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節

  張琳的故事在我聽起來還算精彩,要是賣這兩顆玉石之前,把這個故事一講,估計玉石都能翻倍賣了。不過,我也沒有想到,這兩塊不經意發現的玉石,居然如此有來頭。別的不敢肯定,現在唯一能肯定的就是,經過李兜和張琳這兩位專業人員的驗證,這兩塊玉石一定是非常值錢了。可是這樣兩塊價值連城的玉石,怎麼會出現在我們家的地下室呢?我仍舊感到十分的不解。難道是有人不小心遺漏?要是無意間遺漏,那必定會全力尋找才是,可是在小區之中,也沒有看到一點關於尋找這種玉石的事情。
  看來這兩顆玉石,並不是我在仙山之中,見到的那種魔眼。不過這玉石和魔眼實在是在外形上過於相像了。而且好像二者的名字也差不多,一個是「魔眼」,一個是「天眼」。
  張琳見我一直不說話,便開口對我說道,「如果這兩塊玉石真的是你的朋友送的,我想你和那位朋友的關係,應該特別好吧。不然這種無價之寶,人家也不會當做禮物送給你。你能告訴我,你那位朋友是做什麼嗎?還有,他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這兩塊玉石?」張琳此時說話的語氣有些「沖」,在說道:「朋友」二字的時候,張琳有意的加重了語氣,況且她的眼睛一直盯著我,在觀察我的表情變化。看得出來,張琳對我之前的解釋已經有些懷疑了。畢竟之前李兜告訴張琳,我曾經去過末戧古城,現在又拿出了兩顆具有神話故事色彩的玉石,不論是換成誰,都會對有這樣經歷的人感到好奇。
  我「嘿嘿」的笑著很大方的回答道張琳,「這話你可算問著了。我那位朋友和你們還算是半個同行。也是專門去一些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找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我估計他奇珍異寶見得多了,這種小東西也不在意了,順便就送給我了。下一回他來濰坊找我,我引薦你們認識一下。」
  張琳馬上又問我,我所說的那位朋友叫什麼名字?說是有時間一定要讓我引薦給她。我很淡定的回答張琳了三個字,「李國翰」。並對張琳進一步的解釋說,這個人可是野外考古的一把好手,去過更多神秘之地。他們倆要是見面了,肯定有不少共同話題。
  我說完之後,便反問道張琳,「你剛才說了半天,也沒說明白這獊叩山到底是在什麼地方?你怎麼能肯定,我手中的這兩塊玉石,就是出自那座獊叩山。你自己也說了,獊叩山都是一座傳說中的山而已。那所謂的『天眼』應該也是傳說中的東西罷了。」
  張琳聽到我提出的這個問題,居然嘴角還揚起了淡淡地微笑,隨後她將手中的本子,向後翻了一頁,並指著本子上一處畫有類似玉石樣子的簡筆畫告訴我,這張簡筆畫,就是當時她根據當地人,口述的有關獊叩山天眼傳說中所畫的,剛剛張琳看到我拿出的那兩塊玉石後,第一反應就是這張簡筆畫。因為玉石和她當時根據簡筆畫畫的模擬圖基本相似。加上那兩塊玉石的質地很是特殊,並不是那種可以花錢就能買到的玉石。所以她才肯定,那兩塊玉石就是出自獊叩山。
  而獊叩山所在的位置,就是在現今西藏自治區內崑崙山附山附近,和傳說之中一樣,獊叩山周圍群山林立雲霧繚繞,天然的屏障的形成,使現在的獊叩山和傳說之中非常的相似。並且根本沒有進入獊叩山的山路。距離獊叩山最近的一處藏寨,也在十幾年前被遷移了。當時給張琳講述獊叩山傳說的那位藏民,現在早已不知了去向。
  獊叩山其實只是藏區人對那座山的稱呼,獊叩也是藏語直譯而來。大多數外地人並不知道這個稱呼。很多那些外地人都稱獊叩山為仙山!
第五十八章 找到線索
  我心裡一緊,果然這兩顆玉石和仙山有關係。心想說了這麼大半天,結果繞了一圈又繞回仙山來了。如此看來,張琳所說的獊叩天眼,和我在仙山找到的魔眼,可能就是一回事兒。只是名字不同罷了。我心裡更是愈加奇怪,這兩顆玉石,怎麼會出現在我們家的地下室呢?
  見張琳對仙山有所瞭解,我不由的問道張琳,她還知道什麼有關仙山的事情?順便拿起她的筆記本,準備向後翻幾頁,看看本子上面還記著什麼東西。
  誰知張琳見我要拿本子,她便快速伸出手,一手摁在了本子上面,隨後將本子一抽,又放在了自己的懷中。
  張琳這種「過度」的反應嚇了我一跳,我衝她搖搖頭,對她說道,「我看看而已,你不用這麼大反應吧?」
  張琳表情很是自然,淡淡地也朝我搖了搖頭,嘴上甚至還掛著一絲微笑,回答我說,「你又不是專門從事考古工作的人,又不可能去獊叩山。再說了,關於獊叩山的事情,我把我知道的已經都告訴你了。知道那麼多還不夠,幹嘛非要看我的筆記呀?」
  我有些隱約的感覺到,我對獊叩山極大的興趣,加上曾經還去過末戧古城的經歷,已經讓張琳對我有所「疑慮」了。所以我只好放平語氣,不急不慢的告訴張琳,我對獊叩山如此感興趣,只是因為對我手中的兩顆玉石興趣十足,想多知道一點關於這種玉石的情況。並沒有其他深意。
  張琳依舊將筆記本抱在了懷中,閉起眼睛臉上一副沉思的表情。大約過了半分鐘,張琳才開口對我說道,「這本本子裡面還有一些其他的記載,不太適合讓你看到。所以我才把本子收了回來。但是獊叩山和你所有的那兩塊玉石的事情,我把我知道的已經全部都告訴你了。總而言之,你這兩塊玉石價值不菲。你算是撿到寶貝了。」
  張琳話音剛落,李兜也在一旁幫腔,讓我體諒一下張琳他們的工作。說從事她們這種工作的人,基本上每個人都有一本或者幾本這樣記錄傳說、遺跡等等資料的本子,萬一哪天真被發現了一處真跡,那就算是苦媳熬成婆了,所以這種本子一般都極少示人……
  李兜還沒說完,我就趕忙打斷了李兜的話,讓李兜別再贅述歷史工作的狀態了,從昨天開始,一直聽李兜講歷史工作的事情,聽的我腦子都有點大了。看到我這種煩悶的表情,李兜和張琳不由的笑了。
  該辦的事情都辦好了,時間也已經不早,李兜告訴張琳,我們也該走了。畢竟已經耽誤人家張琳一下午的時間了。而且我們的車況堪憂,這種天氣下,開著那種老爺車走夜路高速不安全。
  張琳也沒有挽留我們,只是讓我先收起桌子上的玉石,然後送我們到了樓下,讓我們路上注意安全等等。將要上車的時候,張琳輕輕地拉了我一把,示意我等一下。李兜也識相,看到張琳拉我,朝我們兩個人笑笑後,她自己率先上了車。
  張琳叮囑我,讓我一定不要和李兜去找九重子。我點頭回答張琳,既然剛才我都答應了她,就肯定不好再去找什麼九重子。也不會讓李兜再有那種想法。而且我們都不知道具體的位置和路線,更不可能貿然前往了。現在都是成年人了,不是以前打打鬧鬧的小孩子了,做事會有分寸。
  張琳滿意的笑了,隨後她掏出手機,我們二人交換了電話號碼。大家既然住的這麼近,以後有事沒事也能有個照應。我拍拍張琳的肩膀,很豪氣的對她說,「以後有什麼事兒,盡快給你星爺打電話。」
  張琳則有些神秘的念笑了一下,輕聲的對我說,「話別說的太早。咱們兩個人,不一定誰先找誰幫忙呢。我有預感,你一定會再來找我幫忙。」說話間張琳伸手指了指我的衣兜,就是放著玉石的那個衣兜。
  我也沒有多說,微笑的回應後,便鑽進了車裡。張琳一直站在樓下目送我們,直到她漸漸地消失在我的後視鏡中。
  我一進車,李兜就又用那種略帶可憐的眼神看著我,問我那兩塊玉石,能不能賣給她?讓我儘管開口,出多少錢都可以。實在不行,還可以「以物易物」,讓她爺爺李老鬼那幾樣寶貝和我換。
  我還是讓李兜打消了這種想法,這兩塊玉石我是不會賣了。畢竟是朋友送的禮物。要是把這禮物賣了,李兜也懂這種講究,把朋友送的東西賣出去,這是「灑福貼」。太不吉利了。我答應李兜,要是以後再有什麼珍寶,我一定挑一樣送給李兜。李兜聽到我這樣回答,才不繼續糾纏那個問題。
  之後李兜又問起了,有關我那個朋友的事情。她推測我說的那位朋友,十有八九也是一個瞟兒賊,而且還是一個身手了得的瞟兒賊。李兜一定讓我務必給她介紹一下這位朋友。或者直接可以引薦給她爺爺。說是跟著她爺爺,不僅在道上有名氣,而且掙的錢絕對少不了。
  看不出來李兜這死丫頭,對自己的家族事業還挺上心。並且還知道籠絡人才。一看到別人有什麼奇珍異寶,都忘不了收羅到自己家裡。我告訴李兜,我說的這位朋友,平時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我根本找不上他,都是他來找我。至於他做什麼,我也不知道,不過看出來平時不缺錢花是真的。下次有機會見到他,我一定把他引薦給李兜。
  我現在覺得,經過了這幾年的歷練,別的能力沒什麼長進,不過我撒謊的本事可是有了一個質的飛躍。現在撒起謊來信手拈來,一點都不帶任何停頓紕漏,臉都不紅了。雖然剛才為了應付張琳,風乾雞那茬事兒是我隨口編的,但是也是根據實際情況編的,除了那兩塊玉石不是風乾雞給我的以外,其餘那些我跟李兜說的有關風乾雞的事情,可是實實在在的實話。話又說回來,這兩塊玉石還真有可能是風乾雞放在我們家地下室。雖然這種沒有把握的事情,風乾雞一般不做,但是也不能把這話說死。
  李兜這個小丫頭,除了說起學術知識的時候,一副學識淵博的樣子。在其餘大多數時間內,比起張琳這種乖乖的性格,還有從事歷史工作的嚴謹態度來說,她身上有一股濃濃的痞氣,這一點倒是和夏夏有幾分相像。況且為了達到她的目的,耍賴撒嬌這種事兒,更是家常便飯。
  我一路上,就聽到李兜不停的在我耳邊說,「鶴哥,把兩塊玉賣個我好不好?」這句話李兜反反覆覆說了一路。聽的我腦袋都嗡嗡響。可能李兜這樣的性格,也是與他們家所從事的行業有關。從小耳濡目染之下,不可能一丁點影響都沒有。李兜的思維反應也比一般人更快,每每說到什麼事情的時候,李兜總能很靈活的應答。我問起李兜有關她工作的問題,李兜想回答的時候就簡單說幾句,不想回答的時候,找個理由搪塞一下,便跳了過去。
  因為實在受不了李兜一而再再而三的問我有關玉石的事情,於是我索性直接把兩塊玉石交給了李兜。隨李兜自己擺弄吧。
  「鶴哥,你覺不覺這兩塊玉石像什麼東西呢?」李兜不經意問道我。
  我淡淡的回答:「像眼睛是吧?人家張琳不都說了嗎,叫什麼獊叩山天眼。」
  「不對,這兩塊玉石,有點像龍頭。」李兜沉思了一會兒回答道。
第五十九章 李兜的發現
  我心裡覺得有點好笑,這東西怎麼可能看起來像龍頭呢?我側眼看到副駕駛座上的李兜,一臉認真的表情,手裡分別舉著兩顆玉石,不住的看著。一臉認真的表情。
  於是我便打趣的問道李兜,「什麼?龍頭?你怎麼看出來這倆玩意兒像龍頭?你當龍長了一個娃娃魚腦袋啊?」
  李兜很不屑的輕哼了一聲,對我說,龍也有好多種。並非只有我們平時在建築、刻畫等等地方見到的那種「龍」,那種龍名為青龍,是被最廣泛接受的一種龍的形態了。還有許多龍的形態,一直被大眾所排斥,也就並沒有被流傳開。所以李兜糾正我的錯誤,要我不要以為經常見到一種形式的龍,就以為龍只有一種。
  李兜說這兩塊玉石,有些像龍頭。說的那種龍是指「巉鯡」(chan fei)。巉鯡的樣子就是頭圓身細,全身無鱗,通體焦黑色,龍頭之上並無龍角。而且巉鯡最大的特徵,是腦袋和身體完全不是正常比例。龍頭巨大,但是身體細小如蛇。傳說巉鯡是十八層地獄的引路者,生前凡有殺戮等惡行的人,在他們死後冤魂就會被巉鯡吞入肚中,然後分別帶往十八層地獄之中。有一種說法,是指閻羅便是巉鯡化成。而十八層地獄則是分別代表巉鯡身體中的十八個部位。冤魂受刑的十八層地獄,也是指巉鯡的身體。
  說到這裡李兜還不忘給我普及一下關於閻羅的知識。她告訴我,閻羅是梵文Yamara ja的意譯,他們學術人一般都稱閻王為炎魔。
  從佛教六道輪迴來看,閻羅屬於天。從道教的神系劃分,閻羅屬於神,神比仙低一等,因為現在很多小說、電視媒體等都認為仙比神地位低,修了仙又去修身。實際在中國傳統神話裡,神都是被仙和人冊封的。說起來,神的地位有時甚至不如人。李兜說完不忘加上一句,這僅僅是她的看法。
  而系統的劃分為神話的話,中國共有四部流傳下來的具體神話。分別是:西方崑崙神話、東方蓬萊神話、南方楚神話及中原神話。
  西方崑崙神話之中,地位最高為西王母,為九天之神;東方蓬萊神話是道教的先聲,最高為仙,因為秦人崇神仙,因此有徐福東渡一說。南方楚神話中女性神和水神的位置十分突出。如巫山神女、九嶷女神、湘夫人、山鬼、宓妃等;中原神話的最高位女媧、盤古、伏羲,為神,而四個文化中,被官方認可且官方推崇的,就是中原神話和南方楚神話兩大體系,四個本來就不太相干的體系若強行對比只會造成誤差而已。所以神與仙到底誰高誰低說法是不一樣的。這也是很多學術人士爭論的一個焦點。
  在新疆和藏區,還流傳著一個有關於閻王的傳說,很早以前,閻羅是毗沙國的一個國王,他生性好戰,而且從不服輸。當時惟一能和他為敵的,是由維陀始生王統治的一個國家,軍隊同樣也很強大。他們連年交戰兵戎廝殺。
  由於毗沙王一味地窮兵黷武,國力漸漸不支,終於在一次大的戰役中,毗沙國的軍隊被維陀始生王幾乎殺得兵馬殆盡。毗沙王好不容易在親信的捨身掩護之下殺出重圍,一個人落荒逃至一座山頂。因為愧對死去的亡靈,所以毗沙門就一直沒有下山。而他的十八個部隊,糾集了百萬人馬,到山上來找他。他們對毗沙王起誓:「至死追隨毗沙王!一定要懲治兇惡的仇敵,就是到了陰間地府,也要稱王,血戰到底!」
  隨後,他們就在毗沙王的帶領下,和維陀始生王展開了曠日持久的大戰。兩軍血拼七天七夜殺的天昏地暗。最終毗沙門和他的十八部隊,依舊沒能逃脫死亡的厄運。被維陀始生王全部殲滅。於是毗沙門和他將士們的亡魂,義無反顧地直入地獄。毗沙王的誓言終於實現了!生前他敗在維陀生王的手下,死後當上了地獄之王,毗沙王便成了威名赫赫的閻羅,他的十八個部從分別做了十八層地獄裡的判官,而跟隨他的百萬之眾,也一個個變成了獄卒。
  我這次對李兜真是刮目相看,沒想到小丫頭還是頗有學士。而且對宗教也有所研究。說起這種專業知識,更是很有層次。我見李兜現在義正言辭的樣子,更是有幾分老師教育學生的意思,便笑著問道李兜,「李老師,不錯啊。說的倒是頭頭是道。問你一件事兒,你相信真的有龍存在嗎?」
  李兜咧嘴「嘿嘿」一笑,不由點點頭,對我說道,「當然相信了。鶴哥,你怎麼突然問我這個問題了?你相信有龍嗎?」
《三號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