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現在,這把剪已經射了過來,但是似乎還沒有完全起作用,就是說還沒有射進盤龍的後腦,只是嵌在皮膚上,正在往裡面扎。
  我忽然激情澎湃,一場爭分奪秒的術士大戰要開始了。
  不過平靜下來,又覺得一切都太巧了,怎麼可能都讓我們誤打誤撞的發現了呢?但是想了想,很多契機也都有主動和隨機的成分在裡面,不是完全的被動,所以,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有些事情,老天總要選個人來解決,很榮幸的是,我和春哥被選中了。只是看看自己,有點人微力薄,如果師父還在就好了,他在就能給我指個方向了。現在,我身邊這些有能力的,梁伯只有百分之三十能相信,阿雯這一夥,能依賴程度也不到一半,至於那個黑衣老人,或許我可以完全相信他,但是他卻又總是神出鬼沒的,不知道他在哪。
  思緒理不清,因為沒有一個能指引的人,就那樣模模糊糊的睡著了。到傍晚的時候,夢裡面的天空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敲門聲越來越大,我驚醒,原來是真的有人在敲門。
  跑過去開了門,梁伯一臉慘白的撲了進來,躺在沙發上,這個大胖子一座下去,沙發就凹了一大塊下去。這幾天一直在懷疑梁伯是不是就是白胖子,但是現在見到了他本人,那種隔閡感又弱了,我始終是這樣,沒有確實證據,很難去懷疑身邊的人。
  「看什麼啊,給我弄杯水來喝!」梁伯有氣無力到。
  我去廚房給他端了杯水,遞給他,他一口喝完,然後摸著胸口,自言自語說真險,差點就沒命了。
  「梁伯,你不是在東北嗎?」我小心翼翼的問到。
  梁伯擠了個笑容,說:「趕回來了唄!對了,你那朋友,精蟲上腦的那個,怎麼樣呢?」
  我不知道梁伯這麼問是什麼意思,所以就沒有答話。梁伯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罐子,遞給我,那是個透明的玻璃罐,裡面一隻黑色小蟲在蠕動。梁伯告訴我,那是陰蟲,他回來時問一個朋友要的,把它綁在春哥耳邊,自然就能把精蟲吸引出來。因為陰陽相吸,精蟲沒什麼思想的,都是本能行為。
  我把陰蟲還給了梁伯,說春哥已經沒事了,我們找了塊太歲,給他吃了。
  梁伯眼睛瞪大了,無語的看著我,「你找到太歲了?那麼好的玩意兒,你就給那個廢材吃了?哎呀呀!他一條命都不值一塊太歲。」
  我尷尬的笑了笑,隨後眉頭皺了起來,我認識春哥的時候,梁伯已經走了。而他剛剛回來時,春哥還在房間裡睡覺,根本就沒有碰過面,他怎麼會知道春哥是個廢材,而不是個三好青年?
  好在梁伯一直在低頭惋惜,沒有注意到我神情的變化。如果這樣一推算,那梁伯就是白胖子了,這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可是既然如此,他又為什麼找只陰蟲來救春哥?他之前不是要殺我們嗎?看他的樣子,是沒必要忽悠我們的。
  梁伯為太歲惋惜,突然噴了口血出來。
  我趕緊按著他的胸口,梁伯擺了擺手,說:「沒事,受了點傷,這兩天我呆在房間裡調理一下就行了,你準備好三餐,放在我門口就行了。」然後就回房去,開門口停住了,報了一下菜名,苦瓜,空心菜,絲瓜,菠菜等等。我算了一下,全都是屬陰的食材。
  梁伯進房後,關上了房門,我正要去補一覺,他又把門打開了,「哦,對了,我回來的這件事,千萬不要跟阿雯提起,那靚女可不簡單呢!」
  我點了點頭,原來他早就知道阿雯是來查他的,既然這樣,還能一副很信任的樣子讓阿雯替他辦事。感覺他這個年紀的男人,都要成精了,如果是我,身邊有只準備隨時將我撲倒的狼狗,我還不得先下手為強,捅了下鍋,完事。
  補完一覺,天已經濛濛亮了。春哥也因為昨天中午就開始睡,所以也醒來了。不知道是吃了太歲的原因,還是睡了個好覺,人看起來都精神很多了。紅光滿面,穿上運動裝那就是陽光青年了。
  春哥摸著肚子,說一早醒來嚇死了,耳邊一灘膿水,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可能是那只萬惡的精蟲被逼出來化掉了吧。我笑了笑,應該如此吧。
  這時候梁伯在房間裡開口了:「小刀啊,去買點早飯來吧!」
  我回了一聲,再看春哥,他表情已經凝固了,然後把我拉出了屋子,在門外緊張的問我怎麼回事。我說這家的主人回來了,春哥嚥了口口水,說他當時被白胖子打的時候雖然看不見,但是耳朵卻好著呢,他一聽就聽出,剛剛房間裡人的聲音,就是當初要殺他的那個白胖子。
第三十三章 火力全開
  我先按摸著春哥的心口,讓他氣順一點,不用那麼激動。之後再告訴春哥,其實我也猜到了,但是現在,還沒有挑明,並且我們吃住都是梁伯提供的,也許其中還有別的隱情。
  總之,敵不動我不動。
  春哥的激動的心情並沒有完全按捺下去,還是很衝動,說那今後可要小心了,住一間屋子,說不定分分鐘被他弄死了。實在不行,就住到他深水埠的老房子去,怎麼也比跟狼住一窩強。我表示這個不行,這等於就是挑明了,雖然可以確定梁伯就是白胖子,但是個中因由,還沒弄明白呢。
  就像師父曾經教過的一樣,別以為眼見為實,有時候就算親眼看見,親耳聽見的也不一定是真的。真相,有時候要用心去感受。
  春哥情緒稍微平復下來,跟我說,今後我們在這間屋子的時候,絕不要讓對方任何一個人單獨留在這裡。他甚至還提議睡一間房,如果是以前,我或許就答應了,但是因為前面春哥強吻過我,我心有餘悸,怕我睡著了的時候,這個禽獸指不定會對我幹出什麼事來。
  安慰了下春哥,就一起下樓吃了早餐,給梁伯也帶了他要的早點來,擺在門口,敲了敲門。一會後梁伯把門打開了,但是自己卻躲在門後面,只伸出一隻手把早點拿了進去,所以看不見他現在什麼狀況。
  而後阿雯給我打電話,說那邊有點新發現,讓我過去一起勘察一下。我到了她說的地點,又是一具被吸光精氣的屍體,不用說肯定是雙魂煞干的。阿雯說其實已經發現了40具屍體了,但是很多都被壓了下來,沒有曝光,怕引起市民恐慌。只有幾單案子發生在公共場合,所以才沒法壓下來,媒體報道了。
  我額頭流汗,一直以為只是死了幾個人而已,想不到死了40個!
  阿雯問我對這些有什麼看法,我搖頭,說不清楚。然後大兵含著根煙走過來,發了我根煙,然後勾著我肩膀,說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好像都有聯繫,問我還知道些什麼,讓我說出來,大家知道的信息越多,越利於解決問題。
  雙魂是我無意放出來的,然後與鎖魂屍結合,這些都是巧合。我之前也因為對阿雯沒有提防心,所以都告訴她了,這些大兵肯定是都知道了的。現在阿雯他們不知道的信息,就是黑衣老人,還有桔子山的風水陣了。
  我聳了下肩,說我瞭解的是,阿雯也都知道。
  阿雯點了下頭,表示我信得過。
  大兵按著眼睛,閉上眼歇了口氣,然後吩咐下手,其他的案子全部暫停,目前全力追查十三女屍和雙魂煞的案子。
  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不願意對我透入太多是信息,不知道是因為感覺到我騙了他,還是本來就信不過我。算了,公家人都那樣,跟誰都不親。我也無所謂,反正大家心照不宣,都是互相利用。
  我看了看屍體,然後走遠了一點,靠在牆角抽煙。四十個遇害者,這有什麼玄機嗎?難道雙魂煞還不夠能力去報仇嗎?抽完兩根煙,我腦子嗡了一下,怎麼這麼蠢,這麼明顯的事情都沒有發現!雙魂煞要吸取七七四十九個壯漢的精魂,然後達到新的層次。
  七七四十九在佛教道教中都有特殊意義,傳說神造世界的時候,用了七天,但是造錯了,於是又毀掉重造,總共造了七次,每次七天,才得出這個滿意的世界。於是七被定義為一個週期,七七四十九,也被定義為全新啟程的時間,比如孫悟空被燒了七七四十九天,道教七七四十九簽,《地藏經》中更是明確,人死後第一個七天裡是中陰身,之後三七二十一天裡斷魂,決定以後的業報,就像判決書一樣,四十九天後準時發佈,福報還是孽報,開始起效。
  也就是說,雙魂煞只需再吸取九個人的精魂,就要升級了,防禦點數和攻擊點數全面飆升,我們這些人,基本就不是她的對手了。
  我趕緊把這個問題對大兵說了,大兵皺著眉頭,吩咐下面的人,把十三女屍的案子也放下,所有人停止休假,在休的也立即歸隊,全力追查雙魂煞。
  我讓大兵把前面四十個死者的信息給我。大兵點頭,讓一個夥計給了我資料。發現這四十個人都是四十歲以下的精壯青年,並且,好像都是些流氓之類的。
  再看發現屍體的地方,也都是在夜場附近,並且,沒有一個夜場是重複發現屍體的。也就是說,雙魂煞不會在同一個地方翻案兩次。HK的夜場雖多,但是已經被踩了四十個點,剩餘的夜場點,不超過十家,也就是說,抓緊時間,或許還能在雙魂煞升級之前搞定她。
  經過幾番篩選,覺得春哥的老窩,深水埠兩家夜場點最有可能。每個點都集中了五六家夜場,兩個點隔了兩千多米的路程。
  那裡春哥熟悉,於是我和春哥一對,阿雯和她的同事李傑一對,各守一個點。其實也不是每個公家人都只專注權利,也有很多人是真心為人民服務,他們的情操很高尚,甚至願意為此付出生命。比如這個李傑,他提議阿雯在高處觀察,而他自己則下去,在巷子裡吸引雙魂煞的注意。同時要求配備了一枚帶有定位系統的針頭,如果自己被雙魂煞抓住,而我們來不及救他的話,他會將針頭刺進雙魂煞皮膚裡,那樣我們就可以通過定位系統抓住她了。
  在他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大兵沉默了一會,然後立正,敬禮。其餘的編制人員也都朝李傑敬了個禮。
  因為大家都知道,那自己去做誘餌,萬一被抓住了,極有可能沒時間救得到。
  安排好任務,然後再發了我和春哥一套對講裝備。我們就回去了,我敲了敲梁伯的房門,說今天回不來了,讓他自己準備午飯和晚飯。梁伯說沒事,讓我走吧,然後提醒我注意點安全,碰到打不過的就跑,這不丟人。
  我嗯了嗯,就走了,倒是春哥,看梁伯的房門,眼神中始終帶著殺氣。
《你的屍體我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