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

  我們還是按照剛才的隊形,繩索再一次被拉直。我能感覺到老頭在那次短暫的停頓之後,他的步伐顯著的加快了,好在這裡的地下,幾乎已經沒有白骨了,我們走起來也方便許多。跟上老頭的速度不成問題。
  這時我突然感覺到我的手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的蠕動,因為雙手被從外套上撕下的裡料包裹住了,正說就算有東西在我手上,應該也是落在了包裹雙手的裡料之上,所以我感覺起來也應該比較的「遲鈍」,可是,現在我卻能很明顯的感到自己兩隻手上,很明顯的有東西在動。
  這不看還好,一看我嚇得腿差點都軟了。只見我包裹雙手的裡料上,已經爬滿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紫色蟲子。這些蟲子也就比蒼蠅大一點,或者說還沒有一些個頭大點的蒼蠅大,他們渾身呈現出紫黑色的條紋,身體雖然不大,但是那種細小的條紋遍及它的全身,看起來非常的醒目。而且它的身體分成了一節一節的環狀,我也分不清哪邊是它的頭,那邊是它的尾,就見蟲子身體收縮成「1」字,弓起它的身子在移動,它身子每次弓起,就會從身上擠出厚厚的,呈現灰黑色的粘稠液體,液體拔絲一般黏在蟲子的身上,樣子十分的詭異。
  我已經數不過來雙手有多少只這樣的蟲子了,因為這些紫黑色蟲子的數量,已經把我裹在雙上外層的裡料全部覆蓋了,我整個手都是紫黑色了。我把自己的右手用力的抖了抖,想把那些蟲子從上面抖下來,可是不論我用多麼大的力氣,手上的蟲子沒有一隻被我抖落,全部都穩穩的在我手上繼續的爬行。我發現不僅是我的雙手上佈滿了這種蟲子,就連連接著我們的繩索上,也已經全部被這種紫黑色的蟲子覆蓋了。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不出所料亦是爬滿了許多這種蟲子,只是我的外套夠厚,感覺不到而已。
  我們好像現在進了一個蟲窩,從我們的頭頂不停的有這種紫黑色的蟲子掉落,腳下更是在踩著這種蟲子行進。走了還沒有幾步,我就能感到鞋底黏上了一層厚厚的東西,不用想我都知道是那種紫黑色的蟲子。
  我看到身前的夕羽惠,比我的情況還要糟糕,她身體大部分地方都有這種蟲子在蠕動,後背上已經被蟲子一層層的覆蓋,染成了紫黑色的顏色。蟲子之間也在相互疊加,一層蟲子鋪在另外一層的上面,上面的蟲子在下面蟲子的身上蠕動,而下面蟲子的蠕動則會帶動上面蟲子移動。
  連接我們的那條繩索,此時已經比之前粗了整整兩圈有餘,因為繩索的上面覆蓋了一層又一層的這種紫黑色蟲子。我試著用胳膊把胸前的這層蟲子打落,可是我用右臂拍打胸前之後,胸前的蟲子並沒有被我打落,反倒是又粘在了我的右臂之上,整個右臂的小臂上,瞬間就形成了一個蟲子黏在一起的「包」,之後這些從胸口粘上的蟲子又開始了不斷的蠕動,很快那個「包」就不見了,因為他們都均勻的黏在了我的右臂上,右小臂明顯比我左臂粗了不少。
  我看著這些蟲子,身上的雞皮疙瘩已經起了一身了,我從小對昆蟲之類的東西還是不怎麼抗拒,但是這裡的紫黑色蟲子,真的讓我的胃都開始翻滾了,因為戴著防毒面具,本來呼吸起來就比較困難,現在更是讓這些蟲子搞得我一陣陣作嘔。感到胃裡的東西已經堵到我的喉嚨口了,我硬是頂著才勉強沒吐出來。
  沒過多久,我感到頭頂也有東西在蠕動了。而且不斷的有紫黑色的蟲子掉落在我的防毒面具上。他們不斷的在我的防毒面具上蠕動,這讓我更加近距離的看到了蟲子的樣子,我看到蟲子的身下竟有無數條細小如絲一般的觸角,觸角像橡皮筋一樣,可以隨意的扭動,而且最詭異的是,這種蟲子全身好像全都是嘴,紫黑色條紋中的黑色,其實就是一張張小口,這些口就像呼吸一般,不斷的隨著蟲子的移動張合,然後留下的那些粘稠液體。
  就在我強忍噁心,心裡祈禱快點從這裡走出去的時候,我腳下一個拌蒜,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絆倒了,我這一倒,繩子瞬間受力下拉,把身前身後的夕羽惠和大凱一個空閃,二人差點被拉倒。我低頭找是什麼東西把我絆倒,卻忽然發現,絆倒我的竟然是一個人!……
第三十六章 谷中凶險(一)
  當我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壓抑很久的那種嘔吐的慾望再也忍不住了,喉嚨一酸胃裡的東西就順著往外噴。好在我還是有點控制力,嘔吐物沒吐出多少,又讓我硬生生的給嚥下去了。夏夏這次弄得防毒面具質量真的沒的說,密封效果不是一般好,我這下巴處都是吐出的東西,還帶著熱氣,防毒面具裡面更是已經充斥這一股股的酸味了。
  我身前的這個人還不是普通意義上的人,因為他身體已經被這種紫黑色的蟲子層層的覆蓋,只能看到一個大體的人形,人形大體是一個雙腿極度彎曲,腰腹下收,兩隻手捂在他的胸前,看起來是在死前受了極大的折磨。我剛剛就是被這個「人」彎曲的雙腿絆倒了。他的雙腿可能因為剛才和我相撞的原因,彎曲雙腿的小腿竟然斷裂了,外層就像糊上的漿紙一樣碎開,露出了裡面黑漆漆的骨頭,還有他腿內無數向外蠕動的紫黑色蟲子。因為這個人的全身都被蟲子覆蓋,也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更無法判斷他的死亡時間。只能看到一個個紫黑色的蟲子,一隻接著一隻的從他已經被密集覆蓋的身上爬出來,而且他的斷腿處,不斷的又一片又一片的蟲子向外蠕動,好像他的身體已經完全成了一個巨大的蟲卵。
  我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只覺得前面的繩子在拉著我走,夕羽惠這時也回頭看向了我,因為這時我防毒面具外面是零星蠕動的蟲子,裡面還有剛才嘔吐出來的東西,所以視線不是特別的清晰,也看不清夕羽惠的表情,估計是問我出了什麼情況。我也不再耽誤,強忍噁心從地上站了起來,使自己遠離那個「蟲人」。繩索的拉力很大,我還沒站穩,就又拉著我向前走去。
  老頭的力氣怎麼會這麼大?我在心裡奇怪的自問道。我向前張望,也看不到老頭的身影,只能看到夕羽惠身前有枝葉在搖動。我腦海中不斷在回放剛才那個「蟲人」的樣子,心裡一直在琢磨,這個人是怎麼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蟲卵?看到那個人的身形依舊保持著人性,如果死去時間很久的話,身體內那種紫黑色的蟲子應該會不斷的增加,最後導致蟲子衝破他的身體,使他的身體再無人性。所以從身形依舊保持人性來看,和個人應該死去的時間並不久。這個人可能是和爺爺一起的人嗎?還有現在我們身上這種奇怪的紫黑色蟲子,現在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威脅,只是不斷的在我們身上蠕動而已。可是看到剛才那個被蟲子完全侵蝕的人,我再也不能對這些蟲子淡定了。搞不好用不了多久,我們幾個就可能步那個人的後塵。
  老頭讓我們把自己裹好,看來用意是非常的明顯,就是讓我們皮膚避開和這裡面除空氣以外的任何接觸。他提防的或許就是這種紫黑色的蟲子。
  我一面緊緊盯著前面的夕羽惠,生怕她突然之間舉手給我憋氣的信號,一面時不時的向四周張望,看看有沒有什麼其他的發現。我們四周還是鬱鬱蔥蔥的茂盛草木,這裡並沒有什麼標誌性的坐標,也不知道老頭閉著眼是怎麼給我們領路的。我們身上的這種紫黑色蟲子,起初我以為是周圍樹上或者是草上依附的小蟲,可是我在周圍的草木身上並沒有發現一隻這種奇怪的蟲子。不過倒是在腳下,這種蟲子的數量多到空鋪,幾乎是覆蓋了整個地面,有些地方甚至還形成了一堆堆的蟲堆,眾多的蟲子聚成一堆,不停的在各自的身上蠕動。如果是蟲子是從地底出來的,那麼不斷掉落在我們身上的這些蟲子又怎麼解釋?難不成這裡的天空中在下「蟲雨」?
  我現在已經不敢再看自己身上的蟲子有多少了,我抬頭看到前面夕羽惠身上的蟲子,已經把她整個人都包起來了。和我剛剛在地上看到的那個人樣子差不多,只是夕羽惠可以自由活動罷了。看到夕羽惠身上蟲子的覆蓋程度,我就能聯想到自己身上的樣子了。因為右手要不時地擦去防毒面具上面的蟲子,以保住較為清晰的視野,所以我們幾個人右手都比左手粗了好幾圈,上面沾滿了無數這種紫黑色的蟲子。
  就在這個時候,繩索突然一把拉力,把我使勁向前拉著,我看到前面的夕羽惠已經跑了起來,於是我也趕緊撒腿跟在她的身後。哪知前面的老頭跑的速度越來越快,我跑起來已經開始有些喘了。防毒面具裡面的嘔吐物散發出的酸味,本來就讓我難以忍受,現在跑動起來嘴巴大口大口的呼氣,呼入的全都是這種酸溜溜的氣體,讓人煞是噁心。
  繩索的牽引力也是越來越大,幾乎是在「帶」著我跑,一個年過古稀的老頭,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該不會是老頭遭遇了什麼意外,在前面帶著我們跑的東西可能並不是老頭!想到這裡我心裡一緊,畢竟從進到惡魔谷之後,就沒有看到過老頭,他要是真有什麼不測,那我們只能認栽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身前的夕羽惠,突然突然回頭看了看我,舉起了她遍佈蟲子的右臂,我看到後立即屏住呼吸,然後迅速舉起了自己的右臂。遂回頭看向了身後的大凱和風乾雞,二人也都舉起右臂示意接到了口令。看到大家都得令,我便聽從老頭之前的吩咐,立刻也把自己的眼睛緊閉。
  老頭在前面領路,這時也已經放慢了步伐。我們從跑步前進,又變回了勻速的步行。視覺、聽覺暫時沒有了,有的只能感覺到那種紫黑色的蟲子,還在不停的在我身上蠕動。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我已經漸漸的有些頂不住了,感覺自己的肺部越來越沉,屏住呼吸的意志也一點點的削弱。我還在焦急的等著老頭給我們口令。此時我忽然想,我們帶著防毒面具,根本聽不到老頭的聲音。一會兒就是老頭說話了,也不可能聽見。難不住就這樣自己把自己憋死?想到這,我很想張開眼看看是怎麼個情況,可是想到當時老頭嚴肅叮囑我們的話,我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雖然是帶著防毒面具,可是這東西,老頭也說了在這裡可能沒用,雖然只是「可能」,但是我也不想去嘗試那樣的危險。我們當初帶這個面具,只是為了避免像老頭一樣把自己頭滑稽的包裹起來,再說畢竟這個防毒面具還可以濾過些許有毒氣體,可是還是抵擋不住氣體的進入。結合進入惡魔谷後的所見,這裡致命的東西往往都是不起眼的,這空氣之中還不一定隱藏著什麼東西,也不能確定這裡的氣體穿透力有多強,防毒面具對於有些特殊氣體也是無計可施,例如讓人聞風喪膽的氯鋇鎘—13氣體。萬一吸入這裡的空氣之後,後果可能要比死還難受。
  我還是強行的忍著,但是估計自己也忍不了多久了。我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氧氣。以前聽說人要是自己憋氣自殺,是不會成功的。因為到了極點後,大腦會條件反射使你鼻腔、口腔打開強烈呼吸。我想我的大腦現在隨時可能到達極點。這時我們突然停了下來,牽引的繩索也沒有了剛才的拉力。難道是老頭不知道路了?我在心裡火急火燎,如果我再這樣憋下去,我真就堅持不住了。
  就在我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我的防毒面具不知被誰摘了下來,然後有人伸出手把我的嘴巴捏開,一股清新的氧氣順著我的口腔就滑進了肺部,我睜開眼睛開始大口大口貪婪的呼吸著。我看到夕羽惠站在我的對面,風乾雞和大凱站在另外一側,而那個老頭此時已經坐在地上休息了。
  「你們怎麼沒人通知我可以摘面具啊?」我沒好氣的問道。
  大凱告訴我,前面的人都已經停下來了,說明這裡就是安全的地方了,當然可以摘面具了。還說我連點基本常識都沒有。我也懶得和大凱在爭論這件事。我一邊蹲著身子大口呼吸這來之不易的氧氣,一邊回頭望向我們剛才過來時的路,只見身後的那段路上,居然騰起了一層層深綠色的霧氣……
第三十七章 谷中凶險(二)
  我看到在我們身前不到10米的地方,鬱鬱蔥蔥的草木之間,在空中騰起了一層層的深綠色霧氣。霧氣顏色非常的深,用肉眼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這霧氣也不飄動也不四散,只是在我們過來的那段路上漂浮著。我注意到我們剛才走過的路上,有一片片那種紫黑色的蟲子掉落,此時蟲子在地上已經一動不動了,紫黑色的身色也變成了紫綠色了,顏色看起來很怪異。密密麻麻的蟲屍,就像是一粒粒紫綠色泛油的芝麻,灑在了地上。我馬上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不僅一隻蟲子都沒有看到,甚至連蟲子蠕動時擠出的那種粘稠的液體,都不見了蹤影。我的外套上只是出現了一層黑色,類似於煤灰一樣的東西,身體一抖,那些東西就全部從身上飄落了下來。
  「喏,不要找了,全都被熏死了。咱們剛剛走過來的這片霧氣,應該是那些蟲子的天敵。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在咱們屏住呼吸之前,身上的蟲子已經開始不斷的掉落了,他們好像很怕這種綠色的氣體。這些死掉的蟲子,只是當時還沒來得及從我們身上掉落的。」夕羽惠走過來對我說道。
  我問道夕羽惠那種綠色的氣體是什麼?為什麼不飄散,只是在固定的地方不斷的升騰。夕羽惠搖了搖頭,只是說這種東西可能是這裡特殊植物,與該地複雜的自然環境合力形成的一種氣體。氣體在磁場,和風速影響不大的前提下,就被固定在了一個區域。這種氣體形成的原因,夕羽惠覺得和熱帶雨林裡的瘴氣潭類似。在一些熱帶雨林裡,有很多這樣的瘴氣潭,也都是這樣形成的。這種氣體對人的傷害極大,雖然不知道氣體具體是什麼形成,可是夕羽惠斷言,這裡的氣體能殺死那種生命力極其頑強的蟲子,也就說明了其中的厲害。有一些滇南地區的古墓,都有一種叫做「招魂花」的防盜手段。這種「招魂花」,就是利用了特殊的植物與植物之間,混合散發的不同氣體會形成足以致命的新氣體。再經過特殊的處理之後,從而把這種氣體收集到棺木裡,只要有人啟開棺木,氣體在極短時間內就會揮發,吸入氣體的人輕則自行剜眼、割鼻自保,重則當場七孔流血斃命。
  我聽夕羽惠說的心裡都是一驚,她說的應該不是危言聳聽,我以前看探索頻道的時候,又一次就是講的一夥盜墓賊在起棺之後,什麼東西都沒有拿走,就當場暴亡,有的人甚至自己用匕首剜瞎自己的眼睛,場面產不忍賭。這種氣體估計在以前就算是一種,大型的生化武器了。戰場上倒是沒見用過,在防盜墓做機關上,這樣的東西可是常常被使用。我的心裡不禁慶幸,幸好當時自己屏住呼吸也沒睜眼,否則後果估計和那些死了的蟲子差不了多少。
  老頭此時又從地上站了起來,示意我們又要繼續出發了。大凱忙問老頭用不用再把我們身上捂個嚴實,老頭搖了搖頭,只是告訴我們,一定要提高警惕,這裡突發的危險非常多,之後順便把他自己的那塊黑色花布也收進了包裹裡。因為這裡實在是太熱了,剛才披著外套走了那麼遠,我整個身上都已經被汗侵濕了。聽老頭這麼一說,我們也都把各自的外套脫了下來,我看到大凱甚至用手能從自己的外套上擰出水,可見這裡天氣有多熱。
  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能見度比剛才好了許多,雖然也有許多草木,不過沒有剛剛一進谷口時那麼多了,四周都是幾棵高大參天的樹,周圍有些長勢旺盛齊腰的雜草。老頭依舊走在最前面,他手裡這時多了一把類似於鐮刀一樣的彎刀,「鐮刀」刀身呈現黑色,並帶有些許花紋,刀柄處鑲有金色的墜飾,只見老頭的右手輕輕的揮動鐮刀,面前那齊腰的雜草瞬間就被斬落了。連我這個不懂行的人,都知道老頭的那把「鐮刀」一定價值不菲。
  我抬手偷偷指了指老頭的那把刀,小聲的問夕羽惠那把刀是什麼刀?夕羽惠無奈的笑了笑對我說:「你當我是百科全書呀?什麼都要知道啊?小爺,你就不要多事了,只管走好自己的路就好了。」
  我和夕羽惠說起剛才在谷口處見到的那個「蟲人」,並把我覺得那個蟲人就是和爺爺他們一批進來惡魔谷,眾多人中的其中一人的想法告訴了夕羽惠。可是夕羽惠並沒有看到什麼蟲人,她對我說,她覺得我說的那個人更像是人蛹。所謂人蛹,就是把人的身體當做一個培養皿,用人的肉身來養蟲子。用作培養皿的人必須是活人,這樣才能在最開始使寄生在他體內的蟲子充分的繁殖。待人蛹身體內的蟲子繁殖到一定的數量後,人蛹就會自然的死亡。但是他的皮囊可以保存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因為人蛹身體內的各種器官,已經完全被蟲子啃食殆盡,可是啃食器官的蟲子會一直聚集在該器官附近,所以人蛹在死去之後,身體還是會一直保持飽滿的狀態。但是在蟲子把人蛹身體內全部吃淨之後,這些蟲子就會相互的啃噬,因為蟲子的繁殖速度很快,所以它們就會衝破人的皮膚,慢慢的將整個人全身覆蓋。但是這期間,人蛹雖然被蟲子覆蓋,可是他還是保持有身形,就像我看到的那樣。
  我聽夕羽惠講的和我見到的情形差不多,難不成我看到的那個就是人蛹?於是我問道夕羽惠:「你說的人蛹是用來做什麼的?肯定不是閒的蛋疼養著玩的吧?」
  夕羽惠還沒回答,在我們身後的大凱大概聽到了我們的談話內容,於是饒有興趣地走到我身邊,問我們倆在說什麼。我讓大凱先別打岔,先聽夕羽惠說完之後他在插嘴。
  「人蛹的用途基本是用來做餌。例如餵養什麼奇珍異物的餌料。人蛹這種東西大概只存在於藏滇南地區了,因為這裡的文化一直和中原主流文化有別,而且這些地方又是巫蠱的發源地,所以人們崇尚這種半人半獸或者半人半蟲的形式。認為這種形式是人與自然的有效結合。」夕羽惠笑著給我們解釋道。
  大凱一聽我們在說這種玄乎的事兒,立刻提起了興趣。夕羽惠剛剛說完,他就迫不及待的對我們講到,「我一個在雲南當兵的戰友,以前給我說過一件事,大概是1985年的冬天的時候吧,當地老百姓好像是刨坑砌地基的時候,刨出了三口大棺材。當時那地方迷信的很,老百姓也不敢埋回去,因為那地方幾乎就是在邊境了,所以也沒什麼警察,於是就和部隊裡當兵的說了,上面領導就讓我戰友他們那個班去處理這件事。那時候正好是破除封建迷信的時候,老百姓家打地基,你總不能因為三口棺材,讓人家換個地方打地基吧,再說了,這棺材被刨出來,要是不被弄走,保不準以後還會出什麼亂子。於是他們班長就讓幾個戰士把那三口棺材抬了出來,並當眾把三口棺材打開,也是為了響應破除迷信,讓這裡的百姓不要對棺材過分的迷信。可是,你們猜怎麼地?他們打開棺材的時候,全都傻眼了!棺材裡面的屍體身上爬滿了活生生的蟲子,根本看不到屍體的樣子,就能看到一片片的蟲子,和一個大概的人形。」大凱頓了頓,一拍手說道:「就像咱們剛才那個樣子,渾身被那些怪蟲子粘成一個蟲球,和那棺材裡的人是一樣一樣的。」
  「我呸,你他媽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啊!」我啐了一口罵道。
  大凱笑了笑,隨後表情變的認真了起來繼續說道:「當地老百姓看到那棺材裡面那種爬滿活生生蟲子的屍體之後,一個個的全都嚇傻了。你們猜他們說了什麼?」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賣關子。你以為這裡會吹牛逼的就只有你啊?」我不耐煩的對大凱說道。
  大凱突然停下了腳步,擋在了我們身前,把自己臉色一沉,一字一字的對我們道:
  「他們說這棺材裡面的人是用來喂龍的……」
第三十八章 谷中凶險(三)
  我聽了之後有點愣神兒,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消化大凱說的這句話。喂龍?養人蛹來喂龍?這聽起來有些離譜。不過夕羽惠剛才說過,人蛹也是用來做餌,這倒是跟大凱說的有些不謀而合。
  這時夕羽惠好奇的問道大凱那三口棺材最後是怎麼處理的?大凱直了直腰板兒,對我們說:「還能怎麼處理啊?當然是一把火燒了啊!難不成還要再把棺材埋進地裡?我聽我戰友說,他們燒棺材的時候,因為都害怕那些蟲子,所以沒人敢靠的太近,可是這些蟲子也不亂跑,就是在那屍體上動,根本沒有跑出棺材的,甚至都沒蟲子落在棺材板上,全都扎堆在屍體上了。他們澆上油,點了好幾次火,棺材都沒被點著。後來出來一個老頭和他們說,這東西不能這麼燒,要往棺材裡面撒上一把糯米之後才能燒。這種封建迷信思想肯定不能採納對吧?有個小戰士提議,用路草堆蓋在棺材上,把草堆點著了棺材自然就著了。可是到最後,草堆都燒得成灰了,棺材還是一點都不著,裡面那些蟲子一個個都是活蹦亂跳。實在沒有辦法了,他們班長到半夜村裡人都睡著的時候,找一個小戰士去弄了點糯米,把糯米灑在了三口棺材裡,結果火苗剛一點著,『呼』的一下棺材就著了,那麼三口大棺材,不到五分鐘全都燒成灰了……」
  大凱還想接著說,可是被後面走上來的風乾雞打斷了,風乾雞冷冷的對我們說道:「不要以為現在就安全了。這裡比剛才經過的地方還要危險。」說完便示意我們幾個快點跟上前面不遠處的老頭。
  還沒等我們向前走幾步,身邊的夕羽惠,突然一個閃身閃到了我的左側,奮激揮出龍刺,動作快的驚人。我看到一條綠色的青蛇,正好被夕羽惠的龍刺刺穿了頭部,身體耷拉了下來。這蛇非常的細小,也就是有手指粗細,頭部扁平略大,帶有深紅色的暗紋。夕羽惠刺中蛇頭之後,從蛇頭中淌出了一些綠色的液體。蛇頭雖然被刺中,可是仍舊保持了張開嘴的姿勢,我看到青蛇的嘴裡長了兩顆異常細長的前牙。夕羽惠盯著蛇看了看,用力甩了一下龍刺把蛇甩掉。告訴我們這蛇有劇毒,讓大家一定要小心。
《三號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