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

  聯想到老頭一直站在地龍之上,不由的佩服他的膽識。我向下看去,下面的老頭此刻還是站在九重棺之上,而大高個兒他們三人,已經來到了玉像的下面。大高個兒看樣還是對龍骨尐不甘心,眼神一直盯著九重棺。
  蚰蛔的巨大腦袋,現在已經蠕動到了玉像的之下了,頭部就在距離大高個兒他們三人不遠的地方。蚰蛔的長度大大超出我之前所想,此刻雖然蚰蛔的腦袋已經移動到玉像下面了,但是它的身體,還是不停的從玉像的背後向外探出,好像是身子沒有盡頭一般。
  蚰蛔的腦袋從玉像下來後,還是緊緊的貼著地面,歪歪扭扭的向九重棺方向移動。之前那些向九重棺移動的地龍,現在已經把九重棺團團「圍住」了。整個九重棺比剛才又大出了不少。
  「蚰蛔往九重棺的位置移動,該不會是想再次把九重棺吞下去吧?」我不解的問道。
  大凱馬上插嘴問道風乾雞,「小哥,別管別的了。你現在就告訴我,咱們什麼時候,可以從後面的那些洞口出去就行了。這蚰蛔怎麼看起來,身子好像是無限長一樣,真要是讓小爺的烏鴉嘴說中了,蚰蛔是要吞那個什麼棺材,吞完之後它身子再縮回去,依身子這麼長,不可能完全出來吧。它身子出不來,我們出去的路就還是堵住的,我們還是出不去。」
  風乾雞鎮定的對我們說道,蚰蛔向九重棺移動的原因,就如我所想的一樣,就是為了將九重棺再次吞入身體之中。風乾雞還讓大凱稍安勿躁,說是現在並不是我們離開此地的最佳時機,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蚰蛔吞下九重棺之後,我們方可從這裡離開。
  夕羽惠隨後向風乾雞,問了幾個關於九重棺的問題,可是雞哥均是避而不答。他的眼睛自始至終就沒有離開九重棺。夕羽惠知道再問也是自討沒趣,便索性不再多話了。
  蚰蛔的腦袋已經靠近九重棺了,它的那張巨口,開始緩慢的打開,整張嘴以一種極為誇張的幅度張開,幸好蚰蛔不攻擊我們,不然我們這幾個人,還不夠給蚰蛔打牙祭。
  蚰蛔的嘴巴剛剛接觸到九重棺,腦袋突然向後收縮了一下,隨即大嘴借力向前猛的繼續張開,巨大九重棺的一側,已被蚰蛔咬住了。說來也怪,在蚰蛔咬住九重棺之後,蚰蛔的身體移動速度,比之前明顯快了不少,它那條狀身體,一扭一扭的迅速向下運動這。
  借助著身體運動產生的力,蚰蛔拚命的繼續長大嘴巴,一點點的吞噬九重棺。蚰蛔的嘴巴雖然張開幅度不小,但是九重棺本身就大,再加上剛才那些地龍的加入,使九重棺明顯,比之前蚰蛔吐出的時候大了不少。當時蚰蛔吐出九重棺,就費了好大的力氣,所以現在想吞下比剛才更大的九重棺,難度可想而知。我甚至覺得蚰蛔的嘴巴都會被撐破了,可是蚰蛔的嘴巴仍舊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繼續張大著。
  老頭現在還沒有從九重棺上下來,他就站在蚰蛔的對面,臉上平靜的表情,讓我覺得有些詭異。在這種危機時刻,老頭卻不離開可能隨時,被蚰蛔吞沒的九重棺,而是選擇堅守在原處,猶如視死如歸的壯實一般堅毅。我心裡納悶,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忍不住問道風乾雞,老頭為什麼一直站在九重棺上面,就算蚰蛔可能馬上就要吞沒九重棺,老頭還是不見離開的跡象。
  風乾雞回頭看了看我,想要張嘴對我說點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卡住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小哥,磨磨唧唧可不是你的性格,你到底想說什麼?」我馬上追問道。
  「其實……」風乾雞的嘴剛剛張開,就說了一個「其實」二字,忽然間,從玉像的下面,傳來了一陣詭異刺耳的奸笑之聲,打斷了風乾雞的話。
  大凱臉色慘白的回頭結結巴巴的對我們說道,「我我我操,聲音是從九重棺裡傳出來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難進難退
  我凝神望向九重棺,九重棺現在居然看起來,有微微的震動之感,但是比起之前劇烈的震動,這次震動明顯小了很多。整個巨大的棺柩,只是在輕微的抖動,以至於帶動著,蚰蛔長大的嘴巴不斷的抖著,蚰蛔就像是過電一樣,看上去甚至有些滑稽。
  但是從九重棺裡,卻發出了一陣陣「咯咯咯咯」的怪笑聲音,讓人聽起來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九九,九,九重重重,棺裡的,九九重子醒了?」我結結巴巴的問道,一種巨大的恐慌在我心中蔓延。
  大家沒人回答我的問題,夕羽惠和大凱都將目光投向了風乾雞,二人眼中都有一絲絲恐懼之感。而風乾雞則將目光又投向了下面,他的臉上也不再平靜,臉上已經浮現出了一抹陰鬱,雖然風乾雞沒有說話,但是可以明顯的看出,九重棺內突然發出的笑聲,同樣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對這件始料未及的事情,好像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處理了。
  在那奇怪的笑聲傳來之後,大高個兒他們幾個人,也都小心翼翼的爬上了玉像,他們並沒有一直向玉像上面爬,只是登上玉像之後,向上爬了大概兩米左右,就停在了原處,注視著下面九重棺的動向。九重棺內傳出的陣陣笑聲,使大高個兒等人,表情上也顯露出深深的不安。而之前的那個光頭老頭,卻不見了蹤影,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也算是一個制高點了,視野肯定比下面是好很多,但是我目光在下面仔細掃了一遍,還是沒有見到光頭老頭的蹤影。
  一直站在九重棺上的老頭,並沒有因為九重棺內的笑聲,而從九重棺上下來。此時,因為九重棺依然不停的顫動著,可能老頭的雙腳站不穩,於是我看到老頭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九重棺上面,雙腿交叉盤在一起,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什麼變化,仍舊如潭水一般的平靜。看樣子老頭還是不準備從九重棺上下來了。
  我心裡不禁在想,老頭究竟想要幹什麼?蚰蛔並沒有因為九重棺,突然的異動而停止吞噬,張大的嘴巴正在一點點的,將九重棺慢慢吞進自己的口中,蚰蛔的大嘴,已經距離老頭所在的地方越來越近了,可是老頭還是不為所動。
  如果說蚰蛔的吞噬是明顯的危險所在,而九重棺內的笑聲,又是巨大的潛在危險。老頭現在幾乎就是處在多重危險之中,但是他那種平靜的表情,甚至可以用冷酷來形容了。我實在想不明白,是什麼事情,能讓一個老人,冒著如此之多的危險,依舊留在九重棺之上?
  「我們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去看看玉像後面的洞口?這笑聲可能真的是九重子發出的。再留在這裡,對我們而言太危險了。」夕羽惠快速的對風乾雞說道,說話間眼睛時不時的向玉像後面看去。
  「再等等。」風乾雞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這三個字,聽得出來,說出這三個字,對風乾雞而言非常的困難。
  大凱忍不住的對風乾雞說,「還等什麼啊?再等下去我們就真的死在這裡了!咱先去看看洞口,是不是還被蚰蛔的身子堵住,如果沒有被堵住,咱就立馬離開這裡。這地方留下來的時間越長,對我們的安全越是不利啊。」
  大凱話說完,就要轉身向玉像後面爬,可是風乾雞眼疾手快,直接伸出長臂,一把將大凱拉住了,冷冷的對大凱說道,「如果你們現在離開這裡,我保證你們會後悔。既然我答應你們,會讓你們平安離開仙山,那麼我就不會食言。再等等,等蚰蛔吞下九重棺,我們就可以從這裡離開了。」
  風乾雞這次的語氣,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我也朝大凱點點頭,示意他還是聽風乾雞的話吧,風乾雞的話都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我們也沒有理由不聽他的了。畢竟我們三個人,對仙山都不甚瞭解,現在脫離風乾雞,而我們獨自離開,就算從這間玉室逃走了,仙山上那麼多未知的危險,保不準就死在出山的路上了。之前幾次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是風乾雞力挽狂瀾,但願這一次他仍舊能將我們,順利帶出仙山。
  「我就問你三個簡單的問題,九重棺裡面的九重子,是不是已經醒了?那九重子就是我們之前在惡魔谷內找到的女屍?還有你所說的,我們離開這裡,會後悔的事情,又是什麼?」
  夕羽惠的這三個問題,也是我想問的問題。特別是關於那具女屍的事情,起初我也以為女屍就是九重子,但是因為女屍被風乾雞他們說成龍骨尐,聽起來和九重子並沒有什麼聯繫。況且夕羽惠在簡紹九重子的時候,著重的說道,九重子和九重棺二者是相輔相成,不可能分立成兩個單獨的個體,如果二者相互的分離,九重棺和九重子也就不復存在了。我們是在惡魔谷中發現的女屍,在仙山之內找到的九重棺,二者分別發現於,兩處距離較遠的不同地方,這顯然不符合,夕羽惠所說的九重棺和九重子不分離的原則。
  可是,既然風乾雞和老頭等人,也都瞭解九重棺,那為什麼還要把女屍置放於九重棺的棺頂,仍憑女屍落入九重棺之內?難道他們就不怕女屍變成凶屍,從而對我們不利?我回想起之前我問老頭,我們到底要把女屍背到什麼地方?老頭當時的回答就很奇怪,說是女屍不屬於這個世界,要把她帶到屬於她的地方。現在想想老頭的這句話,心裡才有點明白,老頭所說的屬於「她」的地方,就是眼下的這口九重棺?
  風乾雞這次並沒有繼續默不作聲,而是深呼吸了一口,淡淡的回答夕羽惠,事情並非夕羽惠想的那麼簡單。首先風乾雞告訴我們,九重棺內的九重子,現在並沒有完全的「醒」,而是出於一種「離魂」的狀態,就是所謂的「魂醒,但是身不醒」。九重子在夕羽惠所說的那種休眠狀態時,並不是身體完全一成不變,而是每隔幾年,九重棺內的九重子就會進行「轉生」,這種轉生是類似於身體的一種新陳代謝,風乾雞還給我們舉了一個例子,說九重子的「轉生」,更像是蛇在蛻皮。從而可以使九重子的身體,得以繼續的保存於九重棺之內。而九重子轉生的介質,就是那些自身可以進行轉生的地龍。經過多次轉生之後,九重子的身體逐漸就會變成半人半獸的樣子,就像是我們在壁畫上,看到的那種人首蛇身的形象。
  風乾雞這裡說的「轉生」,和夕羽惠之前說的每九年一次「醒覺」類似,估計他們二人說的是同一件事,只是版本不同罷了。我問道風乾雞,九重子一旦醒了,會發生什麼事情?風乾雞淡定的搖了搖頭,對我說,他也不知道九重子醒了,會發生什麼。因為在來這裡之前,九重子只是他聽到的一個傳說而已,至於關於九重子醒後的傳說,他連聽都沒聽過。不過風乾雞還是告訴我們,只要九重棺不開,那九重子就不會「醒」,還安慰我們,讓我們不要去在意,九重棺內不斷發出的笑聲。
  「那我們在惡魔谷找到的女屍,究竟是龍骨尐,還是九重子?」夕羽惠再次問道風乾雞。
  風乾雞很淡定的回答說,「即使龍骨尐,又是九重子。」
  「不可能,我們在惡魔谷發現的女屍,在這裡發現的九重棺,二者距離這麼遠。九重子不是和九重棺不能相互的分開嗎?」我馬上疑惑的問著。
  風乾雞嘴角微微的上揚,又露出了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對我說道,「誰告訴你九重棺是在這裡發現的了?九重子一直都沒有九重棺。你們懂我的意思了嗎?」
  我和大凱面面相覷,不知道風乾雞說的什麼意思。可是夕羽惠這時候臉色早已大變,嘴唇微微的抽動,用一種奇怪的語氣,問道風乾雞,「你的意思是,我們一直都在九重棺之內?」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可怕的事實(上)
  聽到夕羽惠的這個問題,我大大的張開嘴巴,眼睛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投向了風乾雞,等待著風乾雞對夕羽惠的回答。這個時候我十分希望,從風乾雞那裡得到一次否定的回答,心裡暗自在想,風乾雞一定要否定夕羽惠的這個問題,不然,我想我的世界觀,都可能被完全顛覆。
  風乾雞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點頭,很隨意的肯定了夕羽惠所問的問題。看到風乾雞的點頭,我整個大腦「嗡」的一聲,就像是完全停滯了,腦海中如同電影一般,不斷的放映著,從我們進入惡魔谷,到我們現在經歷的一切。我們一直都在九重棺之中?我不斷的自問道自己這個問題。我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大腦的虛無,在這一瞬間,好像別的事情都不存在一樣,留在我腦海之中的,只有那些關於九重棺的跡象。
  夕羽惠這時伸手,輕輕拍了我臉幾下,讓我清醒清醒。夕羽惠的表情要比我平靜的多,見我表情有些呆滯,夕羽惠小聲的我說,讓我沒必要因為這件事大驚小怪。因為這件事,看似萬分驚奇,但是卻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因為我們從進入惡魔谷的時候,就發現惡魔谷是人為造成,而並非傳說中那樣,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當我們進入仙山之後,在這裡我們所經歷的一切,都像是冥冥之中被安排好的一樣。這恰恰和九重棺,根據陰陽風水所制相同。
  夕羽惠說,她之前就已經有過這樣的猜測了,只是當時瞭解的不多,所以沒有妄下斷言。剛才聽完風乾雞的話後,夕羽惠才明白,惡魔谷連同仙山,全部都是九重棺的一部分,在這其中的一花一草,都是為九重棺所制。我們從進入惡魔谷之後,就已經進入了這口巨大的棺材。我們之後經歷的事情,只不過是在棺材之中的冒險罷了。同樣的道理,如果仙山連同惡魔谷,都是九重棺的一部分,那麼女屍在惡魔谷被發現,就不是脫離了九重棺,因為那時她已經是在九重棺之中了。這樣的話,我們之後不論將女屍帶到何處,只要是仍舊在仙山或者是惡魔谷之中,那麼女屍就不會離開,所謂的九重棺!也就不存在九重子與九重棺,相互分離的情況了。夕羽惠越說,表情越是自然,好像已經不在意我們現在究竟所處在什麼位置了。
  「那下面的那口地龍圍成的棺材,又是怎麼回事?」我不解的問道。
  夕羽惠朝我搖搖頭,示意她也不知道。可是風乾雞,此刻卻意外的回答了我的問題,風乾雞告訴我,下面那口地龍圍成的棺柩,同樣也是九重棺,但是它是九重棺內的一個子棺。所謂九重棺並非是只有一口棺柩,而是在仙山這個巨大的外圍棺材之內,在其內部星羅棋布分佈著,八口類似於我們眼下的這種,相對比較小的棺柩,這幾口小棺材被稱作是「天羅八煞星」。
  「天羅八煞星」寓意是南天界的八顆落朢星,即:丑、毘、道、夙、乆、辰、卜、禹八大煞星,據說八煞星如果分別單獨出現,那就是大凶之兆,但是如果八星一同出現,乃天賜吉祥之大兆。風乾雞還解釋說,「八煞星」在風水之中,亦是極佳的風水造勢。但是如同天上的八星單獨出現一樣,如果僅僅出現一處「星」,這在風水當中叫做「斷星台」,誤入斷星台的人必死無疑。小則多年後抱病而亡,大則隔日暴死。仙山內的這些子棺,在加上整個仙山,它們的總稱才是被稱為九重棺。
  「你的意思是,我們眼下的這種地龍棺柩,並非只有一口,而是在仙山之中一共有八口?那就是說,這裡總共是有八具九重子?」夕羽惠倒吸了一口冷氣,打斷了風乾雞的話問道。
  「如果我想的沒錯,事實情況的確如你所說,除了我們眼下的九重子棺外,在仙山或者說是惡魔谷之中,可能還有七口類似於這樣的棺材。至於九重子是否也在棺材裡面,我就不得而知了。你也看到了,我們找到的那具九重子,就並非是在九重子棺之內。」風乾雞答道。
《三號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