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夏夏還真的是發狠的時候有些嚇人,甚至讓我覺得有些冷血。剛才在還不知道什麼狀況的前提下,她就問風乾雞要不要出去幹掉那四個人。她倒是對自己的能力還挺有信心。不過,我由衷的佩服夏夏,只是聽腳步聲就能判斷出有幾個人,就像是電影中的特工一樣。我們在這裡按兵不動,只能從聲音去判斷這些人在幹嘛。這麼長時間這些人一句話都沒說,甚至除了腳步聲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了。這些人在幹嗎?我在心裡自問道。實在想不出做他們不斷發出腳步聲,卻沒有別的聲音是在幹什麼。
  也就是幾分鐘以後,那串雜亂的腳步聲才漸行漸遠。沒過多久便消失了。我們並沒有馬上出去,而是又等了好一會兒,風乾雞才小心的率先走了出去。在確認外面沒有危險之後,才招呼我們出去。
  走出去一看,此地已經是一片狼藉了。地下遍佈著一灘灘的尚未乾的血跡,已經呈現出了黑褐色。四周到處都是一塊一塊的人體殘肢。斷臂、斷腿、類似於腰斬的身體等等,異常的血腥,連一具全屍都沒有發現。我們就連估計死亡人數都不能做到,可見屍體損毀之大。看來剛剛的這群人在這裡可能經歷了某種毀滅性的襲擊,所以造成了如此慘重的傷亡。
  「我操,這他媽是在這分屍啊?也太血腥了吧。」我感慨的罵道。
  夕羽惠這時用龍刺挑過來一根斷臂,上面已經散發有一股異味了。她就將那斷臂舉在我們中間,對我們說:「這些傷口並不是利器所致,你們看到那些齒狀的痕跡了嗎?這是被活生生的從身體上咬下來的。我看過這些屍體的殘肢了,無一例外都是這樣造成的。說明這些人剛剛在這裡遇到了攻擊,看這些齒狀應該是某種口腔肌肉極度發達的動物。看來這些人已經把那只動物殺死了,不然也不會冒著危險在這裡停留這麼久。雖然我們不知道他們到底再幹什麼。」
  我有些疑惑,既然我們剛才能跟上這些人,說明我們離他們的距離並不遠,如果發生這樣慘烈的打鬥,我們起碼是可以聽到聲音。不可能一點聲音都聽不到。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剛剛的那四個人究竟在這裡做什麼?
  我仔細的又看了一下地下的殘肢,在這些殘肢裡面,唯獨沒有見到人的頭顱。難道剛才那幾個人在這裡是把人頭收集走了?於是我問道風乾雞:「小哥,你說剛才那些人來回的在地上走,也沒有發出別的聲音,他們在這裡幹什麼啊?是不是怕暴露他們的身份,所以把這些殘屍的頭顱都收集走了?」
  風乾雞反問我道:「如果是那樣,為什麼那些金人的頭顱沒有被帶走?」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整半天是那些人吃多了在這溜躂呢?依我看,咱就別管那麼多了,跟著他們前面的人走,也好有人給咱們把雷趟了,節省多少工夫啊。」大凱說的倒挺有道理,我們只要跟著前面的人走,不僅有人給我們把這裡的機關暗器挨個試一遍,而且還能大大提高我們的效率。夏夏和眼鏡也是很贊成大凱的意見,我們現在再悄悄的跟上去,悄無聲息的追上去應該也不難。
  夕羽惠聽罷率先走到了最前面並向大家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快點跟上她。風乾雞這次倒是沒有提出什麼異議,很快的也就地上站起就跟了上來。可是我們還沒等走幾步,一陣嬰兒淒慘的啼哭聲便傳了過來……
第八十九章 怨嬰(上)
  聽到聲音我們幾個愣住了,站在原地沒有再動一下。仔細的聽著周圍傳來的聲音,這啼哭聲確實就是嬰兒的聲音,聲音非常具有穿透力,感覺就像在我們耳邊一樣。而且聲音裡充滿了哀怨,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在這種地方怎麼會聽到嬰兒的啼哭聲呢?我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夕羽惠,她給我使了一個眼色,讓我提高警惕。我看到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拿出了防身的武器,然後在尋找聲音的來源。我們幾個在圍城了一個圈,隨後慢慢的向周圍散去,撲捉著聲音的來源。
  「你們看那裡!」夏夏擺了一下腦袋激靈的叫道。
  就見在夏夏的正前方側臥著一個人形東西,看上去也就是有剛出生的嬰兒大小。再慢慢的走進一看,這確實就是一個嬰兒!只是他渾身都是暗髒的血跡,混在那些屍體殘肢裡面,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楚。嬰兒的身上已經被血跡染了顏色,再加上他是背朝著我們,所以看不出他的具體樣子。嬰兒的身子時不時的抽動一下,像是受傷了一樣。我注意到嬰兒的頭看上去和他的身子略微不成比例,頭大的程度都要超過電視上說的那些毒奶粉嬰兒了。不過,我們聽到的那啼哭聲就是從那裡發出的。
  「我操,這地方怎麼還有小孩?怎麼個情況?」大凱小聲的問道。
  此時夕羽惠給眼鏡一個手勢,之後他們二人便小心的向那嬰兒移去。後面的我們也不敢有一絲的鬆懈,大家都在嚴陣以待,畢竟這裡突然冒出一個嬰兒是極為不和常理的。我的心跳變得異常的快,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情。在這個地方發現嬰兒,著實讓人難以理解。看這嬰兒的大小,也就是剛出生不久的樣子,誰會帶一個嬰兒來有熊這麼危險的地方呢?難道是剛才的那些人?可是為什麼他們又不把這個嬰兒帶走呢?腦子中的問題再次向泉湧一樣不斷向外噴發。我的心「噗噗」直跳,心裡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眼見夕羽惠和眼鏡就要走到嬰兒旁邊了。這時有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從另外一側傳了過來。風乾雞皺了皺眉頭,在尋找另外那聲啼哭聲傳來的位置,夕羽惠和眼鏡也已經停下腳步,夕羽惠回頭望著我們,問道我們這是怎麼回事?眼鏡還是警惕的盯著身前在地下抽搐的嬰兒。
  還沒等我們回答夕羽惠,周圍又是想起了幾聲嬰兒啼哭的聲音,分別都是從不同的方向傳來的。這下大家都變得不安了。我不經意間看到妹的手腕在不停地抖著。我怕妹出什麼問題,便問妹她還好吧?怎麼手一直在抖?妹亦是一臉的凝重,忽然她手腕中的靈龍探出了腦袋。那條紅色的靈龍眼神惡狠狠的看著夕羽惠他們身前的那個嬰兒。而另外一條則來回的左顧右盼,向四周觀察著,看上去像是很緊張害怕。
  妹見到靈龍這種反應,立刻大聲的對前面不遠處的夕羽惠和眼鏡說道:「快點回來,那東西有詐!」
  就在夕羽惠楞事兒的一瞬間,那地下的嬰兒突然之間從地上彈了起來,身子在空中發生了超乎物理運動般的扭曲。就在他的身子在空中打了一個圈,這下我看到了他正面的樣子。這個大頭嬰兒沒有臉皮!準確的說是他的臉上被鑲上了一塊古怪的青銅般巨大面具,整個面具看起來就像是長在他的臉上一樣,面具的外延幾乎延伸到了頭邊的肉裡。
  可是這些嬰兒的嘴並沒有被面具封住,而是直接暴露在外。他們的嘴大到難以想像,嘴巴幾乎要咧到耳朵根了,整個沒有被面具蓋住的三分之一的部分,好像全都是他的嘴,那種誇張的大嘴,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嘴裡都是一排排刀鋒狀的牙齒,看起來就異常的鋒利。
  地下的嬰兒騰空而起就要咬向猝不及防的夕羽惠。好在夕羽惠反應奇快,右腿用力向後一蹬,身子借勢魚躍向後翻去,空中的左腿順勢就把朝她撲來的嬰兒踢飛。
  夏夏手中的槍這時也連響兩槍,槍槍都命中了那嬰兒的嘴巴。打得他嘴巴皮開肉綻甚是噁心。夕羽惠和眼鏡也藉機退了回來。
  可是那嬰兒被夏夏兩開兩槍之後,仍然沒有被打死,只是嘴中在不斷的冒血,一些刀鋒狀的牙齒也從嘴裡吐了出來,看來也是被夏夏那兩槍打得。之後那嬰兒不但沒有退縮的意思,反倒是大聲的嚎叫啼哭了起來。我們周圍馬上就傳來了一陣騷動聲。像是有一群東西朝我們所在的方向快速的移動。
  「這他娘的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是人是鬼?」大凱大聲的叫道。
  夕羽惠略帶疑問的說:「這些是怨嬰?」隨後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怨嬰臉上帶的那是什麼東西?……」
  夕羽惠還要繼續說點什麼,可是我們四周的情況已經不允許她繼續說了。就見四周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爬出來好幾個和剛才那個嬰兒一樣的東西,他們張口著大嘴,好像對我們垂涎欲滴一般,讓人不寒而慄。最讓人感到後怕的是,這些夕羽惠嘴中的怨嬰數量還在不斷的增加中。他們現在幾乎已經圍城了一個圓圈,我們就被他們困在了其中。
  「老大,我們現在怎麼辦?」夏夏看著步步逼近的怨嬰有些緊張的問道風乾雞。
  「既然剛才那些人肯定也是遇到了我們現在的情況。但是他們還有人留在這裡,說明這些東西並不是一直都會在這裡出現。所以別和他們糾纏,我們從前面衝出去,這些東西應該不會一直跟著我們。」風乾雞說罷,把短刀收回了腰間,拔出槍就衝著四周的怨嬰開始射擊。並且他一再囑咐我們,一定不要讓這些東西太靠近我們,不然以這裡怨嬰的數量,一旦靠的我們太近,我們必然會顧此失彼,是這些怨嬰有機可乘。
  風乾雞槍一開,周圍的幾個人也都同時扣動了扳機。頓時間,這裡槍聲和怨嬰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子彈打進怨嬰的身體中,瞬間就有大量的濃血從他們身體中噴出,並且那膿血一個勁的不停留,那些怨嬰身體中彈的情況下還是停不下腳步,身體上一邊流著膿血,一邊玩命的向我們衝過來,直到他們身上的膿血不再向外流,這些怨嬰才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不過此時怨嬰的數量已經大大地超過了我們的想像,一個怨嬰倒下了,好幾個怨嬰又冒了出來。我們打都打不完。而且還不能同時換子彈,一個人換子彈旁邊的人就有更加的小心,不然稍有差錯,我們就能被怨嬰生吞活剝了。況且現在要是把子彈都浪費在和怨嬰的就纏上,一會兒我們一旦進入宮殿,萬一有什麼危險槍可就用不了了。
  所以夕羽惠指揮著我們邊打邊進,堵在我們前面的怨嬰也被我們打的節節敗退。不過想要從這裡衝出去還是要費很大的力氣。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周圍那些怨嬰突然開始向四周散去,而不是再衝我們攻過來。只見那些怨嬰跑到被被我們打死的怨嬰屍體旁,竟開始在哪吞食死亡怨嬰的屍體……
第九十章 怨嬰(下)
  我有些莫名其妙,手指還在習慣性的扣動扳機,大概是因為這裡的怨嬰數量實在太多,所以現在感覺我的槍法進步神速,幾乎槍槍都能歪打正著。我打中了幾個蹲在地上啃食的怨嬰,他們身體在中彈的瞬間抽搐了一下,隨後膿血就開始向外噴,可是他們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口,還是在大口大口的啃食那些死去怨嬰的屍體,直到他們自己也成為屍體,才一動不動。那種場景既詭異又血腥,讓人不忍多看。我心裡一直不明白,這些怨嬰已經把我們逼到了一定地步了,怎麼會突然散去啃食自己同伴的屍體呢?
  「別看了,抓緊時間從這裡撤走,隊形不要散!不然等一會他們再次向我們襲來的時候,恐怕我們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風乾雞大聲說著,然後讓大家盡量邁起步子跟著他,保持我們的隊形,免得怨嬰突然向我們衝過來,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大家這時行動速度也非常快,可能是大家在一起的時間比較久,所以行動起來也比以前有默契多了,大家兩三個人只見相互的協調,我們幾乎是小跑的狀態了,可是隊形卻依然保持著剛才的樣子。
  不長時間,我們就把那些怨嬰甩在了後面不見了蹤影。看來那些怨嬰也沒有再跟上來。風乾雞也讓大家放慢腳步,畢竟前面還有一批人,看來風乾雞也不想這樣就打草驚蛇。我問風乾雞,剛才我們和怨嬰交火聲音非常大,那幾個人肯定可以聽到,我們現在還有這種躲躲藏藏的必要嗎?風乾雞的回答是,我們先前也並沒有聽到他們和怨嬰的打鬥聲音,如果他們剛才聽到了我們的聲音,那麼我們更是要加倍的小心了。說不定前面還會有人為的埋伏。
  夕羽惠也和夏夏討論起了剛才的那些怨嬰,我也好奇的湊了過去,想聽聽這些怨嬰究竟是人還是鬼?因為他們的形態跟小嬰兒實在是太像了,除了頭部略大還有臉上奇怪的青銅面具,別的幾乎就和平日裡見到的小孩沒有差異了。
  夕羽惠說怨嬰是至陰之物,在嬰兒出生後的第99天,由自己的親生父母將嬰兒在水中活活的溺死。古時將嬰兒若在百歲前一天也就是第99天死亡,是大凶之兆。一定要請法師超度誦經來平復嬰兒的怨氣。相傳在人在下生之後身體和靈魂是出於一種半控制狀態,也就是說靈魂並不能完全的控制肉身。只有在嬰兒百日之後,也就是俗稱的「百歲」之後,嬰兒的魂才能正式進入到肉身之中。再次之前,他們的身體並不能完全的受到控制。可是,如果在第99天時死亡的話,嬰兒的怨念就會達到最大,這也是為什麼又父母親自將自己孩子溺死的原因,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使嬰兒的魂吸收所有的怨氣,從而成為一個怨靈。又因為是在水中溺死,水又是通靈之物,所以嬰兒的魂就被鎖在了水中。在嬰兒被溺死後,就要將嬰兒的七孔打開,並把嬰兒屍體置入溺死水中三天,使怨靈可以進入到嬰兒的屍體中。這樣怨嬰的基本雛形就完成了。
  夕羽惠說道這,我不禁感慨,她說了這麼半天才把怨嬰的基本雛形說完,這樣看來弄一個怨嬰可真的是一個技術活。夕羽惠聽到我這麼說之後,還點點頭說道我說的很對,怨嬰只要稍有差錯就會神形具散。所以製成一個怨嬰所要耗費的精力是難以想像的。而且在怨嬰雛形完成後,還要不斷的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內給怨嬰餵食新鮮的人血,四十九天之後怨嬰就會變做半屍半人的怪物,就會開始吃新鮮的肉,只要是活物身上的肉,怨嬰都會毫無節制的啃食。所以我們剛才也見到了那些怨嬰在啃食死去怨嬰的屍體。
  我聽到這都覺得胃裡有些噁心了,趕緊擺擺手讓夕羽惠先別說了,再說真的就要吐了。順便又大罵了起來,這種怨嬰的製作實在讓人感到憤恨。他媽的要是換在現在估計能被判死刑好幾十次了。
  「操,這種變態的想法是誰想出來的?真他媽該給他把祖墳撅了。」大凱憤憤的罵道。
  夕羽惠見我和大凱都是這樣義憤填膺,所以只好聳聳肩不再多說了,只是說她有一點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那些怨嬰會帶有青銅面具呢?夏夏此時在她身旁給補充道,「我聽說怨嬰在商朝的時候就出現過,當時是商紂王命人製作過怨嬰,不過我聽說的製作過程可是比小惠的還要噁心血腥的多。至於那些怨嬰臉上的面具,我倒是覺得沒有什麼大驚小怪,那時候做一些邪魔之物,都會為了祈求上蒼的原諒,從而做一些祈福的事情。說不定那些面具就是做這個用的,並沒有實際的意義。」
  可是夕羽惠聽完夏夏的話後,還是不住的搖頭,自言自語道:「絕對沒有這麼簡單,我總是感覺我們忽略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風乾雞見大家聊得起興,回頭小聲的和我們說這裡遍佈危險,大家一定不要放鬆警惕。並且加快了腳步,讓我們也都快點跟上他。眼看離著那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也是越來越近了。
  我們一邊走一邊堤防周圍的危險,那些怨嬰也沒有再次追上來,我好奇的小聲問道夕羽惠那些怨嬰算是活人嗎?夕羽惠笑著對我說道:「已經被溺死的人,你覺得還能算是活人嗎?他們只能說是活屍。這裡又是藏風納氣的風水寶地,所以有養屍地也不足為奇。」
  也就是不足十分鐘,我們便來到了宮殿的腳下。就當我們要尋找宮殿的入口時,妹發現在在另外一側橫著幾具屍體。這些屍體已經面目全非,臉上就像是一堆肉泥一樣。屍體上到處都是傷口,他們外層的衣服和身體都黏在了一起,一股股惡臭散發出來。我數了一下,這裡總共是四具屍體。
  夕羽惠檢查了一下屍體,對我們說:「死亡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一小時,怎麼會散發這麼大的腐臭味?」
  風乾雞站在一側的台階上衝我們揮揮手,讓大家別去管那四具屍體了,看來是找到了進入宮殿的入口了。我便拉起夕羽惠就要走。就當我們剛要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旁邊的一具屍體抽動了起來,這些可嚇了我們一大跳。最後面的龍哥等人,一個箭步就撤到了一側。
《三號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