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節

  我算了算時間,如果在裡面的時間流和外面一樣的話,二十多分鐘的時候,大概就是我在那個飯店包間裡湊近了看靜兒臉上的妝的時候。也就是說,那根本就是一個針對我的陷阱!
  據毛大師說,串魂術是特別行動組強行審問犯人時候最常用的一種手法,安全高效,而在使用串魂術的時候發生這種事情,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我給毛大師說了一下我在裡面遇到的事情,尤其是靜兒臉上詭異的符文,問他會不會是因為有那些符文的存在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毛大師沉默了,過了良久才說:「要單純的使用咒文之類的東西達到你說的這種在識海中看到就會引發毀滅性的後果的情況並不是不可能,但是這需要施展的人擁有非常強大的精神力。」
  毛大師說這些話的時候不但沒有背著靜兒,還有點特意說給她聽的意思,「依我看,你的表妹並不具備那麼強大的精神力,能夠弄出這種專門針對串魂術的精神炸彈一樣的東西來。」
  「也就是說……那個和艾瑪他們見面,僱傭他們去墓裡搞事兒的靜兒是假的了,是麼?」聽到毛大師這話,我本來應該鬆一口氣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口氣就是死活松不下來。畢竟,我是在艾瑪的記憶裡親眼看到靜兒了,不管是相貌還是聲音都和靜兒一模一樣,也就只有臉上那些作為陷阱的濃妝和眼前還在喜極而泣的女孩兒不太一樣了。
  「嗯,是這麼回事兒,至少在我看來,你表妹並沒有這個本事。」不知道毛大師到底想到了什麼,我分明聽到了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加重了「你表妹」這三個字。莫非毛大師的意思只是弄出這個精神炸彈的人不是靜兒,但是靜兒依舊有嫌疑麼?
  不過還沒等我想明白毛大師的意思,他就說出了另外一句讓我發呆的話:「對了,沈浩,你是怎麼從這個西洋女人的識海裡出來的?」
  「我怎麼出來的?不是毛大師你救我出來的麼?」看到剛剛毛大師站立的地方那些依舊鋪在地上的紙灰,我第一反應就是救我出來的人是毛大師。
  「當然不是我,如果是我的話,我幹嘛還問你……」毛大師撓了撓頭,「在發現這個西洋女人的情況不對之後,我就開始做法想讓你的魂魄歸位了,可是不管我怎麼做法,都沒有用,就好像有人把你的魂魄強行拘禁在裡面一樣。你看那一地的紙灰,當我看到那個女人身體的顫抖越來越弱的時候,我這老東西都快絕望了。」
  「是啊,表哥,剛才好驚險,當時你的臉越來越白,頭也開始往下面垂,毛大師說你可能是中招了,會跟那個女的一起死,我當時就嚇哭了,表哥,你沒事兒就好……」靜兒依舊把我抱的緊緊的,眼淚把我肩膀上的衣服都打濕了。我的心中湧起了一股深深的內疚。
  靜兒是個懂事兒的丫頭,她知道最近我身上發生了很多很多事情,我這兩天做的事情想必她也能夠理解,但是從小到大她都喜歡粘著我,現在卻被我懷疑是內鬼,想必靜兒心裡一定不好過吧。
  不過……不是毛大師把我救出來的,那到底是誰呢?對了,在我下落的過程中,聽到了一聲歎氣聲,歎氣聲明顯不是毛大師的,那聽起來像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女人……誰又有這麼大的本事呢?難道,是那個半截黑鬼背後的人?
  當初那個半截腦袋都被打爆了的黑鬼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雖然我直到現在也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意思,但是大概能聽得出來,半截黑鬼背後那人和教授的僱主的目的顯然是不同的,但是他們之前又似乎有什麼聯繫,所以半截黑鬼在破壞教授的事情時,還要滅口,防止他說太多的東西出來。
  那麼,這次救我的,會不會也是那個半截黑鬼身後的人呢?如果是她的話,應該有能力破壞掉這個幾乎把我幹掉的陷阱吧。
  事情已經這樣了,靜兒那裡我也不打算再進行什麼串魂術了,如果她是清白的,那麼我必然什麼有用的都看不到,相反的,還會侵犯到靜兒的隱私,而她要不是清白的,估計下場也就是和艾瑪差不多。說實話,小種子我都不忍心殺,何況是靜兒。只要以後少讓她參與我們的事情也就是了。
  離開養雞場的時候,我跟毛大師請了個假,短時間內,我不打算再參與特別行動組的任何行動,用句老話說,自己的那啥還拿瓦蓋呢,哪管得過來別人。毛大師對於我的請假要求有些無奈,不過我的情況他也瞭解,只能咬了咬牙批准了。並且承諾會調人過去江東市暫時代理我的職務,希望我能早點把自己身邊的事情理清了。
  回了別墅,我跟老媽大概說了一下今天的事情,告訴她事情基本查清楚了,靜兒沒什麼嫌疑,老媽把我好一頓數落啊,一個勁兒的用手指頭戳我腦袋說你個臭小子怎麼能連自己的表妹都不相信云云。當然,在這過程中遇到的危險我和靜兒都有意的隱瞞了下來。有些事情,還是不讓老媽知道的好。
  在家裡陪了老媽三天,期間也給白冰和林逸打電話報了下平安,說自己打算在老媽這裡多呆幾天養養身子,兩個女人都跟我說讓我好好休養,江東市那邊的事情有她們來處理就好了,跟我一起受傷的高亭大哥他們傷勢也在恢復,讓我不用擔心。
  然而,我並沒有像電話裡說的那樣在老媽這裡安心休養,而是直奔機場,坐飛機趕往了終南山。
  那一夜多的糾結,我算是想明白了,身邊的那一個個都撲朔迷離不知道該不該去相信,但是唯有瞎子是我永遠的兄弟,我是想要了,見了瞎子我就直接問丫的到底是不是臥底,如果丫說是,我啥也不說了問他想幹嘛,兄弟一起幹,丫要說不是,那他就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身邊人。
  可是,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命運真好玩,他一天到晚的老玩我。當我下了飛機火急火燎的趕到瞎子修行的太乙宮尋找他的時候,太乙宮的道士卻一本正經的告訴我說:「無量天尊,張秦道友自從新年時節下山省親後,就再沒回過終南山太乙宮,施主如果想要找張道友,不妨到他的原郡家鄉去走一遭。」
  這一下,我真的是迷茫了。兄弟,我這輩子最信賴的兄弟,你妹的你這是要跟我鬧哪樣啊?還嫌哥們兒這裡不夠亂是不是!?沒回來,沒回終南山,那這死瞎子到底是跑到什麼地方去了?難道說……因為他是我唯一的兄弟,在回來的路上,已經糟了那些人的毒手了麼?
  瞎子,不管怎麼樣,你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第682章 官匪一家
  「無量天尊,施主請留步。」就在我準備轉身離開太乙宮的時候,另外一名道士喊住了我。
  「哦,道長,有什麼事兒麼?您知道張秦去了什麼地方?」喊住我的道士大約四十多歲,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哦,張道友的去向,貧道不知,但是張道友臨走之前交給貧道一封信,說是如果有人來找他,就讓貧道把這封信交給來人。想必就是給施主準備的吧。」道士說完,讓我稍等片刻,反身回去,沒多久,就拿了一封信出來遞給我。
  信封是用漿糊封好的,上面並沒有收信人的名字,我向那道長道過謝,當著他的面打開,可打開之後我卻發現這封信並不是留給我的——
  見字如面。我兄弟身陷機關之中,舉步維艱,我必須回去幫他,但是此去凶險,不知何時才能回山繼續修煉,你在山中要勤修道法,不要懈怠,萬務珍重。
  很簡單的一封信,沒頭沒尾,似乎是留給某位和他相熟的道友的,很平常的共勉而已。看來瞎子是預料到他不會太早回到終南山上,於是給自己的朋友留了這麼一封信,等朋友來找他的時候,就讓太乙宮的這位道友轉交吧。說實話,我還是挺好奇的,瞎子在這裡能結識一個怎麼樣的朋友,說不定,以後能成代替煙屁成為我們過命的兄弟呢。
  說了聲抱歉,把信封交還給那位道長,告訴他裡面這封信並不是留給我的,麻煩道長繼續收著,轉交給以後來尋找瞎子的人。道長卻是哈哈一笑,說既然我看了,就是緣分,至於到底是不是給我的,不必太在意,信封他會重新封好,讓我放心。
  辭別了道長,我信步離開了太乙宮,瞎子沒有回來,我在這裡再呆著也沒有什麼意義,還是早點回去利用警方的力量開始搜尋瞎子吧,這死孩子,電話也打不通,但願不要遭遇到什麼不測才好。
  下山的路,走到一半,我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到是不是太乙宮的道士們說瞎子並沒回來這事不對,而是……四周好像有什麼人在盯著我。
  要說人的視線吧,是沒有實質的,但是某些時候我們就是能感覺到自己在被人看著,這玩意兒也挺神奇的。左顧右盼了一番,想要找出來盯著我的到底是誰,可是除了遊客中幾個有點發花癡的小姑娘,也沒看到什麼不對勁兒的傢伙存在。也許,是我多心了?還是盯上我的是小偷之類的呢?
  聳聳肩,繼續下山,這玩意兒毫無辦法,如果真的是指向性的盯著我,那我只能把盯著我的傢伙引到人少的地方等他自己現身了。
  「有小偷!抓小偷啊!」亦步亦趨,已經快要到山下了,卻聽見身後傳來了一聲女人的喊叫聲,緊接著,後面就騷動了起來,我扭頭一看,只見一個五短身材,穿著牛仔褲皮夾克的男人正在人群之中奪路而逃,後面一個三十出頭的女白領,一邊追,一邊大聲的喊叫著。
  不得不說一句,也許是因為某些法官斷案不公吧,現在的中國人啊,變得越來越不愛管閒事,只喜歡圍觀拍照。其實這也怪不得老百姓們,扶起到底的老人要被訛詐,正當防衛打傷了壞人要進行賠償,誰還樂意做好人呢?
  往那小偷的必經之路上湊了兩步,一抬腳,腳尖勾在了飛奔而至的小偷腳腕上,這小偷似乎也是慣偷了,見慣了圍觀者的冷漠,根本沒想到我會橫插一腳,被我絆得整個人「啪嘰」一聲拍在了地上,血腥味頓時在空氣中散逸開來,估計是直接撞破了鼻子吧。
  「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賊,真給你爹媽丟人。」順勢走了兩步,抬起腳來踩在想要爬起來的小偷背上,用力的把他踩回到地上,然後彎下腰對著他依舊捏著錢包的那隻手狠狠砸了一拳,把錢包拿到了手裡。
  「你,你放開老子!老子警告你少管閒事,否則,有你好看的!」小偷被我踩在地上卻不老實,氣喘吁吁的衝我叫囂著,我卻沒理他,回過頭來衝著追過來的女白領一揚手,把錢包丟還給了她。
  「謝謝,謝……」女白領接住錢包後,第二聲謝謝還沒有說出來,臉色就開始變了,我隱約猜到了其中的原因,向周圍掃了一眼,只見五六個一看就流里流氣的小混混從附近的人流中走了出來,有那麼兩個手裡還擺弄著折刀之類的東西,顯然和被我放倒的這個小子是一夥的。
  如今的警察都不知道干涉麼吃的,終南山這樣的道教聖地,山道上有這樣的偷盜團伙,我就不信沒人報過案,可是這幾個貨明顯是有恃無恐的樣子,連凶器都毫不避諱的掏了出來。
  「路不平,有人鏟,事不平,有人管,今天這事兒啊,哥是管定了。」雖然現在我的身體還沒有痊癒,但是這麼幾個小混混,真的不放在眼裡,那幾把小折刀,用來修腳還差不多,用來嚇唬哥?開什麼玩笑!
  別說妙法千五村正還在我腰上掛著,就算村正不在,論動手,這幾個就知道欺負老實人的繡花枕頭和哥以前招呼過的那些田二村之類的傢伙怎麼比?
  「我說,美女,剛剛是有人偷了你東西麼?」一個滿臉痞氣的傢伙從人權利鑽了出來,一把摟住了那個女白領的肩膀,用滿是威脅的語氣說著話。
  「沒,沒有,我什麼都沒丟……」女白領顯然是被嚇住了,拚命掙脫了混混的手,扭頭就朝山下跑去。而看到事主跑了之後,那幾個逐漸向我圍過來的小混混臉上紛紛露出了獰笑,被我踩在腳下的那個小偷更是一邊大罵,一邊叫囂。
  「給老子閉嘴!」抬起腳來在小偷背上狠狠的跺了一腳,最討厭這種滿嘴噴糞的玩意兒,真有本事就動手啊,就知道叫喚,有個屁用?只是污染別人耳朵罷了。
  接下來的事情,非常的沒有懸念,一場單挑,我一個人,挑他們一群。
  連那個剛剛摟著女白領肩膀威脅的混混頭子算上,一共八個混混組成的小偷團伙被我毫不費力的放倒在了地上,對這種人,我是懶得控制力氣什麼的,打不死就行,至於頭破血流斷腿骨折什麼的,那純屬活該,他們多在醫院躺個三五個月的,還能少出來禍害點老百姓。
  然而,就在我把這一干混混打到之後,一陣警笛聲響起,一輛警車居然沿著山路開了上來。我說你們要不要這樣,吧尺說好了電影裡都是騙人的麼?為什麼這些現實裡的普通警員就好像電影裡的一樣,非要等一切事情結束了才來啊?
《大陰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