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渠胖頭見我點頭,把陶罐放在地上,舉起撬棍敲了下去,陶罐應聲而碎,幾人連忙盯睛去看,一看之下同時倒退幾步!
  「他娘的這是個什麼怪東西?!」渠胖頭瞪著眼大聲訊問,我看著那陶罐中滾出的人頭驚的說不出話來,根本沒法回答。
  陶罐裡的人頭相當的怪異恐怖!
  從人頭的大張的嘴裡盤根錯亂的伸出團觸角一樣的東西,有些觸角被敲碎的陶片的斬斷了,從中往外溢出些黃呼呼的粘液。可怖的是每根觸角的末端都長著一顆怪眼。
  「這人頭嘴裡怎麼長出花生了?」渠胖頭又開口問道,這比喻倒挺形象,那長在觸角上的一顆顆怪眼,倒真像是花生,不過!只怕這花生連渠胖頭也沒膽量嘗一嘗。
  此時,我已定下神來,這些怪眼也就是初見有點恐怖,現在看著好像並沒有什麼危險,我拿著手電蹲下身,細細打量起這些怪眼來,細看之下,我才發現,原來,這些並不是什麼眼睛,看起來倒像是河邊常見的螺獅,只不過,這螺獅殼上的花紋不知怎樣長的,竟然和人眼有些相似,咋看之下還真以為是一隻隻的怪眼。
  看出怪眼端倪,我站起身,正要和渠胖頭二人解釋,就見對面陳虎蛋揉著眼睛對我道:「大白活……俺是不是眼花了……你咋有兩個影子哩……」
  我聽的一楞,下意識的轉身去看,果然,我身後除了地上的一個影子外,不遠的石壁上還有個淡淡的人影,我正納悶,就聽渠胖頭大喊道:「虎蛋!你身後牆上也有影子……兩個……三個……我操!這老些!」
  我聽的心裡一慌,這他娘的也太刺激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怪眼螺獅還沒弄明白呢,哪又跑出來這麼些影子?
  想著忙招呼幾人打著手電往石壁上照去,手電照在石壁上,幾人才看清楚,哪是什麼影子,原來這石室牆壁上不知啥時候浮現出了一幅幅壁畫。
  我暗道奇怪,剛才幾人進來的時候,就仔細查看過這石室,並沒有見牆上有東西啊?怎麼會憑空出現這些壁畫呢?
  不過,這壁畫肯定對瞭解這土台下的石室的來歷大有幫助,說不定還能解釋清楚那些怪眼螺獅倒底是些什麼東西。
  想到此,我忙上前查看起這些壁畫來!
  壁畫大概十多幅,石室四壁都有,彼此各不相連,每幅壁畫上都單獨的描繪出同一個女人日常生活的場景,或對鏡梳妝,或撫琴低吟……
  畫這些壁畫的人肯定是個丹青妙手,把這女人日常的繁雜瑣事,喜怒哀樂刻畫的可謂是淋淋盡致。
  這畫上的女人是誰?難道就是這石室的主人?讓陳虎蛋尋人的難道也是她?
  我正胡亂琢磨呢,就聽見陳虎蛋在身後喊道:「大白活!你過來看看這畫!這上面好像有那怪眼哩!」
  我聽到陳虎蛋發現了怪眼螺獅的線索,趕忙招呼著渠胖頭跑了過去,畢竟那怪眼螺獅看起來比壁畫上的女人危險的多。
  陳虎蛋看的這幅壁畫,和其它的並不同,畫風凌亂,看著不像出自同一個繪畫者之手,畫中所繪的也並不是那女人的生活所居,而是描繪的一種祭祀場景。這種祭祀看著好像還真跟那人頭嘴裡長的怪眼螺獅有關!
  「大白活!這上面畫的啥意思?俺咋看不明白哩?」陳虎蛋在一旁瞪著眼問我。
  我皺著眉盯著壁畫看了半天才開口回道:「這上面所繪的大概是一種祭祀場面,祭司砍下敵人的首級,連同那些怪眼螺獅一起裝進陶罐裡向太陽朝拜。」
  「啥雞絲,手機,螺絲的……俺咋越聽越糊塗哩……」陳虎蛋不解道我聽的直翻白眼「一個老道,開壇做法!砍了一堆人腦袋瓜子,跟那怪眼放一塊兒醃了壇鹹菜,讓太陽公公吃!這麼說明白了吧!」
  見陳虎蛋仍然瞪著眼睛一臉的不明白,我也懶的再解釋了,專心研究起這幅另類的壁畫……
  這幅壁畫描繪了三個場景,激烈的戰爭,虐殺俘虜,用裝著人頭和怪眼螺獅的陶罐向太陽獻祭,其中最顯眼的當屬獻祭的過程,壁畫上描述著在獻祭的最後,接受了祭品的太陽變化成為了一顆巨大的怪眼!祭司率領著眾人俯身朝拜著這顆巨大的怪眼。
  這巨眼在整個壁畫中顯的極其突兀,我不由仔細打量起巨眼來,細看之下,我發現了其中怪異之處,這巨眼的瞳孔位置竟然比石壁突出了幾公分。伸手輕觸,還能微微活動!
  發現這一情況,我心中又驚又喜,連忙招呼渠胖頭二人過來看。
  渠胖頭看見那眼球竟然能活動,一陣狂喜,大叫道:「他奶奶的,這八成是開啟暗室的機關啊!大白活還等啥?趕緊上手!」說著就要探手按那眼球。
  我趕忙伸手制止「老子也知道這可能是機關,問題你咋知道這機關後面是密室還是殺人利器?這東西動不得,還是好好研究下再說。」
  渠胖頭聽後直撇嘴,「大白活,你是越活越回去了。這石室不知道多少年了!真有什麼傷人的暗箭毒弩的話,也早他娘的銹成渣了,怕個求!福貴險中求,沒看見就不說了,現在即然都發現這機關了,還研究屁呢。要老子說,咱試試再說,你不敢的話,和虎蛋靠邊站著,老子動手!」
  我一聽,渠胖頭這番話還挺有道理。但也不能讓渠胖頭說我膽小怕事,當即回罵道:「你狗的著急忙慌的,不就是惦記著當新姑爺入洞房麼?有啥不好明說的,整這些強詞濫調有啥用!廢話少說!動手吧!」渠胖頭見我不攔他了,揮手示意我和陳虎蛋退開些,伸手握住怪眼眼球,用力的按了下去……
第三十一章 人眼怪蟲
  渠胖頭按下了那怪眼,頓時,石室的地面上傳來一陣巨顫,幾人不明就理,心中大駭,都緊貼牆壁不敢動彈……
  震動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停止了,震動過後,我才看見,從那幅巨眼壁畫前一米處的地面下頂起個石碑!
  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頂起的石碑又是什麼來路!停了一會兒,我見那石碑並無危險,方才挪步上前查看,石碑厚四指,高半米,造型古樸,正面豎刻一行小篆:得入室法者景兒之有緣人也……
  看到這行字,我不由一樂暗想:還真讓渠胖頭蒙對了,看來這石室中還真有個暗室,要想進這暗室,必須的是這個叫景兒的有緣人!這景兒又是誰?看名字倒像是個女子……
  我正想著,就聽見渠胖頭拿手電照著石碑背面喊道:「大白活!這兒也有字!」我聞言連忙轉過去查看,只見石碑背面同樣刻著一行小字:橫三豎八,左四右十。
  看到這行字我不禁又是一樂!看來哥幾個就是有緣人吶。石碑上刻的這行小字就是入室方法啊。只是,這三呀八啊,四呀十啊的,應該是一種排列順序,石室中除了四壁上的壁畫,就是一地的死人頭,壁畫數量就那麼十幾幅,而且,剛才都已查看過了,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那麼唯一可疑的就是地裡埋的這些人頭了。這些人頭埋在土中也十分的整齊。咋看著沒什麼,仔細觀察後才能看出也是有規律的。
  我仔細的研究了一番土中埋著的人頭,最後石碑上所刻的方位,找到了那顆位於橫三左四的人頭,這人頭表面看著和其它的無異,挖出來才看明白,人頭並不像其它的那樣裝在陶罐裡,而且口中也沒有長出團狀的怪眼螺獅,在人頭底下是個繡蝕不很嚴重的鐵環,鐵環連接著條手腕粗細的鐵鏈。
  看到鐵環,我更堅定了自己的判斷,依法又挖出了位於豎八右十的人頭,人頭下面同樣是連著鐵鏈的鐵環……
  渠胖頭也機靈,看到我挖出的鐵環,也知道就是用來開啟密室的機關,當即上前抓起其中一個鐵環就要往上拉,我示意他先別動,這兩條鐵鏈怕是必須同時拉動才能開啟暗室,但鐵鏈埋在地下不知多深!我這小身板怕是拉不動它,想著,我忙招呼陳虎蛋過來一起抓住鐵環,朝渠胖頭打個眼色,大喊一聲「起!」三人同時用力向上拽起鐵鏈來……
  鐵鏈被拽起半米多長,就聽一陣「喀……喀……」悶響,那面繪著巨眼的壁畫竟然緩緩翻轉起來……壁畫轉了九十度後不動了,幾人舉著手電照去,只見壁畫後的確是個暗室,由於壁畫豎在中間,遮擋了視線,也看不清裡面的情況,只能依稀看出在暗室正中似乎擺放著個碩大的物體。
  暗室已開,渠胖頭大吼一聲,興奮的向暗室跑去,我怕這楞貨胡亂折騰,觸碰了害命的機關,忙追了上去,沒成想,剛追出兩步,就被什麼東西絆了個趔趄,我拿手電朝腳下照去,絆我的原來是一顆長著怪眼螺獅的人頭……而且不止這一顆,石室地下埋的人頭都好像都從土裡頂高了許多,而且,還在不斷的往上頂……
  我心中大驚,看樣子是人頭嘴裡長的那些怪眼螺獅要破土而出了。瞧這架式,就不是好對付的主!
  正琢磨呢,就瞧見一隻怪眼不知何時悄悄的爬到了我小腿上,想必就是渠胖頭第一次刨出來的那顆人頭上的!
  我拿手電照去,想看看怪眼殼中的螺獅倒底長什麼樣!細看之下,不由一愣,這是那門子的螺獅?
  怪眼中的東西扁平油黑,腹下八肢,頭部長著怪嘴,嘴角還生著對螯牙,看著就跟半截毒蜈蚣似的!
  我天生懼怕蜈蚣,蜘蛛,錢串子這類毒蟲!見那怪眼中竟然生出個這樣的怪主!頓時慌了神,踢著腿想把那怪蟲甩下去……
  這一踢腿,那怪蟲沒從我腿上甩掉,反而倒像是受了刺激!只見那怪蟲張開螯牙,狠狠的咬在我小腿上向後一扯,生生撕下塊肉來!
  劇痛傳來,疼的我是齜牙咧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舉起手電照腿上使勁砸去,把那怪蟲砸了個稀爛,那怪蟲生的可惡,身上背著的人眼硬殼十分堅硬,我砸碎怪蟲後,蟲身上的硬殼和鰲牙深深的刺入了我大腿中,就像是用錘子往肉裡釘釘子。
  怪蟲一死,我慌忙爬起來,大聲吆喝渠胖頭和陳虎蛋趕緊躲進暗室裡,地裡的人頭馬上就要出來了,到時石室中到處都會有這種怪蟲,我們幾個怕還不夠怪蟲分的。
《殘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