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

  我這正思量著,二丫沒一會功夫就回來了,她對一直站在我們旁邊的兩個小伙招了招手,讓他們給洛地生帶下去,然後就對胖子說道:「去準備一下,時間緊迫,我們要立即出發。」
  「可……可那丫頭還沒到呢!」胖子看著她急迫的神情,茫然的問道。
  「給他們留話,讓他們到了這裡之後,火速去羅山縣與我們會合。」二丫隨即遞給胖子一張字條。
  胖子點點頭,接過字條就出去了,而這時候,洛地生又被倆小子重新架了起來,正準備往外面離去,我這時候,突然發現洛地生一直在盯著我,眼神很奇怪。
  他此時的眼神和剛才他看見我手上的宗戒時,對我傳遞的眼神一模一樣,當時因為突然想起了洛雪的事兒,所以一時被我忽略了。
  而這個時候,就在他被架著轉過身去的那一瞬間,我再一次看見他的這種眼神,這讓我不得不重新審視一番這一現象。
  他到底想要告訴我什麼?
第十六章 再回羅山
  轉過拐角,連洛地生的背影也看不見了,但是他的眼神依然在我腦海中打轉,久久揮之不去。
  我和他僅僅只有過一面之緣,完全還沒有熟到可以讀懂對方眼神的地步,這一點,我相信他也是知道的,但是他卻依然給我使了眼色,這讓我實在很是詫異。
  二丫這時看我楞在那裡出了神,便打斷我的思緒,說道:「看什麼呢?」
  我自然是不能讓她知道我在思考什麼,便連忙搖了搖頭,說沒什麼,轉而又問她,洛地生難道不和我們一起去羅山?
  我想他們原本的計劃現在被提前了,甚至連無名都還沒到,他們就決定先行一步出發,這一定是因為我告訴了他們關於洛地生命理的事情之後,他們才做出的緊急應對措施。
  既然是為了洛地生緊急出發,那麼洛地生應該要跟我們同行才對,但是從目前的情形來看,顯然他們是不準備帶上洛地生的。
  「洛地生要留在這裡,現在還沒到用的上他的時候。」二丫說完,就示意我跟她出去。
  我跟著她走出宅子的大門,這才發現他們的人數真的是著實不少,當下門口停了一輛吉普車兩輛麵包車,還有死胖子的捷達,加一塊一共就是四輛車。
  這四輛車現在,除了胖子的破捷達,剩餘的三輛車裡,幾乎都坐滿了人,一個個神情肅穆,一副整裝待發的出征之兆。
  車上的人看見二丫出來後,全都齊刷刷的跳下了車,並且都異口同聲的喊了一聲:「玲姐。」
  一時間喊聲震天,這些人出來後,我也看清了他們的面目,清一色的黑衣,眼下這幅情景,不由得讓我想起了港台警匪片裡,關於黑社會的場景。
  說實話,我從小到大都只知道二丫叫二丫,雖然她所在的村子,和我們大羅村只隔了一條水溝子,但她的大名,我還真不知道,這也是我第一次聽人這麼稱呼她。
  就目前的情形來看,二丫就算不是這幫人所代表的組織的老大,我想也一定是這個組織眼下在這個地方的最高領導人。只見她朝所有人一揮手,大家就全部一個點頭,然後都各自又回到了各自的車上。
  二丫抬手看了一眼手錶,可能是在等胖子,我站在她身後,小聲的問她,什麼時候竟然當上了黑社會頭目。
  「我們不是黑社會!」她依然不自覺的又看了一眼手錶,顯得很急切。
  這時候胖子終於從大門躥了出來,一身的肥膘晃的直抖,背後背著一個巨大的登山包,跑過來大口的喘著粗氣。「怎麼樣人都到齊了吧?」
  「就等你了……」二丫問他事情是不是都安排妥當了,給接應猰貐的人留的字條是否放好了,洛地生是否也安頓好了,需要帶的東西是否都帶齊了。
  在得到胖子肯定的一一點頭之後,我們上了那輛破捷達,胖子開車領頭,一行四輛車,二十多人,浩浩蕩蕩的就開拔了。
  那棟大房子很可能是他們的一處長期據點,顯然他們不想將其暴露給我知道,所以在車子發動之後,二丫還是讓我用黑布蒙了眼睛,他們不想讓我知道這是在哪座城,那房子又是在這城裡的什麼位置。
  我沒有提出異議,接過黑布就自覺的給雙眼蒙了個嚴實。我這麼配合倒不是因為我現在心跳的權利掌握在他們手裡,畢竟想讓我停跳心臟而亡,二丫就必須先把自己給弄死。
  這是一招險棋,不到萬不得已二丫是不會隨便亮出這張王牌的,而且這張王牌是專為無名準備的,對付我還至於讓他們走上這一步。
  但是現在無名已經被他們掌控住了,再沒有見到她,確定她的安全之前,我不想節外生枝的與他們鬧翻,並且我懷疑他們現在如此這般火急火燎的趕赴羅山,很有可能是為了洛地生,因為就我知道的,洛雪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就是羅山縣城之外的沙哥他們的營地。
  眼睛被蒙住了,我什麼也看不見,躺在靠背上假意休息,一路無話,我正好有足夠的時間來推敲洛地生用眼神給我傳遞的信息到底是什麼用意。
  一路七拐八繞的,我竟然弄得有些暈車,或許跟死胖子開的有些猛有直接關係。隨後上了高速我才覺得稍稍好了些,而這時候,關於洛地生遞眼色的事,也被我琢磨出了些許眉目來。
  我和洛地生算上在二丫他們的據點這次,一共也就見過兩次面,並且這次是沒有任何語言交流的,所以我和他之間說過的話,我突然覺得也沒幾句,基本上一巴掌也差不多能夠數的過來。
  當時的會面,我基本是沒插上話,整個會面的過程中,我都是在聽洛地生講,我連一句話也沒說過。除去和我打招呼的那一句之外,他當時對我說的話,基本我可以歸納出三條要素。
  首先是他告訴我,我當時被人監視著,所以他才讓我和寶哥經常去吃飯的飯館服務員小青,假意討要飯帳,將我騙至會面地點,並且還跟我說,我和他的會面,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否則對我沒有好處。但是現在來看,我和他的會面,明顯早已被二丫他們洞穿了,並且也直接導致了他的被劫。
  其次就是關於勾芒神像的秘密,轉門動之時,風入眼之機,即是惡夢來臨的節湊,也是你唯一的機會。這句話無疑是當時會面的主題,也是最為關鍵的一句話,他當時反覆叮囑了我兩次,讓我一定要記住這句話,所以我到現在也能將這句話倒背如流。
  再一個就是他將洛家宗戒交給我,並且囑咐我一定要將其收好,在危難之際拿出來,可以派的上用場。
  根據這三點要素,前兩條基本已經弄清楚了,當時監視我的人,就是二丫他們這邊,而關於句芒神像的秘密,我也早在神廟裡就已經參透了。那麼現在剩下的唯一一個還沒有弄清楚的事兒,就是關於洛家宗戒了,他為什麼要將戒指交給我,這個問題我到現在依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按他說的,僅僅從話語中的字面意思來解釋,他將這麼重要的戒指交給我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讓我在危難之際,可以拿出來一用。
  難道,他在看過戒指之後,給我傳遞的眼色,就是為了告訴我,讓我發揮戒指抵禦危難的功效?我在心中問自己。
  要是真的可以這樣來理解,那麼無疑我們現在的處境,不論是我還是他洛地生,都是有史以來最具危險的一次。以前的種種,就算再危險,再緊張,也都還存有一絲希望,但是這次不同了,我們正在遭遇一個比其他幾撥人馬都要更會運籌帷幄的人,他在下一盤棋,而我們都只是他手中,任憑其擺佈的小小一枚棋子而已。
  我從來沒有失落到這種地步,現在幾乎毫無希望,單憑他們已經控制了我的心臟這一點,就已經足夠讓我產生無限的絕望情緒。
  洛地生啊,洛地生,你咋就跟無名一個德行呢,說話講的稍微明白點會死是咋地,現在可好,當時你丫就沒跟我說明白,現在鬼知道在遇到危難的時候,如何使用你們家的這枚傳家之戒!
  想到這,我心都糾到了一塊,我更加確信,洛地生給我使的眼神,一定就是在指這個,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
  想了一路,也不知想死了多少腦細胞,其間我更是將戒指從手上悄悄的取下來,放在口袋裡用手摸了又摸,但是任憑我如何,我就是想不出,到底該怎麼使用這枚戒指,來化解我們眼前遇到的這場巨大的危機。
  大約行駛了兩個小時之後,我能感覺到車子下了高速,隨後又行進了半個小時左右,二丫才將我眼上的黑布取了下來,我稍稍適應了一下,朝窗外望去,看著景象,應該是已經在通往羅山縣城的國道上了。
  「我們來羅山幹什麼?」我看著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二丫問道。
  「我們本來就要先來一趟羅山的,只是因為你說的關於洛地生命理的事兒,我們提前了計劃而已。」
  聽她說完,我不免心頭一怔,果然與我推斷的差不毫釐,他們真的是因為洛地生而提前執行了他們的計劃,但我轉而想想,又覺得是不是有些太遲了。
  我最後一次見到洛雪,確實是在沙哥他們在羅山縣城之外的營地裡,但是已經十幾天過去了,我都從冰城哈爾濱一遊回來了,洛雪怎麼可能一直待在羅山沒有離開。
《尋羅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