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小哥,你剛剛沒有聽到什麼怪聲?」我疑惑的問他。
  他只是簡單的搖搖頭,然後說道:「什麼都沒有。」
  「就是那種和笑聲一樣的聲音。沒有聽到?就是從這周圍穿過來的。」說著我還向他比劃了比劃。
  風乾雞連看都不多看一樣,又重複了剛剛的那句話:「什麼都沒有。」
  夕羽惠這時也已經到了我們旁邊,眼神略帶呆滯的看著我。
  我又問到她:「你剛剛有沒有聽到,從這周圍傳出來一陣有點像笑聲那樣的聲音?」
  我本來以為能從她這裡得到肯定的回答,誰知連夕羽惠都搖了搖頭!疑惑的看著我說:「沒有啊,怎麼了?你聽到什麼了?」
  我整個人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心裡打起鼓,這他媽的是怎麼一回事?剛剛那笑聲雖然不明顯,但足以引起我們的關注了。為什麼他們倆個人都沒有聽到,單單是我自己聽到了這個笑聲?難道真的是我太緊張,從而產生幻聽了?
  夕羽惠走到我的面前說道:「別傻了,什麼聲音都沒有。估計是又幻聽了吧。是不是太緊張了?,可能是你身體過分的緊張,使大腦聽覺中樞對信號錯誤加工了。正常人的聽覺將內外部的聲音信號正確地向聽覺中樞傳輸,你可能由於聽覺中樞出現障礙,將聲音信號歪曲或誇張,甚至按你自己的主觀意圖加以改造,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大腦錯誤從記憶中提取聲音信息,並放大也會導致幻聽。小爺,剛剛在想什麼好事情呢?居然還能聽到笑聲」說完還是那樣可愛的衝我笑了笑。
  風乾雞又接著話,對我說:「回去的時候去醫院看看吧,總是這樣會發展成精神衰弱,慢慢地就會變成精神分裂。在疾病的症狀發展初期出現,早期可出現少量的、較單調的幻聽,日後隨病程和病情發展、幻聽量逐漸增多、幻聽內容逐漸豐富。開始時,可能對憑空而來的聲音半信半疑,但隨著幻聽量的增多和內容的豐富,以至於你自己會將形象逼真化,最後就會對幻聽喪失了自我認識能力。這一路上,你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幻聽了。」他的語氣很平常,但是顯得很關切。
  被他倆這麼一說,我的心也就放下了。果然還是自己太緊張了。原來那些笑聲是我自己幻想而成。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居然把笑聲想的那樣古怪。心裡還想著,夕羽惠這次看到我出洋相,居然沒放聲的笑。突然變的有「良心」了。
  山太爺這時挪動了一下身子走了出去,我們幾個也陸續跟了出去。夕羽惠的腳剛剛踏出玉道,山太爺又轉身快速來到了玉道口的旁邊,朝著玉道的方向,雙腿跪地,身子完全的展開伏在地面上,兩隻長臂直直的搭在了前面,就像剛剛我們在進玉道之前,那些山爺爺們所做的一樣。就像是在對著玉道行某種古老的禮儀一樣。
  但是他隨後的動作,卻大大的出乎了我們所有人的意料……
第七十二章 永別
  只見山太爺站起身子,快速的又從玉道撤了出來,然後挪了幾下步子來到我的面前。眼睛直直的看著我,看得我心裡都發毛了。
  然後只聽「啪」的一聲,尼瑪山太爺直接跪在了我和風乾雞的身前。我腦子一下就亂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山太爺就像剛剛朝玉道行禮的動作一樣,又朝著我們做起來那套禮數。我還風乾雞,包括旁邊的夕羽惠,全部都愣住了。三個人完全傻了眼。風乾雞看向夕羽惠,眼神中帶著疑問。夕羽惠也傻傻的瞪著我們兩個,眼神裡全都是疑問。
  我估計,難道這山太爺是想謝謝雞哥剛才幫他斬殺了那個「肥仔」,於是我就小心翼翼的慢慢挪動幾步,不想受山太爺這般敬重。再說又沒我什麼事,我可受不起山太爺這種「大禮」。
  但是不挪還好,一挪步子,山太爺迅速的抬起頭,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旁邊的那個小呆呆獸,一把就把我推了回去,而且盯著我,眼神裡告訴我說:「你他媽的別給我亂動,再亂動爺就廢了你。」
  我見走也不是,於是硬著頭皮又站了回去。這下我更心慌了,他這是要鬧哪樣?如果是謝恩,風乾雞殺的「肥仔」,也不管我的事,幹嘛還要朝我也施大禮?一個堂堂山大王,怎麼會朝我們這些可以被他輕易碾死的人,行這樣重大的禮數?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剛剛他們那種血腥的表現我還是歷歷在目的。我看看風乾雞,他的表情已經從剛才的詫異,變為了現在的漠然。我實在不能理解他這表情的含義。更不理解山太爺為什麼單單朝我們兩個施禮。
  山太爺磕了好幾個響頭,我腿都嚇得哆嗦了,左腿一軟直接半跪了下去,還好風乾雞看我撐不住,一把將我扶住,那我就要和山太爺對拜了。
  一會兒,山太爺終於站了起來。然後不出我所料,又嘰裡呱啦的發出一種刺耳的聲音,肯定是想和我們說什麼。我也聽不懂,就只是猛地點頭。山太爺也學著我的樣子,一樣的朝著我們不停的點頭。
  夕羽惠從後面,用手拍了我的頭一下,對我說:「別鬧了,他好像在和我們告別呢。」
  我輕輕的問道她:「剛剛他是怎麼回事?幹嘛向我們倆個施禮?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卻把你給忘了。唉……」
  夕羽惠的小腮嘟著,眉頭皺了起來,連眼睛也微微的瞇上,不等她說話,我就說到:「別裝有文化的了,你也不知道?」
  她聳聳肩,做了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此時,我們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風乾雞。風乾雞隻是掃了我們一眼,然後放下一句:「抓緊時間吧,不要在無謂的事情上浪費太多的時間。」隨即轉身向前面走了。
  夕羽惠輕哼了一聲,帶著怨氣說到:「他真的很招人討厭。」我看著好笑,又不敢笑。不巧被夕羽惠看到,她用力戳了我胸口一下,說:「笑什麼笑,你比他還討厭!」
  山太爺還是在不停的說啊說啊,風乾雞則是站在離我們不遠處的洞口。我們現在其實已經出了玉道,前面的亮光是通過那個洞口照射而來,大概也就是幾米高地樣子。這裡是一個圓弧形的設計,四周並不寬,整個弧形就像被拉長了一樣。周圍的石壁被打磨的十分的光滑。但是沒有過多的修飾。這裡看上去更像一個小走廊一樣,連著玉道和前方的洞口。
  刺耳的聲音終於停止了,山太爺看了看我們,然後招手將小傢伙喚了回去。呆呆獸一邊朝山太爺的方向走,一邊回頭看著夕羽惠,一副戀戀不捨的樣子,很不情願的才走到了山太爺的身邊。這時,夕羽惠快跑幾步,來到他們倆的跟前。突然彎了彎腰抱住了小傢伙。頭靠在他的頭上,小呆呆獸也抱著夕羽惠,嘴裡還發出了「嗚嗚」的刺耳聲音。看樣子是哭了。夕羽惠伸手慢慢地摸著他的頭,嘴裡不知道在說著什麼。場面看起來特別的溫馨。看得我眼睛也有點酸了,沒想到在這裡連這些「孩子」都這樣重情義。真的是讓我感慨萬千。
  夕羽惠慢慢地鬆開小呆呆獸,但是小傢伙死活抓著夕羽惠不撒手。「嗚嗚」的聲音更加刺耳了。山太爺從後面一把就將小傢伙拉了回去,小東西張牙舞爪的想拚命往前跑,但都被山太爺拉住了。夕羽惠從兜裡掏出了一個東西,塞給了小傢伙。小傢伙看著她慢慢地就不哭了。
  山太爺再一次的看了看我們,然後轉身拉著小呆呆獸就向玉道裡往回走。他轉身的那一瞬間我注意到,他的臉上有東西劃過。也許是哭了吧。小傢伙走在山太爺的身後,他幾乎是每走一步就後頭看看夕羽惠,夕羽惠一直站在那裡保持著那種迷人的微笑,看著玉道裡德一大一小,但是她眼裡的淚花已經在不停的滾動了。直到玉道中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她還是久久的站在那裡。之後她才告訴我,她想在分別的時候對方記住的是她的微笑,而不是她的眼淚。
  如果沒有山太爺給我們帶路,我想我們能不能活著到「龍宮」都是問題。雖然我很想知道,為什麼他對這裡如此熟悉,但是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他剛剛不經意掉下的那一滴淚,也已經說明了很多很多。也許山太爺知道我們這一行,很可能是有去無回的路,剛剛的那一別,也許就是永別。就算我們活著從這裡出去,今後估計也不會在來到這裡了,同樣又是永別。這種離別不在意生死,而是一種必然。命運也許注定了我們不會再見面。
  我試著拉了夕羽惠幾下,但是人還是那樣呆呆的站著。也許她比我更能體會到什麼叫做永別吧。這麼多年為了破除宿命的糾纏,想必她所承受的應該是我們常人無法想像的。每天都活在恐懼之中,戰戰兢兢。又不能將自己的事情告訴別人。或許她真的除了親人,已經沒有什麼朋友了。現在卻連親人也一個個的離他而去,那種痛苦可想而知。
  「該走了,他們走了,你還有我們。別怕,小爺以後照你。」說完我衝著夕羽惠憨憨的笑了。
  她突然撲進了我的懷裡,放聲的哭了起來。風乾雞回頭看了看我們,然後歎了一口氣,又轉身望著前面。
  就這樣她一直哭了好久,直到再也哭不出聲音,才慢慢地轉過身,身體背向著我們在整理。我站的腿都有點木了。她這突然一抽身,我差一點歪倒。
  雞哥這時也緩緩的對我們說:「你們過來看看這個……」
第七十三章 龍宮
  我拉著夕羽惠走到了洞前,前面透過的是刺眼的陽光。大概是在玉道昏暗的光線下待的時間太長,突然被太陽一照,眼睛很不適應,根本張不開眼。我只能低下頭。
  風乾雞對我們說道:「別著急,現在應該是旁晚了,先休息休息吧。大家都累了。明天一早我們再出發。」說完就坐在了洞口的一側,雙腿盤坐這開始閉目養神了。
  我見夕羽惠眼睛還紅著,就督促她先去將就著睡一覺。我精神狀態最好,所以來給大家守夜。他看了看我,也沒說什麼,就從背包裡抽出了睡袋。說是守夜,其實守夜我也就是起到一個報警器的作用,真有什麼危險,我的任務就是快速向他們兩人「報警」,處理危險還是要靠他們兩個。
  「你也睡吧,這裡很安全。」風乾雞的聲音從洞口傳了過來。
  我對他說:「小哥不能大意了,咱們自從來了雲南,哪次晚上休息能睡個安穩覺?幾乎次次都遇到麻煩。」
  「你聽我的就是,這裡絕對安全。今晚好好休息,可能明天之後就要永遠的睡覺了。」說完風乾雞不再理會我。無論我怎樣問他,他都之口不提。大概是想讓我今晚睡好覺,也許明天等著我們的可能是九死一生。
  我見這樣,索性也就直接走到一個角落,靠在牆上呼呼大睡而去。這一覺睡得格外的踏實,也格外的香。我甚至沒有做夢,早晨的晨光打在我的臉上,我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這時,眼睛對陽光的排斥幾乎沒有了,只是眼睛還是微微的有點酸。
  風乾雞還是那樣倚牆而坐,看起來已經是醒了,雙手背在腦後,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看到風乾雞這安逸的樣子,腦海中晃過了一個身影,我突然對這個身影有點陌生的熟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突上心間,難道我以前見過他?不知道為什麼,那次意外之後,我這個人就是變的對線索性的記憶特別的敏感,而且很少出現差錯。但是,轉念一想,風乾雞是四爺找來的,那就應該是四爺手下的一個兵,那就很可能以前在四爺的家裡,我也見過他吧。夕羽惠則是站在洞口向外張望。我心想,還好,大家這次沒有誰突然的失蹤。心裡居然有點高興。我站起來,走到洞口向外看去,感到全身都被震撼了。
  我們所在的是一處較高的位置,在洞口外處,有一條平滑的玉質小道彎彎曲曲的直通前方。映入我眼前的全景是,一條巨大的「玉龍」踩在了身下的那些零碎建築之上。「玉龍」的長度已經無法估量了,幾乎我的眼睛使勁的向尾部望去,還是看不到它的尾巴。單單就是「龍頭」就足有一架飛機的大小,頭部的各個部位都被刻畫的栩栩如生,甚至都能看到玉龍嘴下的一條條的錯綜複雜的「龍鬚」。「龍鬚」的擺動也都稍有差異。「玉龍」張開大嘴,嘴裡的牙齒都清晰可見。牙齒被打磨成了尖刺狀,排列的煞是整齊。最前端的牙看起來較長,以至於透過「龍嘴」露在了外面。從我們這裡看去,宏偉既不用說,明顯的感到玉龍氣勢逼人。龍舌蜿蜒著向外吐出,玉龍的兩個龍角,不是那種傳統的鹿角,而是那種刺狀尖端的角型。龍角的長度也不長。「龍眼」並非圓形,而是呈一種前窄後略寬的樣子,有點像我們常說的「丹鳳眼」。見氣眼微斜睜大,向外凸出了約三分之一,眼中居然都有點睛之筆。使得龍眼炯炯有神。龍身之上的「龍鱗」一片一片的接連而刻,每一片都刻得十分的精細,鱗片層層疊疊,落蓋而上密密麻麻的鋪滿了龍身。仔細看甚至都能看到每一片鱗片上的弧線。鱗片的數量更是難以估計,看上去幾乎每一片的鱗片都和周圍其餘的鱗片略有不同。
  陽光灑在玉龍的身上斑駁陸離,加上下面騰起的薄薄輕霧,玉龍看起來就像真龍一樣在扭動巨大的身體騰雲駕霧,眼睛還發出了一種獨特的光芒,特別惹人注意。因為我們所在的位置較高,而且離龍身也較近,所以才能看清楚這「龍」的真貌,如果是在下方的位置,突然間看到這樣的巨龍,我也會以為這真的就是一條活生生的真龍!
  這麼一個非常宏偉的建築傲然出現在我的眼前,我整個人被震撼的已經說不出話了。這「巨龍」停留在半空之上,從我們這裡看去,它周圍居然沒有看到任何固定的措施。完完全全就是整個龍在空中。而且玉龍的雕刻手法不覺得用匠心獨運都不夠,簡直就是鬼斧神工渾然天成。難以想像這樣一條「玉龍」除了神力,又是怎樣將它打造的如此逼真。可以做到即使是每一片的鱗片,都經過了精雕細琢。在對古人巧奪天工般的技藝感歎的同時,也是對這蛇國的奢華的吃驚。這巨龍看上去就知道整個「玉龍」都是用龍玉而造。龍玉的稀有自不必說,而且龍玉的玉質幾乎可以用神奇來形容。我們在進入玉道的時候就已經見過了。就是這樣一種寶玉,蛇國居然可以將它奢華的打造成一條如此逼真的巨龍。不知道是蛇王覺得龍玉太賤,還是就是要擺擺譜,硬是將一整條龍玉脈都用在了為所能用的地方。幾乎在龍宮之中隨處就可以見到這種「普遍」的龍玉。我想也許龍玉在蛇國就像衛生紙一樣,打折促銷說不定還贈你兩瓶可樂。先前也知道龍玉的打磨幾乎是一件萬分困難的事情,也不知道蛇國的工匠是用什麼東西將這種龍玉加工。但是這裡的這條巨龍,卻實實在在的給我們詮釋了什麼叫做栩栩如生。難以想像打造這樣一條巨龍要花費多大的人力物力還有財力。工匠們的技藝要純熟到何種程度,才能在有生之年將這個巨龍完成。
  「巨龍」身下的建築是一種木質的古老圓頂八角屋。外形的材質看上去依然有光澤,完全不像經歷了數千年的歷史。這些房屋的造型看起來十分的獨特,要說圓頂八角屋這種建築在古代歷史中是極為少見的。
  中國古代建築慣用木構架作房屋的承重結構。因為木構架承重結構與維護結構分開,建築物的重量全由木構架承托,牆壁只起維護和分隔空間的作用。而且,木構架便於適應不同的氣候條件,可以因地區寒暖之不同,隨宜處理房屋的高度、牆壁的厚薄、選取何種材料,以及確定門窗的位置和大小。由於木材的特有性質與構造節點有伸縮餘地,即使牆倒而屋不塌,有利於減少地震損害。便於就地取材和加工制做。古代黃河中游森林茂密,木材較之磚石便於加工制做。木構樑柱系統約在西元前的春秋時期已初步完備並廣泛採用,到了漢代發展得更為成熟。木構結構大體可分為抬梁式、穿斗式、井干式,以抬梁式採用最為普遍。抬梁式結構是沿房屋進深在柱礎上立柱,柱上架樑,樑上重疊數層瓜柱和梁,再於最上層樑上立脊瓜柱,組成一組屋架。平行的兩組構架之間用橫向的枋聯結於柱的上端,在各層梁頭與脊瓜柱上安置檁,以聯繫構架與承載屋面。檁間架椽子,構成屋頂的骨架。這樣,由兩組構架可以構成一間,一座房子可以是一間,也可以是多間。
《三號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