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

  「人都齊了就好,齊了就回去吧!」春哥像個女孩一樣,擠到我和唐楓中間,挽住我們的手。
  「不行啊!」我和唐楓異口同聲道,然後對視一眼,唐楓先說道:「我要辦的事,還沒有辦完。」
  「放下吧,或許你師父是錯的呢?」我心裡沒譜的勸說到,唐楓看著我,然後苦笑道:「你在裡面說話時,我已經猜到你想怎樣了,但是,我的立場是跟著師父的,而你也有自己的主見。所以,你也不要勸我,我也不會勸你。」
  話都這麼說了,我也不願再多口,笑了笑。
  大家都不再說話,一下冷了場,氣氛有點尷尬。
  「走吧!」我在春哥背上用力拍了三下。
  「幹嘛那麼用力啊?」春哥責問道。
  「中氣足!」我又用力拍了一下。
  一行人,到了遺址外面,車子已經走光了,但是等了一會後,恰好有一輛麵包車路過,我們便搭上麵包車回庫車。
  路上春哥一直嘰嘰喳喳,我和唐楓都沉默著,路到一半時,唐楓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是不是走完了這一段路,就要各行各路了?」
  不是各行各路,是暫時岔路,最終都會匯聚到一條路上。但是這話我不能對唐楓說,不能對任何人說,甚至對自己,都要掩藏起來。
  「師父,麻煩你停下!」我突然對司機道,司機把車停下來了,我對唐楓幾個道:「我下車噓噓。」
  唐楓春哥和王大壯也都紛紛下車,要噓噓。但他們都下車後,我卻說沒尿意了,又鑽回車裡。
  「南南?」我輕輕喊了一聲,南南頭靠在座椅上,睡著了。
  見南南睡著了,我便對司機道:「晚上帶我去見老爺吧。」
  那司機轉過頭,一臉笑意道:「你怎麼看出我不是開麵包車的?」
  「因為你一路太沉默了,偷聽的太明顯,並且怎麼這麼巧,我一出來,你就路過。」我簡單解釋到,然後不廢話了:「晚上能不能去見老爺?」
  「為什麼要見他呢?有這個必要嗎?」司機疑惑到。
  我看了一眼在外面噓噓的春哥,「我兄弟被一個女的試了邪術,但是我不知道什麼原因,那女的也一直神出鬼沒,所以我希望老爺能幫我個忙,我也會有回報。」
  「喔?哪個女的呢?說說,說不定我就能替你解決這件事。」司機顯得比較熱情。
  我嘴裡感謝,心裡卻說:「你們做的太好的,一切都那麼的自然,那麼的真實,無以反駁,但不幸的是,我發現了一個很大的漏洞。所以最終誰陰誰,現在還兩說。」
第二百零四章 無臉
  對於阿卜麗,唯一的瞭解,就是她那一身的迷。在這樣的一個特殊環境下巧妙的出現,其中必有蹊蹺。南南曾質疑她怎麼會在這裡突然出現,並沒有人知道我們過來。但是事後我想了一下,不是沒人知道我們過來,那個和尚就碰見我們出城,他如果稍微聰明一點,應該就能知道我們是來這裡。
  所以,如果老爺不能對阿卜麗下手,一切因由就都清晰了,而如果真的能下手的話,那她就應該是「第三者」,敵友還未分的情況下,找機會搭救一下。
  「我只知道她叫阿卜麗,臉上有個胎記。」我回到,而此時,唐楓和春哥也往車裡走,我們便中止了談話。
  然後一路到庫存,春哥和王大壯都躺著睡著了,而唐楓在想心思,雖然他不開口,但以他的性格,肯定還是在擔心我們之間的關係會因為立場的改變而改變。
  忘了打消他這個年頭,我信口改了一個故事來:「唐楓,我給你講個小時候聽過的故事吧。」
  「什麼故事?」唐楓問到。
  「抗日時期,四川有兩個小孩,是鄰居,他們的爸爸參加抗戰了,而他們的媽媽,後來都病死了。這兩小兄弟就去找他們的爸爸,也沒有頭緒,只道聽途說哪裡有川軍,就往哪裡去。可是畢竟時局動盪,小百姓也自然動盪不安,遷徙的百姓到處都是,兩兄弟就那樣被人群衝散了。之後,兩人長大了,一個成了國軍,一個成了共軍,並且有意思的是兩人所在部隊頻頻交鋒。」這種故事在那個時期很多,我也只是隨便改了一下最初的設定,好讓唐楓明白這兩兄弟在暗指我們。
  「後來呢?」唐楓饒有興趣的問到,「他們認出對方了嗎?」
  「後來在一次生死交鋒的時候,憑借幼時的傷疤認出了對方。」我繼續編撰到,「一個是立場,革命大義,一個是感情,兄弟小義,你覺得他們怎麼選擇?」
  唐楓有點糾結了,苦苦思索了好一會,搖頭道:「我不知道怎麼選。」
  「其實我剛才說錯了,義就是義,沒有大小之分。兩者可以層次很清晰的共同存在,只要一切都光明磊落。」我拍了拍唐楓的肩膀。同時瞥了司機一眼,這話也在暗示他,如果他們用陰險手段對付唐楓,我立場馬上就會轉變。更別指望我對唐楓下手。
  唐楓似懂非懂的點了下頭,到了庫存,問司機多少錢,他先說314,後又馬上改口說順路過來,就217算了,當交個朋友。我付的錢,交錢在司機手中時,暗暗用了一點力,意思我明白他說的話了。
  進入庫存的時候走的是國道314,而穿過庫車的,還有一條217國道,他很巧合的說了這兩條國道,應該是指這兩條國道的交匯點碰面。
  找了間旅館住下,王大壯和春哥一間房,我和唐楓一間房,唐楓想立即去找鳳姨,但是被我按住了,讓他隔一天再去找鳳姨,免得被人跟蹤,同時告訴他,鳳姨自己的身份可能都已經暴露了。唐楓暫時躺下休息了,我則下樓去問老闆要紙和筆,因為很多東西需要畫出來,才捋的清。
  老闆在收銀櫃後面擺了個搖椅,蓋著厚厚的被子,我說明需求後,他半瞇著眼,用嘴努了一下左邊的抽屜,道:「在那裡,自己拿吧,本子兩塊,筆一塊。」
  我笑著補了三塊錢,取了一個記賬本和筆上樓,由於思考事情,所以步子走的很清,在樓梯上邁步上二樓時,一下打了個激靈,有個女的在敲春哥的房門,而那女的,我並沒有見她上來。
  我輕輕走過去,那女的似乎很急,一直在敲春哥的房門,並沒有感覺到我靠近了。
  「吵什麼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裡面傳來王大壯咆哮的聲音。
  女人敲門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轉過頭時,與我面對面,那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真巧啊。」我鎮定,並且作出一副沒有惡意的樣子,淡定的將本子和筆往口袋裡塞。而當我塞進去,空出手後,那女的突然反應過來,轉身往走廊盡頭跑。
  呵呵,那裡只有一面窗戶,還有一個暖氣包,無路可走。
  我緊追其後,無臉女人馬上就要撞到牆了,但是速度卻不減,猛地的一跳,那實體的牆和窗戶,居然像全息影像一樣,是虛的,可以穿過去,而我也撲過去拽住了她的衣服。
  最後,手一重,女人穿牆跑了,而我的手,也卡在了牆上。
  我用力將手抽回來,牆上多了一個洞,大小跟我的手臂差不多。外面颼颼冷風灌進來,不過我沒心情多管,推開了窗戶,女人在空蕩的街道奔跑,之後消失在馬路盡頭。
  「遲早逮住你!」我回到房間,坐在書桌前,寫著一個個名字,沒名字的就用代號標記。同時用時間和事件,將各個名字之間貫穿起來。
  東方魚肚白,我也大致捋清了一些人物關係。王大壯可以不被眾生相的幻術迷惑,並且眾生相總是在暗處跟著他,關鍵時候還救了他,加上他沒有手紋,各種異常,說明他們的關係不一般,而那個無臉女人,兩次敲門,房間裡都有王大壯和春哥,說明無臉女人是跟他們其中一個有關係。
  再就是阿卜麗和春哥,她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還有春哥之後的改變,似乎都在引導我們一個認知,那就是春哥的前世跟她是情侶,並且死於她手。因為她的那陣髮香,勾起了我對兒時的回憶,同時春哥也開始不對勁,都在讓我自己去揣測,春哥前生的記憶和力量在甦醒。一切都很合情合理,但有一點很值得懷疑,那就是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
  其次就是和尚施法讓眾人過火海,後來細細思索,發現了問題所在,傳輸佛祖的神力,可不是用個金缽蓋下頭就可以了。用一個皿器蓋頭,事後還要再蓋一次,最有可能的,就是將一股邪魂從百會穴灌進去,抵抗火燒。
《你的屍體我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