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

  此時我看到那個被夕羽惠打倒在地的人,又從地上站了起來,手裡撿起雙刀又揮刀砍過來。我馬上提醒夕羽惠小心,夕羽惠反應神速,右腿一個迴旋踢,再次把那人踢倒在地。現在的夕羽惠,臉上的悲傷表情完全被憤怒掩蓋了。夕羽惠的眼中就像是噴火一般,死死的盯著那個再次爬起要衝過來的人。隨後夕羽惠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夕羽惠雙臂扣在了那人持刀的兩條手臂上,之後夕羽惠的兩條手臂用力向內一翻,我能聽到清晰的骨頭斷裂的聲音,那人手中的雙刀也應聲落地,他的手臂耷拉在身體的兩側,表情痛不欲生。
  夕羽惠並沒有罷休,右腳猛地踢向了他的膝蓋,瞬間他便跪倒在地。夕羽惠撿起落在身邊的雙刀,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內,向他猛刺了數十刀。那人的脖子直接被夕羽惠亂刀刺斷身首異處,夕羽惠這才把雙刀扔在了地上,過來攙著我向裡面暗格夾層裡面走,我看到她白皙的臉上,也被濺出的鮮血染紅了。
  夕羽惠這時好像才想起來,那具從棺材裡面甩出的屍體,她突然停下腳步,向那具屍體看去。隨後她便不解的問道我,「這就是從鎮河棺內取出的屍身?」夕羽惠看到我點頭回答,她臉上的表情更加的疑惑了,她小聲的嘟噥道,「難道被掉包了?」
第一百零七章 中計
  聽到夕羽惠這一番自言自語,我也有點不知所措,她說的「掉包」,難道是說鎮河棺內的屍體被掉包了嗎?我可是親眼看到嚓祁爾申的人開棺,在這期間屍體被可能被掉包。如果夕羽惠指的是鎮河棺內的屍體,在開棺之前就已經被掉包,那這件事情就更加奇怪了,這具詭異的蛇頭蛇體是從何而來?為什麼會被放置於鎮河棺內?鎮河棺內原來的那具屍體去哪了?一連串的問題在我腦海之中浮現出來。
  「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到底是什麼東西被掉包了?」我快速的問道夕羽惠。
  夕羽惠的臉上還是一副疑惑的表情,她只是衝我簡單的搖了搖頭,讓我先不要問這麼多了,推著我將我推進了夾層暗格之中。隨後夕羽惠二話不說,一個箭步就邁到那具詭異的蛇頭屍體旁邊,拉著屍體身上的紅袍,將屍體向這裡拖了過來。
  離夕羽惠不遠處的嚓祁爾申,好幾次都想衝過來阻止夕羽惠的動作,可是都被金手佛爺給「擋」住了。嚓祁爾申見自己和金手佛爺陷入了纏鬥,又不能眼睜睜看著夕羽惠將屍體拖走,於是他抬高嗓門,使喚著附近他的夥計們,奪回那具詭異的屍體。
  可是現在嚓祁爾申的人,自己自保都成問題,根本無暇顧及夕羽惠拖動的這具屍體。剛才取出屍體的三個人,聽到嚓祁爾申的吩咐後,多次想衝過來,可是夏夏和李星龍也不是吃素的,他們身手很敏捷,將那三人制約在了一個特定的區域內。夏夏還不住的對夕羽惠嚷道,讓夕羽惠加快動作,抓緊時間把屍體弄走。
  此時我又從夾層暗格之中走了出來,忙幫夕羽惠將屍體拖進了這個夾層暗格之中。在拖動屍體的過程中,我發現這具屍體的蛇頭,並非是長在屍身之上,而是這顆巨大的紫色蛇頭,是被用針線縫在了屍身的頭顱處,蛇頭和屍身的斜街處,可以明顯的看到縫合時深淺不一的黑色麻線。
  這顆縫合的蛇頭,讓我不由的想到了當年在蛇國時,我們從蛇國帶出來的那顆蛇王的腦袋。同樣也是蛇頭的樣子,只不過在蛇頭的內部,還有一顆人頭,而那顆人頭的模樣,就是我身邊夕羽惠的樣子。當時見到那張臉的場景,直到我現在還是歷歷在目。而且關於蛇王頭顱裡,長相酷似夕羽惠的那張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我的心頭。我也從來都沒有問起夕羽惠這個問題。此時我好奇的是,這顆紫色的蛇頭中,會不會也有一顆人的腦袋呢?
  屍體被我們拖進夾層暗格之後,我們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在夕羽惠的指揮下,我們倆一前一後,夕羽惠在前面拖著屍體,而我在屍體後面推著,力求盡快從這夾層暗格之中出去。夕羽惠擔心我的傷口,因為沒有必要的止血裝備,夕羽惠只是簡單那的給我處理了傷口,使傷口盡量避免感染。所以夕羽惠每走幾步就問我傷口有沒有大礙?讓我忍忍,很快就能從這裡出去了。
  我問夕羽惠這夾層暗格通向什麼地方?夕羽惠告訴我,暗格通向觀仙樓的外面,李老鬼的人現在都在外面,等一下出去之後,就能為我包紮傷口了。和我之前預想的差不多,李老鬼也料定今晚一定會有人來搶奪鎮河棺,所以在觀燈結束的時候,他們根本就沒有回家,而是繞了一個圈,又回到了觀仙樓。李老鬼安排的人手也早就蓄勢待發,不僅有一批人先前就已經進入了觀仙樓內的暗格裡。而且還有一批人在外圍土山上待命,一旦觀仙樓內有變,就可以裡應外合形成合圍之勢。有句話說得好,「強龍難壓地頭蛇」,雖然嚓祁爾申這條強龍勢力龐大,老鬼家和嚓祁爾申比起來,也許只能算作是一條地頭蛇,但是在李老鬼的地盤耍橫也是自討苦吃。夕羽惠也不明白,像嚓祁爾申這樣的老江湖,應該不至於連這點道理都不知道。非要在李老鬼的地盤硬來。夕羽惠對李老鬼同樣非常不滿,李星龍畢竟是他的孫子,李老鬼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這是無可厚非的。但是我好歹也算是一個客人,李老鬼居然把我和李星龍一起留在了這裡,當做「餌料」,更何況我現在滿身都是傷,這一點讓夕羽惠大為不滿。
  聽起來這已經不單單是單純的江湖紛爭了,而是像戰爭一樣,雙方將帥鬥智鬥勇揮灑兵法。稍有不慎就會落得滿盤皆輸。嚓祁爾申就是對自己太過自負,才會導致現在被動的局面。
  我清楚的記得觀仙樓內打鬥廝殺的場景,那是場面完全不是影視作品中看到那種血腥場面,而是要比那種場面更加的血腥和真實。觀仙樓一樓大廳的地上全部都是血,連掛在頭頂的那些油燈,都被血濺成了紅色,甚至有些油燈的燈光都被血覆蓋了。喊殺聲和哀嚎聲在人的耳邊此起彼伏,那裡彷彿就變成了人間地獄一般,能看到好多人躺在血泊之中,身上的傷口還在不停的向外冒血,被斬斷的四肢,散落的滿地都是,一些被刨開腹部的人,肚子裡的東西甚至都灑在了地上,一灘又一灘的腸胃,參雜著一股惡臭,和地上的血混合在一起。有些人的脖子被砍斷了,但是頭並沒有身首異處,而是脖子成九十度角後仰,頭就繫在斷了的脖子上面,從他的咽喉的傷口處,都能看到身體內部一些白色的東西。我想在冷兵器時代,兩軍交戰的戰鬥場面,可能也就不過如此了。比起人與動物的廝殺,這種人與人的廝殺,讓人更加的不寒而慄。沒見過那種場景的人,永遠體會不到這種感覺。
  我和夕羽惠很快將屍體從夾層暗格之中拖了出去,暗格的出口處是在觀仙樓的東南角,出來之後我就看到出口旁橫著幾具屍體,而眼前還站著數十人。他們見到我和夕羽惠出來後,趕忙上前過來幫忙,把我們拖出來的屍體接了過去。還有一個人拿著一個醫療包,就來幫我處理傷口。可是在這群人之中,我並沒有看到李老鬼的蹤影。
  夕羽惠接過醫療包,示意她來給我包紮,那人也不多說,把醫療包遞給夕羽惠,他就忙著去幫忙抬屍體了。我看到這些人正將我們從鎮河棺內,取出的那具蛇頭屍體搬上一輛藍色的卡車中,因為外面燈光非常的昏暗,只能接著月光看到一個大概,不過那輛藍色卡車的顏色倒是在月光下顯得非常醒目,一眼就能辨識。
  夕羽惠根本沒理會那群人在幹什麼,而是很專注的為我處理傷口,我見現在這裡只有我和夕羽惠二人,便問道夕羽惠,「那口鎮河棺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嚓祁爾申加入的觀燈名單?嚓祁爾申肯定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不然也不會貿然帶這麼多人來。很明顯他的目的就是為了搶鎮河棺。但是我就不明白了,如果嚓祁爾申早知道鎮河棺的事情,完全可以早下手,沒必要非要等到觀燈的時候下手,這樣做太不保險了,你說是吧?」
  夕羽惠瞪了我一眼,略帶慍怒的回答說,「你自己都被傷成這幅樣子了,你還有閒情逸致管別人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剛才你差一點就死在裡面了?!你自己都已經分析對了,嚓祁爾申在來山東之前,肯定知道一些關於鎮河棺的事情,但是絕對不是他,把鎮河棺加入到了觀燈的名單之中,因為這樣做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他也犯不著晚上冒險來開棺了。所以這件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你的意思是……」我抬起頭看著夕羽惠,等著夕羽惠繼續往下說。
  夕羽惠和我對視了一眼,淡定的說道,「嚓祁爾申只是一枚棋子罷了,他無非是被下棋的人利用,真正的幕後人現在正在看這處『戲』呢。」
第一百零八章 山外有山
  夕羽惠停頓了一下,看了看我臉上驚訝的表情,然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繼續對我說道,「我想利用嚓祁爾申的那個人,他的目的不外乎有兩個,一是在觀燈的時候製造混亂,二是讓江湖中這七大家族的人自己內耗,不論他的目的是哪一種,總之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而且是一箭雙鵰。」
  夕羽惠的語氣如往常一樣,一點都沒有波瀾,好像是她所說的事情,在她看來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可是對於我來說,就像是陷入了一個更大的謎團之中。夕羽惠說的很有道理,也解釋了我先前一直不解的一個問題,就是嚓祁爾申如果早就得到了鎮河棺,他沒理由費盡心思將鎮河棺加入到觀燈的名單之中,來引起各方面的注意,這樣無異於給自己找麻煩。所以夕羽惠剛才說,嚓祁爾申只是在觀燈之前得到了一些有關鎮河棺的消息,這一點是說得通的。由此繼續向下推理,告訴嚓祁爾申鎮河棺消息的人,可能就是整件事的幕後推手。
  如此想來,心裡不由的不寒而慄,夏夏也說過嚓祁爾申是古玩界的班霸,而且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這樣的一個人,也許經常將別人用作棋子,但是連他自己估計根本都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被當做棋子。能將嚓祁爾申用作棋子的人,那他的勢力會有多大呢?讓人不敢想像。不過話又說回來,有句成語說得好,「樹大招風」,要想找到一個勢力龐大足以用到嚓祁爾申的人,恐怕並不是一件難事。因為這樣的人已經是屈指可數了。
  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夕羽惠,「既然幕後推手勢力足夠大到利用嚓祁爾申,那麼想找到一個這樣的人並困難。這幕後推手要是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太笨了?再說了,你覺得他為什麼要在觀燈時製造混亂,或者為什麼要讓七大家族內耗?七大家族也不是吃素的,都是各個地方的一方梟雄,找他的麻煩,和用自己腦袋去捅馬蜂窩有什麼區別?」
  夕羽惠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臉上又恢復了以往那種輕鬆的神情,絲毫沒有剛剛揮舞雙刀的殺氣。不過回想一下之前夕羽惠那種冷血的表情,還真有點後怕。她一邊繼續給我處理傷口,一邊回答我說,「你自己的問題之中已經給出了一種答案了。如果按你這種想法,七大家族知道自己被算計之後,一定會按照你說的那樣,去找到那個勢力足以利用嚓祁爾申的人。這樣恰好正中幕後推手的下懷,也許他就是想七大家族這麼幹。照這樣看,這個人可不是一箭雙鵰,而是一箭三雕了。幕後推手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說明他根本就不懼怕七大家族。江湖上有一句話,『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總有一個人『大』過自己,真正有實力的人,往往都是在暗處,平日來看和普通人並無差別,但是關鍵時候總能給予致命一擊。就像是現在在幕後看『戲』的這個人。」
  有的時候真的特別佩服夕羽惠分析問題的能力,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把整件事情的脈絡講了一個大概,給我的感覺就像夕羽惠就是那個幕後推手一樣,思維非常的縝密。
  我不由的又問道夕羽惠,那鎮河棺內的蛇頭屍體,會不會和我們之前的經歷有所聯繫?因為那具屍體的蛇頭,雖然是被縫在屍身之上,但是那種肉刺地龍,並不是什麼地方都能找到的。還有,就是夕羽惠看到那具詭異的蛇頭屍體時,所說的掉包到底是什麼意思?
  聽到我的這個問題,夕羽惠不禁皺起了眉頭,臉上的表情瞬間就陰鬱了起來。她告訴我,我現在的想法和她的想法有些不謀而合。夕羽惠也覺得這屍體可能與我們的四次冒險經歷,有些許關係。特別是那顆怪異的蛇頭。夕羽惠這時問我,當時我們兩個人在向外拖動屍體的時候,我有沒有發現這蛇頭屍體有些奇詭的地方?
  她的這個問題算是把我問住了。要說奇怪的地方,我甚至覺得整個屍體的身上都沒有一處正常的地方,因為都太奇怪了。但是夕羽惠既然這樣發問,說明蛇頭屍體上,一定有一處異於平常的奇怪之處。我並沒有浪費時間去猜測,而是直接問夕羽惠她說的奇怪地方,到底是指的什麼?
  夕羽惠回答我說,從屍體的身上,很明顯就能看出來蛇頭是被後來縫在了這具屍身之上,大約從人的鎖骨向上的部位,就都是蛇頭了。因為在蛇頭和屍身的斜街處,那些粗大的麻線,已經說明了問題。可是夕羽惠所說的奇怪之處,正是這些麻線!夕羽惠進一步說道,人在死後數小時內,血液就開始凝固,屍體也便會僵硬,這種時候是不適宜將蛇頭縫製在屍體之上的。所以要將蛇頭縫在屍身上,要有一個固定的時間,時間太久屍身會有屍斑,因為這具屍體暴露在外的部分,沒有發現屍斑,所以縫製蛇頭的時間,大概就是屍體被殺之後的一到三小時之內的時間進行。
  可是斜街屍身與蛇頭部分的麻線,並不是簡單的刺穿了二者皮膚連在一起,因為那些麻線和屍身的皮膚並不是分離的狀態,而是麻線生生的長在了肉裡,所以才能看到麻線很均衡的進出於屍身與蛇頭之間,並不是獨立於二者中間的連線。也正因為麻線是長在了身體中,這具屍身才能支撐比例如此不協調的一顆蛇頭,不然縱使麻線的韌勁好,但是時間過的太久,那種粗製的麻線,也會發生脫落或者斷線,蛇頭估計早就從屍身之上掉落了。
  「等等等等,說了半天,你的意思是,那顆肉刺地龍的蛇頭,是在人還活著的時候縫上去的?!」我吃驚的問道。
  夕羽惠很淡定的回答我,「你只說對了一半,蛇頭應該是在人活著的時候縫上去的,而且這個人在縫上蛇頭之後,至少又安然無恙的活了九十天左右,只有在這樣的時間天數下,那些粗大的麻線,才會和身體長在一起,這有些類似於現在做外科手術,需要縫針的意思。」
  我更加的吃驚的看著夕羽惠,此時我的傷口夕羽惠也已經包紮好了,我立刻起身,跑上了身前不遠處的那輛藍色卡車,那具奇怪的蛇頭屍體現在正放置於卡車裡,屍身被一層白色的塑料布蓋住了。剛才將屍體抬上卡車的幾個人,分別坐在屍體的兩側。他們見我突然跳上卡車,也並沒有阻攔我的意思,還是坐在原地,我微微掀開蛇頭部位的塑料布,看到了蛇頭與屍身連接的位置,那些粗大的麻線正如夕羽惠說的那樣,是長在了屍身的肉裡!雖然麻線裸露在皮膚外面的部分,看起來非常顯眼,但是在麻線進入皮膚的過程中,是完全被皮膚包裹住了,並沒有分離的樣子。
  我還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於是將自己的袖子向下一拉,使袖口完全包起自己的手,以防止自己的皮膚直接接觸到屍身,然後想試著拉動一下那些麻線,可是麻線根本拉不起,如此看來,這麻線正如夕羽惠說的那樣,是長在了這具屍身上了。
  夕羽惠的推測是正確的,這顆蛇頭是在屍身還活著的時候,被縫在了此人的身體中。而且在縫入蛇頭之後,這個人還存活了一段時間,甚至是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我盯著這顆肉刺地龍的蛇頭,心裡納悶的自問道,「現在,這屍體是真的死了嗎?還是說他一直『活著』?!」
第一百零九章 活屍
  我還是呆呆的盯著這顆蛇頭,蛇頭上那血紅色的眼睛,也像是在盯著我一樣,蛇眼的眼神看起來有些怨毒,我忙將自己的視線從蛇眼處移開。幸虧這個人現在是沒有體溫的,不然我真的不認為這就是一具屍體。
  我把塑料布又蓋了上去,問道我身邊的一個人,這具屍體是要被運到什麼地方?他告訴我,現在他也不知道究竟要把這具奇怪的屍體運到哪裡?都在等著李老鬼的吩咐,要是有了吩咐他們早就運著屍體離開了。這個小夥計還向我抱怨,平日裡他們奇怪詭異的事情也見過不少,但是大家都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奇怪的屍體,也不知道坐在這具奇怪的屍體旁邊,會不會犯「沖」?
  夕羽惠這時也走到了卡車旁邊,叫了我一聲,示意我下來。我走到夕羽惠的跟前,對夕羽惠說道,「和你說的一模一樣,那些麻線真的就是長在屍身之上。太奇怪了,咱們都知道這種肉刺地龍是又劇毒的。一個活生生的人,被縫上一顆肉刺地龍的蛇頭,居然還能存活這麼久。簡直是不可思議。」
  夕羽惠很從容的朝我點點頭,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這也是為什麼我會說鎮河棺內的屍體被調包的原因。此前關於鎮河棺的傳說你也聽過了,裡面應該是葬的禿尾巴老李。也就是傳說中半人半龍的形態。開棺之後,卻發現了一具縫有蛇頭的屍身。雖然蛇在咱們的傳統文化之中,又被稱為『小龍』,乍一看上去,鎮河棺內有一具蛇頭屍體並不意外。可是意外就意外在,這蛇頭屍體的『頭』,是一顆地龍的頭。通過咱們前四次的經歷,你應該發現地龍有一個較為突出的特點,就是厭水!除了我們在去有熊時,見到的那種『引船流』,我們好像從來沒見過地龍從水中出來,不論是蛇國、末戧還是仙山。即使我們在蛇國的時候,那裡的濕度大,可是地龍也都是在乾燥處。並沒有居於水中的地龍。可是禿尾巴老李應該可以被看做是一個河神,黑龍江的河神。河神恰好是喜水的,這就和地龍的習性形成了反差……」
  此時我打斷了夕羽惠的話,說道,「不能用傳說的事情來當做真理考慮問題。得出來的結論,肯定也有些失真。」
  夕羽惠好像是料到了我會這樣問,便先反問我,除了今晚在觀仙樓看到的鎮河棺,我還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金屬製的棺材?
  「塔甫圖的圓頂八角屋」,我幾乎是脫口而出。
  夕羽惠點了點頭,又問我,「你不覺得這口鎮河棺和水棺很像嗎?」
  夕羽惠的這個問題,就像是一語點醒夢中人,鎮河棺和水棺,在外形上甚是相像。而且我記得夕羽惠說過,水棺要保存在溫度較低的地方,雖然山東的氣溫不比塔甫圖,但是起碼現在是冬天,氣溫也在零下十幾二十度左右,存放水棺應該也有理論可能。但是問題又來了,水棺裡面起碼是有水,而且起棺也非常的麻煩,可是從開棺到抬出屍體,我都沒有看到一滴水,而且嚓祁爾申的那三個夥計,開棺也顯得十分輕鬆。
  於是我便問夕羽惠,「你的意思是,這口鎮河棺就是水棺?可是開棺的過程我是全部看到了,並沒有看到一滴水流出來。而且那三個人的開棺過程也顯得非常輕鬆。」
  夕羽惠說是,真更說明鎮河棺曾經被打開過,裡面的水早就被放干了。如果裡面存著水,那就不方便放置現在這具蛇頭屍體,所以只能將原本鎮河棺內的水放掉。至於那三人很輕鬆的開棺,那可能是因為第一個開棺的人,並不想後面的開棺人為了起棺而浪費太多的時間,所以故意做了手腳,使得鎮河棺不至於像第一次開啟那樣,浪費過多的時間。可以直接讓開棺人找到棺材中的屍體,並將屍體搬離鎮河棺。
《三號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