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我看到裡面是一屋子的這樣怪異的「人」,就不打算再往裡面搜尋了。我可不覺得渠胖頭他們會躲在這樣一間滿屋子詭異古怪的「人」中間,渠胖頭那貨犯了渾勁我不敢保證。艾霜那妹子絕對是不敢躲在裡面的。
  這屋子裡的「人」真的給我一種很詭異的感覺,既然認定了渠胖頭他們不可能躲在這裡面,那麼我確實也沒有繼續犯險的必要了。
  我不甘心的衝著那一屋子「人」喊了幾聲渠胖頭和艾霜的名字,喊聲在這並不空蕩擠滿人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的突兀刺耳。
  喊聲過後,並沒有任何人的回答,我剛要轉身離開,突然就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掉落在了地上。
  緊跟著,從地面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聲音,聽著是有什麼東西在地面上滾動著。
  我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圓乎乎的東西從「人」群中慢慢的滾了出來。
  我瞪著眼睛仔細一瞅,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從人群中滾出來的是一個三彩小罐,這小罐我在那地主大院裡的書房中曾經見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小罐當時是被渠胖頭塞進了背包中帶走的,而那背包渠胖頭一直背在身上未曾遺失了。
  這小罐怎麼會從這詭異的「人」群中滾出來呢?
  唯一的解釋就是渠胖頭在這屋子裡,就躲在「人」群裡……
  可這貨為什麼在我喊他時不出聲應答呢?
  難道……是渠胖頭遭遇了不測!
  我越想越覺得不安,不由自主的操起唐刀就邁腿走進了屋內。
  我一邊向詭異奇怪的「人」群走去,一邊低聲的喊著渠胖頭的名字,然而還是一樣,我並沒有聽到任何回答。
  這時候,我才仔細的打量起眼前的這些「人」來。
  讓我感到不安的時,這些怪異的「人」真的如同是蠟像館裡的蠟像。
  當然,並不是說他們就是真的蠟所製成,只是說給我的那種奇怪可怖的感覺如同蠟像一樣。
  那種感覺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令人恐懼不安的感覺甚至於超過了我在甬道中的乾屍林中。
  我記得有個比較出名的蠟像館似乎是叫「杜莎蠟像館」,那裡的蠟像製作的十分精美,栩栩如生。
  不過前段日子看到過一篇報道,說的是「杜莎蠟像館」竟然招不到夜間的保安人員,再高的薪水也沒有用,具體的原因沒有明說,但是充分的發揮一下想像就可想而知了……
  不信邪的話,可以親自在半夜三更的時候去蠟像館裡逛上一圈體驗一下……
  我壯著膽子走進了「人」群裡,向著剛才那小罐滾出來的方向悄悄的摸了過去。
  不得不說,讓這麼多的一動不動的「人」盯著絕對不是件開心的事。
  可我卻又不得不在這「人」群中向前摸行著,這時候,我只能是稍微的分散喜愛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不要太注意這些「人」了。
  很多時候,讓人感覺到恐懼的正是自己本身,人的恐懼來源於自己的腦中的幻想。就像現在,本來我身後沒有什麼東西,可我自己卻不由自主的在腦中念叨著「身後有人……身後有人……」
  我在上高中的時候曾經看過一個科幻作家寫的小說,這個作家的人品咱們暫且不論,光是他的那些天馬行空的想像還是很值得人深思的,他在其中的一篇小說中曾提出過一個這樣的想法。
  「一個杯子,在你看到它摸到它的時候是個杯子,那麼在你不看不摸不依靠任何設備監視它的情況下,它還是個杯子嗎?」
  這段話,聽起來很拗口,但是細想過後,還是覺得有一定道理的。
  至少在當時,確實是讓我很長時間不敢用杯子喝水,因為我怕手中的杯子突然會變成什麼可怖的東西,例如一隻可怖的八腿大狼蛛……
  我緩慢的挪動者步子,悄悄的向剛才那三彩小罐滾出的地方摸去,周圍站立的「人」依然是沒有任何動靜。但我卻仍不敢有絲毫放鬆。
  我一邊向前摸行,一邊再次在「人」群中仔細的感受著,讓我奇怪的是,先前我感覺到的那種危險,現在卻完全感覺不到了。
  這種情況並沒有讓我感覺到更多的安全感,感覺不到危險並不意味著沒有危險,能隱藏自身殺氣的敵人更加難以對付。
  我只能是更加小心的防備著,防備著我途經過的每一個靜止不動的「人」,誰知道那個會突然的暴起傷人呢?
  我這一小心防備,才看出了這些人竟然非常的蹊蹺。
  剛進來時,我被這些突破出現的人像嚇了一跳,也沒仔細的研究。這時我才看出,這些人像塑造的都是些三教九流,尋常百姓的造型,這些形象擺放在皇家宮殿裡很不合協,也不搭調,這要是擺放著宮女侍衛啥的就合情合理了。
  可這些人像儘是些小商小販,漁民樵夫啥的,其中有個手執鉤刀銀針的,我研究半天才認出那是個午怍,竟然是個驗屍的。
  這些下九流的人像擺放在皇宮大院中卻又不知為何?
  歷史上乾隆那老匹夫為了討老娘歡心,曾在圓明園福海以東的同樂園中修建了一條買賣街,裡面是「凡古玩估衣以及茶館飯肆,一切動用諸物悉備,外間所有者,無不有之」。
  那麼這裡擺放著這些尋常百姓三教九流的人像,難道也有異曲同工之處?
  然而這些人像,擺放在這裡,陰森不說,還十分詭異,光看著都不舒服,更別提行走其中了……
第八十八章 三具人像
  這些人像彼此之間留下的空間並不大,恰好剛夠一個人在其中行走,我緊握唐刀,小心的避開擋路的人像,躲來繞去的,最後終於到了剛才小罐落地的地方。
  我最後停步的地方,看起來十分的古怪,之所以說這地方怪,是因為我站定後,正好和三具人像圍成了一個圈。
  就像是四個人面對著要互相交談一樣。
  和三具沒有生氣但是卻又極為逼真的人像面對著,確實不是件舒服的事,但是那三彩小罐兒剛才落地正是此處,我的聽覺現在和視力一樣的敏銳,肯定不會聽錯的。
  我握緊手中唐刀,小心的上前幾步,仔細的打量著周圍的這三具人像。
  在我左手邊立著的是一具老媼的人像,身上衣衫襤褸,面黃肌瘦,乾癟的雙手向前平伸著,像是在和人乞討什麼,這是個老年乞丐。
  在這老年乞丐對面,我身體右邊,是個年輕女子的人像,人像身上所著衣衫華貴,一看就是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這女子人像手執團扇半遮玉面,臉上蛾眉微躉,秀目緊閉,看起來是對面向她乞討的老媼令其感到很厭惡。
  我對這兩具人像都不太在意,看了幾眼後就轉過了頭。
  真正讓我看了覺得不對勁的是正對我而立的那具人像。
《殘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