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

  我強忍著不去看爬過來的蜘蛛,聆聽著那細微的聲音,就在這時,一堆東西突然砸到了我臉上,似乎有些還進了我眼睛,搞的我眼睛瞬間就又紅又痛,生理性的淚水瞬間就流了出來。
  他娘的,什麼東西!
  我甩了甩頭,將眼睛在肩膀上蹭了幾下,這時,頭頂的位置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咦,怎麼回事?好像打空了。」
  我渾身一個激靈,頓時聽出來,這不是老胡的聲音嗎?
  我趕緊抬頭一看,只見頭頂上方的位置,不知何時塌出了一個籃球大小得洞口,洞口處還有一半鏟子,緊接著,那個鏟子被收了回去,一顆黑漆漆的人頭從洞裡探了出來,他一見我,頓時就愣了,驚訝道:「吳邪,你……你怎麼在這兒?」
  我就差沒喊他一聲救苦救難觀音菩薩了,連忙道:「老胡,快把洞打通,拉我上去,有蜘蛛。」這情況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老胡他們的盜洞,剛好打到這裡了。
  老胡似乎在觀察地洞的構造,聽我喊完,他頭一轉,看到了地上的蜘蛛,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道:「你頂著。」緊接著便聽到老胡的招呼聲,似乎在喊胖子他們,接著,不斷有土往我身上砸,我此時神經被麻痺了大半,除了能坐下簡單動作,便是多走幾步都辦不到。
  那些土全部砸我腦袋上,狼眼小蛛似乎也來不及反應,紛紛後退一段距離,片刻後,它們似乎明白砸下來的土塊並不危險,接著便極快的朝我爬過來,瞬間就到了我肚子上,緊接著,鄒巴巴的前端張開一張小口,口中探出了一根吸管似的血紅的東西,那玩意竟然直接就朝著我嘴巴伸過來。
  我噁心的差點吐出來,連忙抿著嘴唇,直接將臉一轉,那跟紅舌頭頓時舔到我脖子上,瞬間,一股火燒似的疼痛從脖子上傳來,痛得我恨不得把那塊皮給拔下來。
  頭上還在掉土,我眼睛也睜不開,只能半瞇著,撐著雙手跌跌撞撞往後退,那樣子,我估計就跟被皇軍調戲的花姑娘一樣,縮在床上一個進往後縮,可惜小爺不是花姑娘,壓在我身上的也不是小日本,而是一隻隻想把我化成膿液的大蜘蛛。
  就在這時,舔我脖子那隻狼眼小蛛突然消失了,我睜開眼一看,才發現老胡已經從上方的盜洞跳了下來,他赤裸著上身,渾身是泥,除了一把洛陽鏟,什麼也沒帶,臉上大汗淋漓,顯然挖了很久的盜洞。
  老胡一下來,抄起洛陽鏟就將我離我嘴巴最近的那隻狼眼小蛛鏟了出去,緊接著,剩餘的蜘蛛快速的爬到了洞頂的位置,它們沒有別的攻擊能力,除了先將獵物麻痺外,就沒有別的本事,我一見它們爬山去,立刻叫道:「小心,它們會噴毒液!」
  老胡趕緊後退一步,果不其然,他一退,那些蜘蛛也跟對付我一樣,一步不落的懸在頭頂,老胡怪叫一聲:「什麼東西!」緊接著,他掄起洛陽鏟就往上舞,將附近的兩隻蜘蛛全部拍到了地上,但沒等去拍第三隻,已經被其他蜘蛛的毒液給射中。
  我暗歎一聲,完蛋了,果然,老胡也同我一樣,沒走兩步就開始劇烈的喘氣,臉色泛紅,就跟要發春一樣,他一句話也沒說,我估計也跟我一樣被麻痺了。
  就在這時,盜洞口又下來一個人,先是垂下兩隻腳,接著擠出了一個大屁股,然後就是光著上身,甩著一身白白胖胖的肥肉落到地上,他一下來就看到我,嘴裡哎喲一聲,道:「怎麼哭了,來來,胖爺來救你了!」老胡剛才下來的時候,大概交代了大致情況,因此胖子下來的時候,雖然一身是土的光著膀子,但褲腰上還是插著武器。
  我一看,好傢伙,這死胖子一支槍沒帶,一把匕首也沒拿,居然只帶了固體燃料,果然是應了老祖宗那句話:年齡就是閱歷,別看這死胖子平時不靠譜,關鍵的時候可是一點不含糊,對付這些蜘蛛,上槍根本沒用,上火才是最快的。
  我面色一喜,道:「既然來救同胞就不要屁話,我和老胡差點就跟閻王報道去了,快點燒死這些長腿小蜘蛛!」胖子直接就點燃了固體燃料,拿在手中,先舉到老胡頭頂,老胡頭頂聚集的蜘蛛瞬間就消失了,速度極快的隱入了黑暗裡,隨著固體燃料的火勢越來越大,狼眼小蛛消失的一乾二淨,我和老胡這才鬆了口氣。
  因為胖子來的及時,所以老胡中毒比我輕,僵了一會兒就能動了,招呼胖子道:「先回去。」
  我試著爬起來,雖然能動,但動作就跟研製失敗的機器人一樣,骨節僵硬的厲害,胖子大屁股一甩,將我頂到了洞口了,接著就跟退木頭一樣,將我往前推,沒推多久,便遇到了前來接應的悶油瓶,一個拽,一個推,不多時,我們便出了盜洞。
  此刻,天還是黑得,盜洞外聚集了一大堆土,旁邊還燃著一堆篝火,胖子坐在篝火旁邊氣喘吁吁,道:「我說天真,不是讓你烤牛肉嗎,你怎麼鑽到地道裡烤蜘蛛去了。」
第四十四章 廢斗
  老胡神色嚴肅,動了動脖子,道:「別貧了,我和吳邪都中了蜘蛛毒,現在身體僵的很,看看有沒有什麼藥。」我們這次帶來的,大多是消炎抗感染的,唯一和解毒兩個字沾上邊的,就是胖子帶的解毒止癢水。
  我問老胡:「你那個白色的藥丸有用嗎?」
  「那是解屍毒的,沒用。」
  悶油瓶皺了皺眉,道:「是什麼東西?」
  我估計悶油瓶會有辦法,便大致將自己的經歷講了一番,接著道:「小哥,我整個身體都僵的跟粽子一樣,再不解毒,恐怕就要命喪於此了。」
  胖子立刻一臉不捨,道:「天真同志,你若死了,今後咱們倒斗三人組少了你,粽子都不起屍了,還有什麼意思。你堅持住,胖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留住你的命,就算你真死了,以後每年清明,我都帶明器給你上墳。」
  我道:「上墳就不用了,墳裡明器放多了,容易遭人惦記。」
  胖子還打算說什麼,老胡踹了他一腳,道:「小胖,別屁話,先解毒要緊。那鼠王既然一路跟著我們,估計就不會善罷甘休,咱們接下來得小心些。」
  說完,問悶油瓶,道:「張小哥,這毒有沒有性命危險?」悶油瓶淡淡道:「睡覺。」老胡跟悶油瓶接觸的時間不多,因此沒反應過來,一臉的疑狐,我和胖子卻是明白了,悶油瓶的意思是,睡一覺就好,胖子當即道:「走走,盜洞明天再來挖,要勞逸結合,苦中作樂,今晚那肥老鼠要再敢過來,胖爺我直接就活烤了它。」
  我對悶油瓶說的話,一向冠以百分之百的信任,即便不明白,也要堅持盲從思想,這是這幾年下斗總結出來的保命經驗,當即胖子便扶著我,兩人勾肩搭背往帳篷的地方而去。
  我們紮營的地方,離盜洞的入口有兩百多米的距離,但由於地勢有起伏,再加上有一處拐角,因此要回營地,還要走一段路。
  我們一行四人,渾身是土,一身汗臭往紮營的地方走,等快到地方時,手電光的盡頭露出了我們的帳篷,帳篷外面,各種各樣的裝備散了一地,胖子嘶了一聲,抄槍一樣,抄著我腋下就往營帳的地方跑。
  地上散落著槍支、醫藥,而我們所攜帶的食物,幾乎全被吃光了,王老五牛肉的包裝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咬痕,很明顯是老鼠咬出來的,甚至我們所攜帶的醫藥,很大一部分,都散落在地上,一些針劑也破碎,完全毀壞了,更離奇的是,有兩把槍支上全是水,散發著惡臭,明顯是鼠尿,槍支都報廢了。
  胖子盯著王老五牛肉的包裝,咬牙切齒,一副被人殺了爹的模樣。悶油瓶拉開了帳篷的拉鏈,只見裡面那個充氣的氣墊已經完全扁下去,顯然被咬破了。
  胖子破口大罵,道:「這幫老鼠精,活的不賴煩了,不行,我今天不把它老窩翻出來,徹底消滅它們的根據地,我就不姓王!」
  我也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麼一出,估計那些老鼠被我耍開後,心有不忿,便到營地報復撒潑了,這鼠王也太可怕,居然還知道讓鼠子鼠孫尿熄我們的槍支,而且食物也吃光,醫藥也損壞,簡直就像算計好了一樣,難道民間的灰仙傳說是真的?
  這老鼠……真是有智慧,已經成了精的?
  可是,這些老鼠如果真想報復,為什麼不去找老胡?當初開槍的可是老胡,而且老胡三人,離營地也不過兩百多米,老鼠嗅覺靈敏,不可能找不到老胡他們。
  難道說……我下意識的看了悶油瓶一眼,他正翻看周圍的東西。
  難道這些老鼠,是在忌諱悶油瓶?
  他的寶血,除了驅蟲,還可以破四害?
  老胡顯然也很氣憤,失了平日的沉穩,跟胖子一唱一和,把那鼠王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進去,最後,老胡歎了口氣,道:「我以前就聽人說,成了精的東西,每活五十年,就可以多出一條命,咱們開槍要了那鼠王一條命,估計它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我可此也覺得好了一些,大概毒性正慢慢消失,看著滿地狼藉,我覺得頭大,這些老鼠所損害的,剛好都是一些最重要的東西,實在是可恨。
  悶油瓶起身,聲音平靜無波,淡淡道:「它不會來了。」
  不會來?我們要了它一條命,這鼠王會善罷甘休?我看著悶油瓶有些不解,悶油瓶看了我一眼,抽出腰間的青銅古刀,手臂一翻,刀嗖的一聲飛出去,青銅鏈條刷刷作響,隨即刀身猛的插入了地下,發出一聲清脆的翁鳴。
  我看的目瞪口呆,因為那把刀,竟然剛好插在河灘與草叢的交界處,如同是一種警告一般,讓人升起一種感覺,彷彿這把刀給世界做了一條分界線,誰要敢越過這條界限,一定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我一直為悶油瓶的黑金古刀覺得可惜,就這樣丟在西王母國,被落葉覆蓋,被雨水沖刷,實在是暴殄天物,因此當我看的這把青銅古刀時,下意識的就做了一下比較,由於先入為主的觀念,我也從來沒有好好觀察過這把材質似青銅的古刀,此刻仔細一看,卻發現有些不對勁。
  我一直管它叫青銅古刀,事實上我明白,這把刀的材質,肯定不是青銅,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應該是一種稀有的金屬,名字叫:青酮,雖然是一字之差,但卻有著天壤之別。
  中國的冷兵器發展有相當長的歷史,周邊的日本、韓國,幾乎與中國相鄰的各個國家,兵器的鑄造都吸收了中國特色,但打造兵器,一直是屬於國家機密,因此很多兵器的鑄造方法,並沒有在民間公開,清朝末期,加上八國聯軍入侵,後又是日本人侵華,破壞了大量民族財富,冷兵器的鑄造方法,徹底失傳了,現在最出名的,也只剩下龍泉寶劍,即便市面上有的,也只是虛有其表,一錘下去便被砸歪。
《盜墓筆記續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