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節

  眼鏡告誡大家,因為等一下我們要穿過風沙極大的地方,不可能通過語言再進行交流,所以大家要注意各自的交流手勢。和之前一樣,為了防止在沙暴之中走失,眼鏡將大家的駱駝又連在了一起,大家相互之間,也都用登山扣連在了一起,之後眼鏡告訴大家,把重要的裝備都轉移到自己的身上,萬一一旦遇到不得不捨棄駱駝的情況,就要毫不猶豫地將連接的繩索切斷。
  夏夏現在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面,後面幾個人的順序還是和之前一樣,最後墊後的人還是眼鏡和大凱。
  我原本以為我們是要牽著駱駝前進,但是夏夏卻第一個躍上了駱駝,之後她扭過身子,向我們做了一個騎上駱駝的手勢,金手佛爺很麻利的跳上駱駝,跟在他身後的我們,也都紛紛照做。
  待我們整裝完成,夏夏駕著駱駝,就帶著我們開始向虎齒沙奔去,普通人見到虎齒沙估計都是避而遠之,我們倒是好,直接飛奔而去,我心裡反而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
  起初駱駝的速度還是比較快,不過沒過多久,駱駝的速度就明顯的慢了下來。因為風沙實在是太大了。我雖然將外套上的帽子,緊緊地繫在了頭上,但是還是能聽到一陣陣鬼哭狼嚎一般的風聲。
  被大風揚起的沙塵,不停地拍打在我的護目鏡上,沙粒與護目鏡碰撞的「叮叮」作響。臉上帶著防風口罩,或許是因為有打量黃沙的附著,我感到通過口罩呼吸都變得困難了。吸上一口氣,真正進入嘴裡的,大概就有三分之一,身體的不適感越來越重。坐在駱駝的身上,我兩隻手緊緊地握著韁繩,雙腿緊緊地夾住駱駝,盡量將自己的身體重心放低,使自己盡可能的保持一種平衡的姿勢,免得被大風吹走。風沙來回打在我的身上,這種感覺非常的恐怖,雖然我一直居住在北方,也經歷過沙塵暴的天氣,但是現在的感受,完全不是那種有風沙吹向你的樣子,給我的感覺,更像是,有人在用鐵掀向你的身上鏟土,一鏟一鏟的土,潑在我的身上,就像是要把我活埋。我的衣服上,已經堆積了一堆堆的沙子了,沙子夾雜在衣服中,使自己身上的負重增加了不少。我偶爾小心地用用手彈走衣服上的沙塵,可是剛剛彈走不久,馬上就會被新的沙塵覆蓋住。
  身下的駱駝頂著狂風,一步步的向前移動,每前進一步,都十分的困難。駱駝的蹄印剛剛出現,馬上又會被風沙蓋住。還好之前我們是騎在駱駝身上,如果是牽著駱駝走,大概在這種沙暴的天氣中,恐怕還沒到虎齒沙附近,我們就先被大風吹散了。
  天空已經是一片灰暗,漫天除了黃色的塵土之外,看不到別的東西,我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方向感,甚至都不能區分天和地了。因為天與地現在在我看來,都變成了一副模樣,眼前早就被黃沙所遮蔽,能見度相當低,我處在隊伍的中間位置,才能隱約看到隊伍最前面的夏夏。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眼前看到的場景,如果真的有世界末日,我想世界末日的場景也就不過如此了。
  之前雖然夏夏給我看過了路線圖上,那處「隱藏」的標記,但是面對眼前如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我對我們能否順利通過虎齒沙依舊擔心。初次之外,地圖上那處「隱藏」的標記真的是夕羽惠添上的嗎?以我對夕羽惠的瞭解,她是一個做事極為謹慎的人,如果她覺得路線圖的某段地方存在疑問,那麼一定會深究下去,我們在出發之前,夕羽惠反反覆覆給我們講了好幾遍路線圖,但是從來都沒有提到路線圖中那段畫著虛線的部分,這不符合夕羽惠做事的風格,夕羽惠一定會盡量減少我們遇到未知危險的可能性。
  假設那段虛線是夕羽惠標注,她為什麼要將通過虎齒沙的路線,標注成虛線呢?夏夏剛才說,夕羽惠可能自己對路線圖上的那段路,都不能肯定是模稜兩可的,為了讓我們區分周圍的線段,所以才把那段線段標注成了虛線。這樣的說法有些牽強,路線圖上的虛線不仔細看,根本就很難找到,就是仔細看還有在夏夏的提示下才能找到,這樣一條具有明顯未知因素的路線,夕羽惠應該著重標注才是,而不是用一條可有可無的虛線來代替。
  如果這段虛線不是夕羽惠標注,那麼又會是誰呢?從檔案之中破解出來的地賈信息,只有夏夏和夕羽惠知道。既然不是夏夏,又不是夕羽惠,這期間除了我之外,又沒有第四個人接觸到這張路線圖,不可能憑空之中多出這麼一條虛線,指引我們的方向。難不成遇到鬼了?這件事也太靈異了。
  我仔細的回憶著,剛剛從路線圖上看到的那條虛線,那條線雖然標示的不清楚,但是細看之下,還是能看出來是後來加上去的,因為那條線段並不是像其他路線線段那樣筆直,我記得很清楚,在製作路線圖的時候,對於直線線段,夕羽惠和夏夏都是用直尺畫的,可是那條虛線,具有明顯手動人為添加的跡象。如果現在能拿出路線圖,讓能識別筆跡信息的眼鏡看一下,或許還能得到一些其他有用的信息。
  我低著頭還在尋思路線圖中筆跡的問題,因為駱駝都用繩索連著,前面又有李星龍等人,所以我也不用關心路怎麼走,只要騎在駱駝身上就一切OK。但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我的背後,傳來了一陣詭異的奸笑之聲。
第六十二章 怪笑
  奸笑的聲音非常的刺耳,雖然我的頭上帶著帽子,整個腦袋也被包裹的嚴嚴實實,但是這股聲音,就是硬生生的鑽進了我的耳中。
  我的身體一下子僵住了,背後冷汗直冒。我聽得很切實,聲音就在我的右耳旁邊,感覺就像是有一張嘴,貼在我的耳朵旁邊,在肆意的奸笑一樣。從音色來判別,我甚至判別不出來,這笑聲到底是什麼發出的,不像是正常人的笑聲,聲音太刺耳了,音調又非常的高,尾聲還拖著長長的顫音,活脫脫的就是索命的惡鬼。而且在這樣的環境下,我還能聽到這股奸笑聲音發出的回聲。
  我第一反應,就是有什麼東西,在我剛剛全神貫注思考的時候,爬到了我的背後。現在可能就在我的右耳旁邊。我很想回頭看看,發出這股笑聲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經過了這麼多出生入死的冒險,我也有了經驗,要說在相互對峙的時候,需要先下手為強,那麼在這種已經被未知危險包圍的情況下,一定要沉著再沉著,找機會弄清楚危險的源頭是什麼。笑聲從我右耳近距離的傳入,說明這個東西就在我的頸部附近,萬一我稍微一回頭,這東西張口咬到我的脖子,那我必死無疑。
  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加之口罩上已經堆落了不少的灰塵,本來呼吸就夠困難了,現在身體完全處在一種緊張的狀態下,使得我渾身上下有種難以描述的不適感,我每吸一口氣,我的心臟就隨著劇烈的跳動,自己就像是忘了怎麼呼吸一樣,呼吸的動作不再是我的條件反射,而變成了我大腦主動的行為。
  我沉住氣,先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我們現在應該是走到了虎齒沙的外圍了,除了周圍的風沙依舊很大之外,我還能看到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隨機出現了數條那種柱形的沙暴,沙暴形態並不大,比起剛剛遠距離,看到虎齒沙中心的沙暴小了太多,高度也就是有一米五左右,但是數量卻不少,之前我也看到了,這種奇怪的沙暴,相互之間的碰撞,會將二者合併成一個更加強大的沙暴,依次類推而不斷變大。所以千萬不能小看這些小沙暴,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發生驚人的變化。
  除了外部環境之外,我注意看到身前的張琳等人,想知道是不是他們的身上會不會也趴著什麼「異物」,因為我處在隊伍的中間位置,如果我身上有異物,那麼其餘的人身上十有八九也都會有。可是奇怪就奇怪在這裡,我發現不論是身前的張琳,還是再向前面的李星龍等人,他們的身上並沒有發現什麼異物,而且從他們騎駱駝的姿態來看,身體應該也沒有任何不適的情況,起碼背影看起來非常的自然。
  我心裡暗罵,「該不會他媽的又讓我『中獎』了吧?大家身上都沒有發現異物,單單在我的右耳旁,聽到一陣陣詭異的奸笑聲?」
  在這樣的環境下,就算後面的大凱和眼鏡,發現我身上趴著東西,他們也不可能趕過來幫忙,因為風沙實在是太大了,身下的駱駝都是以一種勻速的速度前進,他們倆想趕過來幫忙,駱駝也趕不過來。並且風沙這麼大,大家又帶著口罩,包裹著腦袋,後面的人既不能提醒我身後有危險,我也可能根本聽不到他們的提醒。現在只能自己自力更生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環境這麼惡劣,那麼會有什麼東西能生存在這種環境之中呢?
  身上早已被沙塵覆蓋,我現在也感覺不到,這背後的東西到底有多重,我甚至不敢肯定,自己的背後是否真的有什麼東西,因為我並沒有感到背後的負重有增加的跡象。
  會不會是我出現了幻聽?以前我記得聽夕羽惠說過,在沙漠中越到極端惡劣的天氣,這種天氣往往是由於當地磁場的劇烈變動引起,所以也會對人的身體,造成巨大的影響,使人可能出現幻聽甚至是幻覺。上世紀七十年代中期,我國著名的生物學家李凱偉率考察隊深入新疆,探尋樓蘭古國的秘密時,竟然遇到了極端的暴雨天氣,這是萬分罕見的事情,結果在那場暴雨之中,很不止一個人看到了,傳說中復原的樓蘭古城。事後通過這些人的描繪,他們將所看到的樓蘭古城描繪的非常細緻,就像是他們真正看到了一樣。可是相互之間,所看到的樓蘭古城卻是千差萬別。造成這樣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當時產生了幻覺,並且在自身精神世界當中,幻想出了每個人心中的樓蘭古城,他們把這種幻覺當做了現實。當時這件事還鬧得沸沸揚揚,有很多外國報紙也都進行了報道。
  虎齒沙也屬於極端天氣了,之前眼鏡給我講過,這裡的虎齒沙是根據太乙術數之中的「天術」所設的一個局陣。我雖然不懂太乙術數,但是人為的設局,必然會導致該地各種「勢」的變化,出現幻聽並不是沒有可能。況且,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我也不相信會有什麼奇異的物種,生活在虎齒沙之中。
  就在我琢磨應該怎麼應付這古怪的笑聲時,這股笑聲剎那間又變了,從尖銳的奸笑聲,變成了似哭非哭的哭聲,一陣陣「嗚嗚嗚」的哭聲,類似於小聲的啜泣,比起剛才的那種奸笑的聲音,這種哭聲在我看來,實在是「動聽」多了。
  我趁著這個工夫,右手死死的拉住韁繩,左手順勢慢慢地摸向放在身上的龍刺,不管這笑聲是不是幻聽,先來一個有備無患。我的左手將龍刺拿了出來,因為風沙實在是太大,我只能把龍刺緊緊的靠在駱駝的身上,頂著強烈的風沙,一點點地向上挪動,稍微不小心,龍刺就會從我的手中被吹走。
  在我做這一連串的動作時,右耳旁邊的「哭聲」就沒有斷過,不過聲音比起之前的奸笑聲,小了很多很多,感覺連音色好像都有些改變了,我隱約感到,剛才發出的奸笑,與現在發出的奸笑聲,或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東西發出的。
  這幾年給我最大的改變,就是在遇到突發緊急情況的時候,我雖然還是會慌張,但是也會更加快的冷靜下來。我心裡還是有恐懼心理在作祟,不過好在四肢還是聽從我大腦的指揮。我的左手已經把龍刺提到了我的胸口位置,我將自己的重心再次的壓低,以使我的左臂,可以抽動龍刺,刺向我背部的距離再次變小。
  臉上戴著防風護目鏡,我的頭也不敢直接向後歪,我只好努力撇著眼睛,看看能否看到我的身後是否有異物。可是由於護目鏡的角度問題,根本看不到我側身位置的情況。
  我使勁的呼吸了一大口,盡量調整自己的狀態,使自己的恐懼感盡可能降低,再次將手中的龍刺握緊。
  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我左臂繞著脖子,將龍刺斜刺了出去,直衝我右耳旁的位置,因為又風沙的阻力,所以動作比平時也慢了許多。我的身子隨即便向後扭去,這時我的頭也側了過來,可以看到在我的右肩附近,確實有東西存在,但是這東西動作非常快,我還沒看清是什麼。我的龍刺向後刺去的同時,這個東西身體居然能在很短的時間內進行了調整,它的身體一個側滑,瞬間身體便纏在了我的龍刺刺身之上。
  看到它的這幅靈敏的動作,我本來以為這只是一條蛇而已,可是當我迅速地由下向上看到蛇頭的時候,我的頭皮頓時一陣陣發麻,這條蛇不是普通的蛇,而是一條地龍!
第六十三章 驚變地龍
  此時這條地龍,正蜷縮著身子,纏在了我的龍刺刺身上,眼睛盯著護目鏡後面我的眼睛,眼神之中有種難以形容的冷酷之情。
  這條地龍大體顏色成黑棕色,蛇頭的顏色比起蛇身略有不同,蛇頭是墨綠色,而蛇頭上的那根肉刺,則是墨綠色與黑棕色相間,顏色很是妖異。它的體型比起之前見過的那些地龍要小不少,身體的寬度頂多和龍刺差不多,而長度大約也就是正常人的手臂長短。
  地龍的身子緊緊的纏在了龍刺的刺身之上,一段段纏在龍刺上的身子,相互之間沒有一丁點間隔,而是緊密的排在了一起。蛇頭處在一種昂起的姿勢,死死地盯著我的眼睛。像是在預判我的下一步動作。它嘴中的蛇信子不停的吞吐,從嘴中發出一陣陣嗚咽的哭聲。
  剛剛那招「回馬槍」打了一個空,看到地龍纏在龍刺之上後,我的身子還是保持著之前刺出的動作,身子斜著向後仰著。
  我此時已經感到身體有酸麻的感覺了,特別是側身的腰部位置,這種感覺愈發明顯。在這種姿勢下,我拉住韁繩的右手,完全用不上力,不是手拉著韁繩,而是韁繩纏著右手,右手被韁繩拉的筆直。
  對於地龍,我算是瞭解的不能再瞭解了。這種東西速度非常快,現在眼前的這條地龍,速度更是更快的驚人。在如此環境之下,它竟然能在我用龍刺刺向它的同時,整個身子一卷,直接把龍刺纏了起來。如果這個時候,它要是攻擊我的話,我大半個身體都暴露在它的攻擊範圍之中。地龍的殺傷力更不必多贅述。當年在蛇國,華子被咬的場景此時還歷歷在目。
  我顧不上那麼多了,現在要是不想辦法把這條地龍弄死,那麼等地龍主動攻擊我的時候,也是在劫難逃,更何況我的身子,在保持這種姿勢不動的情況下,也堅持不了多久了,要是一味的和地龍對峙,或許地龍不會主動攻擊我,但是早晚我的右手會鬆開韁繩,整個人也會被大風捲走,那種情況下更是必死無疑。
  反正橫豎都是死,倒不如兵行險招,先下手為強處理掉這條地龍。現在最好的辦法,無疑是將手中的龍刺甩出去,地龍的身子緊緊的纏在龍刺刺身上,短時間內不容易脫身。可是地龍的速度著實太快,說不定在我甩出龍刺的同時,這條地龍直接就脫身而出,正好可以給我來一個「空襲」,那我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這柄龍刺算夕羽惠家的傳家寶了,而且還是夕羽惠送給我的第一件東西,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輕易捨棄這柄龍刺。我看到蛇眼一直盯著我,就像是在思考我正在想什麼一樣。
  說時遲那時快,就電光火石之間,前一秒還將身子緊緊的纏在龍刺上的地龍,身子瞬間從龍刺鬆開,借助著極快地速度,由龍刺繼續向上,速度非常快地纏繞經過我的手臂,在到達我的右肩位置時,地龍身體驟然一躍,張開血盆大口,衝我的面門直撲而來。
  我本來以為,在如此大的風沙下,地龍身材短小,由此可知它的質量必然比較輕,身體完全憑空而躍無異於自不量力,躍在空中的身體一定會被風沙吹走。可是,地龍的身體在空中伸的地筆直,像一支離弦之箭一般,就刺了過來,絲毫沒有受到巨大風力的影響。
  一切發生的太快,甚至連我的眼睛,都跟不上地龍行動的速度,我的身體更是來不及做出哪怕一丁點的條件反射反應,只能目送地龍疾奔我的面門而來,毫無招架之力。
  「彭」的一聲清脆聲響,地龍張開的大嘴,恰好撞在了我的防風護目鏡上,護目鏡隨即被撞出了「雪花」。被直接撞擊的護目鏡鏡片,形成了一條條的蜘蛛網狀痕跡。看來地龍也被這麼一撞,撞得有些暈,撞到護目鏡上後,跌落到駱駝的身上便捲成了一團。
  我馬上將身體轉過來,左手用龍刺的刺身,快速地在駱駝的身上一掃,直接把蜷縮地地龍,從駱駝的身上掃到了地上的沙漠中。地龍在落到沙漠之中後,身體又開始慢慢地扭動起來,像是想鑽進沙漠之中。不過隨著一陣更大的風沙出來,地龍便被出來的風沙直接給蓋住了。
  我不時地回頭看著地上的沙漠,生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地龍又再次神不知鬼不覺的從沙漠之中鑽了出來。
  我回頭看向了身後的大凱和眼鏡。他們兩個大概是看到了剛才發生的一切,分別都衝我做了一個「加強警惕」的手勢,讓我不要掉以輕心。大凱更是用右手垂著自己的胸口,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然後又向我豎起了大拇指,大概是覺得我剛才幹的不錯。
《三號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