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節

  另外外公在我心目之中,一直如同神一般的存在,竟然也被天樞門主所傷,看來這天樞門主手段當真厲害,我必須重新估量一下他的實力才行。
  而且外公傷成這樣,還能顧忌軍心,這才是真正的統帥風範,比起我這三天兩頭就慘不忍睹的來說,也不知道強出多少,這一點我得學著,我現在已經成了大家的主心骨,不能再經常以負傷的姿態出現,以免影響到大家的士氣。
  剛想到這裡,電話聲又響了起來,電話一響,我心頭就是一顫,今天一天打來的電話,就沒一件好事兒,導致我聽到電話鈴聲,心頭就止不住的發抖,拿電話的手都有點發軟。
  電話是根叔打來的,電話一接通,根叔沉重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華,段老受了重傷,只怕是不行了,我們該怎麼辦?」
  我只覺得頭皮一炸,脫口而出道:「怎麼可能?不是只有江白鶴和祁連蒼龍嗎?他們怎麼能打傷得了段老?劍癡刀狂兩位前輩怎麼樣了?」
  按我的設想,燕子樓這一組人馬之中,是我們的幾組人手之中,相對安全的,就連鎮天捅給我的消息之中,也只提及了江白鶴和祁連蒼龍,以段五行加上劍癡刀狂的能耐,怎麼可能會輸呢!更不可能還把段五行打傷至危及性命的程度。
  電話那頭的根叔略一沉默道:「劍癡刀狂兩位也都受了重傷,原本只有江白鶴一人在燕子樓附近出現,劍癡刀狂兩位前輩一回來,看見江白鶴衝上去就打了起來,雙方勢均力敵,隨後又來了個祁連蒼龍,劍癡刀狂兩位前輩就落了下風,隨後段老出現,局勢又扳了回來,還佔了上風。」
  「就在我們快要贏了的時候,一個戴著龍頭面具的人,騎著雙翼風虎忽然出現,一上手就重傷了段老,隨即劍癡刀狂也被江白鶴和祁連蒼龍所傷。所幸李局長及時帶了警察來解了圍,劍癡刀狂兩位雖然也受了重傷,卻無性命之礙,段老傷及肺腑,只怕不行了,你看,是不是帶薛冰回來一趟?」
  我聽的一愣,戴龍頭面具、騎雙翼風虎的人,不就是天樞門主嗎?雙翼風虎確實剛才逃走了,從時間上算倒也能對得上號,可天樞門主不是也傷在了外公手裡嗎?
  可隨即又一想,外公傷的比天樞門主還重,卻也能從鳳凰山趕回來,天樞門主自然也能趕過去殺人,何況他有雙翼風虎,時間和速度上更佔便宜。
  萬萬沒有想到,這傢伙竟然不顧自己的傷勢,反倒趕去打傷了段五行等人,如今段五行性命垂危,就算薛冰能救好,也無法在短時間內趕回去,這可如何是好!
  剛想到這裡,電話那頭忽然一陣騷動聲穿來,隨即根叔沉重的聲音再度傳了過來:「你們不用回來了,段老已經去了,至於劍癡刀狂的傷勢,我會找人醫治,也會請李局長多派些人手巡防。」
  我頓時愣在當地,緩緩了掛了電話,心頭一陣無助彷徨,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先是折了下九流三人,楚悲歌重傷,外公也受了傷,如今段五行也死了,當真是噩耗連連。
  誰知道噩夢並沒有到此結束。
  我還沒有從段五行身亡的噩耗中緩過勁來,電話就再度響了起來,這回是瘋老頭打過來的。我顫抖著手按下通話鍵,心中一個勁的祈禱:「千萬不要再是壞消息!千萬不要再是壞消息……」
  事與願違!
  電話一接通,瘋老頭沉痛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華!龍象禪師死了,天樞門主下的手,他沒有殺我和三苦和尚,說是我們不值得他出手,還讓我帶句話給你,說你要想報仇,就趕快打開幻世之眼,不然很快他會將你身邊的人,全部都殺光。」
  我腦海之中「轟」的一下就炸了鍋了,又一個!又死了一個!龍象禪師也死在天樞門主手裡,這個惡魔今天是徹底瘋了!
  就在這時,天空忽然傳來數聲鴉鳴,我抬頭一看,卻是一大群黑色烏鴉,伴隨著烏鴉背著楚悲歌飛落而下。
  一落地烏鴉就狂噴一口鮮血,雙膝一軟,差點跪倒在地,我急忙一閃身飛掠了過去,伸手扶住烏鴉和楚悲歌,疾聲道:「怎麼回事?」
  烏鴉面色慘白,一抹嘴角鮮血道:「是天樞門主!我躲過鎮地和鎮風的襲擊,給你打了電話之後,就準備帶楚悲歌回來,天樞門主忽然出現,打了我一掌,快!快找薛冰來,晚了只怕楚悲歌就沒救了。」一句話說完,自己盤膝坐下,運息療傷。
  我轉頭一看,只見楚悲歌面色蠟黃,氣若游絲,胸前、丹田和肋下各有一道傷口,三處都是要害,顯然傷的極重,急忙轉頭大喊道:「薛冰!薛冰!」
  薛冰聽見了我的喊聲,飛一般掠了出來,一到近前,一眼就看見了楚悲歌和烏鴉,頓時一愣,隨即上前從我懷中接過楚悲歌,平放與地,伸出雙手覆蓋在胸前和丹田兩處劍傷之上急救起來。
  我腦袋力已經亂成了一堆漿糊,又是天樞門主!這個人就像是一個幽靈一樣,在四面八方出沒,雙翼風虎從我們天虎寨逃走才多一會兒?前後也就一兩個小時而已,就在短短的時間之內,他竟然以負傷之體,打傷了烏鴉,趕到燕子樓打得段五行重傷而死,又追去殺了龍象,這人難道是惡鬼變化不成?
  忽然之間,我腦海之中靈光一閃,似是抓到了什麼,隱約覺得不對,烏鴉和我通電話的時候,雙翼風虎確實已經逃走了,就算雙翼風虎可以瞬息千里,時間和速度上能趕得及,可天樞門主是怎麼知道這些人所在的確切地點的?
  要知道就算燕子樓的地點比較明確,可烏鴉當時躲過了鎮地和鎮風的襲擊,還帶著重傷的楚悲歌,一定會異常小心自己的行蹤,他怎麼就能準確無誤的出現在烏鴉的身邊呢?
  瘋老頭和龍象禪師算時間的話,只怕連北京都沒到,應該是在正趕去北京的路上被截擊的,他又是怎麼知道龍象禪師走的是哪條路的?
  我忽然隱約覺得好像抓到了什麼,可又無法形成具體的影像,只是覺得,自己已經站在了一個極大的秘密門口,而這個秘密,說不定就能揭開天樞門主的真面目。
  可偏偏我只能尋到這個秘密的門口,卻再也無法向前前進一步!
第476章 捨身成魔
  電話一直沒掛,裡面傳來瘋老頭的聲音:「現在怎麼辦?三苦和尚將龍象的屍體送回金山寺了,我一個人去北京嗎?」
  我急忙道:「回來!北京重啟迷魂引只是個陷阱,目的就是想要引我們兵力分散,各個擊破。」說實話,究竟是真是假,我現在已經分不清楚了,不過我不敢冒著失去瘋老頭的風險,讓他獨去北京。
  瘋老頭應了一聲,掛了電話,我轉頭看向烏鴉,一見烏鴉身上白霧翻騰,就知道烏鴉沒有大礙,再看向楚悲歌,見經過薛冰一會治療之後,兩個傷口已經完全癒合,正在全力救治最後一道傷口,呼吸已經均勻了下來,想來性命是保住了,只是仍舊昏迷不醒,面色極為難看。
  我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總算保住一個,這一次損失慘重,先後折損達五人之數,重傷者不計,而對方卻只折了一個鎮山妖王,雙方原先勉強可以抗衡的實力再度被打破,現在我倒真心希望鎮天能帶著魅影離開天樞了。
  不一會烏鴉長身而起,已經恢復原先神采,一起身就皺眉道:「小華,事情不大對,當時我被鎮地和鎮風襲擊,逃過追擊之後,對行蹤十分注意,我敢說除了我自己,誰也不知道我在哪!可那天樞門主卻悠忽一下就出現在了我的身旁,連雙翼風虎都沒下,打了我一掌,一閃就消失不見了。」
  「就算雙翼風虎可以擁有某種特殊的能力,可以直接傳送至指定的某人身邊,可我已經被他打傷,還背負著重傷不醒的楚悲歌,為何不趁機痛下殺手,將我殺了呢?留著我對天樞來說,可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何況,這一掌之傷,也並不算嚴重,以天樞門主的修為,傾盡全力一掌的話,應該是可以要了我的命的,可我只調息了一會,就完好無損了。」
  我眉頭一鎖道:「你是不是察覺出了什麼?」
  烏鴉點頭道:「我現在懷疑,打傷我的不是天樞門主,只是戴了個和天樞門主相同的面具而已。」
  「他能打傷我,只是因為他忽然出現在我身邊,我根本沒有防備,而即使我受了傷,他也沒有把握能贏我!所以一掌擊中,立即撤走,他根本就不是想要殺我,而是要讓我們以為,天樞門主要殺我們。」
  話剛落音,楚悲歌已經幽幽醒來,眼一睜就「哎呀」一聲大叫道:「何處來!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傢伙,老子宰了你!」隨即一翻身,一躍而起,一眼看見我和烏鴉、薛冰三人,心神一鬆,身形一晃,又昏了過去。
  我知道他這是重傷新愈,不知自己已經脫離了險境,強撐一口氣翻身彈起,一見到我們,難免心神鬆懈,他流了那麼多血,血氣不足,又剛從鬼門關上被薛冰拉回來,體力必定不支,不昏迷才怪。
  我將楚悲歌背了,幾人到了義父所在的房間,此時義父已經醒轉,正坐在床邊,看著兩個骨灰罈子,神色黯然,一見我們背了楚悲歌進來,立即起床下地,沉聲問道:「楚悲歌怎麼樣?」目光之中,滿是擔憂。
  我見義父強忍心頭悲痛,還在為大家擔憂,頓時一陣悲從心起,將楚悲歌放在床上休息,自己「噗通」一聲跪在義父面前,悲聲道:「義父,請你責罰我吧!都是我的錯,要是一開始我就出手,斷然不會讓虎叔、劉叔和芬姨血灑天虎寨。」
  義父長歎一聲,伸手扶起我道:「義父何嘗不是錯了,原先一心只想親手替師尊報仇,好歹殺上一個,也算不枉師徒一場的情分,所以才一再阻止你出手,卻忘了本身實力的差距,才釀下如此慘劇,老了老了,還犯了這麼個低級錯誤。」
  「三位兄弟之死,責任在我,要不是我堅持己見,一開始就讓你對付鎮山,我們攔截雙翼風虎,根本不會有這般結局。」
  「罷罷罷,人死不能復生,三位兄弟為師報仇,也算死得其所,活人心痛難免,可生活還得繼續下去,未竟之業,還得繼續下去。義父一朝失策,再也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以後刀兵干戈之事,盡量不伸手了,就在你身邊,給你出謀劃策。」
  我含淚點頭,杜英俊忽然「噗通」一聲跪在義父身邊,悲聲道:「大哥!杜英俊一向狂妄自大,可今日一戰,卻讓英俊明白了本身之渺小,英俊決定潛心修煉,無法繼續追隨大哥左右,還請大哥應允。」
  我一聽頓時一愣,我沒有想到杜英俊會在這個時候打退堂鼓,這可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杜英俊,剛想到這裡,義父和岳一刀已經一齊面色一變道:「你想修煉那個?」
  杜英俊點頭道:「不錯!眼睜睜看著兄弟們一個一個離去,我再也無法忍耐了,我這就去潛心修煉,待到功成之日,必定來尋大哥。」
《荒野妖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