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大凱話還沒說完,夕羽惠這個時候突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我們向外看,並小聲的對我們說道:「外面好像有動靜……」
第五十章 雪煞(三)
  我們四個人齊齊的透過窗外向外面看去。地上的積雪還在不斷的加厚,現在估計已經快有二十公分左右了。在月色的映照下,地上那些積雪亮的反光,我並沒有看到外面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是和剛才一樣,非常的平靜。如果不是在惡魔谷這種地方,而是在我濰坊的家裡,我想我會很享受這樣的天氣。
  大凱這個時候小聲的問道夕羽惠,「夕小姐,你說的『動靜』在哪啊?」
  夕羽惠伸出手指,指了指我們帳篷不遠處的一顆樹,用極小的聲音說道:「注意看那棵樹。」
  我把目光緊緊的盯著那棵樹,並沒有發現樹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樹離我們很近,所以看得非常清楚,樹上全部被積雪覆蓋,枝幹都沒有暴露在外。樹上銀裝素裹的樣子反倒在月光的照射下挺惹眼。我輕輕碰了一下大凱,然後眼神又看了看那棵樹,本想問他看沒看出那棵樹有什麼古怪。可是我看到大凱滿臉都是疑問,就知道他也並沒有看出什麼。
  「我們搭帳篷的時候,你們記得周圍幾米之內有樹?我們帳篷所在的這條小路上有樹嗎?」風乾雞淡淡的對我們說道。
  被風乾雞這樣一提醒,我恍然大悟一般再次看向了那棵樹,的確,這樹有古怪!而且古怪的地方在於這棵樹自己在動!就像風乾雞所提到的問題,我記得我們搭帳篷的時候,周圍兩米左右是沒有任何樹木的,全部都是那種被踩踏出來的草地。可是現在再看那棵樹,這棵樹距離我們所處的距離,絕對小於兩米!而且現在這棵樹就生在了,這條踩踏「小路」的邊緣。我很清楚的記得,我們當時搭帳篷的時候,小路邊緣是什麼都沒有的。
  我頓時感到背後一陣陣的發涼,這裡也太怪異了。好端端長在地上的樹,居然可以自己移動,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就在我異常驚訝之時,這棵樹居然真的自己移動了!而且被我的肉眼很明顯的看到了。我們帳篷前的這棵樹,居然朝我右手方向,挪動了大約有小半米的距離,整棵樹現在已經差不多到了「小路」中央的位置。樹下就像按有滑輪一般,向右側推移,更加讓人奇怪的是,在水推移的過程之中,地上的積雪竟然沒有一絲絲的痕跡。
  我張大嘴巴,看著外面的場景,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個頂級的魔術,吃驚的心情無以言表。我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你你你,你們,都都看到了嗎?」
  他們三個人也沒人回答我,大凱臉上同樣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夕羽惠臉上則是一臉的警惕,只有風乾雞,臉上還是一臉的面無表情,而且我發現他的眼神並不是在那顆樹上,而是在我們帳篷旁邊的,那頂老頭所在的帳篷上。
  「要不要出去看看?」夕羽惠笑聲的問道風乾雞。
  可是風乾雞還是什麼都不回答。他隨手又點起了一根煙抽了起來。我便對夕羽惠說道:「在看看,摸清情況再出去。剛才咱們也見識了這種雪煞的寒冷程度了,這種天氣出去,萬一真遇到什麼突然情況,對我們自己不利。它既然沒有往我們帳篷所在的地方移動,我們就不要先打草驚蛇。」夕羽惠聽完我說的後,默默的點點頭。
  我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棵樹,我發現那棵樹每動一下,就會停下來大約四五分鐘的時間,然後才會繼續「運動」。而且樹的運動軌跡並沒有什麼規律可循,它時而往前時而往後,偶爾還左右的移動。經過了這一會兒的運動,這棵樹現在已經橫在了我們兩頂帳篷之間了。
  我看著樹下被積雪覆蓋的部分,沒有任何痕跡,那雪面就像是一面鏡子,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明亮。我心裡一直在琢磨這東西究竟是怎麼移動的,為什麼在這樣的雪地中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呢?不論是怎麼移動,總該在雪地上留有痕跡吧。就算雪煞下的非常急,可以快速的覆蓋一些痕跡,那絕對不至於雪地中一點蹤跡都留不下。想到這裡我心中不禁有冒出了一個想法,難道這棵樹的移動並不是真實的?而是我們又落入了某種視覺誤差的陷阱,所以總感覺那棵樹在不斷的移動。我再一次觀察了周圍的環境,因為視角的原因,我只能看到帳篷窗口周圍的景象。我記得夕羽惠跟我說過,造成視覺誤差的最基本要素,就是參照物。這種視覺誤差的陷阱往往是在參照物上做文章。使人對參照物產生一種依賴感,進而使人在參照物的誘導下,對眼前的景象產生一定的視覺誤差。可是我們現在所處的環境中,周圍根本沒有什麼參照物,要說有參照物的話,這裡唯一的參照物就是那些銀裝素裹的樹了。可是現在移動著的,正是一棵可以作為參照物的樹。
  如果說這棵「亂動」的樹木,是為了誤導我們,好讓我們誤入歧途。那這個陷阱就有些太小兒科了。如果不是雪煞,我們腳下的路也不會被雪覆蓋。所以只要跟著那條「小路」走,也不會誤入歧途。就算我們腳下的那條被踩踏出來的「小路」,現在已經被大雪覆蓋。不過,好在我們之前知道那條小路是筆直延伸的,所以只要我們按照直線行走,這裡的雪煞對我們前行的方向不會產生什麼影響。這些樹動或者不動,對我們幾乎就沒有誤導的作用了。
  想到這裡,我不禁笑了笑,這次總算是讓我推理出這些樹的作用了,就是為了使我們誤入歧途用的。我興奮地說道:「我可算明白這是怎麼會是了。這裡的樹並不是真的在移動,這棵樹還是在以前的位置。我們所看到的景象,只是經過鏡面一般的雪地,不斷反射而形成的一個虛像。它只是佈置這裡風水格局的人,將我們眼前唯一的參照物,也就是對這些樹做了手腳,它的作用就是使我們的眼睛產生視覺誤差,從而達到讓我們誤入歧途的目的。所以我們並不需要在意那些樹。」
  大凱聽我說完,也是一副大徹大悟的樣子,一個勁的點頭,很贊成我的說法,認為我說的挺對的。還說這小把戲就像我們在蛇國遇到的傀坡差不多一個意思。
  可是夕羽惠這個時候卻搖了搖頭,反問道:「你真的覺得是這樣嗎?如果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我會看不出來嗎?」夕羽惠一邊說,一邊右手架起了弩,掀開帳篷的窗簾,對著外面那棵「移動」的樹就放了一箭!一聲清脆的撞擊聲,因為距離較近雪屑和打穿的樹末甚至都從外面濺了進來。夕羽惠射出的箭直接貫穿了樹幹,飛向了後面。
  「你現在還覺得這棵樹並沒有移動嗎?」夕羽惠淡然的對我說道。
  我還沒從剛才的興奮勁緩過來,就被夕羽惠當頭潑了一盆冷水。要說對於那種視覺誤差的情況,眼見可能不一定為實。可是現在連木屑都濺進來了,我也只能承認那棵樹,確確實實的移動了,而且還是不留任何痕跡的移動。
  我癡癡的望著外面的那棵樹,那棵樹為什麼會不留痕跡的移動,已經超出了我的思考範圍了。我也不願意多想了,都過了這麼久時間,也沒發現那棵樹有什麼異樣。估計對我們也沒危險。我心裡在默默的祈禱,只求這雪煞可以快點停下來,我可不想變成風乾雞說的那樣,永遠留在這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就在我出神的時候,此時我眼前突然晃了一下,等我回過神兒來,發現一張沒有五官的巨臉,就貼在我們帳篷的窗戶上……
第五十一章 雪佛爺(一)
  我讓這突如其來的「大臉」嚇了一跳,身體不自覺的向後猛退幾步,腳下居然不留神來了一個拌蒜,直接一後仰跌倒在地。風乾雞他們三個人也急忙從窗戶旁邊退開,夕羽惠趕緊過來將我扶起,大家一個個緊張的盯著這個不速之客。大凱掏槍就要瞄兒了這個「大臉」。夕羽惠也架好了弩對準大臉,大戰好像一觸即發。風乾雞這個時候直接摁住了大凱的槍托,然後慢慢地搖了搖頭,示意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我看到這張臉是沒有任何的五官,臉面也是雪白雪白的顏色,和外面積雪的顏色幾乎一模一樣,看起來就像是麻將中的「白板」。要不是有一層層肉嘟嘟的肥肉堵在窗戶上,我還會以為這是一個大雪球。它的臉上四周長有長短不一的絨毛,絨毛很細很多,看起來非常的雜亂。我們眼前的整個帳篷窗戶,都被這張巨大的臉遮住了。窗戶簾甚至都被這個大臉擠了進來。一陣陣冷風透過大臉和窗戶簾的縫隙,「嗖嗖」的往帳篷裡面灌。
  這張大臉就這樣頂著帳篷的窗戶,也不往裡進,而是像窗戶簾一樣,把帳篷窗戶口堵住了。自從剛才這張大臉頂在窗戶上,我明顯的感到這裡的氣溫下降了不少,我身後就是那三個小火爐,可是我現在一點感覺不到暖和,反倒是身體被凍得起了一層雞皮。而且奇怪的是,這張大臉幾乎把窗戶全部堵上了,可是竟然還有一陣陣寒風從窗戶口灌了進來。這也太奇怪了。
  「這這,這他媽的是什麼麼東西?」我結結巴巴小聲的問道,生怕聲音太大驚動了這個大臉。
  風乾雞這個時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我身後的小火爐,示意我快點給他遞過一個小火爐。雖然我不知道風乾雞到底想幹什麼,可是還是照著他的意思,輕輕的給他遞過去了一個小火爐。平時小火爐的邊緣都有一些燙手,可是現在我端起小火爐的時候,感覺到的完全是一股溫熱。這種小火爐的溫度是恆定不會降低的,也就是說,我們帳篷內的溫度現在已經顯著降低了,以至於我的手接觸小火爐的時候已經不覺得燙手了。
  風乾雞接過小火爐之後,先是朝我們搖了搖手,示意我們三個人向後退,然後風乾雞彎下身子,右手單手托著小火爐,盡量避開上面的火焰,小心翼翼的向窗戶旁邊靠近。看到風乾雞如此的謹慎,我就知道我們可能遇上大麻煩了。我們三個人在風乾雞身後也是嚴陣以待,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只見風乾雞慢慢地挪到帳篷的窗戶口後,把身子蹲的更低,頭微微的抬起,好像在觀察那張「大臉」。我忍不住小聲的問道夕羽惠,「小哥他這是在幹什麼啊?怎麼我看這樣有點像是要捅馬蜂窩。」
  夕羽惠神情有些緊張,也顧不上回答我。只是輕輕地指了指窗口的方向,示意我認真看著風乾雞在做什麼不要多話。
  就在這個時候,風乾雞已經挪到帳篷窗口下面的身體,突然間猛然向上一挺,右手托著的火爐直接就蓋在了那張「大臉」上!瞬間一聲淒慘的叫聲傳進了我的耳中,這叫聲音色很尖,我的耳朵瞬時「嗡嗡」直響耳鳴了。此時站立起來的風乾雞,用手使勁一按,那個小火爐連同那張「大臉」一起被風乾雞摁出了窗戶。
  「拿一支光棒扔到外面。」風乾雞急忙對我們說道。
  風乾雞話音剛落,夕羽惠急忙從旁邊放置的背包裡取出一根光棒,折斷之後順著空出的帳篷窗戶口扔了出去。風乾雞此時走到了帳篷門口,把帳篷的門簾拉開,頓時一陣陣刺骨的涼氣湧了進來。夕羽惠扔到外面的光棒,即刻將我們周圍的地方點亮。我走到帳篷門口一看,心裡一驚,門口不出一米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移過來了兩棵樹。而我們下午行走的那條「小路」,此時路上已經稀稀落落的多出了大約有七八棵樹了。算上剛才我們從窗口看到的那棵一直在移動的小樹,我們帳篷附近差不多被樹統統「圍」了起來。站在帳篷門口的風乾雞,神情一臉的焦慮,他將外套上的帽子戴在了頭上,然後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上他,隨後他便首先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我也立刻把外套上的帽子扣在了頭上,快速地掏出槍便跟了出去。雖然我穿了不少,可是剛出帳篷,我身體就凍得不停的抖,這帳篷外面的氣溫,比帳篷裡面低了太多,估計要在零下二三十度的樣子。腳下的雪最深的地方沒過我的小腿,最淺的也要到腳踝。雖然穿著極厚的衣物,可是沒在雪中的部位,還是感到一陣陣冰冷刺骨的感覺。風乾雞在我身前約兩米左右,他右手反握著短刀,走起路了還是有些「瘸」,不過這也算是恢復很快了,那麼深的傷口,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風乾雞就可以獨自行走,不得不驚歎風乾雞驚人的恢復力。
  我們兩個人此時正在向帳篷窗口的位置走去。很快我就看到了,剛才被風乾雞從窗口用力摁出去的那個小火爐。火爐栽在了積雪裡,火已經滅了,爐底朝上揚著。我仔細的在哪尋找著那張「大臉」。
  風乾雞這個時候回頭示意我停在原地,暫時不要再跟過去。而他自己將腰一彎,那條沒受傷的腿弓在前面,頭微微的低垂,反握著短刀的右臂擋在前面,眼神向上瞄著前面栽在積雪裡的小火爐。隨後,風乾雞弓起的腿用力向前一蹬,身體一下就平躍騰空而起,在空中,風乾雞擋在身前的持刀手臂,突然猛地張開,在身體開始下墜的同時,直接就刺進了小火爐前面的雪地裡,他的整個身體也都砸進了雪地裡。就在我還不明白風乾雞這是在做什麼的時候,只見風乾雞身下的雪地,已經被染成了褐紅色。而且還有血跡從雪下向上湧。
  風乾雞直起身子,右手將短刀用力的拔了出來,刀刃上一滴滴的滴著血。隨後風乾雞將短刀用力的扎進雪堆裡,我看到一個類似於人形一樣的東西被風乾雞從雪堆裡提了出來。這東西渾身雪白雪白,要不是風乾雞那一刀扎出了血,使他的身子染成了紅褐色,我會以為風乾雞提起的是一個活雪人。它的身子也就有四五歲小孩子那麼大,四肢短小但粗壯,脖子極短,頭幾乎是和身體連在一起,看起來沒有脖子,而且它的頭就是那種剛才貼在,我們帳篷窗戶旁邊的那張「大臉」。可是,此時剛才那張還雪白的大臉,可能是因為被風乾雞扔出的小火爐砸中的原因,臉已經被燒的黢黑,整個臉被燒成了「花」,樣子有些駭人。這東西被風乾雞提起,四肢和頭都自然的垂著,就像是一個染了色的棉花糖。
  「小哥,這是什麼東……」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覺得腳下一重,背後好似壓有萬斤巨石一般,雙膝應聲而跪倒在雪地之中。身體的反應幾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發生的太快,我都沒有搞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我侵在雪地裡的身子很快就麻木了,雪花從我的鼻腔裡慢慢地往裡塞,我的嘴巴已經合不攏了,空氣就順著我的嘴,灌進我的身體,嘴巴和臉完全凍得不停地抽搐,身體中的器官也隨著被灌進的冷風完全沒有了直覺。但是,雖然身體麻木,我還能感到背後的重量越來越重,我呼吸起來已經越來越困難。一種窒息的感覺隨即而來。
  我使勁想張嘴呼救,可是嘴巴完全沒有力氣,喉嚨裡「嗚嗚」的發不出任何聲音。四肢也被凍得僵硬了,根本動彈不得。我的頭是歪著的,於是眼睛努力向後瞥,想看明白我的身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結果卻是什麼都看不到。
  就在此時,我的身後傳來了兩聲清脆的槍聲,瞬間,首先我就感到背上就像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在抖動一般,馬上那種窒息的重力感,突然間就消失了,我感到自己的身上如釋重負一般的輕鬆。這時我看到夕羽惠過來把我扶起,使我暴露在外的身體,盡可能的離開雪地。
  她急忙的問道我:「怎麼樣,怎麼樣?身體有沒有受傷?」
  可是我根本沒法回答她,因為我的喉嚨完全被凍得說不了話。我現在除了眼睛能眨一眨之外,身體的各個部位已經完全不停我的使喚了。我這時甚至覺得,我會不會和霍金得一樣的病,以後就只能坐在輪椅上眨眼間了。
  夕羽惠見我說話不便,也不多問了,直接就把我背回了帳篷。兩個小火爐堆在我的身邊,一邊給我搓手取暖,一邊對我說道:「我們遇到雪佛爺了……」
第五十二章 雪佛爺(二)
  夕羽惠也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急忙的幫我活動手腳,怕我四肢凍僵。我雖然也想張口問夕羽惠這個「雪佛爺」是什麼東西?還有剛才我背後那是什麼東西?可是喉嚨還是一直乾澀,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卻說不出話。
  大概是一直在一起培養出的默契,夕羽惠聽到我喉嚨一直發不出聲音,用左手給我捏了一下喉口,讓我不要在試圖說話了,她對我說道:「別擔心,因為剛才你的體外溫度,和體內溫度溫差過大,身體內的氣流不能正常從口鼻腔送出,加上雪煞灌進了嘴裡,所以你上呼吸道會很乾澀,器官處於『疲軟』的狀態,等一下體溫慢慢正常,再喝點水就會好了。」夕羽惠一邊說一邊從包裡拿出燒酒,把燒酒倒在了我的手上不停的搓,我的手也漸漸的有了知覺。夕羽惠抬頭問道我,「你是不是想問我雪佛爺是什麼?如果是你就眨眨眼睛。」
  我聽話的眨了眨眼睛,也許是感到我滑稽的表情很好笑,夕羽惠「嘿嘿」笑了笑,對我說:「小爺你還是不說話的時候比較招人喜歡。雪佛爺是在雪中……」
《三號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