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那,那你打算咋處置它呢?」我問易根金道,現在我不由得對他改變了看法,難怪老道臨走時說他這個外甥有點特殊的能耐,今晚看來還真有一套手段。不過我深知這狐黃可以修仙,看這個黃皮子應該算老的了,還是盡量別招惹它的好。
  易根金嘿嘿一笑,「總之是不能留著它了,這玩意最記仇,今晚要是不弄死它,以後它肯定還來找麻煩。」他說著,把這黃皮子扔在地上,舉起鐵鍬就向它頭上劈去。
  就在易根金鐵鍬將要劈到它頭上時,這黃皮子猛的一翻身竄了出去,易根金手裡的鐵鍬一下子劈在了地上,緊接著聞到一股刺鼻的惡臭,竟是這黃皮子逃竄的時候放出的臭氣。
  我和易根金趕緊把鼻子捂上,這惡臭老半天才散發完,再找這黃皮子早沒了蹤跡。
  易根金急得一跺腳,嘴裡罵了一句,「我草它大爺的,它居然會在我面前裝死,這下可大意了!」
  我心想跑就跑了吧,趕緊把墳坑的土填上離開這裡,再在這呆下去能把人整崩潰了。見易根金在那懊惱的站著,我說:「快把人家墳坑埋上啊,你是管挖不管埋啊!」
  「不埋了,媽的,咱回去。」易根金說著,氣哄哄的就往回走。
  我剛想再說什麼,見易根金沒走幾步忽然身子一顫,慢慢的又轉過身走了回來,回來的時候臉色明顯不對勁,怪異的樣子讓我簡直認不出來是他了。只見他噘著嘴,眼眶青青的,一張圓臉煞白煞白的,他走回來後也不跟我說話,逕直走到墳坑前,竟慢悠悠的躺進了棺材裡,此時他身子底下就是劉喜財他爹的屍體!
  他這怪異的舉動把我看得張口結舌,難道小金子瘋了?咋還躺棺材裡了呢!
  「小金子,你,你幹啥啊,快點出來!」我衝他喊道。
  易根金就像沒聽到我說話一般,仰面朝天的躺在棺材裡,用鐵鍬一鍬一鍬的挖著頭上的土,然後揚在自己的身上,此時他兩眼發直,呆呆的望著夜空,手上卻是不停的忙活著,不一會就把自己的下半身蓋上了一層土。
  再過一會他非把自己活埋了不可,我趕緊衝過去一把奪過鐵鍬,「你快給我出來,你中邪了咋的!」
  易根金看都不看我,手上沒了鐵鍬,他竟用手抓起土來,一把一把的往自己身上揚著。我一把將他前胸的衣服抓住,想把他從棺材裡拽出來,可是他肥胖的身體太過沉重,我硬是沒拽動他。最後我用雙手把他上半身扶起,讓他的身體坐起來,費了好大力氣這才把他弄出棺材。
  這時的易根金癡癡傻傻的樣子,兩眼發直嘴裡不停的叼咕著:「讓我把自己埋了吧,我不想再活了……」
  我把他放在一邊,心想這肯定是跑了的黃皮子在作祟。現在小金子中了邪,得盡快把他弄回村裡才是,這要是被人發現我倆大半夜跑到這挖人家墳,那還得了?我趕緊拿鐵鍬把剛挖出來的土又重新填了回去,吃力的背起易根金就往回走。
  剛走了幾步,我耳邊就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尖聲尖氣的讓人聽了頭皮發麻,「四狗子,你今晚走不出這片亂墳崗子啦,嘻嘻嘻……」
第二十六章 內蒙寄來的包裹
  這聲音太過尖銳刺耳,聽起來不男不女的,讓人汗毛髮乍,易根金卻是沒多大反應,依舊嘴裡胡言亂語的趴在我的背上。
  空曠的墳地裡寂靜的很,這說起話來陰陽怪氣的東西說了這一句話後就再沒了動靜。我警惕的向四外望去,除了一座座荒涼的墳頭外,哪還有能說話的東西了。
  我現在只想背著易根金盡快離開這裡,腳步加緊向村子的方向走去。可是走了一會後我的心越來越涼,明明是往村子的方向走的,可走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最後還是走回了劉喜財他爹的墳頭前。
  小時候常聽村裡的老人們說起「鬼砌牆」,難道今晚被我遇上了?
  我已經背著易根金走了一個多小時,這傢伙的體重有將近二百斤,累的我大口的喘著粗氣,腦門上全是汗。正當我準備把他放下來歇一會時,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一陣陰森怪異的笑,「嘻嘻……,走不出去了吧四狗子,今晚姑奶奶一定結果了你。」
  這不男不女的聲音跟剛才的一模一樣,但這次卻是從我身背後的易根金嘴裡發出來的!我心說不好,居然背了個髒東西,剛想鬆開手擺脫後背上的易根金,忽然我的脖子被一雙大手死死的掐住,這雙手力氣大的很,把我掐得幾近窒息。
  我頓時呼吸困難,拚命的想把易根金從我背後甩下來,可此時易根金就像發了瘋一樣,死死掐著我的脖子入了死扣,看那架勢像是恨不得把我脖子掐斷一樣,我怎麼也擺脫不掉他,最後我倆一起跌倒在地。
  易根金幾近發狂,臉色烏青,倒地後終於鬆開了掐著我脖子的手,但是仍然在我背後把我死死的抱住,張開嘴就咬我的肩膀,把我疼得一咧嘴。我知道易根金肯定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極有可能就是呆在棺材裡的那只黃皮子附在了他身上。我肩膀上的肉差點被他撕咬下來,情急之下我忽然想起懷裡有這幾天畫好的符咒,這幾張符咒都是我在老道的指點下畫出來的,我從懷裡抓出一張來,扭過身一下就貼在了易根金的腦門上。
  易根金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鬆開了嘴不再咬我,我心中暗喜,看來我畫的符咒還是有用的,第一次用就有了效果。趕緊口中念起了老道傳授我的咒語,念完之後易根金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渾身都被汗濕透了。
  這時我發現不遠處的草叢裡有什麼東西在哀叫著,我輕輕的走了過去,伸手撥開了草叢,發現那個跑掉的黃皮子正仰面躺在那裡,奄奄一息。
  莫非剛才真的是它附身在了易根金身上,剛才被我的符咒所傷?正在我疑惑之時,這只黃皮子突然張開嘴說起了人話,還是那個不男不女的刺耳聲音,只是現在明顯氣息微弱,「四狗子,今晚沒能弄死你,周福軒不會放過我的,不過我不會死在你手裡的……」
  黃皮子說完,翻過身來搖搖晃晃的向雜草中爬去,厚厚的雜草把它的身體掩蓋住,也不知道它爬出了多遠。我現在心裡七上八下的,雖然早就猜到那些陰陽怪氣的話是這只黃皮子說的,但是親眼見到它開口說人話,還是讓我有種莫名的恐懼。特別是它提到了周福軒,今晚弄不死我的話周福軒就不會放過它,難道它是周福軒派來對付我的?想到這我冷汗直流,看來這周福軒一直在暗中搞鬼,先是派了個惡鬼到我家找小蓮,現在又用這黃皮子把田妞迷住去我家罵我,恐怕就是想把我引到這來幹掉我,要不是我身上帶著的符咒管用,剛才就被神智不清的易根金給掐死了。
  我連忙在雜草中翻找著那只黃皮子,想從它那裡再知道點什麼,可是找了半天也不見它的蹤跡。正在我四處尋找的時候,倒在地上的易根金終於恢復了正常,從地上爬起來後用手指著不遠處的一棵大樹,說:「狗哥快看那棵樹上!」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只黃皮子居然在那棵樹上上了吊,也不知它什麼時候弄來的繩子拴在了樹上,此時它的頭正勒在了繩套裡,徹底斷氣了。
  我心想這只黃皮子還真有點武士道精神啊,害我沒害成,它就來個自盡,不過總算是除了這害人的東西,我想現在田妞也應該沒事了。我和易根金開始往回走,這次沒那只黃皮子暗中使絆子,終於走出了墳地,回到了家。
  我告訴易根金今晚的事千萬不要和任何人說起,要是劉喜財知道我倆把他爹的墳給挖開了,非找我玩命不可。
  第二天一大早,村裡就傳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田妞昨天晚上上吊自殺了。
  這件事就像一顆炸彈在小小的河龍村炸開了鍋,我聽到消息後心裡一翻個,田妞上吊自殺肯定跟那只黃皮子有關,這害人精昨晚吊死在樹上,沒想到它還拉著田妞給它陪葬。這一切都跟周福軒有關係,我現在恨這姓周的恨得牙根都癢,真想到大孤山鎮去找他算帳,可是無憑無據的找到他又能怎樣呢,思前想後還是克制住了內心的衝動。
  以往一直寧靜的河龍村,現在接連出事。先是劉根貴死了,現在田妞又上吊自殺,還有整天給大伙講鬼故事的孫婆子也失蹤了,這些事情都是在小蓮到我家後發生的,很多人都在背後竊竊私語,對小蓮指手劃腳起來,都說是小蓮把災難帶到了河龍村。
  我不敢把村民們的議論告訴小蓮,盡量瞞著她。可是小蓮還是覺察出了這一切,這幾天小蓮就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問她怎麼了她又什麼都不說。直到一天夜裡,小蓮告訴我她要去找孫婆子,從她手裡奪過那顆珠子,她要有正常人的身體後,再嫁給我。
  我勸小蓮別急於一時,天地之大上哪找孫婆子去,就算她一直都這樣身上冷冰冰的,我也不會嫌棄她的。可小蓮最終還是決定離開我一段時間,她對我說,她留在這裡只會給村裡帶來災難,周福軒肯定會再找她的麻煩,那惡道跟他先人一樣,手段毒辣無所不用其極,到時不知道還要傷害到多少無辜的人。
  我說什麼也不讓小蓮自己一個人去找孫婆子,讓她留在河龍村,過段時間我們就完婚。小蓮也勉強答應了,我這才放心。可是第二天一早,我發現小蓮的屋子空空的,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偷偷的離開了。炕上放著一張紙,上面有小蓮給我寫的留言,依舊是娟秀的字體寫著:「四狗哥,我不用擔心我,等我找到那顆珠子後就回來找你,小蓮。」
  我看完後趕緊跑出村口找小蓮,可是早就沒了她的影子,只好滿腹心事的走回了家。到家後老爸老媽問起小蓮去哪了,我只好跟他們說小蓮想家了,一大早就回城裡了。老媽連連埋怨小蓮不懂事,走都不打個招呼。
  小蓮這一走半個多月都沒個消息,這些天來我閒著無事,每天都研習老道送我的那本無字書,我畫符的功力也大有長進。易根金整天跟我講著各地的秘聞異事,這傢伙簡直就是個活地圖,可能是因為他走過的地方多,對各地的風土人情和地理環境很是瞭如指掌。
  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了,這天我在家裡收到了一個包裹,是從內蒙寄過來的。看著這郵遞過來的包裹我很納悶,我家沒有在內蒙的親戚和朋友,怎麼會有人給我寄東西呢?
  當我打開這包裹後一看,裡面有一件粉色的衣服,還有條淡藍色牛仔褲,我一看倒吸了口涼氣,這衣服和褲子我太熟悉了,是小蓮身上穿的!
  我把衣物拿了出來,底下還壓著一張紙,上面歪歪斜斜的字體寫著:想見小蓮,速來內蒙!
第二十七章 陰陽臉
  紙上的八個字寫得很潦草,從字跡上來看此人並非字體難看,而是故意不讓人看出他的字跡來。我手裡拿著這張紙,看著小蓮的衣物,再也淡定不了了,連衣服都被人扒下來了,鬼知道現在小蓮正遭受著怎樣的折磨。
  我轉身就往屋外走去,一旁的易根金一把拉住我,說:「狗哥,你幹啥去?」
  「我要去內蒙救小蓮!」我頭也沒回的說道。
  易根金死死的拉住我,「狗哥別衝動,咱先分析一下到底咋回事再去也不遲啊,你啥準備都沒有咋去,連路費都沒帶吧?」
  我一聽這話頭腦冷靜了點,可不是麼,兜裡就幾塊錢,別說去內蒙了,就是到省城的路費都不夠。
《我的猛鬼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