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節

  朱毅微笑著說道:「小蒙,你別怪你表哥,其實他是算準了你們不會有什麼事才會這樣。就像我們說的,綁架你們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如果你們真的危及到了他們,滅口才是最好的選擇,相反,他們抓你就是要針對你的表哥。」
  蒙斌聽了歎了口氣:「我明白,只是突然有些難受而已。」
  鎮南方不想他們再閒扯,他拉住朱毅:「老洪這麼做為什麼是拉路永平一把?我想不明白!」
第一百九十一章 費遷的女兒
  鎮南方就是想不明白,洪繼淵這樣做怎麼就是拉路永平一把,這次是洪繼淵自己為鎮南方解了惑:「當時我考慮了一下,就給老路打了電話,起先老路說他並不是外勤人員,再說了,這事情也不歸他們國安管,後來我才把這個案子的始末對他說了,他聽了心裡也是一驚,因為他根本就沒知道曲歌竟然早就介入了案子。」
  「原本我是想讓老路組織人來進行營救的,那樣的話,對於他來說也算是立了一功,同時這件事情沒有跟伍成龍溝通過,這樣一來也讓他和伍成龍斷了那種親密的關係。不曾想老路的心思更加縝密,他帶著人來以後說暫時可以不忙著營救,先看看。雖然我知道只要我不出現他們就不會有危險,但還是不明白路永平說的看看是什麼意思。」
  朱毅笑道:「路永平也是老奸巨滑,他的看看可是一著高招,讓自己進退自如。」洪繼淵苦笑了一下:「還是先生厲害啊,馬上就猜到了他的用心,我當時便開口問他原由,他說只要我不衝動,去自投羅網,那麼小斌他們就不會有什麼危險,再者,現在我們已經把這裡包圍了,隨時都能夠動手,不過他說有幾點是要搞清楚的。」
  「第一是綁架者到底都是些什麼人,有沒有什麼厲害的角色,不搞清楚這一點,貿然進去,反而會害了小斌他們。第二,他準備把這事情匯報給伍成龍,伍成龍不是在這個案子裡一直避著他嗎?他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伍成龍,他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想敲打伍成龍一下,別不把他當一回事。第三,他想親自證實一下,伍成龍他們是不是真的有問題,他是伍成龍的智囊,自然也不希望伍成龍陷得太深。」
  鎮南方待洪繼淵說完,他微笑著搖了搖頭:「這些恐怕都是他的原話吧?」洪繼淵點了點頭。鎮南方說道:「不愧是智囊,只是洪局,你這個發小太不耿直了,你那麼實心意的對待他,他卻在玩心機。」
  洪繼淵楞了一下:「怎麼會,我覺得他說的也很在理。」朱毅說道:「洪局啊,這次小鎮說的沒錯,你拿他當哥們,想拉他一把,可他卻拿這件事情作為增加他在伍成龍心目中份量的砝碼。」洪繼淵望著朱毅,他的心裡也開始有些疑惑,真是這樣嗎?
  朱毅淡淡地說道:「你想想,如果他只是想敲打伍成龍,那麼在敲打過後他會勸伍成龍想辦法先救人,雖然大家都知道只要你不出現小蒙他們就不會有事,可是你一直不露面對方最後一定會放棄,撕票。我敢說,這一點你一定也想到了,不然你不會去催促舒逸。你知道不知道,伍成龍最後又拿這件事情作為與舒逸討價還價的砝碼,其實他們早就打聽清楚了裡面到底有什麼人,由什麼人領頭的。」
  洪繼淵聽了心裡很是難受,他望向蒙斌,蒙斌歎了口氣:「怪不得你,那些人都是人精啊。」洪繼淵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蒙斌停下了手中的活計,他把畫像遞給洪繼淵,洪繼淵看了一眼,他確定畫面上的人他並不認識,他又遞給了朱毅,朱毅看了看,皺起了眉頭,洪繼淵問道:「先生認識畫上的人嗎?」朱毅淡淡地笑了笑:「認識,又不認識。」蒙斌問道:「是不是我畫得不好?」朱毅搖了搖頭:「不,很像了,只是我總感覺有點怪怪的,我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覺。」
  鎮南方歪頭看了一眼,他說道:「好眼熟,就是想不起是誰。」朱毅說道:「你肯定不認識,拿給舒逸看看吧。」朱毅沒有說出畫上的人到底是誰,畫上的那老頭他是認識的,只是他一下子也不敢肯定。不知道是蒙斌的畫有問題,還是什麼別的原因,朱毅看了以後還真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明明他已經認出了畫上的人,畫得很逼真,很像,但那只是形,而神卻又好似另外一個人。
  朱毅他們離開了,帶走了蒙斌畫的那幅畫。
  舒逸望著那畫發呆,朱毅並沒有把自己的感覺告訴舒逸,他不想讓自己的感覺影響舒逸的判斷。舒逸輕輕地說道:「鍾離思遠……」鎮南方皺起了眉頭:「怎麼可能是鍾離思遠,我從來沒見過鍾離思遠的,我看這畫的時候覺得很熟悉,可是卻說不上是誰。」
  舒逸咳了兩聲,沐七兒忙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別激動,盡量別咳嗽,否則傷口會裂開的。」舒逸搖了搖頭,望著朱毅:「老師,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我一眼認出了畫上的人是鍾離思遠,可卻總覺得怪怪的,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不敢肯定,就像南方說的那樣,又彷彿不是他,像是個熟悉的人!」
  朱毅苦笑道:「說實話,我第一眼看到畫像的時候便認出了是鍾離家的老家主,可我也生出了你的那種感覺,不可否認,蒙斌是個畫畫的天才,他把鍾離思遠畫得也算是惟妙惟肖,只是那雙眼睛,看上去讓人覺得不是鍾離思遠的,你留意一下那眼神,太熟悉了,只是我一下子說不出來。」
  聽到他們這樣說,大家都湊了上來,確實,在場的人都有這樣的感覺,但你若要問明白這雙眼睛到底像誰的,誰也說不出來。因為鍾離思遠的那張臉把大家給迷惑住了,你在回憶那眼神的時候,腦海中卻冒出的是這張臉!
  舒逸歎了口氣:「我懷疑這老頭是不是經過了易容,又或者是蒙斌這畫上做了手腳。」
  朱毅說道:「想不明白就先放放吧,不過那女人你想過沒有,會是誰?」舒逸搖了搖頭:「不好說,我們掌握的線索太少了!」
  費遷望著面前的費一涵輕聲問道:「你去哪了?你妹妹呢?」費一涵回答道:「我去見一個朋友去了,一潔沒有和我在一起。」正說著,費一潔推門進來了,她見費遷板著臉正在和費一涵說話,她吐了吐舌頭,乖乖地站在了費一涵身邊。
  費逝坐在椅子上,一雙眼睛淡淡地望著這兩姐妹,沒有說話。
  費遷說道:「一涵啊,這個時候你還到處亂跑,我從舒逸那兒逃跑出來,他們正滿世界地找我,還滿世界找那些和我有關係的人,你這樣跑出去,萬一讓他們抓住了可如何是好!」費一涵說道:「對不起,爸爸,下次我不會亂跑了,只是今天的約會是早就說好的。」費一潔說道:「爸,你就別生姐姐的氣了吧,這個鬼地方,我呆著都覺得悶死了,出去走走,只要我們小心一點應該沒什麼危險的。」
  費遷並不理會費一潔的話,還是瞪著費一涵說道:「說吧,你去見誰了?」費一涵說道:「你認識的,我的一個老同學,吳俊平。」費遷想了一下說道:「就是那個開了一間書吧,很靦腆的男孩?」
  費一涵點了點頭:「嗯!」費遷這才露出了笑容:「那孩子倒不錯,老實本份,一涵啊,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啊?」費一涵的臉紅了起來:「爸!你想什麼呢,我們就只是普通朋友。」費一潔也笑道:「普通朋友?這個時候你還想著約會的會是普通朋友嗎?」費一涵一跺腳:「我不跟你們說了,討厭!」
  費一涵跑了出去,回自己的房間了。
  大家先是一笑,待聽到費一涵關上房門的聲音,費遷收起了笑容,馬著臉對費一潔說道:「還有你,你跑哪去了?」費一潔看了費逝一眼:「我在電話裡不是對八叔說了嗎?怎麼,八叔沒告訴你啊?」費遷說道:「那好吧,你說說,你姐姐是不是真去見那個姓吳的男生了?」
  費一潔點了點頭:「嗯,是的,我一直跟著她,她去了『悠然』書吧!她倒是舒服了,在裡面有說有笑,有吃有喝的,我在外面硬是等了兩個多小時呢,你看,我這一雙腿都站腫了!」費遷和費逝對望一眼,兩人這才鬆了口氣。費遷說道:「一潔,你也回去休息吧。」費一潔應了一聲就回房去了。
  費逝微笑著對費遷說道:「三哥啊,我看是我們多心了,其實兩個孩子都蠻懂事的。」費遷的心裡也很欣慰,不過他還是說道:「這兩孩子的母親死得早,都靠我一個人拉扯大,任性了些,你看看一涵,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竟然還因為一個男孩而不顧全大局。」
  費逝說道:「戀愛中的男女就是這樣的,總是想見面,總有說不完的話。」
  費一潔回到房間,費一涵好像已經睡著了。
  費一潔輕輕地上了自己的床,才躺下,費一涵就說:「一潔,你跑哪去了?」費一潔說道:「我能去哪啊,就在附近走了走。」費一涵說道:「你呀,沒事你就好好休息嘛,要不是我們都跑了,他們又怎麼會察覺。」費一潔說道:「姐,這裡呆著真的好悶,我出去走走都不行啊。」費一涵無奈地搖了搖頭:「好了,睡吧,困死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一切皆可能
  費逝點了支煙,輕聲問費遷:「三哥,我真好奇,那個舒逸到底是怎樣一個人能夠讓你甘願冒著生命的危險與他合作。」費遷瞇著眼睛,微微一笑:「這個舒逸是個人物啊,在年輕一輩中我想再也找不到能夠和他媲美的了。」
  接著費遷便把他被舒逸抓住到答應舒逸合作的事情一一道出,費逝聽了輕輕歎了口氣:「聽你這樣說來他確實是有過人之處,不過三哥,你可知道為什麼我會幫你?說實話,當時我猶豫過,我甚至想過是不是該把你的事情向門主報告。」費遷「哦」了一聲,他望著費逝,他確實沒有想過費逝竟然曾經生出這樣的想法。
  費逝尷尬地笑了笑:「三哥,雖然說我從出道以來就一直跟著你,但這次你和舒逸合作我的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的,我一直以為跟著你,我們最終一定能夠掌控費家的。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會背叛聯盟。」費遷說道:「老八,你錯了,就算我們做再多的事,到最後我們非但掌握不了整個費家,反而會把費家帶入萬丈深淵。」
  費逝沒有說話,他知道費遷說的是對的,他這兩天也仔細地考慮過這個問題:「我最後決定幫你是因為你這一次是用命在拼!我知道你為了費家連命都不要,如果我真的出賣了你,我還是人嗎?」
  費遷微微一笑,又輕聲說道:「你想想,我父親曾經是門主,可到最後他卻告訴我,把費家帶出這個泥潭,為什麼?因為最後他醒悟了,他知道這個所謂的『新世家聯盟』並不是真正為了世家,其真實目的恰恰相反,是要毀滅各大世家。再說了,我們做得還不夠多不夠好嗎?可我父親一死,門主的位置易主,我們也沒夠上,甚至都沒和我們溝通,我們在『龍頭』的眼裡是什麼?只不過是他的工具而已。」
  費逝點了點頭:「三哥,你這次回來最主要的事情是什麼?」費遷的眼裡閃著精光:「我要把門主給挖出來,只有抓住了門主,才有可能查出到底這個『龍頭』到底是誰!」費逝皺起眉頭:「三哥,你父親就從來沒向你提起過這個『龍頭』的真實身份嗎?」
  費遷搖了搖頭:「沒有,我問過他兩次,他都沒有說,他說知道得太多對我沒有好處。」費逝說道:「那你準備怎麼做?」費遷說道:「你已經把我成功逃脫的消息發給他了吧?」費逝說道:「嗯,按理說他們應該有所行動了,照以往的經驗來看,他們現在該來對你進行審查了。」
  費遷也覺得奇怪,他說道:「或許我演得太逼真了,他們相信了,不用再審查了吧!」費逝也不知道,他說道:「如果是這樣,那麼下一步你想怎麼辦?」費遷說道:「主動要求和他見面,就說我有要事要向他當面匯報!」
  費逝說道:「雖然確實可以這樣,但三哥,我倒建議你再等兩天,我不相信他們真的能夠放棄結你的懷疑。我想這兩天他們就應該有所行動了,如果你主動要求和門主見面,讓人感覺太急切了,反而會有所懷疑。」
  費遷說道:「不,就是要這個時候,不然他們會覺得我既然有重要的事情要當面匯報為什麼不趁早,拖兩天,急事也不急了,他們才更會懷疑。」
  舒逸拿起電話,看了半天,又把電話放回床頭櫃上。沐七兒輕聲問道:「你在擔心費遷吧?」舒逸微微笑道:「他的傷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是我擔心他們會不會懷疑他。」沐七兒說道:「他既然敢走這一步,就應該有所準備的,你不用太擔心了。」
  電話響了,舒逸認得這個號碼,是費逝的。
  他的心裡有些緊張,他怕費逝給他帶來不好的消息。
  「喂!」他輕聲招呼道。電話裡傳來費遷的聲音:「你好舒處!」舒逸說道:「你還好吧?」費遷的心裡很是感動,舒逸首先關心的竟然是自己的安危:「我很好,謝謝舒處掛心,長話短說吧,是這樣的……」
  舒逸聽完費遷的話,他皺起了眉頭:「這件事情別急,要慎重。你想過沒有,為什麼他們一直沒有對你進行審查?」費遷說道:「想過,不過我沒想出答案。」舒逸淡淡地說道:「他們之所以沒有對你進行審查只有一個原因,並不是你的戲演得多好,而是他們根本不用審查,因為你的身邊就有他們的人!」
  費遷聽了心裡一驚,怎麼可能?費逝的這幾個手下都是費家的老人,一直都跟著費遷和費逝的,他們的忠誠度費遷從來就不會懷疑,但舒逸說的也很有可能,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說得通。
《詭域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