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女人的語氣有些著急,「不行,太危險了!」女人喝住了老頭,老頭竟然跺著腳,聲音裡帶著哭腔,問女人應該怎麼辦。
  我坐了起來,「那東西到底是什麼?」是的,我不想死,所以我一定要知道那東西是什麼,只要有一線生機,我就不能放棄。
  我的話剛問出口,女人和奇怪老頭就安靜了,整個屋子死一般沉寂,我咳嗽了兩聲,一陣暈眩感侵上了大腦神經,就在快往後仰倒的時候,女人扶住了我,又往我手臂上打了一針,冰涼的液體進入身體,我感覺舒服了一點。
  「顏兒,來不及了!」奇怪老頭再也不顧女人的阻止,往外面跑出去,「析楓和其他人應該都在實驗室,現在是好機會。」
  門關上了,女人扶著我的那雙手在顫抖,良久,她才舒了一口氣。
  「你告訴我吧,那個東西是什麼?」我問道,我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
  「林葉,你什麼都不要問,你會沒事的!」女人又把我抱在了懷裡,不知道為什麼,她身上的那股幽蘭花的味道,讓我很陶醉,很溫暖。
  我閉著眼睛,靜靜地等待著,我的心臟每跳動一下,我就知道,我離死亡又近了一步,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門終於重新被打開了。
  奇怪老頭氣喘喘吁吁的,語氣裡滿是興奮,「拿到了,快快!」
  女人立刻把我放下,朝老頭走了過去,這個時候,我的嘴唇已經幹得裂開了,我能感覺到我臉上的皮膚正一點一點收緊,我吃力地摸了摸臉,竟然發現我的臉上佈滿了皺紋,我有些驚慌,心臟的地方開始疼了起來,呼吸也變得困難了。
  「快,葉小子快受不了了!」我的聽覺早就退化地不行了,隱隱約約聽到奇怪老頭這麼喊了一聲,之後我就什麼也聽不到了。
  這個時候,我感覺我全身的血管都被堵住了,血液全堆積在我心臟的地方,血越堆越多,越堆越多,好像下一秒就會爆開,臉上的皮膚收縮的發疼,這種疼痛感瞬間蔓延到了全身,我知道,我全身的肌肉和皮膚一定都開始發皺,脫水了。
  這就是屍毒嗎,讓人迅速衰老,直到死去。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飄了起來,失重感讓我的呼吸更加困難,但是這種難受感並沒有持續太久,我突然感覺我的呼吸順暢了很多,嘴唇上的濕潤也回來了,我開始能慢慢聽見奇怪老頭和那個女人的聲音了。
  「不行,元素不夠!」女人有些著急,「這東西的元素沒有了!」
  「這東西裡的元素本來就只有一點點,竟然不夠,怎麼辦!」奇怪老頭的語氣非常驚訝,問了一句。
  我什麼都看不見,也不知道他們說的那東西是什麼,我只感覺我的呼吸馬上又開始困難起來了。
  「不行!只能……」奇怪老頭大聲喝了一聲。
  「不,讓我來!」
  「你以為那樣的話,析楓會放過我嗎?」
  又是一陣沉默……
  我咳嗽了兩聲,懸在空中的身體劇烈的顫動了起來,一陣胸悶,我再也沒有心思去注意他們在說些什麼,實在太難受了。我咬著牙根,全身都在用力,彷彿在和一股無形的力量作鬥爭,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可是本能告訴我,我不能放鬆,因為只要我一放鬆,我就會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感覺到我的身體又重新回到了地面。
  「咳咳,葉小子,你怎麼樣?」我一落地,奇怪老頭就扶住了我,一開口,他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我搖了搖頭,隱隱約約聞到空氣中有一股血腥味,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皺巴巴的臉又重新恢復了平整,雙拳緊握,生機再一次回到了我的身上。
  「老頭,為什麼我還是看不見?」我使勁眨了眨眼睛,眼前依舊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咳咳,葉小子……咳咳,能活下來就不錯了,我現在馬上就帶你離開這裡……」奇怪老頭走了過來,拉住我的手腕,他的手竟然一點溫度都沒有,而且非常的粗糙,我心裡一驚,急忙問他怎麼了。
  「林葉,不要多問了,先走……」那個女人的話還沒說完,門就被人一腳重重地踹開了。
  「第五顏!哈哈,這次總讓我抓住你的把柄了吧!」第五顏?就是這個叫顏兒的女人?好少見的姓。
  這是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我也分不清楚來人是男的還是女的,第五顏沉默了一會,才凝重地吐出了兩個字,「周洋……」
  「咳咳……」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讓奇怪老頭的咳嗽愈加劇烈起來,那個叫周洋的人,一直都在哈哈大笑著,聲音讓人聽著很難受。
  「周洋,你想怎麼樣?」第五顏緩緩開口說道。
  周洋笑了笑,「你說,如果我把你們偷用這個東西的事情告訴院長,他會怎麼樣?」周洋的語氣裡滿是陰險和威脅。
  「哼!」第五顏冷冷地哼了一聲,「你不就是想要零點五的設計圖嗎,給你就是。」
  零點五?我的心沉了一下,零點五是第五顏設計的?
  「哈哈?」周洋笑得很無恥,「現在恐怕不夠了,我要你手上所有設計的設計圖。」
  雖然我看不見,但是我能明顯感覺到,在周洋獅子大開口之後,四周的空氣冷了好幾度下來,第五顏不再說話,奇怪老頭還在劇烈地咳嗽著,而那個周洋一直都在笑著。
  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打斷周洋的笑聲……
  「你笑夠了嗎?」
  ……
  這個是那個男人的聲音,他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奇怪老頭握著我手腕的手抓緊了一下,周洋的笑聲也停了下來。
  「析,析楓?」周洋的聲音在發抖,說話也斷斷續續,這是在害怕?
  「滾出去!」這個叫析楓的男人冷冷地喝了一聲,連空氣好似都隨著他的聲音震動起來。
  「析楓……你還囂張?我把這件事告訴院長,你們夫妻倆,還有這個糟老頭,恐怕都吃不了兜著走……」我聽到周洋打開門的聲音,他突然對著析楓說了這一句話。
  「你提醒了我。」
  「你,你想幹什麼……啊……」
  周洋慘叫了一聲,就不再發出聲響了,我的心不禁涼了一大截,這個叫析楓的把他殺了?
  「析楓,你讓他走吧……」第五顏懇求著他,語氣裡帶著哭腔。
  「顏兒,你們真的做錯了,這個人的生命根本不值錢。」析楓對著第五顏說道,語氣雖然沒有之前冷漠,但還是滿滿的責怪。
  我聽了,心裡怒火中燒,雙拳緊握,指甲陷進了肉裡,「為什麼要這麼說……」
  「嗯?」析楓顯然沒有想到我竟然會開口,驚咦了一聲。
《死亡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