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節

  我實在是不知道牆壁上有什麼,木屋的裡面空蕩蕩的,到底有什麼可以看的。可是緊接著,我的視線裡看到了一層層泛起漣漪的波紋,我瞪大了眼睛,瞅著漣漪,難道說那裡有什麼特殊的東西?
  漣漪一圈圈的散開,一層層的波浪疊加在一起,就像是豎立起來的湖面一樣,我知道這是我眼睛的錯覺,可是我怎麼都感覺著我看到的不會出錯。
  「啪……」
  就像是氣泡爆炸的聲音,彭的一聲突然出現,雖然微弱,但是在寂靜的木屋裡,卻是極為清脆響亮。好在我的心底已經做好了準備,沒有被嚇住。
  可是這個時候,我的視線直接看到了對面的空間。
  那是怎麼樣的場景!根本就看不到那裡是木屋,地面上一層烏黑的痕跡,就像是許久沒有清洗的灶台,牆壁上的火燭搖曳著,並不是多麼明亮的光芒,卻依舊無法完全照亮。
  兩把火燭距離的很遠,可是在火燭的中間位置上,吊著一個人影,低著頭,根本就看不到面容,我不知道對方是誰。
  一個赤膊大漢走到人影的旁邊,也不知道做了什麼,至少我看不清楚,就聽著尖叫聲。
  「啊……」
  當吊著的人影抬起頭,我這才看的清楚,他居然就是魏楠。
  魏楠為什麼會被吊在這裡?我突然轉頭看向程管家,可是程管家不知道什麼時候伸過來的腦袋,距離我的面孔就只有十厘米。
  我心底一驚,臉色卻沒有其他的變化,眉頭微皺,剛要說什麼,程管家卻說道:「張先生知道一些什麼吧,例如這個魏楠?」
  「你從魏楠這裡都能拿到錄像帶,還需要我說明什麼嗎?」我嘲諷道。
  程管家只是呵呵的笑著。
  我轉過腦袋,盯著大口喘息著的魏楠,不知道現在的魏楠到底怎麼樣了,我想要問問程管家,到底想要幹嘛。特別是從魏楠這裡得到什麼消息。
  我的耳畔邊,程管家的聲音響起,「魏楠,一名潛水教練,上一次經歷過你們的事情,雖然中途消失了,但是辛辛苦苦大的活著,卻又再一次的潛入到一個墓穴裡,什麼都不拿,卻拿了一個攝像機。很奇怪不是嗎?」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雖然我自己隱約的猜測到了一些,但是我卻沒有辦法證明,更是沒有辦法說出這些事情,我不覺得程管家能相信我說的這些話語。
  魏楠一聲聲的尖叫,嗓子都已經嘶啞了,可是依舊尖叫著,我不知道魏楠疼痛的來源到底是什麼,刺耳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從開始到現在根本就沒有停止過。
  我心底忍不住的好奇,想要問問到底是為什麼,可是我不覺得有人會給我解釋。程管家不會,那個赤膊的大漢更是不會。
  赤膊的大漢站在那裡,直面刺耳難聽的驚叫聲,沒有絲毫的反應,緊接著,赤膊大漢在牆壁上按下了什麼,背對著我的赤膊大漢我看不清楚他在做什麼。但是我知道,他現在做的肯定會和接下來的事情有關。
  果然,魏楠刺耳的尖叫聲停歇下來,只剩下急促的喘息聲,還有不時傳出來的劇烈咳嗽聲,隱隱約約的看到不斷的有水珠從魏楠的嘴裡噴出,我不知道那到底是唾液還是血沫子,可是我的心底已經開始不忍心起來。
  我想讓程管家停下來,但是卻沒有一個合適的借口可以說出來,只能沉默著,這不僅僅是下馬威。
  空蕩蕩的屋子裡,不知道什麼地方安置的喇叭開始想起來,吱吱吱吱的電流聲讓我以為現在就在監獄裡面,而且還是抗日戰爭時期的監獄。
  一名男聲古井無波,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極為平淡的問道:「你現在覺得你很疲憊,非常疲憊,你想要睡過去,甜蜜的睡過去,當你聽到木屋的時候,你就會醒來,那一刻,你將忘記所有發生的事情。睡吧,睡吧……」
  我的眉頭皺起來,難道是催眠,可是喇叭裡面什麼聲音都沒有,我側耳細細的聽著,隱隱約約似乎是打呼嚕大的聲音,難道是魏楠睡著了?
  我忍不住的想要笑,可是緊接著,喇叭裡傳來的斷斷續續的聲音,我聽得很清楚,是魏楠的話語。「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腦海裡有人告訴我要這麼做,我就這麼做的。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他就是讓我這麼做,我才這麼做的,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他……他是誰?他……啊!」
  突然地驚叫聲,從喇叭裡傳出來,喇叭的破音震得我的耳膜一陣陣的發痛,我忍不住的揉著我的耳朵,讓我有些疼痛的耳朵舒服一些。我揉著耳朵的手都沒有放下來,就聽到程管家說道:「多麼奇怪的事情啊,是蠱術麼?還是鬼上身?很奇特是不是?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見到你,給你送一盤小財神的錄像帶,太奇妙地事情了。可是從來都沒有經歷過這些事情的他,以前都根本沒有認識相關的人,卻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我忍不住的打斷了程管家的話語。
  程管家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自顧自的說道:「看看他,給你送了一盤錄像帶,現在卻在這裡遭受著靈魂的痛苦,你難道什麼想法都沒有嗎?」
  我暴怒的吼道:「難道我說了你就會放了他!」
  程管家只是呵呵的笑著,卻出乎意料的說道:「你自己為什麼不試試呢?」
  我冷著眼看著我一旁的程管家,二話不說的站起身來,朝著魏楠衝了過去。
  「砰……」
  我迎面重重的撞在一堵透明的牆壁上,眼冒金星,頭暈眼花,我實在是想不明白,赤膊的大漢到底怎麼走進去的,為什麼我就是進不去,我瞇著眼,雙手扶著透明的牆壁,使勁的摸索著,眼眶裡疼痛的眼淚都忍不住的流出來了。
  可是我從一旁走到另外一邊,依舊是沒有找到開口,我反手抹掉臉上的淚水,惡狠狠的轉過身,盯著程管家,呵斥道:「你到底鬧哪樣!」
  「小財神答應的事情沒有做完,找不到他,只能找你,倘若你不是這一個圈子裡的,不會是他呆在裡面,而是你了。」程管家高深莫測的說道。
  「可是他是無辜的!」我吼著。
  「知道我們的秘密,要麼是我們的人,要麼就只是……死人。」程管家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許多,「這個世界上,我不相信只有死人不會洩露秘密。」
  我聽到程管家的話語,突然愣住,猛然間轉過頭,不敢置信的透過透明的牆壁望過去,這才發現,吊在那裡的魏楠一動不動,可是低著的頭這個時候我也能看得清楚,五官低落的血液和地面上烏黑的污垢混合在一起,瞬間就分不清楚。
  難道魏楠現在就已經死了?我不相信,如果死了的話,為什麼會尖叫,為什麼?我嘴裡吼道:「打開!給我打開!」
  「你不會願意進去的,我保證,這一輩子你進去過一回,以後死都不會願意進去。」程管家的呻吟變得飄渺了許多,我猛然回頭,這才看到,程管家的雙手上不知道何時多了兩張符菉,我看不清楚符菉上寫著什麼,心底的奇怪還沒有消失,程管家就閉上了眼睛。嘴裡說道:「隨你吧,你會後悔的。」
  原本右手按在透明的牆壁上,就像是按在真實存在的透明玻璃上,此時此刻卻像是按在了柔軟的棉花上,棉花還在還在快速的消融,隨即消失不見。
  迎面撲鼻而來的屍臭味道,熏得我眼睛都睜不開,鼻端的味道讓我快要窒息。我強制的忍耐著,就要走進去,抬起的腳步卻停在半空,因為我看到赤膊的大漢根本就不是站在地面上,而是雙腳懸空。
  地面上烏黑的污垢根本就不是污漬,而是濃稠,腥臭的血液。
第十三章 死人也會說話
  血液的味道讓我無法接受,這樣濃重的血腥味道我一點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我不知道面前的血液到底有多麼深,只是淺淺的一層,還是深不見底的厚厚的一層,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無法伸出那一隻腳。
  我的腳抬在半空,哆嗦著無法落下,程管家的呻吟就像是惡魔一樣,再一次的出現在我的耳畔:「沒有什麼事情會讓你害怕,看到的,聽到的不一定是事實。」
  我忍著胸膛裡想要嘔吐的感覺,秉著呼吸,試探著將我的腳踩了下去,濃稠的血液沾滿了我的鞋面,隨著我的腳繼續的往下落,又開始侵佔我的小腿,我的大腿,此時此刻我都已經坐在地面上了,可是我的一隻腿還沒有完全的踩著什麼的感覺。
  我坐在地面上,那股惡臭已經讓我屏住的呼吸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可是突然間,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觸碰著我沉入血海之中的右腿,剛開始也只不過是戳一下,撞一下,可是緊接著,我已經有了新的感覺。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血海之中撕扯著我的右腿,我掙扎著想要將我的右腿拔出來,卻發現一股巨力在和我對拼,反而有種將我拉入血海之中的錯覺。
《聚魂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