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女孩子朝他笑了笑,仍然是輕輕的,然後輕輕的走到502掏出鑰匙開門,就在這時,慎虛突然肅穆對那女孩子道:「女施主,你有凶兆!」
  狗日的慎虛!這是砸場子來了,剛住到新家第一天,若是女孩子被慎虛**了,王小虎和威廉林這張臉還要不要?畢竟要在這住五年的啊,王小虎咬牙切齒,急忙對那女孩子道:「別聽這禿驢的,對不起,對不起。」說完一把將慎虛拽到了屋裡。
  剩下那個輕輕的女孩子,站在門口停了一停,眉頭又蹙了起來,走廊的燈光下她的一雙眉毛格外的黑亮。
第二十七章 樓上的怪聲
  王小虎很惱火,手下加了把勁,把慎虛拽了個跟頭,砰的將門關上,對他喊道:「你他媽有病啊!瞎搭訕什麼,你滾蛋了,我們兄弟還得在這住下去呢,別給臉不要臉,在他媽瞎得瑟,信不信我給你扔出去?」
  王小虎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罵,一般人早就受不了拉,奈何慎虛不是一般人,但一張老臉還是被王小虎罵的變了顏色,跳起來道:「小虎,我跟你說,我行騙……不是,行走江湖多年,多少有點眼色了,那女的印堂發暗,眉毛卻油亮油亮的,這不科學。」
  慎虛一嚷嚷,王小虎也覺得輕輕女子的眉毛有點不正常,男人是視覺動物,初次見面,男人大都關注長相、身材,女人的美麗和性感永遠是吸引男人眼珠的利器。據說,瞭解男人是否成熟,只需觀察他看女人的第一眼:二十歲的男人第一眼總是盯著女人的臉;三十歲的男人第一眼瞄準的多數是女人的胸;四十歲的男人第一眼最愛看女人的腿;只有五十歲的男人第一眼,才會注意到女人的背。如果繞過頭面、細腰,直接盯著女人的足和腳看,那他一定是個看女人相的高手。
  王小虎看的就是臉,但輕輕女子的眉毛太搶戲,令王小虎印象深刻,而且內心之中有些蠢蠢欲動的情緒,像是很想親近那個輕輕的女子,他使勁搖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開,對慎虛道:「你就住客廳吧,明天走人。」
  王小虎算是看明白了,慎虛練過奇門功夫,幾十年的道行都在他那張老臉上了,其厚,已經天下無人能敵,還屬狗皮膏藥的,粘上了就撕不下來,王小虎很是後悔叫他蹭飯,但也沒有後悔藥買去,先這麼著吧。
  他是這麼想,慎虛卻挺精神,對他道:「小虎,貧僧是出家人不打誑語,眉者,媚也。為兩目之翠蓋,一面之儀表,是謂木之英華,主賢愚之辯也。故欲疏而細,平而闊,秀而長者,性聰敏也。若夫粗而濃,逆而亂,短而蹙者,性凶頑也。可見從眉毛的形狀和質地可以分辨出一個人的智商,情商,感覺、感情、思想……」
  慎虛要給王小虎補上一堂面相的課,王小虎卻實在沒精神跟他扯淡,威廉林那邊早就傳來了呼嚕聲,使的他也困意上湧,打了個哈切,扔下慎虛一個人,回了屋往床上一躺,全身上下這叫一個舒坦,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對王小虎來說,夢中自由黃金屋,夢中自有顏如玉,睡覺是他的愛好,而且是唯一的愛好,這個年紀像是永遠都睡不夠,永遠缺覺,他是那種沾到枕頭邊就能睡到大天亮的人,而且很少做夢。
  但今天卻很特別,不知睡到了什麼時候,隱隱約約的聽到一陣喘息的聲音:「啊啊啊……咯吱,咯吱……啊啊啊……咯吱,咯吱……」很有節奏,流水一樣的傳耳中。他恍惚著睜開眼睛,仔細聽了聽,像是從客廳傳出來的聲音。
  王小虎以為是慎虛和尚不睡覺,打開了電腦看動作片,惱怒道:「禿驢,看就看,能不能把聲音關小點?」王小虎吼了一嗓子,蒙頭蓋上被繼續睡,但那聲音猶如跗骨之蛆,像是在耳邊縈繞,非但沒有小,反而更加的清晰了起來。
  慎虛真把這當成自己家了,王小虎喊了一嗓子,沒有收斂半點,聲音倒像是大了,他再也忍耐不住,掀開被子,氣勢洶洶直奔客廳,到了客廳一瞧,客廳中的壁燈幽幽亮著,他和威廉的破筆記本電腦並沒有打開,沙發上,慎虛愁眉苦臉的支楞著耳朵,見到王小虎出來,伸出手指頭向上指了指,王小虎朝房頂看去,倒也沒什麼異常,卻聽清楚了聲音是從樓上傳來的。
  「啊啊啊……咯吱,咯吱……啊啊啊……咯吱,咯吱……」
  委屈慎虛了,原來是樓上有人在戰鬥,但這禿驢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聽人家運動,還一幅聽得津津有味的模樣,實在是曠世極品,不由得道:「你還能聽出畫面來?別聽了,趕緊睡吧。」
  王小虎這句話像是驚醒了慎虛,他猛地蹦了起來,一顆珵亮的腦袋在燈光下潺潺生輝,對王小虎道:「誰他媽想聽了啊,你這一頓飯十個饅頭才半飽的主,呼嚕打的震天響,都能聽到這鬼動靜,我可就在下面,能睡得著?這都他媽動作了兩個小時了,怎麼還不完?還有啊,你說樓上的是不是有病,不在臥室裡折騰,跑中廳折騰個什麼?」
  樓上樓下的格局肯定是一樣的,若是樓上的在臥室折騰,倒霉的就是王小虎和威廉林,感情慎虛是不滿意樓上在中廳折騰,王小虎頗有些幸災樂禍,讓你他媽來蹭地方住。嘿嘿笑道:「你還能管著樓上的幹什麼了?你不是說你已經修煉到八風吹不動的境界了嗎,這點小動靜就受不了啦?」
  「貧僧是八風吹不動,可這叫喚聲受不了啊,這也太折磨人了……」
  也不怪慎虛鬧心,聲音的確是大了些,咯吱,咯吱,啊啊啊……的誰也受不了,王小虎也是無奈,搖搖頭道:「實在不行你耳朵裡賽點東西。」
  「我塞了,不管用啊。」慎虛剛說到這,威廉林怒氣沖沖出來朝慎虛嚷:「大晚上的不睡覺,還有心情擼?」
  咯吱,咯吱,啊啊啊……聲音非但沒小,反而更加大聲了起來,慎虛被冤枉得難受,也急了,衝進衛生間拿出墩布,倒豎過來,站到茶几上,朝著樓頂上使勁桶了兩下,大聲喊道:「樓上的,有點素質行不行?」
  慎虛勁使的不小,木頭桿捅在房頂上,發出咚咚……幾聲沉悶的聲響,樓上聲音停了下來,像是被驚嚇到了,慎虛罵罵咧咧的罵了幾句,見樓上的識趣不在鬧騰,躺在沙發上拽過毯子,也不理王小虎和威廉林,看樣子也是被折騰得不輕。
  王小虎和威廉林見沒事了,都各回各屋,王小虎挨著枕頭打了個哈切,迷迷糊糊的剛要睡,客廳裡又傳來咯吱,咯吱,啊啊啊……的聲音,就聽得慎虛暴怒起來,拉開門衝了出去,王小虎嚇了一跳,急忙起身走到客廳一看,門大開著,沒了慎虛的影子,想必上六樓去了。
  王小虎急忙出了門,要去追慎虛,樓道裡的燈是感應的,一拍手一跺腳就會亮,王小虎拍了下巴掌,燈亮了一下,隱約的他看到502門口有個臉色紫青的小孩,朝他呲牙一笑,緊接著樓道裡的燈就跟抽風一樣,快速的晃動起來,王小虎愣了一下,再朝502看去,哪裡有什麼小孩,門關的緊緊的,想必是看花眼了。
  這會樓上傳來猛烈的敲門聲,王小虎急忙順著樓梯快步上去,到了六樓就見慎虛使勁的拍門,一邊拍一邊嚷嚷:「開門,我是五樓的,別裝不在啊,趕緊開門……」
  王小虎著急上去拉慎虛,道:「人家愛做什麼,那是人家的自由,你跟打上門來似的,算是怎麼回事?」
  慎虛也有點急,道:「小虎,不是咱哥們不講道理,他要折騰一會半會的忍忍也就過去了,兩個小時啊,怎麼就那麼大精神頭?不行,我忍不住了,要再忍下去,就得折騰一宿,我還睡不睡了。」說完,急赤白臉的拍門:「開門,別裝不在,給老子開門……」
  「啊啊啊……咯吱,咯吱……啊啊啊……咯吱,咯吱……」
  王小虎本想拉著慎虛回去,但屋子裡此時又傳出這種聲音,不由得拉慎虛的手就頓了一頓,覺得有些不對,且不說時間長短,從正常人的角度來講,這啊啊呀呀的畢竟干的不是什麼光榮事,樓下捅屋頂也不可能聽不到,肯定會收斂點,就算沒把樓底下的人當根菜,人家都衝上來拍門了,裡面起碼會停下來,畢竟也影響情緒,可六樓這戶人家,就像是聽不到,感覺不到一樣,仍然啊「啊啊啊……咯吱,咯吱……啊啊啊……咯吱,咯吱……」
  而且聲音相當的有規律,像是用錄音機錄好的一樣,節奏性非常的強,音調也沒有個高低起伏,相當的刻板單調。
  慎虛沒王小虎的敏銳,以為裡面的人在挑釁,暴怒的用腳去踹門,砰砰……的聲音在樓裡迴盪不休,奇怪的是,慎虛如此吵鬧折騰,不管是對門還是中門,都沒有人出來看個究竟,彷彿都睡死過去了一樣,倒是樓下傳來一陣咯咯咯……嬰兒的笑聲。
  這笑聲細細弱弱的,卻是無比清晰,聽得王小虎心中一寒,只有嬰兒哭夜的,那有笑的?正琢磨的功夫,被慎虛踢的防盜門忽地咯吱一聲,開了一道縫隙,但是卻沒有人出來,慎虛氣勢洶洶的扒開門,往裡面一看,腿一軟噗通跌倒在地上。
第二十八章 命案
  門一開,迎面撲過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發潮的霉味中摻雜了一絲淡淡的香氣,隨後慎虛跌倒在地,也是嚇了王小虎一跳,很是納悶,慎虛不是那麼慫啊,當初在筒子樓黑漆漆的一個人也進去了,膽子不算小,怎麼就嚇成了這個德行?好奇的探頭朝裡面一瞧,頓時倒退兩步,露出驚駭之色。
  眼前的一幕實在是超出了想像,王小虎像是被潑了一盆涼水,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屋子中間滿是灰塵的沙發上,赤身裸體的端坐著一具男性乾屍,男子全身乾枯得像是木乃伊,全身上下一點水分都沒有,像是一個巨大被風乾的臘肉,頭髮亂糟糟的老長垂下,不知道死了多長時間。
  之所以能夠看見,是因為客廳右側的電腦桌上閃爍著光芒,屏幕上放映著一部動作片,片中男女正在「啊啊啊……咯吱,咯吱……啊啊啊……咯吱,咯吱……」這是一個相當短的片段,只有一分鐘左右的長度,不停的在循環播放。
  怪不得傳到樓下的聲音如此單調,原因就在於此,王小虎心中震驚,努力使自己冷靜了下來,再去看那男屍,就覺得不對,男人像是死了很久,否則也不會是這個樣子,可屋子中是有暖氣的,也並不乾燥,反而有些潮濕,這種環境下,用不了幾天屍體就會腐爛,但男子卻乾枯的沒有一絲水分,並且死後還能保持著端坐的模樣,實在是稀罕。
  「小虎,那姓錢的不是個好東西,又把你倆整到凶宅來了。」慎虛一聲慘叫,驚醒了出神的王小虎,聽他這麼說,心中也是信了大半,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果然是至真的道理,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急忙道:「別發傻,快報警!」
  慎虛真是怕了,腳軟的站不起來,從僧袍裡掏出手機,撥了個110,接通了顫抖著道:「喂,110嗎,我這發現了一具男屍……」慎虛報完警,驚呼一聲從地上起來,就要往樓下跑,卻被王小虎一把拽住問道:「你去哪?」
  「老子算是看明白了,你和威廉林就是災星,算貧僧看走了眼,竟然跑到你這裡蹭地方住,得罪了,得罪了,貧僧這就走,以後決不出現在二位面前……」
  「走?」王小虎眉毛一豎:「你往那走?報警電話是你打的,你不在了找誰?這事解決不了,能跑得了你?」
  「哎呦我的個祖宗哎,你說我咋就這麼倒霉?……」慎虛被王小虎抓得死死的,一邊嘟囔,一邊躲在王小虎身後,王小虎也不搭理他,一手拽著他,一邊朝屋裡打量。
  屋子的格局跟他們住的一樣,中廳不是很大,裝修的也很老舊,吊的棚頂,正中是一盞幾年前挺流行的大花瓣吊燈,裡面也沒什麼傢俱,右邊是電視櫃,旁邊是一張老舊的木櫃,木櫃上面擺著一個骨灰罐,骨灰罐上有一張女子的半身黑白照片,尺寸被放大,木頭的相框。
  女子三十多歲的模樣,雖然是黑白照片,但仍然能看出來她臉上的皮膚平滑光潔,相貌很是清秀,留著波浪的長髮,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嘴角若有若無的帶著一絲微笑,照片是遺照,透著那麼一絲陰森,越看越覺得照片裡的女人彷彿離的很近,眼睛像是也在盯著他看,王小虎瞧得寒氣直冒,急忙轉移視線,去看遺照前面的香爐,香爐不大,裡面香灰堆滿,已經溢出,香爐後面是三盤供果,早都腐爛的不成了樣子。
  這些都不算奇怪的,最奇怪的是,遺照上方的牆壁上,掛著一件鮮紅鮮紅的婚紗,婚紗被舒展開,七根紅色的長釘,分別釘在婚紗的裙角,肩部,胸口,腹部,血紅血紅的婚紗,在忽明忽暗的電腦屏幕閃爍下,顯得一時鮮紅,一時暗紅。
  眾所周知婚紗是西方人結婚時穿的吉服,白紗禮服原是天主教徒的典禮服。由於古代歐洲一些國家是政教合一的國體,結婚必須到教堂接受神父或牧師的祈禱與祝福,這樣才能算正式的合法婚姻,所以,新娘穿上白色的典禮服向神表示真誠與純潔。中國古代的嫁衣卻都是紅色的喜慶,以白為喪。這也是中西方文化的不同。
  紅色的婚紗聞所未聞,而且還是顏色如此鮮艷的血紅色,豈不就跟中國的嫁衣做成了全白的一樣?除此之外,其它的倒也正常,王小虎沉思中,聽見威廉林在下面喊:「小虎,沒事吧?」
  沒等王小虎回話,慎虛帶著哭腔道:「有事,樓上有個死人。」
《與鬼廝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