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趕緊操傢伙!硬點子來啦!」我知道那一身眼睛的傢伙不能盯著看,這傢伙身上的眼睛怕是有迷惑人心,讓人產生幻覺的能力。
  喊完後,我看見陳虎蛋還在原地傻站著盯著外面。忙出聲提醒「虎蛋,蹲下身子,別盯著看!」話音剛落,就聽旁邊渠胖頭一聲疾呼「大白活!小心!」
  我聽的真切,半轉頭向後瞥去,恍惚間,好像看到一道寒光極速向我身後劃來。
  情急之下,我也來不及看清身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下意識的向前一撲滾到了牆邊,堪堪避過了身後的寒光。
  我狼狽的站起身轉身向後望去,只看見陳虎蛋堵在門口,單手反握著短刀,眼神陰毒的盯著我……
  「操!你狗的瘋了!」渠胖頭大罵著向陳虎蛋衝去。
  「胖頭!別過去!」我大聲喝止,我算是看出來了,陳虎蛋剛才一直盯著外面那混身長眼的怪物,此時已經著了道,被那些怪眼蠱惑了心智。
  渠胖頭卻像是沒聽見我喊他似的,直撲向陳虎蛋,想把他手中的短刀奪下來。
  只見陳虎蛋陰著臉,眼珠橫移,盯著向他撲來的渠胖頭,猛的舉起手中的短刀,嘴裡怪叫一聲,狠狠的向渠胖頭當頭就刺了過去。
  渠胖頭沒想到陳虎蛋說動手就動手,而且身手還如此迅捷,再想躲避也來不及了,只好下意識的抬起胳膊去擋刺下的刀子。
  短刀刺下,正刺在渠胖頭抬起的手臂上,盡根而沒,渠胖頭悶哼一聲,也不顧疼痛,用力繃緊手臂上的肌肉,死死的夾住插在上面的短刀。
  陳虎蛋見沒刺死渠胖頭,用力往出拔刀,一下子沒拔出來。
  陳虎蛋受了蠱惑,迷了心智,見拔不出刀,竟然撲到渠胖頭身上,摟住渠胖頭脖子張嘴就咬。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眼看陳虎蛋滿口利牙就要撕咬在渠胖頭脖子上了,我根本來不及考慮,幾步竄到陳虎蛋身後,舉起手中唐刀帶著刀鞘狠狠的砸在陳虎蛋腦後,只見陳虎蛋悶哼一聲,軟軟的癱到在渠胖頭懷裡。
  「我操!虎蛋這是餓瘋了吧!又是刀子又是牙的,把老子當烤全羊了?」渠胖頭忍著胳膊上的疼痛,把陳虎蛋扶到壁畫下靠牆坐在地上,齜牙咧嘴的說道。
  我聽的怒道:「這功夫了還有心情胡說八道,趕緊看看傷勢要不要緊?」
  渠胖頭抬著胳膊看了看,咧嘴道:「沒啥大事,穿了個窟窿,沒傷著骨頭。」
  我聽的放下心來,正要上前查看渠胖頭的傷勢,突然聽到大廳裡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我暗道一聲:壞了!怕是門外那混身長眼的怪物進來了!
  想著,我趕忙從地上拾起雙刃大刀扔給渠胖頭,自己提著唐刀跑到門口向外察看,我不敢正眼去瞧,只是用眼角的餘光向門外瞥去,一瞥之下,不由傻了眼。
  門外那個混身長眼的怪物的確進了大廳裡,不過這傢伙進來的似乎不是時候……
  原來,大廳裡那堆絹衣燃起的火堆不知何時已經熄滅了,躲藏起來的人臉金蛛又全都爬了出來,這些人臉金蛛讓我一把火燒的是損兵折將,估計心裡都憋了一肚子的火,剛從犄角旮旯爬出來,就看見了進入大廳的滿臉長眼的這傢伙,大群金蛛口吐蛛絲一股腦的向那怪物疾爬過去,吐出的蛛絲噴在怪物身上的眼睛上,「嗤嗤」冒著白煙。
  我見門外的人臉金蛛和那怪物掐起來了,心中大喜「掐吧!你們狗咬狗的拚個兩敗懼傷最好,也省的老子浪費力氣。」
  我這還幸災樂禍的想著呢,突瞥見混身長眼的怪物身體猛的一陣抖動,身上的眼睛彷彿都活了過來,一隻一隻的從怪物身上跳落下來。
  那些眼睛從怪物身上跳落到地上,抖了抖,竟然伸出了手腳,我盯睛一看,原來這怪物身上的眼睛竟然就是我們在石室裡從人頭下挖出的那些人眼怪蟲。
  轉眼間,這些人眼怪蟲從怪物身上全部跳落下來,露出了怪物裡面的本體,我瞪眼一瞅,敢情被這些怪蟲附體的竟然是那裸屍張宛怪蟲離體,裸屍張宛又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看來正是這些怪蟲控制著他的屍身活動。
  怪蟲離了裸屍紛紛向人臉金蛛撲去,這些怪蟲可能正是人臉金蛛的天敵,只見怪蟲逮住金蛛螯牙一扯,金蛛就被扯成了兩截,從腹中流出灘粘稠的綠汁,怪蟲撕開金蛛後,爬在地上貪婪的吸食金蛛體內流出的汁液。
  我看的心裡直泛噁心,轉身想招呼渠胖頭帶著陳虎蛋趁這功夫趕緊突圍。
  可我這一轉身,卻是傻愣在了當場。
  他娘的……渠胖頭和陳虎蛋竟然不見了!
  我顧不上繼續觀察外面的情況,提刀跑到了渠胖頭和陳虎蛋剛才坐著的地方。
  地上哪裡還有渠胖頭和陳虎蛋的蹤影,我抬頭看向牆上的壁畫,心中一驚,只見牆上的壁畫不知何時竟然換成了個厲鬼形象。
  壁畫中的厲鬼形象描繪的相當彼真,我猛然看見,不由的受驚倒退兩步,強自定下神來,方才上前細細打量起壁畫來,畫中描繪的厲鬼頭上長著兩隻怪角,手捧著顆血肉模糊的人頭,正張著血盆大口向手上的人頭咬去……
第四十六章 地下甬道
  我對壁畫上的厲鬼形象並不感興趣,只是暗自奇怪這畫中好好的美人怎麼就突然變成個厲鬼了?不過這變化肯定是和渠胖頭二人的消失有關係。
  地上空無一物,連帶著那把雙刃大刀都不見了,想是被渠胖頭帶走了,我心中更是奇怪,這渠胖頭要是遇了危險有時間拿大刀,怎麼就沒時間招呼我一聲呢?
  難道……
  我心中一動,低頭仔細在地上查看,果然,在璧畫前的地面上我發現了道劃痕,劃痕呈半圓形,很淺淡,不仔細瞅根本就看不出來。
  我伸拳又敲了敲繪著璧畫的牆璧,敲之發出的是「咚咚」的空響。
  我一聽,暗道:果然是這樣!
  敢情渠胖頭和陳虎蛋所靠的這堵牆壁是道暗門。這暗門突然開啟,渠胖頭二人反應不及來不及呼救就落到了暗門裡。
  只是這暗門又是如何打開的呢?我皺眉四下打量著,尋找開啟暗門的機關,掃了一圈,靠牆擺著的矮案下的一個小東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矮案下的地上有個鎏金鴛鴦紋銀盒,也是古代女子用來盛裝胭脂水粉的器物。
  這銀盒應該是放在案上和那銅鏡,三彩粉盒擺在一起,放在案下就顯的說不出的突兀了。
  而且在我俯身仔細察看那鎏金銀盒後,果然在其上面的浮塵上有個幾個清晰的手指印。
  我咧嘴苦笑:渠胖頭啊渠胖頭……你狗的這手快的毛病啥時候能改了?
  銀盒上的指印肯定是渠胖頭這貨留下的。
  想來是這貨靠著這面牆包紮傷口,無意中發現了矮案下的鎏金銀盒。依他狗的那嗜財的性格,當然會伸手去拿。只是渠胖頭他怎會想到這銀盒其實是個開啟暗門的機關?一取之下,肯定是被身後的暗門裹到了牆裡面。
  只是可憐了陳虎蛋,昏迷不醒的情況下就跟著渠胖頭帶了害……
  我正在研究那鎏金銀盒,突的就聽到一聲「嘖嘖」的怪笑,我瞪眼向怪聲傳來的方向瞅去,正瞅見一顆長有六眼的人頭從門上的破窗中探了進來。
《殘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