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節

  考慮再三,野津娜美最終命人將救回來的這名士兵抬到了密室的一角安頓好。
  其死活現在已經是顧不上了,只能是聽天由命吧……
  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後,密室中倖存的人的情緒明顯的更加低落了。
  「十,十一,十二……」
  野津娜美四處環視一圈,最後抿著乾裂的嘴唇心中默念道。
  「十三……」
  密室之中原本還有十五個活人的,但是小個子直也正男趁大家睡著的時候偷偷剖腹自殺了。再加上後來一個餓死的士兵。
  此時密室之中還活著的士兵加上野津娜美自己只有十三人了。
  事實上,這時候,密室之中人數在不斷的減少這一情況,可能除了野津娜美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注意的到了。
  死亡,此時對於還活著的人來說壓根就不可怕,甚至於有的人還真的在期待著死亡早點降臨到自己的身上。
  可是,野津娜美這時候卻沒有心思想什麼死呀活的問題,她腦袋之中想著的都是剛才睜開眼睛看到的那一幕。
  發現直也正男剖腹的第一人並不是野津娜美。
  在她從睡夢中睜開眼睛之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躺在血泊之中的直也正男,在他已經冰冷的屍體旁邊,正圍著幾名目光呆滯的士兵。
  長時間的飢渴折磨,讓這幾名士兵早已經是面目全非了,用面黃肌瘦來形容都已經是對其美化了。
  看起來這幾名士兵與甬道之中的那些活屍鬼魅般的叛軍也沒什麼兩樣。
  更讓野津娜美不寒而慄的是,這幾名叛軍的嘴唇上都沾著猩紅的鮮血。
  在野津娜美看過去的時候,正看到其中一個士兵低頭吸食著地上從直也正男身體中緩緩淌出來的血漿。
  長時間的沒有補充水分,從已經死亡的直也正男的身體中流出來的的確不能用血液來形容,真的就是如同紅色濃漿一樣的東西。
  那幾名士兵就圍在直也的屍體旁邊在吸食著這樣濃稠的血漿,看樣子是想藉以解渴……
第二百九十一章 白色肉蟲
  野津娜美曾經有一次被困在了羅布泊沙漠之中,那次被逼無奈之下。
  她曾經宰殺過駱駝,喝過駱駝的血以解飢渴。
  那次生喝駱駝血的經歷,原本野津娜美以為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但是,在看到此時眼前發生的場面之後,她簡直就覺得當初自己所做所為就如同天使一般的善良。
  「混蛋啊……這些畜生在幹什麼?」
  突然的,從野津娜美的身邊傳來了一個明顯發顫的聲音,那正是小仲發出的。
  小仲顯然也看著不遠處所發生的那一幕,他同樣是被驚呆了,愣在原地半天動彈不得。
  在好不容易的回過神來後,小仲卻僅僅是在原地低聲的咒罵著吸食人血的士兵,並沒有上前去阻止那幾名士兵的意思。
  野津娜美很清楚這小仲的脾氣,要是擱在以前的話,小仲肯定是要上前大嘴巴的抽那幾名士兵的。
  然而,此時此景,那幾名骨瘦如柴的士兵,滿嘴鮮血的樣子,看起來比甬道之中的叛軍還可怕。
  也難怪小仲不敢上前呵斥阻止他們。
  小仲不敢上前阻止,野津娜美同樣的也沒打算上前,她甚至都不想再去關注那幾名滿嘴鮮血的士兵了。
  因為在那幾名士兵的眼睛中漸漸的流露出了一種讓人感覺十分的不舒服的凶光。
  這種眼神,野津娜美曾經只在大青山上餓極了的野狼的眼睛中看到過。
  終於,野津娜美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只見爬在地上吸食直也血漿的士兵猛然從腰間拔出了刺刀,此時他已經將地面上的濃稠血漿舔的乾乾淨淨的了。
  就聽這士兵在喉間含糊不清的喊了句什麼話,接著猛的將手中的刺刀朝躺在地上的直也的屍體刺了下去。
  刺刀落下的瞬間,野津娜美迅速的閉上眼睛轉過了頭,不用去看,她也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混蛋啊……這些畜生……畜生……」一旁的小仲瞪大了眼睛斷斷續續的念叨著。
  他瞪大的眼睛和顫抖的話語中透著越來越明顯的驚恐。
  一邊念叨著,小仲一邊快速的向後面退著身子,看起來是想遠遠的避開那幾名正在大口撕咬著腥紅血肉的士兵。
  野津娜美同樣的向後退去,雖然她沒有回頭,但是身後傳來的咀嚼聲就已經明白的告訴了她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更讓野津娜美感到不安的是,此時她已經知道身後的士兵們是在啃噬直也的屍體了。
  可是,這卻並沒有讓她感覺到噁心想吐。
  甚至於在聽到身後傳來的咀嚼聲後,她的喉頭竟然還動了幾下……
  也正因如此,野津娜美才想讓自己盡快的離那幾名圍著屍體大嚼大咽的士兵遠一些,她怕自己受不了那咀嚼的誘惑也上前加入其中。
  野津娜美向後退爬的速度很緩慢,她是想爬到密室另一端遠遠的躲開那些吃人的士兵,小仲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嘴裡還在念叨著「混蛋……畜生……」
  而其他的士兵顯然並沒有注意到野津娜美和小仲二人,剩下的士兵都目光呆滯的盯著圍著屍體的那幾個人,只是野津娜美卻注意到其他的士兵喉頭間蠕動的頻率越來越快了……
  野津娜美向著前方爬去,雖說距離並不遠,但是在體力嚴重消耗,且得不到補充的情況在,這短短的距離對於她和小仲來說簡直就如同跑一場馬拉松一樣。
  在她的前方,靠近牆壁的地方,擺放著的是野津娜美之前救回來的那名士兵。
  這名士兵救回來後全身上下佈滿了可怖的六稜型傷口,眼看就活不成了,一直就被擺放在了牆角邊,無人問津也不知道多長時間了。
《殘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