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節

  所以胡娘想將這十二張人皮帶走,找其他懂行的人問問,看看能不能破解這十二張人皮背後的路線圖。
  我是不太情願讓胡娘帶走這十二張人皮,畢竟這些人皮也算是四爺「留給」我們的東西了。可是夕羽惠一口就答應了胡娘的這個要求,並把我們從白髮人皮之上,推理得出的那些有關鱗片和人皮的關係等等事情,一併告訴了胡娘,希望能對胡娘解開人皮背後的路線圖起到幫助。
  討論完了有關人皮的事情之後,胡娘就告訴我們,她已經在濰坊逗留了多天,也該是時候回東北了。而且這次帶著這十二張人皮,她更要抓緊時間把人皮背後的路線圖搞明白。所以胡娘想今天下午就離開。胡娘提出要走,確實讓我感到有些突然。不過胡娘畢竟是瞟兒把子,出來了也有四五天的時間了,堂口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她來打理。再加上胡娘也在為了我們的事情而奔波,所以我們也都沒有強留胡娘,夕羽惠中午訂好了飯點要為胡娘踐行。
  當我和夏夏把那十二張人皮,打包裝在了旅行箱裡後,一時間忽然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就像是所有煩心事兒,都跟著這十二張人皮一起被胡娘帶走了一樣。腦子裡面瑣碎的事情一掃而光。但願我們從羌堯回來的時候,也是我現在這種心情。
第九十三章 既來之則安之
  那十二張白髮人皮,在被我和夏夏裝進旅行箱裡的時候,還是保持著那種路線圖的樣子,和昨天被炙烤之後,並無任何的變化。之前我還以為人皮會再恢復成以前的樣子。
  我們並沒有把十二張人皮都擠在一個旅行箱裡面,而是用了兩個旅行箱,避免長途跋涉對這些人皮路線圖造成的損傷。
  我好奇的問胡娘,她拿著兩個人皮旅行箱打算怎麼回東北?不論是坐飛機和火車還是汽車,肯定是不太方便,畢竟現在是春運的高峰季,交通工具的人流太大,胡娘拿著兩個旅行箱太不方便。
  胡娘回答我說,這方面我就不需要擔心了,有點名氣的瞟兒賊,在各地都會有堂口,因為這樣也便於瞟兒賊「收貨」。名氣大一點的瞟兒賊,堂口就多一點奢華一點,名氣小一點的瞟兒賊,堂口就少一點,簡樸一點,總之瞟兒賊各有各的活法。胡娘在山東也有幾處堂口,早上胡娘就跟堂口的夥計打了招呼,中午和我們吃過飯,夥計就會來接胡娘了。胡娘還看了看表,說是這個時間,夥計應該已經到了濰坊了。
  夏夏聽到胡娘這麼說,打趣地開胡娘玩笑說,「哎呦呦,胡阿姨你好厲害呀。我們這小濰坊,你什麼時候也開一個堂口?能加盟嗎?我開一個加盟店。到時候我來給你『收貨』,也幫我搞一個堂主的頭銜,讓我過過癮。我對古玩也算是有所瞭解。」
  可能是在煙台結下的梁子,我知道夏夏一直是不待見胡娘,可是人家胡娘也不是省油的燈,聽到夏夏這麼一說,胡娘冷笑了一下,對夏夏說道,「一個連真假貨都認不清,各類奇聞異事一知半解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人,還是別給我堂口丟人了,我們玩的是奇珍異寶,你要是想玩古玩,還是去假貨市場吧。什麼時候能不抱大腿,自己去參加『掛燈』了,再來和我說這些話吧。」
  都說打人不打臉,說人不揭短,胡娘這是專門揭短。所以胡娘這句話說完,我和夕羽惠立馬圓場,夏夏這個人有名的刀子嘴,她要是和胡娘槓上了,我們今中午也不用給胡娘踐行了。
  好在夏夏今天心情也好,我和夕羽惠圓場打的及時,夏夏並不打算和胡娘較真,胡娘說完之後,夏夏就是微微一笑。
  收拾好了那兩個旅行箱,我們就提著出了門。就像以往我們要「出發」之前,都會去滿漢樓大吃一頓一樣,這次給胡娘踐行,夕羽惠也是訂在了滿漢樓。坐在車上向窗外望去,看到街邊各家各戶張燈結綵的樣子,樹上也掛上了小燈籠,頓時覺得節日氣氛濃重,回來了這幾天,都沒有這麼仔細地觀察過周圍的街道,因為腦子裡面始終充斥著各種疑問和謎團。
  本來夕羽惠是想中午再和胡娘喝幾盅,可是卻被胡娘謝絕了,吃飯的時候大家一直聊著家常,沒有人再說起其他事情,席間還算是相談甚歡。
  後來夕羽惠去買單的時候,胡娘才給夥計打了一個電話,並讓我接過電話,將這裡的詳細地址告訴了夥計,讓夥計過來接她。等夕羽惠回來之後,胡娘才把話題扯到了羌堯,她表情變的嚴肅了起來,問我們打算什麼時候去羌堯?夕羽惠的回答就像是爺爺說的一樣,她告訴胡娘,我們年後就會前往羌堯,到時候還要靠胡娘幫忙。因為走那種山路,確實是需要一個靠譜的嚮導,不然在山中迷路,要比在森林裡迷路更加的危險。
  胡娘點了點頭,告訴夕羽惠,如果有什麼需要,讓我們儘管告訴她,我們進山的裝備之類的東西,她會全全給你們提前準備好。到時候胡娘也會安排得力的夥計,跟著你們一起進山。
  夕羽惠只是笑著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話。胡娘的夥計到的倒是很及時,我們這邊剛要走出飯店,就看到一輛黑色的SUV疾馳的看了過來,猛地一下停在了飯店的門口,把指揮停車的保衛都嚇了一跳。車停好之後,就見從車裡走出了兩個身材高大的光頭,這倆男的看起來二三十歲的樣子,從面相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他們身高差不多估計要有一米九左右,整整比我高了大半個頭,體重保守估計也有個一百公斤以上,用膀大腰圓來形容最為合適。比起李星龍家裡那些看起來瘦骨嶙峋,好似營養不良的夥計,胡娘這倆夥計算是營養過剩了。這倆人從車裡下來之後,直奔著我們來了。夕羽惠輕輕拍了我一下,我馬上會意,趕緊打開後備箱,胡娘朝二人伸手指了指我們的車,並讓二人把後備箱裡那兩個行李箱拿出來。
  指揮好兩個夥計拿行李箱,胡娘簡單地和我們告了別,說了幾句客套話才走。臨行前,胡娘她還趴在夕羽惠耳朵旁邊,聲音極小地和夕羽惠說著悄悄話,雖然我聽不清胡娘和夕羽惠在說什麼,不過我看到夕羽惠臉上的表情,隨著胡娘說的話,而變得愈加的認真了。
  隨後我們就目送著胡娘乘坐的車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剛剛老妖怪在和你咬耳朵說什麼呢?」夏夏問道。
  夕羽惠罕見地愣了一下,才慢慢悠悠地回答說,「沒什麼,只是私事而已。」
  聽到夕羽惠這麼回答,夏夏臉上微微露出了一絲疑惑的神情,她繼續說到,她覺得胡娘有些不太正常,用夏夏的話來說,胡娘過於「熱情」了。感覺好像是胡娘比我們更加積極,等著我們去羌堯一樣。在夏夏看來,十有八九胡娘自己還有小算盤。
  其實不用夏夏說,我也感覺到,自從知道我們要去羌堯之後,除了對我們的前程感到擔心之外,胡娘對我們確實有些太過熱情了。而且一再告訴我們,裝備之類的東西都給我們準備好了,就像是擔心我們不去一樣。
  不過夕羽惠卻對夏夏說道,「別亂想了,阿姨就是這樣的人。可能讓你產生了不必要的無解而已。」這句話說完,夕羽惠也給我們打了一個手勢,示意我們該上車回家了。
  夏夏在胡娘離開之後的第二天也先行一步回了上海,說是快要過年了,先去姜阿姨那裡報個到,過幾天跟著姜阿姨一起回濰坊。夕羽惠還不忘去打理一下餐廳,她提前給大家放了假,並報銷了外地員工的車馬費,除了工資之外,又發了一部分獎金讓外地員工回家過年。
  接下來的幾天,是我這幾個月當中過的最舒服的幾天。和夕羽惠奔波於各大商場,採購各種年貨,而且還給夕羽惠訂好了孕婦裝,每天胡吃海喝,體重都長了不少。礙於這幾個月都沒怎麼在家,所以夕羽惠和我商量,我們倆這幾天乾脆就暫時去到了我媽那裡住。我是打心眼裡討厭老爺子,但是夕羽惠說了,我也不好拒絕。夕羽惠本來就討巧,每天哄得我媽樂呵呵的,家裡氣氛倒是融洽。
  除夕的前一天,我們倆趕在人最多的時候,去佳樂家買糖、堅果之類的零食,因為我們都覺得,只有在人多的時候去買年貨,才能體會到過節的氣氛。
  這幾天感覺心情格外的好,所有的事情都被我拋到了腦後。只是每每到了夜晚,我總是還能夢到那個詭異而相同的夢境,它在時刻提醒著我,「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第九十四章 詭異的夢
  時間一晃就來到了初八,大多數單位都已經上班,「年」也算是過的差不多了。我和夕羽惠初五就回到了家裡,該串門走親戚的事兒也都做完了,所以我們就在家準備去羌堯的事情了。夏夏在我們回家之後,立馬就拖著行李繼續住到了我們家。雖然夏夏隻字不提前往羌堯的事情,但是看來夏夏這次是一定會跟著我們去了。
  說是準備,其實也就是做好心理上的準備。因為這次裝備的事情,不用我們操心,胡娘「熱情」的就要給我們準備,估計風乾雞和爺爺也都給我們準備好了裝備。加上夏夏還在給我們準備,那些我們之前用的順手的裝備,例如小火爐、光棒、「黑麵包」等等,所以裝備根本不需要我們擔心。
  也就是在今天中午,快到中午飯點兒的時候,我在廚房已經準備開始做飯了,風乾雞就在這個時候來到了我們家。夏夏還打趣的說,風乾雞來的真是時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著飯點來。
  只見風乾雞的打扮很普通,穿了一條牛仔褲,上身套了一件衝鋒衣,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看得出來風乾雞眼神之中,略帶有一絲的疲憊。這次見到風乾雞,我心裡很是平常,不像是以前見到他的時候,總有一種驚訝的感覺,可能這次風乾雞,並沒能給我們帶來什麼出乎意料的消息,他的到來早早的就在我們意料之中,只是預示我們終於就要前往羌堯了。想到這裡心中反而有種釋然的感覺。畢竟定好前往羌堯的事情,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現在真的要出發,心中也平靜了很多。
  風乾雞像往常一樣,進門的第一句話,就是開門見山地把重點說了出來,「我們明天出發。」
  乍一聽時間有些倉促,可是我們並沒有什麼需要準備,心裡上都準備好了,明天直接出發即可。於是我淡定地朝風乾雞點了點頭,並把風乾雞請到沙發上坐下。既然時間、地點已經明確了,事情也就好辦的多。
  風乾雞並沒有坐在沙發,他只是簡單地又交代了幾句,讓我們安頓好手中的事情,說是明天早上,他會來接我們,到時候直接跟著他出發了,簡單的說完之後,風乾雞就甩手出門了。
  從風乾雞進門,再到他出門,整個時間加起來,估計還不到十分鐘。我們甚至都沒有機會向風乾雞提問,他就快速地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之中。
  夏夏無奈地笑了笑,她也猜到了我們的心思,便對我們說道,「唉,老大這種行為,我現在都見怪不怪了,他要是留下來吃飯、聊家常,我才覺得奇怪呢。反正明天就要出發了,要是有什麼問題,在路上有很長時間可以問他。」
  風乾雞一直都是這種來去匆匆的樣子,我和夕羽惠也不覺得奇怪,就像是夏夏說的那樣,反正明天就要出發了,到時候我們有很長時間問風乾雞各種問題,就是不知道風乾雞究竟會不會回答了。
  不過有一點,我感到非常的奇怪,那就是風乾雞如果僅僅是來給我們傳個口信兒,那麼他大可以直接打給電話給我們,或者在樓下,用單元的可視對講機告訴我們,完全沒有必要親自跑上來一趟,而且說完之後,就又急匆匆地離開了。這麼做完全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我把這個疑問說出來之後,夕羽惠淡淡地笑了笑,對我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哥做事從來不按常理出牌,你不要用常人的思維去思考他。說不定他是好久不見我們了,恰逢過年所以想來親眼看看我們。」說完夕羽惠就「嘿嘿」地笑了。
  「你看你自己都笑了,你越覺得這麼說太扯蛋了是吧?咱家養的泰迪和暹羅,說不定好久不見之後會想我們,你是小哥會想我們?我覺得小哥思念地龍的可能性,都比想我們的可能性大得多。」我開玩笑地說道。
  夕羽惠輕輕錘了我一下,便讓我去準備午飯了。簡單地吃完了午飯,我們就各自忙了起來,夏夏還是不提跟我們去羌堯的事情,可是一吃完飯,就急忙去忙活裝備的事情了。而我和夕羽惠雖然不用為了裝備的事情操心,但是還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們安頓好。
  我們倆把家裡養的寵物,又統統送到了我媽那裡,並把家裡的鑰匙給了我媽,告訴她我們倆要去東北長白山旅旅遊,陪夕羽惠散散心,順便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在外面玩幾天再回來。說到「旅遊」我都覺得有些自諷的意思,別人旅遊都是去爬爬長白山,我們旅遊就是去那種兔子不拉屎,而且危機四伏的羌堯。我媽聽說我陪著夕羽惠去旅遊,看起來很是歡愉,叮囑我們倆出去好好玩玩,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家裡的事兒不用我們倆操心。她還偷偷塞給我一張銀行卡,說是在外面別吝嗇,夕羽惠想買點什麼,就讓我給夕羽惠買了,現在夕羽惠的心情是最關鍵的。
  回家的路上我把這件事講給夕羽惠聽,她不禁笑著對我說,「看來你小氣真的是出名了,連媽媽都知道了。可是,給咱們銀行卡也沒用呀,除非羌堯也能刷銀聯卡。」夕羽惠這句話讓我笑了一路,我還接話對她說,要是羌堯也刷卡就好了,見到什麼妖魔鬼怪咱們直接刷卡通行就搞定了。
  從我媽家裡出來,夕羽惠又特意去了一趟餐廳店長的家,把她不再這段時間,一些事情向店長交代了一番。也許是最近幾個月夕羽惠總是不再店裡,所以店長對於我們又要遠行也沒有什麼意外的感覺,還讓夕羽惠給店裡的夥計們帶點紀念品。我當時心裡就在想,要是真帶紀念品,別的東西羌堯不一定有,但是那種肉刺地龍羌堯肯定不少,唯一有點紀念意義的可能就是那種地龍了。
  家裡的事情和工作上的事情全部都處理好了,我看了看表才下午三點多。回家還有點早,一想我們倆好久都沒一起看電影了,便拉著夕羽惠去古德廣場看電影。選電影的時候,夕羽惠點名就要看《大鬧天宮》,我還覺得挺不解,因為夕羽惠很熱衷與四大名著,家裡的四大名著,經常被夕羽惠反覆的看,可是對於拍成電影和電視的作品,夕羽惠卻從來不看,她說這是因為,有些東西書中的意境可以自己延伸,如果看過了影視作品,反倒使自己的思維變的狹窄了。不過,這一次夕羽惠卻告訴我,說是新年圖一個好綵頭,我們也要馬上出發去羌堯了,今天看完電影大鬧天宮,明天我們就準備去「大鬧」羌堯了。
  晚上電影結束之後,夕羽惠本來是想請夏夏和大凱一起吃一頓飯,也算是給我們自己踐行了。可是給大凱打了好幾遍電話,總是接不通。大凱聯繫不到,就只有我們三個人一起吃了,地點當然還是在,我們每次出發時,必去的滿漢樓。
  今天的一切都過的非常平常,回到家以後,大家各自洗刷睡覺,準備明天出發。一點都沒有以往要出發時,那種緊張的心情。我也不再像從前一樣,到了出發的前一頁總是夜不能寐,這一覺睡得非常好,以至於我都忘了有沒有再次夢到那個奇怪的夢境。
《三號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