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這可是『鎮幫之寶』,我怎麼能輕易送人?」說罷,王叔爺走上身前,湊到白世寶耳旁悄聲說道:「……你再給我燒兩個胖丫鬟,我將這個號令青幫的『刑罰棍』送給你如何?」
  嘶!
  白世寶倒吸了一口氣,問道:「一個幫派之寶,你就這麼輕易送人了?這棍子莫不是假的吧?」
  「貨真價實!」
  王叔爺說道:「我現在可是死人,留在身上不但沒用,反成了累贅,莫不如像你說的,送給他人,也好發揮它的作用……不瞞你,我來京城時沒個住處,趕跑了一個孤魂,搶佔了他的墳頭,結果他每晚都趴在墳頭上哭嚎,惹得我睡不踏實,收了你這對無常二爺扮相的僕人,那鬼魂還真不敢來了……燒的紙人比這『青龍棍』都有用……」
  「你說的這條『青龍棍』在哪?」
  「在我的……」
  王叔爺話還未說完,突然一驚,急忙抬頭看著房梁,用鼻子聞了聞,然後皺起了眉毛。這時,只聽燕子飛在一旁叫道:「各位留神……房上有人!」
第118章 惡虎撲食
  道觀金天,供奉雷壇,列有諸像,氣象神合,雷公電母,風伯雨師,執掌雷電,風雨之神;其發赤紅,兩足三指,略如人形,火衣朱裳,白綢纏腰,雙手持鏡,雲氣斗暗,震電閃爍,遂去不見;此名曰:金光電母。——摘自《無字天書》通陰八卷。
  ……
  燕子飛耳朵極聰,聽見房頂瓦片發出「啪」地一聲清脆響兒,便知房上有人!
  眾人抬頭向屋頂張望,房上聲音嘎然而止。
  「莫非是貓上房?」徐司令聽了一陣,突然笑道:「眾位太緊張了!你們不知道,我這宅子招貓,院裡有口老井,夜裡附近的野貓都來井口舔水喝!估計是哪只野貓喝飽了,跑到房頂上睡覺,踩瓦鬆動了……」
  「不是貓!」
  燕子飛搖頭說道:「貓是四腳著地,交叉行走,邁出左前腿時,同時邁出右後腿,聲音應該是兩下連著的!……而且貓的平衡感及其出色,可不會踩空,發出響聲來!」
  小桃紅聽後點了點頭,關於貓的事兒,她最清楚!
  馬五爺說道:「該不會是個盜財的毛賊?」
  「毛賊?哪裡來的『地老鼠』,敢在老虎嘴邊拔胡毛?」
  徐司令一怒,揮手便要叫士兵過來。
  「慢著!」
  三和尚站起身抽出腰間的剔骨尖刀,插話道:「這等小事,不勞徐司令動手,看我把他揪下來,為徐司令爽心……」說罷,直挺著身子,提著尖刀便要往屋外走。
  咳!
  此刻,馬魁元突然站起身來,身形一閃,擋在三和尚面前,攔住了去路,又是一聲乾咳,同時向三和尚擠了擠眼睛,附在他耳邊悄聲說道:「不要強出風頭,屋頂上這人不易對付!……剛你說了一個『爽』字!我掐指一算,此字拆解後,乃為『凶多吉少』,正是藏有大凶之災!」
  三和尚聽後愣在那裡,一時不知所措。
  三和尚就是不信「南邊對過是北」,也不能不信馬魁元的這句話!
  因為馬魁元算的太準了。
  「哈哈……」
  這時陳嘯虎在旁朗聲笑道:「沒有這金剛鑽,咱就別攔這瓷器活!說話前咱先掂掂自己的份量,一句話落在地上,得砸出一個坑才行!……你這是怎麼的?話說出來砸在腳背上,就這麼踢回去了?」
  陳嘯虎「敲缸沿」的本事實在了得。
  就這麼兩句話,把三和尚氣的青筋直暴,太陽穴鼓鼓生痛!
  馬魁元見狀,用手攔住三和尚,扭頭向陳嘯虎呲牙笑道:「你們龍虎道派練得是嘴皮子功夫嗎?若是真有本事,施展出來讓我瞧瞧!……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捉住房上這人!」
  「不給你露兩手,你還真不知道我的虎威!」
  陳嘯虎轉身向徐司令大喊道:「徐司令!對不住您了!」說罷,卯足了勁,抬腳往「三環大刀」上猛地一踢,「鐺」地一聲,大刀被踢過頭頂,像是一道驚雷向屋頂急轟了而去……
  轟!
  屋頂被大刀戳穿個窟窿,碎瓦沙土轟落一地。
  與此同時。
  一個身影也從房頂洞中掉落進來,卻在半空中抖了個翻,穩穩地落在地上。眾人把目光注視到這人身上,只見這人穿著件寬肥的褂子衫,挽起白色袖口,手上拎著一個鳥籠,外面用黑紗罩著,嘴上叫道:「大意了,踩個正著!」
  這人正是蔡二爺。
  原來蔡二爺一直跟在眾人身後,在徐司令將軍府外等了半天也不見了眾人出來,心裡急的發癢,便翻身上了房,聽見屋中說什麼「青龍棍」,蔡二爺正想側耳聽個詳細,卻不成想腳下一滑,險些摔倒!幸好他的功夫底子硬,將身子向上一挺,身體成了個弓形,這招功夫全憑著腰勁兒,叫做:鐵板橋,橋是搭得穩穩的,可腳上力量沒卸下去,還是發出了一點聲音,被燕子飛聽個正著……
  小桃紅用手指著他手上的鳥籠,說道:「這不是你們要找的那人?」
  林九眉毛一皺,扭頭向王叔爺問道:「是不是這人?」
  王叔爺點頭笑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來!」
  白世寶聽後向蔡二爺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了那個黑罩鳥籠上,然後說道:「這位爺!既然亮了相了,咱就別再藏著掖著了,將手上的東西亮亮,讓我們開開眼吧!」
  蔡二爺向眾人掃了一遍,暗道自己勢單力簿,再不將「血滴子」亮出來鎮鎮場子,恐怕要扎脖在這兒!於是他「刷」地一聲將黑紗撕開,露出裡面的紅布,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在廳堂上瀰漫著,紅布上染有大片血污,顏色比紅布本身要黑些,緊接著蔡二爺又將紅布慢慢揭開……
  唰!
  一道陰寒的光,閃的眾人眼睛生痛。
  白世寶皺眉仔細一瞧,竟是一個鐵製的鳥籠子,上面沾著血跡,估計是他殺了令狐道長後,還沒來得及擦洗,看上去令人發瘆……
  老鬼王叔爺在旁驚道:「這……這是血滴子!」
  「血滴子?」
《走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