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雲森膽子雖然最大,但也不敢睜眼亂看。別人自然更不敢看。 每個人都感覺自己像是風浪中的一葉小舟一樣,正在茫茫無際的大海上,在萬丈黑暗中,在驚濤駭浪上劇烈地掙扎和沉浮! 風雨聲越來越大,小船好像隨時都會翻沉下去! 好冷,是海水太冷,還是屋裡的空氣突然變冷了?大家已分不清楚。 就在大家都感到有些透不過氣來,恐懼地聽著不知是風雨聲還是窗簾的抖動聲時,他們又感到了另一種奇怪的東西-- 雖然他們都不敢睜開眼睛,但他們卻都感覺到屋裡的燈光在劇烈地閃動! 燈光就像閃電一樣,恐怖地閃了一會後,終於不閃了。 整個世界頓時變成一片漆黑。 小船在可怕的風浪中震盪得更劇烈,也許下一秒鐘就會翻船! 終於,船翻了! 那支毛筆雖然被六隻手握著,卻還是飛了出去! 肖小芸尖叫一聲,首先睜開了眼睛! 燈果然已經熄滅了,屋子裡光線非常昏暗。 雖然幾乎什麼也看不清,但她還是看到屋裡多了一樣東西-- 就在窗簾背後,立有一個黑影! 她就是筆仙嗎? 她無法看見筆仙,但看見了她的腳! 一雙好白好白的小腳,腳上沒穿鞋子…… 天,自己真的看見筆仙了?! 自己會不會像《筆仙》裡的那個女生一樣,因為看見了筆仙的真身,而會發生一些恐怖的事情? 毛筆飛落到地板上後,每個人心裡都棄滿了恐懼,因為不知道儀式是否已經結束,也害怕自己是第一個睜開眼睛的人,所以大家仍然閉著雙眼--只有肖小芸例外。 可怕的風浪聲消失了,窗簾的抖動聲也聽不見了。屋子裡已經安靜了下來。 靜得詭異,靜得可怕,靜得針落可聞。 寂靜中,忽然響起了鄧雲森的聲音:「大家都睜開眼睛吧,儀式結束了。」 李軍、章松、廖滄海三名男生先後睜開了眼睛,見屋裡光線很黝暗,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看向屋頂上面的羊皮燈。 雖然都沒說話,但四個男生均在暗忖同一個問題:「燈壞了嗎?是不是剛才不停地閃爍,燒壞了裡面的燈管?」 鄧雲森輕吐了一口氣,走到門口,按了幾下開關。 燈沒有亮,看來真的壞了。 李軍見申秀還閉著雙眼,戰戰噤噤地立在玻璃桌子邊,苦笑一下,說道:「申秀,大家都睜開眼睛了!屋裡沒……沒什麼……東西。」 申秀小小呼了口氣,這才睜開眼眸。見房門虛掩著,微微一驚,問站在門口的鄧雲森:「鄧雲森,是你開的門嗎?我怎麼沒聽見開門的聲音。」 「不是我開的門。」鄧雲森這才注意到書房門開著。 李軍、章松、廖滄海三人對視一眼,均稱不是自己開的門。 鄧雲森看向肖小芸。 只有他知道,肖小芸才是第一個睜開眼睛的人。 「不……不是我開的門!我……我也沒看見誰開了門!」肖小芸心虛地避開大家的目光,好像開門是一個大錯誤似的。 鄧雲森奇怪道:「你第一個睜開眼睛,怎麼可能沒看見?是不是你看見……筆仙了?」 「我什麼也沒看見!」肖小芸尖聲叫道。 大家見她突然失態,心裡更加疑惑。 看神情,她應該看見了什麼,為什麼她不說出來呢? 申秀看了表妹一眼,說道:「沒看見就沒看見吧,用得著發這麼大的脾氣嗎。」 肖小芸垂下眼瞼,沒有回答。 她的嘴雖然閉得緊,小小的身體卻在不住地顫抖! 章松故做輕鬆道:「別問這個問題了,誰開了門,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一邊說,一邊走過去拉開了緊閉的窗簾。 陽光又撒滿了屋子。 大家這才發現那支毛筆正躺在書櫃邊的地板上,而玻璃餐桌上面的沙盤,也有了變化-- 盤裡的沙粒被剛才的怪風吹亂了,很多沙子撒落在深棕色的木地板上。 盤子裡的沙粒下面,半隱半現地壓著一張白紙。 大家激動地看著那張白紙,心裡都明白上面一定寫著什麼,鄧雲森看了大家一眼,取出那張白紙一看,原來是一張打印用的A4紙。 上面只有三行字,字是用打印機打出來的,細明體五號字。 大家圍成一團,緊張地看上面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