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

  這他娘的每月十五山上有鬼火,誰見了誰倒霉。
  二大桿子先前也沒說,這要是兩人看見了鬼火,那可是要倒大霉的,不過想想可能他剛才也是一時沒想起來這出兒。萬幸的是倆人並沒有看見不該看的東西。
  不過,這月十五不能看山上,不能上山的事,我們曾經和王哥眼睛候他們說過,他們難道不怕嗎?怎麼會挑這麼個日子上山呢?
  「走吧,咱們就家等著吧,反正最後他們都得再回來。」二大桿子無奈的對我說道,邊說邊回頭朝家走去,二大桿子都這麼說了,我當然也沒有別的辦法,沒再看山上那些如螞蟻般緩緩向上攀爬的隊伍,我扭頭跟著二大桿子屁股後面回了家。
  兩個人的想法沒錯,這考古隊從山裡出來,肯定還是要回二師大院休整的,到時候我們可以近距離的看到大兵哥的風采了。
  然而,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直到過了年,山腳下的草地都開始泛綠了,我和二大桿子也沒有再見到那只考古隊從山中出來。
  那時候我和二大桿子都沒有上學,每天沒事幹就坐在崔尿盆子留下的那破院面朝著大山等著,見天盼著能突然看到背著鋼槍的解放軍領著考古隊從山上下來,那勁頭確實有點盼星星盼月亮,盼著親人共產黨的意思。
  然而,讓我們失望的是,直到最後,我也沒能再見到陳老師帶的那只考古隊。
  過完年不久,我跟著父親離開了老家烏拉山,父親來到了小鎮參與電廠的建設,而我就在這小縣城上了學,從小學一直上到高中。
  時間一晃過去了近十年,我在小縣城的日子過的也不咋地,還經歷過了一檔子真正失魂落魄的怪事。
  那件怪事之後,我變的相當的老實,實在是不敢再出去惹是生非了。
  只是我記得是在初二的時候,有一年學校組織的我們參觀一個大型的文物考古展覽。
  我對考古這個詞比較明感,畢竟小時候和考古隊打過交道,屁顛屁顛的就跟著去看了。
  到了展覽現場,看到了介紹後我才知道,原來是在陰山中發現了一座古墓,從中出土了大量的文物,我們這次要參觀的就是這些出土的文物。
  而且更為不可思議的是,看到介紹上面寫的,發現古墓的地方竟然就是我的老家烏拉山。
  看到這裡,我不由得就想起來陳老師帶著進入烏拉山後山中的那只考古隊。
  直到我離開老家時也沒有再聽到關於那只考古隊的任何消息,老家的人都傳說考古隊就跟以前的日本鬼子大隊一樣都進了鬼門關出不來了。
  這時我心中十分好奇,不知道我們參觀的文物展覽和那只神秘的考古隊有沒有什麼關係,會不會就是那只考古隊在大山中發現的古墓呢?
  只是時間上來看,未免有些太長了,畢竟已經過去了將近十年,我可不信那只考古隊會在後山中呆了十年的時間才發現的古墓。
  那場文物展覽是我平生看到的第一場文物展覽,現在回想起來,其實那場展覽說不上有什麼特別之處。
  看資料上,發現的古墓屬於漢代晚期,在墓中發掘出一具女性乾屍。
  當時文物展出的就是這具女性乾屍和其陪葬的金銀首飾啥的。
  說實話,那時候我對那具縮成一團的女性屍首沒有多大的興趣。
  那乾屍看著就跟老家死了沒人埋的牛犢子曬成乾兒一樣,沒啥好看的。
  至於其他的金銀首飾之類的也就那樣,根本就不像介紹上面說的金光閃閃的,那些指頭粗細的金鏈子看起來還沒有我媽脖子上戴著的牙籤細的18K金項鏈亮堂呢。
  除了乾屍和金鏈子以及其他的一些不起眼的陪葬物之外。
  還展出了一些別的東西學校的男同學們大多都擠在一個小小的展櫃前,你推我擠的嘻嘻哈哈的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
  我心中好奇也擠了進去想看個究竟,擠進去後我先是向展櫃上貼的介紹卡片看去,上面幾個大字看的十分清楚。
第一百八十章 紅色羊皮
  只見那介紹牌上清楚的寫著四個字。
  「女屍陰毛」
  我再往展櫃中一瞅,一張白色的絹布上確實放著一小撮捲曲的黃色的毛髮,看著確實很像那啥毛……
  我看著周圍的其他同學,嘻嘻哈哈的圍在這張擺放女屍陰毛的展櫃前,你推我我推你的,互相擠眉弄眼的,心中十分鄙夷。
  他娘的擠來擠去的看撮毛還這麼高興,笑得這麼淫蕩……我心中一邊暗罵這些下流齷蹉的貨色,一邊再次盯著那撮黃毛細細的打量起來。
  那時我們正處在青春期,對這些東西都十分敏感,況且那時候的性教育還很匱乏,就是生物課本上有那麼幾章介紹人體的課文,也被老師故意跳過忽略了。
  所以,對於展櫃中這撮枯黃捲曲的毛髮,大家看的都不亦樂呵,相當的激動,這已經完全的超越了看文物展覽的範疇。
  畢竟這毛髮是屬於女性的,雖說現在已經是一具乾屍了,但是對於那時候的我們還是很有想像空間的。
  看著這撮黃毛那就相當於是看了場AV小電影了……
  欣賞完那撮保存不易,得來更不易的毛髮,我對其他的展品也沒什麼興趣了,直接走到介紹發掘古墓現場的照片看了起來。
  我是想看看在這些照片中,能不能找到認識的人,以證明這座漢代的古墓就是當年進入後山中的那只考古隊發現的。
  展出的照片並沒有多少,大大小小的也就十幾張,其中記錄的大都是拿取文物的現場,而且鏡頭焦點對準的也都是文物,照片上關於發掘現場人物的記錄相當的少。
  十幾張照片我看的再仔細也很快就看完了,其中並沒有關於那只神秘的考古隊的發現。
  我頓時興趣泛泛起來,這時候正好展出也結束了,同學都在老師的帶領下往展館外面走去,我跟著人群出了展廳大門。
  出了展廳,我右手面正好有一面功績牆。
  這功績牆就是對展覽館領導歌功頌德展示功績的地方,上面都是些「某年某月某某領導蒞臨檢查時攝」諸如此類的照片。
  看到牆上貼著的照片,我不由得又下意識的瞅了過去,瞅了一眼,我頓時覺得有點不對勁,剛才一瞥之下,我似乎看到有張照片上面有個我認識的人。
  我連忙走前一步,細細的打量起剛才看到的那張照片,那是一張最近才貼上去的照片,下面介紹的文字寫著。
  「某年某月陰山漢墓考古隊與縣領導合影」
  照片上我看的仔細,哪裡有什麼考古隊的身影,只是一排大腹便便所謂的領導,不過,在照片的最左邊露出了一個人的半個身體,讓我覺得古怪的就是這個人,那厚厚的眼鏡片,戴著的奇怪的龜殼帽,我實在是太熟悉了,要是咧著嘴瞪大眼睛的話,那就是標準的變態殺人狂魔啊!
  這就是神秘消失的考古隊中的陳老師!
《殘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