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

  剛才在進門的時候我檢查過,白三爺家的門並沒有被撞壞。呂濤的那一下,是對著門閂那個位置去的。因此,他只是把門閂給白三爺弄斷了。
  「敲門?有用大木棒子敲門的嗎?」白三爺看來什麼都明白,知道我們剛才是用大木棒子把他家的門給撞開的。
  「弄壞了你的門,是我們的不對,我們這不是為了見你一面嗎?你開個價,弄壞了你的門,是多少我們就賠多少。」我說。我的目的,是想要白三爺現身。
  「一條門閂,我不需要你們賠!你們走吧!我不想見你們這種沒禮貌的人。」白三爺說。
  我突然發現,在我轉移注意力之後,我身上好像不是那麼癢了。可是我一看到柳雨婷,全身有癢了起來。
  「好癢!」我一邊撓著癢癢,一邊跟白三爺說:「你那恨親毒是什麼玩意兒,怎麼這麼癢啊?」
  「什麼恨親毒,那小鬼隨口胡說的,你居然也信?我只是弄了點在屍體裡存放過的花粉在你身上,你只要回去洗個澡,身上就不會癢了。對了,你必須得趕快回去把那花粉洗掉,不然你的皮膚可就會長滿紅瘡。雖然能好,但在好了之後會像癩蛤蟆一樣,全身都是疙瘩。」白三爺說。
  全身是疙瘩?雖然哥是個漢子,對自己皮膚的要求沒女人那麼高,但要全身都是疙瘩,我還是受不了的。
  「我多提醒你一句,要想徹底洗掉那些花粉,你至少需要在溫水裡泡三個小時,少一分鐘都不行。」說著,白三爺便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你為什麼要對我下毒?」我問。
  「就許你撞壞我的門,不許我對你下毒嗎?我這不能算是毒,只是讓你癢一下,你只要趕快去洗了,又傷不著你。我這叫一報還一報,是你自找的。」白三爺說。
  白三爺表現得很淡然,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像是做過壞事。
  「好,就算是一報還一報,我認了。不過,我們這次來,是想問問你徐大剛的事。」我說。
  「徐大剛?什麼徐大剛?」白三爺一臉疑惑地看著我,好像他真不知道徐大剛似的。
  「徐大剛失蹤了,我們懷疑和你有關。」我懶得跟白三爺兜圈子了,直接就把問題拋了出來。
  「你們可是警察,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你們有證據嗎?」白三爺有恃無恐地問。
  「你在養屍,是吧?」我問。
  「我在養屍?我怎麼不知道啊?」白三爺是準備耍賴了。
  「你要是沒有養屍,那你剛才怎麼說那花粉是在屍體裡存放過的?」這麼明顯的破綻,我要是都發現不了,那我真是一個傻逼。
  「這花粉又不是我弄的,是蔣瘋子以前給我的。我本來是用來防賊的,沒想到最後竟用到你的身上了。」白三爺這解釋,顯得很是蒼白無力。
  「你養沒養屍,不是用嘴說了算。」從白三爺這宅子的狀況來看,是極適合養屍的。因此,我懷疑他的那些屍體,就養在他這宅子裡。
  「你說我養屍,那你拿出證據來啊!要不,你把我這宅子搜搜,看能不能搜出屍體來?」白三爺說。
  說著,白三爺還拿了一盞油燈出來,這一盞油燈是煤油燈,不是屍油燈。白三爺把油燈點燃了,遞給了我,說:「我家裡沒電,只有油燈,你想搜哪裡都可以,只要你能搜出屍體來,我任憑你們處置。」
  我也不知道,白三爺這是有恃無恐,還是在跟我玩心理戰。不過,我這人是個厚臉皮,白三爺都讓我搜了,我肯定得搜。
  「那我就仔細搜搜,要是搜不出來,也好還白三爺你一個清白嘛!」我說。
  雖然我現在全身都很癢,但我還是盡量讓自己的心靜了下來。這樣,我才能敏銳地嗅到屍體的味道,只有這樣,我才有可能找到白三爺養的那些屍體。
  在靜靜地感受了一會兒之後,我終於是聞到屍體的味道了。那屍體是從地底下傳來的,應該是來自白三爺家的地窖。
  「你家有地窖?」我問。
  我這是故意試探白三爺的,我想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有啊!你想去地窖看啊!我這就帶你們去。」白三爺說得很爽快,說完之後,他便在前面帶起路來了。
  白三爺走的方向,確實是那屍體的味道傳來的方向。
  「會不會有詐?」柳雨婷拉了一下我,小聲提醒道。
  「你準備一下。」我說。
  柳雨婷點了點頭,把針弩拿了出來,拿到了手上。只要柳雨婷拿著針弩,白三爺就算是把殭屍給放出來了,我也沒什麼好怕的。
  我們跟著白三爺來到了地窖口,一走到那裡,我便聞到了更濃烈的屍臭味兒。
  地窖裡絕對有屍體。雖然地窖的木蓋子還沒有揭開,單從這味道來看,我已經敢百分之百的肯定了。
  「你們是就在上面用手電照照,還是下去看?要想下去的話,我得去拿架梯子來,這地窖很深。」白三爺問。
  白三爺現在的表現,就像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要他是個演員,我只能說,他真的太會演了,能演得如此的逼真,讓我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鼻子出問題了,這地窖裡根本就沒有屍臭。
  「先把地窖打開吧!」我說。
  有沒有屍體,得先把地窖打開再說。
  「好勒!」白三爺說著,一把揭開了那木蓋子。
  一股惡臭,從地窖裡撲面而來。
  「好臭!」白三爺趕緊摀住了自己的鼻子。
  我打開手電,往地窖裡照了照。
  「原來真有屍體,我之前真不知道,罪過罪過!」白三爺誇張地張大了嘴巴,指著地窖裡躺著的那幾隻已經長了蛆的死老鼠說。
  我用手電仔細把地窖照了個便,這地窖確實有些深,有兩米多。不過,這地窖不是很大,方方正正的,就用手電一照,便能把整個地窖都看完。地窖裡只有幾具老鼠的屍體,別的什麼都沒有。
  「警察同志啊!我真不知道我這地窖裡有屍體啊!這些屍體真不是我養的,你們一定要明察啊!」白三爺這是在故意氣我們。
  「你看看,這屍體多噁心啊!都長蛆了。我白三爺雖然不是個乾淨人,但也是三天洗一次頭,七天洗一次澡,半月換一次衣服啊!我自己的頭上都沒長過虱子,這種長蛆的東西,我可不喜歡啊!我可以對天發誓,這老鼠屍體,真不是我養的。要我有一個字的假話,天打五雷轟。」白三爺這是越演越起勁兒了。
  本來我身上就很癢,被白三爺這麼一氣,就更癢了。我有氣無處撒,因此在給自己撓癢的時候,下手難免就中了一些,把手臂上的皮都給抓破了。
  「很癢嗎?咱們先回去吧!」柳雨婷說。
《鬼案法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