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王小虎道:「這是自然,總也不能讓諸位神君老憋屈在這小地方,日後我成了家,諸位神君輪流給我當灶君就成,也不會少了你們香火。」
  「好,好好……好小子,有良心,灶君爺爺沒看錯你……」十幾個灶君激動地吹鬍子瞪眼睛的,卻不知道王小虎早就想這麼幹了,否則到哪都帶著幾十號灶君,還娶不娶媳婦了?
  就有一個灶君道:「我等往日得小虎照顧,香火不斷,咱們幾十個才有個安穩處,雖說安門守戶的不是灶神責任,但也該管,總不能在讓小虎再去請門神來,門戶就咱們來守吧。」
  這位灶君話一出口,其餘灶君皆點頭稱是,王小虎恭敬的上了香火,就有灶君老爺出去尋其它灶君,不大會的功夫,幾十個都回了家,分作幾路,把王小虎家守得跟鐵桶似的,王小虎又怕灶君武力不濟,跟旺財好一頓溝通,讓它只要看到什麼邪物陰魂之類的上去就咬。
  旺財是不是年獸王小虎搞不太清楚,但這小傢伙通靈卻是真的,很是聰明,王小虎說完旺財竟然朝他點了點頭,然後撲進他懷裡蹭了蹭,撒嬌一樣的年年叫了幾聲,像是讓王小虎放心。
  安排好了,王小虎還是有點不放心,讓他們三個去睡覺,自己在中廳守著,前半夜還算精神,看著電視抽著煙,後半夜就有點堅持不住,剛迷迷糊糊睡過去,一陣冷風吹過來,王小虎一個激靈,睜開眼,就見一個灶王爺對他道:「有陰邪之物圖謀不軌,我等已經將這些東西圍起來了。」
  那灶君說完朝陽台方向一指,王小虎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就見陽台上的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顯現出四隻野鬼,三男一女,凶橫暴戾,面目猙獰,看樣子都是橫死的,被幾十個灶王爺圍了個密不透風,其中一個見王小虎醒轉,凶狠撲過來,剛一動就被一灶王爺一巴掌拍了回去,拍得那野鬼淒聲慘叫,不敢再造次。
  王小虎不由得一愣,灶君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猛了?旺財呢?王小虎四下瞧了瞧,就見旺財靠在沙發上流著哈喇子睡得正香,不由得很是生氣,讓丫守家,竟敢睡覺,一腳踢了過去,把個旺財踢了個跟頭,懵懂的爬起來瞧了瞧,瞧見了四隻餓鬼,年!的一聲竄了過去,張嘴就咬。
  與此同時,城市東北方向一個高檔社區內,猛然傳來一聲驚叫。
第一百一十九章 陣法
  四隻惡鬼看上去兇惡,但對王小虎來說,已經不是問題了,沒有灶王爺和旺財也能拾掇下來,但四隻惡鬼明顯是針對屋子裡的四個人而來,耿鑒揚應該無礙,可是慎虛和威廉就要大費周章,也多虧了灶君們大發神威圍住了這四個鬼東西。
  旺財振奮精神,瘋狗一樣的上去狠咬,四隻惡鬼驚恐萬分,淒慘大叫,瘋狂閃避,奈何被幾十個灶王爺圍了個水洩不通,避無可避,不一會的功夫就被旺財咬得弱小起來,一幅淒慘可憐模樣,王小虎也看清楚了對方的法門。
  就是拘鬼術,說來倒也簡單,法師在三更半夜時,到樹林中作法,用玻璃瓶拘裝鬼魂待用,一瓶內拘捕十隻八隻鬼魂,不論大鬼、小鬼,一律拘捕。至於役鬼的方法,是由法師隨意將一物唸咒,使鬼魂附托其上,然後拋至敵方時常出入處或家裡使敵人接觸到,鬼魂則乘虛而入敵方之身,敵方由此而發狂。
  術是小術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奇門秘術,但架不住沒完沒了,王小虎雖然恨的慌,卻也不願意殺了四隻惡鬼,沾染因果,找出師傅留給他的葫蘆,靠近惡鬼,一邊捏訣一邊念誦咒語:「上請五方五帝斬鬼大將軍,官兵十萬人降凡庭,主為某家同心併力收鬼精:收攝村中巷陌家中宅內行客魎魎之鬼,收攝伏屍刑殺之鬼,收倒門戶井灶之……」
  四隻惡鬼在王小虎的咒語中,化作四道黑煙鑽進了葫蘆裡,王小虎掂量了一下,份量不輕,有些道行,比一般的鬼魂野鬼凶上許多,旺財大展了一下神威,搖頭晃尾的湊到王小虎跟前邀功,王小虎摸了摸他,誇獎了幾句,小東西更加的得意,竟然跑到陽台上,回頭瞧了一眼王小虎,然後仰頭挺胸,大有一切有它的架勢。
  別說,有旺財和幾十個灶王爺在,王小虎還真沒什麼好擔心的,倒也不需要他們真幹什麼,只要有東西闖進家門,給他提個醒,就不至於手足無措。
  王小虎收了葫蘆,躺在沙發上,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仔細回想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對方並沒有使用特別陰險的術法,估計就是想先聲奪人,讓他知道輕重。
  挨到天亮再沒有事發生,王小虎翻身而起,洗臉刷牙,想了想,讓慎虛和威廉林看家,他和耿鑒揚去赴約,四個人裡面耿鑒揚是有真本事的,慎虛和威廉林不拖後腿就算是好的,此去吉凶未卜,起碼家裡有灶王爺和旺財看家,應該沒事。
  耿鑒揚給占卜了一卦,有驚無險,大可不必慌張,王小虎帶著耿鑒揚照著請帖上的地址尋了過去,下了車,又拐了幾個胡同,才在一四合院看到中華玄術協會,還沒進門王小虎就被震的不輕,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協會竟然設立在這麼一處完好的四合院,實在是超出想像,而且門口還臥著兩隻石獅子,頗為雄壯,牆邊上掛著一快普通的白色豎著的牌子《中華玄術協會》
  門口更是停了一溜的豪車,奔馳,奧迪,寶馬,路虎……還有王小虎叫不出名字的,還沒等進門,富貴之氣就撲面而來,王小虎看的是目瞪口呆,他師傅也算是道法高深的了,卻窮成那個鳥樣子,山上的磚房一磚一瓦都是自己從山下背上山的,這裡可倒好,簡直是非富即貴,有那麼一瞬間,王小虎想妥協了,琢磨著對方要是真招安自己,乾脆就降了算了,從此也就過上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
  大門開著,彷彿就是在等待他,王小虎和威廉林進了四合院,發現裡面竟然大的嚇人,絕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四合院,一看就是過去那家官員或是王府,假山花園的都有,雖然面積不大,卻很精緻,四周種滿了花草,帶著陣陣的花香氣息,花的品種很多,君子蘭,牡丹,月季,等等,還有許多亞熱帶的小樹。花草樹木之間有許多條小石子鋪成不規則的小路。
  花草樹木佈置的看似隨意,仔細一瞧卻是大有深意,穿過花草正前方就是正房,門開著卻看不到人,應該就是協會真正的所在。
  王小虎振奮了一下精神,朝鋪好的小道上慢慢向前走,正房看起來並不很遠。可走了一段距離才發現,彷彿離那道門越來越遠了,兩人像是迷失了方向,就只見東南西北都有小徑,卻不知走向哪一處好。走了一陣,又回到了原地。
  王小虎驚訝的四處看了看,想不明白這麼小的地方竟然也能走迷路了?平復了一下心境,看準了方向,順著小道繼續向門的方向靠近,腳下的小道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分出一條岔路,他也不好意思隨意的去踩這些精緻的花草,只好順著鋪好的小道前行。
  可走了沒多久,發現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王小虎吃了一驚心中升起一個念頭,鬼打牆?抬頭看著天上的太陽,卻笑自己膽子小了,這大白天的那會出現什麼鬼打牆。
  眼前的小路四面八方,中間又穿插縱橫,耿鑒揚皺著眉頭跟在王小虎身後,什麼都沒說,王小虎沉默了一下,頓時明白了對方玩的這套把戲就是想給他個下馬威,既然如此,那還客氣什麼,也不管那些花花草草了,逕直了朝著正房開走。
  卻不曾想,花花草草的地方像是剛澆過水,又濕又粘,一會的工夫鞋子上就沾滿了厚厚的泥。腳步也變得緩慢起來,越往前走鞋子上的泥土就越厚重,眼看著就要走出這該死的地方,卻聽「卡卡」幾聲響,花叢中突然冒出幾個花撒來,接著嘩嘩啦啦的噴水,王小虎正好站在花草中間,這一噴,急忙向後,又退回了小路上。
  耿鑒揚早就看出了這個地方不對,被人佈置成了一個小小的陣法,雖然精細,卻也不是什麼特別難破的陣法,本以為王小虎道家傳人怎麼也能走出去,自己若是多嘴多舌的,豈不是讓王小虎一派掌門沒面子,哪裡想到王小虎對奇門遁甲一竅不通,愣闖,搞得挺狼狽。
  耿鑒揚微微一笑,拽了下王小虎道:「王兄,此處被人佈置了陣法,隨我而行吧。」說著向前邁步,一邊走一邊對王小虎道:「王兄,陣法之術,無外乎三種,幻陣,殺陣,困陣,陣法是借助天地之之力來禦敵,一旦陷入陣法中便是相當於和天地相爭。高明的陣法威力很大,可毀天滅地,也可開天闢地。此處陣法不過是一個困陣而已。」
  「困陣看似奇妙,卻不過是以困住敵人為目的的陣法,通常困陣中都有著無數的禁止,用來消弱對方的實力,讓人無法脫困,永墮其中,如果將多種陣法疊加在一起,威力也會倍增……」耿鑒揚看似是在替王小虎解說陣法奧妙,聲音卻是大的出奇,朗朗出口,為的是讓正房裡面的人聽到,也是在向對方示威。
  耿鑒揚瀟灑前行,左一步右一步的輕鬆寫意,也就三五分鐘的功夫就帶著王小虎走到了正房門前,一朵花,一根草都沒有碰到,走的全是鵝卵石鋪就的小路,兩人跨過門檻,進了屋子,就見正房有一百多平米的面積,裡面佈置的很是典雅,全都是紅木的傢俱,牆上還掛著名人字畫,屏風,熏香……每一樣東西都精緻無比,恍惚的像是穿越回了古代。
  正中間擺著一張巨大的木桌,十幾個人圍坐在木桌周圍喝茶,裡面果然有趙大師,這些人年紀都不小,最小的也得三十八九歲,看上去各個氣度不凡,穿的也是各異,有穿綢緞的唐裝,也有的一身商業休閒裝,更有的跟白領一樣皮鞋西褲的,每一個都跟領導似的,擺著架子,王小虎瞧了瞧自己,牛仔短褲,T恤衫,又瞧了瞧耿鑒揚,大褲衩子,人字拖,長頭髮,白T恤,跟眼前這些人一比,簡直跟要飯的沒什麼區別了。
  穿的好就牛逼啊!一幫老棒槌,穿的再好也是棒槌……王小虎很惡毒的暗罵,舉著手中的請帖一晃:「我是王小虎,那位請我來的?」
  十幾雙眼睛都瞧了過來,其中突然響起一個驚訝的聲音:「咦,怎麼是你這小子?」
  呦呵!還碰到熟人了,王小虎朝聲音來處看去,果然是個熟人,故宮研究院的名譽顧問,張慶!
  王小虎眼睛一亮,伸手打招呼道:「張老爺子,你怎麼在這?」
  張慶突然顯得很尷尬,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他旁邊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斜身湊到張慶身邊,問道:「張老,你認識?若是你的故人,有些顧忌,我替你說兩句?」
  王小虎瞧著張慶心中喜大於驚,在座的你然是京城裡比較混得開的所謂大師們了,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的好,只要張慶幫著說兩句好話,卻是沒有想到,張慶放下茶杯,忽地一笑道:「認識是認識,不大熟的,你們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我跟他沒有交情。」
第一百二十章 協會
  王小虎以為碰到張慶,怎麼也能幫著他說上兩句話,沒想到竟然恨不得立刻和她撇清關係,心中一寒,又一想他跟張慶的確是沒什麼交情,畢竟那六枚銅錢是因為他和威廉林才遺落在故宮半間屋子裡,沒有落井下石,人品就算不錯了。
  王小虎望著一屋子富貴逼人的大師們,忽地一笑,道:「我跟張老爺子的確只是一面之緣,沒有什麼交情,請帖我收到了,人也來了,有什麼話,就敞開了說吧。」
  當中有一個坐在首席的老頭,五十出頭的模樣,背頭,穿著一身藏藍色的綢緞半截袖唐裝,寬臉,高鼻,闊目,相當的有派頭,一直半倚在木椅上閉目養神,手裡捏著兩個獅子頭的核桃,王小虎進來眼皮都沒抬一下,直到王小虎說完這兩句話,忽地手中兩枚核桃一頓,張開眼,目光炯炯的看向王小虎。
  老頭眼神之中帶著威壓,無形中像是一道利箭射了過來,王小虎心神一凜,知道老頭道行不低,否則不會有這麼強大的壓制力道,若是一年前,或許王小虎會忍不住暫避鋒芒,一是老頭眼神確實凌冽,二一個跟一老人瞪眼也顯得不禮貌。
  但一年的修煉讓他心性沉穩許多,知道老頭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眼神,是練氣的功夫深厚所致,不是平常就這樣,要是見誰都神光凜然的,那就不是練氣有成,而是青光眼了,忽然來這麼一下子,無非是想嚇唬他。
  這幫老不死的,嚇唬了他們幾個一晚上了,還嫌不夠,到了這還沒完沒了的?王小虎心中有氣,又是個吃軟不硬的脾氣,眼睛瞪得溜圓直視老頭目光,沒有半點躲避。
  兩人跟王八瞧綠豆似的對上了眼,誰也不說話不插手,過了有那麼五分鐘,老頭畢竟年歲大了,忍不住眨了下眼睛,王小虎哈的一聲道:「老先生好伶俐的眼神,嚇得我可是不輕。」
  他一開口,就有一個紮著愛馬仕腰帶的四十出頭的男人大聲喝道:「小子無禮,這位是易學泰斗周陽周老爺子,他老人家還沒說話,那有你說話的份?」
  男人油頭粉面的,個子不高,坐在邊上的板凳上,連椅子都沒資格坐,明顯不是什麼高人,王小虎也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見他對自己吆五喝六的,笑道:「我跟周老先生說話,有你什麼事?不過衝著你忠心護主的份,哥們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
  王小虎猜的倒也沒錯,這男的根本不會道法秘術,是個掮客叫魏利,自己沒什麼本事,社會能量卻極大,能說會道,穿梭在這些大師周圍和明星富豪之間,有什麼活了,幫著介紹,從中提成,說是跟玄術協會是合作的關係,但也沒人真看得起他,就是個狗腿子一類的人物。
  別人都這麼想,可是他不這麼想,覺著自己挺勞苦功高的,在協會裡也能說得上話,為人善於巴結,見王小虎這麼年輕,穿的破破爛爛的地攤貨,先是瞧不起幾分,開後呵斥,也無非是狐假虎威,卻沒料到王小虎根本不吃他這一套,頂了一句忠心護主,就是罵他是狗,沒噎死他,也惱怒了起來,忽地站起來指著王小虎,還沒等說話,周陽開口了:「王小虎,聽說你是靈寶派的掌門,有什麼憑證沒有?」
《與鬼廝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