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節

  而夕羽惠先前和我所說的有關乾天樹的事情,上面也有所提及,就像她講的一樣,熾妏將乾天樹斬斷,因為龍氣四溢,所以致使龍脈向各個地方散去,為了將龍脈再次連在一起,才出現了我們所說的「龍」。這種龍就是蛇演變而來,龍能騰空而飛,正是因為龍氣的原因……
  我本來還想繼續向下看,可是眼前的視線已經開始變得模糊了,那種太昊時期的文字變化的速度也在加快,我已經看不清玉璧上所寫的東西了。
  四周的水浪沖起了一個接一個的水泡,而這水浪的發源地,看起來就是我們下方的龍口附近。
  夕羽惠拖著我,費了好大的工夫,才來到了龍口所在的地方。回想三年前在雲南蛇國所見到的蛇王龍口的入口,與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龍口幾乎就是一模一樣。唯一一處區別,就是這裡的建築更大而已。
  我看到從龍口之中,正有一連串地水泡吐出,這些水泡正是形成水浪的直接原因。夕羽惠拉著我卻在這裡停住了。
  我整個人現在是橫著漂在水中,夕羽惠拉著我的一條胳膊。這個時候,我看到在龍口之內,竟然漂出了一口巨大的石棺!而且石棺居然沒有棺蓋!石棺並沒有完全的從龍口之中出來,而是到了龍口之後,這口巨大的石棺竟然鬼使神差地停住了。於此同時,那種向上的水浪也突然之間消失了。
  見到石棺漂出來,夕羽惠馬上拉著我向石棺游去。從我這個角度看上去,我隱約可以看到石棺之中躺著兩個條形物體。再走近一看,我發現我先前看到的那種條形物體,竟然是「龍身」!龍鱗的大鱗片,相比於蛇鱗來說顯得非常突出,兩條龍身的顏色為青色,而且在這其中,我能看到赤色的龍尾,龍身中間部位甚至還有龍爪!這完全是想像中龍的樣子!
  可是當我繼續順著這兩條龍身向上看的時候,發現這並不是兩條「龍」,而是兩具半人半龍的九重子!這兩具九重子是一男一女,而繼續向上看去的時候,一個令我驚詫的場景出現了……
  這兩具九重子的臉,居然是我和夕羽惠!!!本來就有些模糊的意識,在看到這幅場景的時候,一下子就變的一片空白了。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在石棺之內的九重子,他們「長」著與我和夕羽惠幾乎就是一模一樣的臉。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強大的吸力從龍嘴之中發出,那口巨大的石棺猛然之間就被吸入了龍形建築。這股吸力發出的十分突然,使人根本沒有任何的防備,索性夕羽惠死死地拉住我,可是我們倆還是被這股強大的吸力,直接就吸入了建築之中!
第一百九十二章 進入
  我甚至還沒有從剛剛看到石棺之中的景象回過神兒來,整個身子就已經被吸入了龍形建築的龍嘴中。不同於我們之前遇到的那種向上升騰的水浪,這才龍口處發出的這種吸力,即非常的突然,使人猝不及防,又力道十足,根本沒有招架之功。我們的身體幾乎就處在一種螺旋狀的滾動之中,巨大的水花充斥在四周,使得我根本看不清四周的情況,能看到的只有那些不住向我眼睛裡湧入的水花。
  而原本就模糊不清的意識,在這一刻更加的模糊,我的意識伴隨著不停冒出的水花,而逐漸的消失。直到我的眼前一片的漆黑,整個人便失去意識,進而昏了過去……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床墊非常的柔軟舒服。正午的陽光透過佈滿窗花的玻璃,賴洋洋的斜射進屋子。這是一間不大的房間,屋子裡面除了一張床,就只有一個非常小的床頭櫃和兩把方凳。方凳放在床頭櫃的旁邊,床頭櫃上面放著一個水杯,水杯中有騰騰的熱氣向外冒著。而在我的床邊,擺放了一個掛點滴的架子,此時上面正掛了一包金色液體,正在通過點滴,進入我的身體之中。
  我試著慢慢地坐了起來,渾身上下不由覺得陣陣酸痛,特別是頸部,就像是嚴重的落枕,根本動都動不了,四肢稍微動一下,還會有一種牽連著神經一般的疼痛。於是我還是趕緊躺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對面的門敞開了,進來的正是夕羽惠和夏夏!兩個人都穿了那種花色的大棉襖,一副濃重的鄉村氣息。進門時夕羽惠本來還在小聲地和夏夏說著什麼,她說話的聲音很小,我也聽不清她在講什麼,只能看到她和夏夏的臉上,都是一副陰鬱的表情。
  但是看到我醒了之後,夕羽惠臉上突然變成了大喜過望,一個矯健的步子就邁到了我的床前,什麼話也都沒說,就是傻傻的看著我。很快她的眼角,就閃爍著淚花了。
  「我們……已經死了嗎?」我張了張嘴,從喉嚨裡擠出了這幾個字。
  聽到我說這幾個字,夕羽惠破涕為笑,捂著嘴又傻傻地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夕羽惠今天格外的美。
  夏夏還是那副毒舌的本色,幽幽地走了過來,對我說道,「小爺,這剛剛出正月,你就不能說點吉祥話?你自己死就自己死好了,不要拉上我們呀。我們可是活的好好呢。」
  我開始努力回憶這之前的記憶。想到我和夕羽惠在進入石棺之後,被那個巨大的龍形建築吸了進去,從那之後我就是去了意識昏迷了。想到這裡,我覺感性的是,我們是如何從那個龍形建築之中出來的?而在龍形建築之中,到底還發生了什麼?我還記得在我們被吸進龍形建築之前,從「龍口」之中漂出來的那口巨型石棺裡,那兩個長著與我和夕羽惠相似面相的九重子。這一連串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把我的問題一一的提了出來,夕羽惠雖然給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我身體剛剛恢復意識,不要一下子說這麼多好。可是我實在是忍不住,因為我太想知道,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到底在那個龍形建築之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夕羽惠接下來的回答卻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她告訴我,我們根本沒有進入石棺,更沒有看到水底的龍形建築,而有關於那兩具石棺之中九重子的事情,夕羽惠更是笑了笑,對我們根本沒有這回事。
  她將事情的大體經過對我講了一遍,當我們在經過那個水潭的時候,因為水流巨大的旋轉影響,我當時就在那裡昏了過去。這一昏就直接到了現在。而我們被水潭捲入的地方,並不是什麼羌堯所在地,而是直接就到了天池的附近。隨後見找不到羌堯所在地,我們就不得不從長白山先退了下來。而對於我所問的那些問題,夕羽惠表示連見都沒見過。並且說我可能是因為昏過去之後,做夢產生了幻覺而已。還說我昏迷已經有五天的時間了,這五天的時間裡,給我打點滴來保持身體機能。
  聽到夕羽惠這麼一說,我整個人都愣住了。心裡不停地問道自己,「這怎麼可能?」我明明記得我們通過水潭之中,一行人直接就來到了羌堯,當時還與夏夏等人是去了聯繫,後來在神宮的地下一層才遇到的夏夏他們。怎麼會沒有找到羌堯而直接從長白山上出來了呢?
  於是我直接問到夏夏,還記不記我們當時在神宮下面遇到的那些乾屍,以及後來我們在神樹出現之後,風乾雞讓她和大凱留在原地等著我們這些事情?我還驚奇的問她,她與大凱是怎麼出來的?
  夏夏臉上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副看到神經病的樣子。她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對我說道,「你是不是發燒燒壞了腦子了?你講的那都是什麼呀?什麼乾屍和神樹?懸疑小說看多了吧?小惠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嘛,我們從水潭經過的時候,就直接被水潭衝到了天池的附近,後來你就昏迷了,我們就把你帶了出來。你這想像力夠豐富的嘛,也不要跟小惠開餐廳了,抓緊時間去寫個懸疑靈異小說吧,估計一定大賣。」那種沒心沒肺的笑聲,伴隨著夏夏的話傳了進來。
  聽到夏夏和夕羽惠這麼一說,再加上她們二人臉上的表情,她們告訴我的事情,應該不是在騙我。而且她們也沒有騙我的理由。畢竟我們一起去過很多詭異之處了,她們也不會編造一些謊話來敷衍我。
  可是我的內心還是久久的不能平靜,因為從水潭之後發生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真實。可是現在後面經過的事情,卻全都被否定了。
  「大凱呢?還有東哥和他那兩個夥計怎麼樣了?找到了嗎?」我這邊話剛剛問完。對面的門又打開了,推門進來的人正是大凱。
  看到大凱進來,夏夏和夕羽惠忍不住捂嘴笑著,夏夏更是笑著對大凱說道,「哎呦,你進來的還真是時候,你們家小爺剛剛想念你,你就聽從召喚進來了。」
  大凱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說剛剛在外面聽到我在屋裡說話,於是就快點進來看看我的情況。夏夏把我剛剛的問題又跟大凱說了一遍,意思是讓大凱給我解答。他便對我說,東哥和他的那兩個夥計,後來都找著了,三個人都沒有什麼事兒,東哥現在在家靜養著,那兩個夥計因為之前有點傷,所以在醫院呆著。
  我又問了大凱一遍,我們是怎麼從長白山出來的,大凱反應很快地回答了我,回答的內容與夏夏說的基本完全一致。
  大凱說完,夏夏朝我聳了聳肩,挪揄到我「哎呦呦,這是不信任我們嘛?以為我們合夥騙你嘛?騙你能有什麼好處嘛?我看等咱們回到濰坊,你先去精神病醫院看看好了。」
  我只是尷尬的笑了笑,問到我們何時能返回濰坊?夕羽惠說是只要等我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什麼時候都能回去。我又問了問風乾雞的情況,得到的回答是,風乾雞在長白山的時候,和我們失去了聯繫,至今一直是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你父親呢?他情況如何?」我問道。
  夕羽惠疑惑地看著我,好像是不明白我在問什麼。我也只是呵呵笑了笑,因為在夕羽惠那疑惑的表情之前,臉上稍閃過一絲漣漪。而且夏夏和大凱的表情也略有驚訝,雖然只是一閃即過的表情,但是我還是得以肯定,他們三個人正在合夥騙我!
第一百九十三章 善意的謊言
  很明顯在我提到夕羽惠父親的時候,他們三個人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好像都在告訴我,後來在神樹發生的事情,並不是我幻想出來的。夏夏和大凱並沒有隨著我們登上神樹,所以他們二人並不知道我們在神樹之上遇到了夕羽惠父親這件事。看來,後來我們一行人從羌堯出來的時候,夕羽惠也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他們二人,所以二人在聽到夕羽惠父親情況的時候,才會偶然露出一副吃驚的樣子。然而夕羽惠那種臉上的神情變化,看起來更像是內心的真情流露。畢竟也算是小夫妻了,對於夕羽惠的表情變化,我還是瞭然於胸。
  其實從之前大凱回答我關於逃出羌堯過程的時候,我就隱約覺得他說話有點奇怪了。因為大凱平時說話都是一副口無遮攔的樣子,說話基本上不經過大腦,可是他剛剛的回答,卻顯得條理非常清楚,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內容又和之前夏夏說的幾乎完全一樣,明顯就是提前準備好了回答。
  「你沒事兒吧?怎麼會突然問起父親的問題?」夕羽惠打斷了我的思路,輕聲地問道我。
  我朝夕羽惠搖了搖頭,並對夏夏和大凱擺了擺手,告訴他們兩個人,給我和夕羽惠一點私人空間,我有些話要和她說。
  大凱和夏夏兩個人對眼看了看,然後夏夏又看了一眼夕羽惠,夕羽惠也朝他們擺擺手,示意二人先出去。
  在他們出去之後,我便清了清口,對夕羽惠說道,「到底怎麼回事?現在沒有其他人了,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在我昏過去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要向我隱瞞呢?小哥和爺爺他們現在的情況如何?那龍形建築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
  還沒等我的話問完,夕羽惠就忙擺擺手打斷了我的話。她的臉上滿臉陰鬱,眉頭緊鎖的樣子,只見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對我說道,「我現在很理解當初四爺和爺爺的感受,理解他們為什麼不把一切事情對你和盤托出,也理解他們這些年的苦楚。我只能回答你一點,就是有些事情,不讓一個人知道,其實是為了他好。而隱瞞這些事情,所要承受的壓力,絕對超乎正常人的想像。」
  夕羽惠說話的口氣,完全是一副飽經滄桑的樣子,而且從她的表情上也能看出來,她一臉的疲憊。還不等我再說什麼,夕羽惠便又開口意味深長地對我說道,「我真希望當時自己也昏倒。」話畢之後她自己尷尬的笑了笑。
  夕羽惠起身,告訴我說,如果我想知道其他的事情,回到濰坊之後,我自然會清楚。因為風乾雞已經把我想知道的事情,統統都寫成了信件,而那些信件就放在我們家的地下室裡。這也是在風乾雞和夕羽惠分別的時候,告訴她的事情。不過,用夕羽惠的話來說,就是風乾雞希望我們永遠都不要去打開那些信件,因為有些東西一旦有了「開頭」,那麼終身就會為之糾纏不清。同樣夕羽惠也說到,我現在需要知道的,就是剛剛夏夏和大凱說的那些回答,我們並沒有去過羌堯。
  「好好休息,如果你身體允許的話,我們最近兩天就返回山東吧。裝備之類的東西胡阿姨會處理。你可以轉換角色,回家專心做你的准爸爸了。」夕羽惠說完,疲憊的臉上露出了那種標誌性的微笑,隨後便開門出去了。
  在夕羽惠將要出門的時候,我把他叫住,然後壓低聲音,問了一句,「小哥和爺爺現在情況怎麼樣?」
  夕羽惠讓我放心,說是他們兩個都很好,只是先行離開了。
《三號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