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節

  因為石道的高度有限,所以金手佛爺並沒有將「黑麵包」拋過去,而是扔了一個「地滾」,讓黑麵包沿著地面滾過去。
  金手佛爺又來這套,整套動作非常快,想阻止他都來不及。他總是出其不意幹出這種出其不意的事情,金手佛爺再把「黑麵包」扔過去之後,撒開腿馬上又跑到了最前面,那速度叫一個快,好像力氣用不完一樣。
  金手佛爺扔出雷管之後,大家也不再多說了,一個個趕緊向前跑,連剛剛否定這個提議的風乾雞,一邊讓我們快點跑,一邊邁開大步加快了速度。
  「佛佛佛佛佛……爺,這個地方你是不是也來過?所以知道雷管不會傷到我們?」我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想到之前我們在沙山的時候,金手佛爺兵行險招,扔出雷管炸死人面蜘蛛為我們開路,後來據他說,那是因為他之前經歷過沙山,所以大概知道,雷管不太可能傷到我們。結合這一路金手佛爺出去偶爾神經刀的時候比較瘋癲,其他的時候做事之老練,讓我印象深刻,我覺得現在的情況下,他突然這麼做,可能是因為之前他來過這裡。
  不過,金手佛爺卻回答我,「青年,你佛爺我這個地方真沒來過,我這回也沒把握。」說著金手佛爺又向前竄出了一大塊。
  我在心裡暗罵了一句,「我操,這金手佛爺果然還是不靠譜啊!」看金手佛爺的跑動速度,我就知道這次他說的是實話,他確實沒有把握,所以才撒開了跑。現在除了祈雷管不要炸到我們之外,再就是祈禱夏夏的話可靠性一定要大,就是這櫪芪玉的硬度夠硬,不然在這麼狹小的環境裡,即使炸藥傷不到我們,萬一這個石道被炸塌了,那麼也要被活埋在這裡了。
  金手佛爺的雷管,扔出去大約足足有半分鐘的時間了,可是我們卻沒有聽到任何的爆炸聲,而且那陣金屬摩擦聲音,反倒是愈演愈烈,刺得鼓膜生疼。難道是金手佛爺扔的「黑麵包」,並沒有引起爆炸?
  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對於雷管沒有爆炸,心裡即慶幸又有點遺憾。按理說夏夏準備的裝備,絕對算是高端大氣上檔次了,為什麼剛剛金手佛爺扔的「黑麵包」沒有爆炸呢?
  我這邊還在矛盾要不要回頭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前面的金手佛爺就在這個時候,又快速地竄了過來,這次他的動作更快,佝僂著背,像打保齡球一樣,直接又把一個黑麵包扔了出去。
  就在金手佛爺扔出第二個黑麵包的同時,從我們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我的耳朵瞬間耳鳴了,完全聽不到周圍的聲音。只能感覺到滾滾的大氣浪由後面湧過來,我的身子都被向前衝出了好幾米。而這條石道,也在第一聲爆炸之後,發生了強烈的搖擺,而且也有櫪芪玉成片掉落的聲音,感覺石道馬上就要垮塌了。
  我被氣浪向前衝過去,身體在落地之後,我的意識很清醒,可是身子完全不受我的控制,我試著挪動雙腿,從地上站起來,可是雙腿完全不聽使喚,就像是被鬼壓床了一樣。
  好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抓住了我的手,直接將我向前拖著。可是這個人拖了我還沒幾米,我馬上就感覺到了第二股巨大的氣浪,看來第二次爆炸幾乎和第一次沒有間隔多久時間,氣浪就從身後壓了過來,連同那個拖著我的人,我們兩個一起被氣浪吹了起來。
  如果說在經過了第一次爆炸之後,石道還只是搖搖欲墜,那麼又來了第二次間隔較短的爆炸,使得這條櫪芪玉砌成的石道,在經過了兩次爆炸之後,已經完全被炸散了。石道之中的櫪芪玉,和我們一樣,被從後而來的氣浪,拍在了半空之中,兩側的石壁已經完全碎了。
  我也不知道光棒現在在什麼地方,身邊的光線有限,可是借助這些光線,我看到這被炸開的石壁的一側,好像站著一個人首龍身的人!這個人的臉上掛著一絲的微笑,看上去就像是在朝我微笑一樣。我只注意到了這個人的微笑,甚至連他的臉的模樣,我都沒有看清,因為那個微笑顯得是如此特別。給我的感覺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我又想不起來是在什麼地方見過。而在他的身後,就有幾口石棺,他身後的石棺,我一眼就認出了,那幾口石棺與我們之前在神像下面,所見到的石棺不同,不過這些石棺我也見過,雖然數不清數量,但是石棺的樣子與我們之前在有熊,見到的那些奇怪石棺一模一樣。也就是夕羽惠當年告訴我,她在石棺之中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就是那種石棺。
  我注意到那人背後的石棺,統統是半開的,石棺的蓋子只是虛掩著,而在那些石棺中間,則是一口封的嚴嚴實實地青銅棺材,毫不誇張的說,那棺材的大小足足有解放小卡車的程度了。
  光棒發出的光線就能達到那口青銅棺材所在的位置,不過我隱約感覺到,那口巨大的青銅棺材後面,好像還有什麼東西,可是沒有了光線的照射,我也看不到那裡。
  在被氣浪湧起之後,我感覺時間彷彿停止了,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在放慢鏡頭,而我的眼睛卻能清楚地看到,周圍管線隨即範圍的景象。
  就當我想再細緻地看看那口青銅棺材的時候,我的身體突然之間開始急速的下落,而我身邊的景象,也在那一瞬間消失了。看來這條石道之上下方是懸空的,石道被炸碎之後,我們也從石道上墜落了下去。按照神像的高度來說,我們從這裡墜落,除非是落在水裡,不然一定必死無疑。想想這裡氣溫極低,有水的地方估計也結了冰,看來唯一的希望也被現實摧殘了。
  此時我的身邊已經沒有了光棒的光線,所以視線所及範圍之內,均是一片漆黑,耳朵又聽不到任何聲音,嘴巴張開喉嚨裡也不知道能不能說出話,也不知道其他人現在情況如何。整個人就這樣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墜落。
  突然之間,我的眼前變的一片刺白,眼睛一時有些睜不開,周圍彷彿一下子從一片漆黑變成了一片白茫茫,我甚至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到底是還在下落,還是已經落地了。難道我已經死了?我的意識也漸漸地模糊了,對周圍的感知正在漸漸地消失。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是在駱駝的背上了,駱駝一顛一顛地,我感到自己的四肢十分酸疼而且僵硬。我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直射,旁邊大凱、眼鏡、夏夏還有金手佛爺他們全部都在,一個都沒有少,大家似乎都沒有注意到我醒了,我隱約地聽到,大凱正和金手佛爺說著什麼,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我發現在我所在的駱駝身上,還有一個人正駕著駱駝,因為距離太近,所以看不到這個人是誰,我索性勉強伸手碰了碰前面這個人。
  駱駝馬上停下了,周圍的人也統統向我看了過來,前面的這個人轉身小心翼翼地,將我慢慢地扶了起來,忍著刺眼的陽光,這人的臉龐在我的視線中漸漸清晰,此時她盯著我,臉上一副關切的神態,見我醒了臉上馬上露出標誌性的微笑,她正是——夕羽惠!
第一百八十六章 重逢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雙手努力揉著雙眼,腦袋裡面一團亂,我捋順這之前發生的事情,先是石道被炸碎了,我們從石道之上墜落,然後我便昏厥了,意識就只到這裡,怎麼現在醒了,眼前卻突然出現了夕羽惠?!而且還是在駱駝的背上,這一刻我真的以為是在做夢。夕羽惠現在應該是在烏魯木齊,我們現在所走的地方遍地沙漠,這又是哪裡?
  夕羽惠看到我吃驚的表情,臉上笑得更歡了,她伸手捏了捏我的腮,笑著對我說道,「小爺,怎麼才幾天不見,就不認識你對象了?」夕羽惠的話惹的大家一陣哄笑,夏夏和大凱在一旁調侃著,我根本沒心思聽他們說什麼,注意力全都放在面前的夕羽惠身上。
  我張張嘴,想問夕羽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一張嘴,喉嚨就像是被黏住了一樣,說話的聲音十分沙啞,沙啞到連我自己都聽不清我再說什麼。夕羽惠見狀,立刻朝我搖搖手,示意我不要說話,然後輕輕將我的頭扶起來,打開水袋小心翼翼地向我的嘴裡灌了一口水。
  隨後夕羽惠便對我解釋說,我並沒有出現什麼幻覺,大家現在全都在這裡,我們已經脫離了危險,此時正趕往塔茲城。原來在我們出發之後,夕羽惠還是擔心我們會出狀況,所以在我們離開後的第三天,夕羽惠就叫了兩個李星龍堂口的夥計,讓他們領著她一同前往了「塔茲」。到達那座「塔茲」之後,夕羽惠就發現了這座城,並不是路線圖上的那座塔茲城,所以夕羽惠按照路線圖上的標示,找到了真正的塔茲城。由此再向前的話,路程就會愈加凶險,身邊沒有得力的幫手,夕羽惠也沒有貿然前進,而是直接守在了塔茲城,塔茲城是我們返回的必由之路,我們從窮羿國出來,肯定會路過塔茲。
  今早,我們一行人路過塔茲,這才算是和夕羽惠接上了頭。不過,夕羽惠這幾天一直在計算時間,如果我們過兩天再不回來,夕羽惠已經做好了前往窮羿國的準備了。
  我這才明白,原來我昏睡的時間已經這麼久了,以至於我們直接從窮羿國出來,都已經路過之前出發時的目的地塔茲城了。這樣說來,我起碼昏睡了有三四天的時間了。
  「我這幾天一直在昏睡?」我從喉嚨裡擠出了一句話。
  夏夏搶在夕羽惠之前回答我說,「你不在睡覺還能在幹什麼呀?你以為你夢遊夢到這裡的?反正我不管,你這次回去一定要付我一筆錢,付多少自己看著辦。老娘從大雪堆裡把你挖出來的,直接累了一個半死。」
  而後聽夏夏對我說起了當時的整個過程,原來我們從石道墜落的時候,恰好是落在了雪地上,這才算是保住了一條命。因為那裡周圍全部都是厚厚的雪地,人一落就是一個大坑,所以找其他人也容易的多。是風乾雞先把夏夏找到,而後他們倆又分別找到了其他人。雖說當時雪地給我們當了墊子,大家基本都沒有傷,可是一個個人經過神像上面的一番折騰後,也都走不動了。當時我、大凱、李星龍三個人還處於昏迷的狀態。所以風乾雞索性就讓其他人搭起帳篷,在那裡留宿了一宿。
  第二天天微微亮,風乾雞就督促大家趕路,因為我們三個人都處在昏迷的狀態,所以只好由風乾雞、眼鏡和金手佛爺,一人背著一個,夏夏走在最前面趟開積雪,一行人整整走了一整天,才算是從雪地裡走出來。
  之後的一天時間,大凱和李星龍陸陸續續地醒了。風乾雞在前面領路,我們恰好走到了之前「八面流水」那裡,還好我們留在那裡的駱駝還在,可是之前的怒海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茫無垠的沙漠,夏夏說那個時候,看那片沙漠也沒有任何的異樣。
  有了駱駝我們行進速度自然快了不少,於是又走了兩天的時間,終於在今早到了塔茲城,這樣也就遇到了在這裡等候我們的夕羽惠。說到這裡,夏夏還不忘挖苦我兩句,對我說道,「人家趙凱和李星龍,第二天就醒了,你倒好,咱們快要到『塔茲城』你才醒。你醒的可算是時候。我們回來的時候遇到的困難局面,全部被你睡過去了。結果今天早上才剛剛碰到小惠,你就醒了呀。你可不是在裝睡吧?你屬睡美人呀?」
  夏夏的話讓大家樂的更開了,夕羽惠也抿著嘴笑著,手輕輕地幫我揉著太陽穴的位置。陽光普照在大地,身邊又有一眾好友相伴,那種劫後餘生般的心情,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我一一掃過大家的面龐,除了金手佛爺和眼鏡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外,特別是眼鏡,他臉上愁眉不展,大家在一旁笑的時候,眼鏡完全游離於大家的情感之外,好像有什麼心事一樣。其他的人臉上均洋溢著笑容。
  我仔細地看了一番,發現風乾雞並沒有在隊伍之中,於是我馬上問到夕羽惠,「小哥呢?小哥去哪了?」按照夏夏的說法,風乾雞把其他人從雪堆裡找出來,他應該也在隊伍之中,怎麼現在卻見不到他的人影兒呢?要想知道爺爺的行蹤,那麼風乾雞就是關鍵,他要是再次不辭而別,我更難以找到爺爺的行蹤了。
  夕羽惠嘟嘟嘴,回答說,「我們碰面的時候,我就沒有見到小哥。我問過夏夏了,她說小哥先去別的地方了,不過他會去瞟兒把子的堂口找我們。」
  說著夕羽惠便看向了夏夏,夏夏則輕輕點點頭,示意夕羽惠說的沒錯。她告訴我,在我們走過「八面流水」之後,風乾雞簡單的把後面的路程,跟我們說了說,然後就先行離開了。夏夏他們曾問風乾雞去幹嗎,可是如往常一樣,風乾雞還是不回答。不過這次風乾雞倒是說,他晚些時候,回去李星龍的堂口與我們匯合。
  我聽到這裡只好苦笑了一下,風乾雞說會與我們匯合,這相當於是老師說不再拖堂,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夏夏信誓旦旦地和我說,讓我放心,風乾雞肯定回來找我們,因為那個背包還一直在我們這。說著夏夏伸手指了指駱駝上掛著的背包,這個背包正是當時金手佛爺從怪老頭的身上抓下來的。怪不得夏夏這麼肯定,風乾雞一定會去堂口與我們匯合。
  我順便問夏夏,我們回來的路上,與沒遇到之前那些危險的情況?
  夏夏的表情變的疑惑了起來,語氣認真地答道,「說來也奇怪,咱們回來的路,和去的路好像並不是同一條路,除了經過了當初八面流水堪輿格局的地點,其他先前經過的地點,都沒有遇到。回來的路上,什麼狀況都沒有發生。我們和老大分開之後,所走的路線,也是他事先就告訴我們的路線。」
  看來我們回來的時候,風乾雞所帶的路,和我們去的時候,肯定不是同一條路。我現在都覺得,經過「八面流水」那裡,說不定也是風乾雞聽其他人說,我們的駱駝在那裡,所以才帶大家經過了那裡。
  既然怪老頭的那個背包,在我們這裡,那風乾雞一定會來取走。令我奇怪的是,風乾雞到底去了什麼地方?他去的那個地方,恐怕不能讓他帶著這個背包,不然他也不會留下背包,告訴夏夏說是到烏魯木齊與我們匯合了。
  本來身子剛剛恢復,不僅各個關節僵硬酸疼,就連頭都有神經性的偏頭疼,我索性不再去想各種複雜的問題,現在大家毫髮無損地從那個詭異的窮羿國出來了,而且我們這一趟也拿到了傳說中的「三號密卷」,總的來說算是圓滿。想要知道更多細節,只能等到風乾雞的出現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等待
  我整個人也是昏昏沉沉地,一點精神頭都沒有,和夕羽惠他們簡單的說了兩句之後,便覺得身體很疲乏,於是我便不再多說了。看得出來,其他人的心情都不錯,一路上有說有笑。
  大約是在下午時分,天色已經開始有些變冷了,我們一行人終於到了之前落腳的塔茲城。望著這殘破的城樓,回想前幾天出發時的場景,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似乎一切都只是發生在昨天,我心裡莫名的有種失落,畢竟我們一行人一起出發,有一個人並沒有跟隊伍一起回來,就是——張琳。從當時的情況來看,張琳如果想置我們於死地,那麼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她並沒有那麼做,而且最後叫她一起離開,她也微笑地拒絕了。我相信爺爺和怪老頭他們,對於窮羿國十分瞭解,所以可能並無生命之危,可是張琳就不一樣了。或許是處於老同學的感情,我現在並不關心張琳到底是什麼身份,我只是關心,張琳此時的安危,她有沒有從窮羿國逃出來?
《三號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