋。
  我抬頭一看,離樹冠至少還有六七米的距離,雖然短,但要爬上去得費一番功夫,我估計老胡撐不了那麼久,便一咬牙,道:「胖子,讓我騎一下。」
  胖子啊了一聲,道:「啥?不行,讓你騎了胖爺將來出去還怎麼混!」我暗罵這胖子不靠譜,差點被他氣暈了頭,也不管他有沒有意見,打完招呼後,便開始往下滑,很快屁股就到了胖子頭頂,胖子大驚,臉色一變,道:「天真,你想幹啥。」
  我衝他獰笑一下,道:「還想不想老胡活命!」說完,我直接騎到了他的肩膀上,有了胖子的支持,兩隻手立刻空了出來,我抽出槍,立刻朝著老胡附近的鱷魚猛打,一時間,我的槍聲和老胡的交織在一起,將整個山林都震響了。
  我立刻吼道:「胡哥,先上樹!」
  有了我打掩護,老胡立刻轉身往樹上爬,他雖然背著重裝備,但他爬樹顯然有一套,我不過放了十來槍,他已經追到了胖子下面,此刻,老胡距離樹根也有四米高的距離,算是安全了。
  我舒了口氣,算是躲過一場危機。
  胖子立刻開罵:「你小子還要騎到什麼時候,他娘的,胖爺的脖子都要被你壓斷了,你這幾年怎麼越長越肥,吃了催膘素啊!」
  我低頭一看,胖子支撐著兩個人的重量,扒著樹的雙臂肌肉鼓起,幾乎在打顫,臉紅脖子粗,臉上分不清是汗是雨,我估計自己再騎個一分鐘,這死胖子絕對會從樹上墜下去。
  為避免悲劇發生,我趕緊蹭著屁股往上爬了一段。爬樹是個累人的活,如果樹上有些抓手的地方到不費事,可惜這種樹也不知是什麼品種,有些像榕樹,長得粗大,但就筆直又滑溜,爬起來比砍粽子還累。
  我低頭去看那些鱷魚,它們還沒死心,圍城了一個圈,將古樹團團圍住,圍就圍唄,小爺現在上了樹,看你們能怎麼樣。
  我剛想完,突然其中一隻鱷魚眼球上翻,一對黃澄澄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
  那對眼睛十分森冷,與它對視的一瞬間,我彷彿覺得那不是一隻鱷魚,而是一個凶殘的殺手,我心裡咯登一下,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很快,我的不安就兌現了,因為圍聚在樹下的十多條鱷魚,居然集體開始撞樹。
  它們外殼堅硬,力量奇大,十幾條鱷魚同時一撞,整棵樹都再顫抖。
  這是千百年的老木,樹大根深,當然不可能被它們撞倒,但我們要爬在樹上,本來就已經很艱難,它們再這麼一撞,我頓時就下滑了一截,三個人差點都栽下去。
  我心裡大駭,急道:「快,咱們上樹冠!」我手剛一動,整個人幾乎就橫翻過去,不行,震動太大。
  胖子發了狠,衝我吼道:「天真,騎上來,把這些四角王八都給胖爺幹掉!」
第三十一章 人棺
  現在別說騎上去,我們就是想穩穩當當爬在樹上都很困難,這可怎麼辦?
  雨水打在身上冰冷而粘膩,老胡此刻也想不出辦法,眉頭皺成一個結。現在的情況,該怎麼才能逃過去?要現在有跟繩子就好了。
  繩子?
  我突然發現,就在離我不到一米的地方,赫然有一條碧綠的籐條垂著,我心中一喜,趕緊伸手去抓,扯了扯,發現籐條還挺結實,立刻兩腿夾著樹,順著籐條往上爬,有了它助力,我爬的很快,不多時便到了樹冠處,也來不及觀察周圍的環境,立刻舉槍對著樹下的鱷魚掃射。
  胖子和老胡的位置比較低,現在由於鱷魚的撞擊,又無法伸手去夠那籐條,因此只能原地不動。我發了狠,舉槍一陣掃射,鱷魚呼嚕一樣的叫聲響徹在雨夜裡,暗紅的血佈滿了大片沼澤。
  我幾乎已經殺紅了眼,而這時,餘下的鱷魚終於知道害怕了,快速的潛進了沼澤裡,偶爾露出一對眼睛觀察我們。那些眼睛,森冷而嗜血,彷彿是想吃我們的肉為同伴報仇。
  沒有了鱷魚的撞擊,胖子和老胡很快也抓住籐條往上爬,我們三人坐在樹杈上面面相覷,互相捏了把冷汗。老胡拍了拍我的肩膀,心有餘悸,道:「剛才多虧了你。」
  我搖搖頭,看著下方潛藏在淤泥中的鱷魚,只要我們一下去,這些東西保準會撲上來講我們撕碎。
  胖子擺弄著那籐條,道:「現在也下去,我看,咱們就學小哥在樹上爬得了,胖爺觀察過了,這裡的樹,樹冠基本上都交錯的,哥兒幾個小心些,應該出不了問題。」
  自從雅布達一行之後,我對這些籐蔓類的植物沒有一點好感,我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此刻我們在坐在一根大樹杈上,樹冠上寄生了很多籐蔓,籐蔓中央還開著紫色的小花,被一夜風雨摧殘的所剩無幾。
  樹與樹之間的空隙並不大,枝丫基本上都探入了對方的領域,而且樹幹粗壯,完全可以承受我們三個人的重量。我略一思考,便道:「現在離沼澤對面也不遠,放棄太可惜了,咱們既然也下不去,乾脆往前走。」
  老胡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點點頭,道:「吳邪說得對,我覺得那小哥一定看到了什麼東西,他雖然厲害,但咱們既然是一個組織的,就不能放他一個人涉險。」
  老胡只見過悶油瓶砍熊,沒有見識過悶油瓶讓粽子下跪的手段,現在看起來,似乎比我還擔心悶油瓶的安危。我們既然目標統一,便不再多言,緊了緊裝備包,開始在雨夜裡爬行。
  此刻雨已經下了很多,但樹幹依舊容易打滑,我們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在那些相互穿插的樹幹間爬行,鱷魚還是沒有放棄,一直在沼澤中跟著我們前進,時而就能看到裸露出的脊背。
  老胡警覺性高,在前面打頭陣,有些比較礙事的短枝都被他麻利的用匕首解決掉,方便我和胖子。
  我以前總聽胖子說,他倒了十多年鬥,一直懷疑他剛開始下斗的時候,是怎麼生存下來的,現在我算明白了,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倒斗就怕找錯搭檔。
  胖子當年還好是跟著老胡,要不然,指不定已經在哪個斗裡給墓主殉葬了。
  我們一路沒說話,專心致志的在樹幹間前行,戌時,老胡衝我招了招手,道:「手電筒。」我為了方便爬樹,手電筒是插在後脖頸上的,老胡轉頭看了看,直接伸手拔出來,接著照像外面,眉頭就皺了起來。
  我順著手電光開始,由於有輕微近視,再加上雨水,視線很模糊,但遠處隱隱可以看到,沼澤已經到了盡頭,但奇怪的是,盡頭處依舊沒有樹,甚至連落葉都很少,似乎是一片黑色的土地。
  我們所處的這顆樹,離岸邊的黑土大約有六七米遠,中間的位置依舊是沼澤。
  如果我沒猜錯,悶油瓶當時就是在那片岸上回應我們的信號,但此刻,除了雨聲,四野一片寂靜,難道悶油瓶又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我算了算,除了被鱷魚圍困的那段時間,我們一路都很迅速,離當時互通訊號,並沒有間隔太久,這段不長的時間裡,悶油瓶能去哪裡?
  「怎麼過去?」胖子看著對面的情況,比劃了一下之間的距離,我們又不是跳遠冠軍,怎麼可能一下子跳出六七米,即便是專業運動員,這個距離也夠嗆。
  老胡四下裡望了望,眉間皺起一個川字,接著,他抓起了樹上的籐條,掂量幾下後,道:「蕩過去。」我看了看沼澤裡的鱷魚,覺得這方法夠嗆,現實不是美國冒險劇,並不是人人都有勇氣從鱷魚頭上蕩過去。
  況且,鱷魚在瞬間的爆發力很強,能直起身體,躍出水面兩三米,這萬一失手……
  胖子拍了拍自己一身肥膘,有些為難,道:「這很冒險啊。」
《盜墓筆記續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