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

  鬍子冷笑一聲,斜眼看著他,齜牙道:「嘿嘿,你還別說,我還真想看看到底是誰找揍,你他娘的以為自己當過幾天兵,了不得了?信不信老子一隻手就撂倒你?」
  「你娘的,老子還沒罵娘呢,你先罵上了,看來今天不讓你們吃吃癟,是不知道厲害了。你,跟我過來,我們試試手!」
  那小兵說著話,一指鬍子,接著轉身就走到一片開闊的平地上,冷眼等著鬍子。
  鬍子冷笑一聲,提著自己的擀面杖就過去了,兩人對面站著,眼看就要動手。
  這時候,那些列隊站著的小兵可都看樂了,也顧不得什麼紀律了,竟然都是伸著腦袋看著,一片聲吆喝著叫好。
  「趙班長,加油啊,別給咱們部隊丟臉!」
  「小子好樣的,可要支撐住啊,是高人,就好好露兩手!」
  ※※※
  我當時看著這群唯恐天下不亂,只等著看熱鬧的傢伙,心裡真的既好笑又無奈。
  這時候,姥爺早就聽聞了鬍子和那個小兵的動靜了,但是他端著煙袋,蹲在地上抽著,卻是一句話都沒說,並沒有去制止,那神情分明也是想要看看那個小兵的深淺。
  我轉頭看看那個盧老將軍,卻發現這老狐狸居然背轉身和他手下說話去了,對場中發生的事情,壓根沒看見一般。想來他們也是軍旅之人,天生好鬥,爭強好勝慣了,更喜歡看戲看熱鬧,所以估計他們也巴不得鬍子和那個小兵真打起來,這樣他們才有好戲看。
  我一看這個情況,心說這還了得?還沒開始幹活呢,自己人就在石洞門口掐起來了,這算是個什麼意思?
  我知道,現在就算我去勸解他們兩個,他們也不會服氣,於是就想讓姥爺去勸解勸解,但是轉念一想,事情是那個刁兵先惹起來的,所以讓姥爺去勸解的話,也不合適,於是就轉身跑到了盧老將軍旁邊,明言對他說道:「老爺子,你說給我們推薦一個幫手,現在這算是怎麼個回事?上來就要充頭充腦當老大,非要我們聽他的,一言不和就要動手了,比鬼都難纏,你這不是給我們添亂嗎?你要是再不管這事,我們可就走了,隨你們自己鬧去,他不是也懂行嗎?他懂,就讓他幫你們唄,他是你手下的,什麼都聽你的,使起來豈不是更順手?」
  盧老頭子被我這麼一說,臉有些掛不住,轉身就往場中走,一邊走,一邊喝聲道:「你兩個都給我住手,小趙,你過來,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報告首長,我正在執行任務!」那小兵見盧老頭子都親自過來問話了,連忙過去報告情況。
  「你執行什麼任務?我讓你跟他們一起進洞去,幫忙照看著,你這是幹什麼?」盧老爺子有些無奈地問道。
  「報告首長,他們兩個穿了軍裝就是兵了,我是他們班長,他們要服從命令,聽從安排,我正在指導他們怎麼當兵。」那小兵全身一塊木板一般,直挺挺地站著,兩眼看著天空,說話幾乎就是用喊的。
  聽到那個小兵的話,盧老爺子皺了皺眉頭道:「人家是我們請來的客人,不是兵,你這是搞什麼啊?」
  「報告首長,讓我進去那山洞也容易,但是他們兩個必須聽我的話,不然出事了我不管。」那小兵看來是個拗貨,跟老將軍說話都一點不鬆口。
  聽到那小兵這麼說,盧老爺子倒是樂了,背著手,含笑沉吟了一下,轉身看著姥爺,問道:「老人家,你看這事怎麼辦?要不我看,還是你們爺孫三個進去吧,我這手下脾氣太執拗了,連我都勸不動他。讓你們笑話了,呵呵。」
  姥爺聽到盧老頭子的話,自然知道他這是在踢球給他,於是就擺擺手道:「不妨事,不妨事,年輕人鬥氣弄性,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是動手互相試試深淺,也是沒關係的事情,只要不弄傷就行了,別動兵器,大家點到為止,試試身手也沒什麼。」
  「哎呀,老人家,聽你這口氣,我怎麼感覺你倒是很想讓他們兩個真就打一架呢?這咋回事?」盧老爺子看著姥爺,低聲道:「我看算了吧,我讓他滾回營地去,就不讓他攙和這件事情了,你看行不?」
  「不。」聽到盧老頭子的話,姥爺捋鬚沉吟了一下道:「這個去處不是一般人能夠架得住的,多一個人多一個力量。你派給我的這個小兵,倒是個很好的幫手。從他開始說話,我就在仔細聽著了,這小子二門沒開,鬼神不吃,最適合今天這個事情,所以,我已經打定主意讓他跟我們一起進去了。不過嘛,就因為他二門沒開,所以性子太憨,什麼都按照死板的來,所以,這開頭一架,還真得打一打,而且得分出個勝負才行,不然的話,就算強行把他們捏到一塊,他們互相不服氣,最後還是要鬧出事情的。」
  「嗨,老人家,您真是神人,跟我想得一模一樣,好說了,這事我做主,看他們倆小子能鬧翻天不,您等著,我去給他們當裁判去。」盧老爺子說完,滿臉歡喜的神情,轉身把那個小兵還有鬍子都叫到面前道:「負重不用卸,身上的銳器都取出來,擱我腳邊,三分鐘時間,隨你們怎麼鬥,只要不撩陰腳挖眼睛頂太陽穴使陰狠招就行,到了時間我喊停就停,誰贏了就是偵查一班的班長。怎麼樣,都同意不?」
  「同意!」那個小兵直著嗓子說完,跟著就把身上的槍械和匕首之類的利器都卸下了。
  「老爺子,我可不是你們部隊的人,我不當什麼班長,不過這小子挺氣人的,我要是贏了,你讓他認我當老大,聽我的話就行了。」鬍子說著話,也把身上的利器都卸下了,擀面杖也丟地上了。
  「行啊,只要你贏了,我會給他下命令的。」盧老爺子看著鬍子,瞇眼笑著,滿口答應了他的話。
  鬍子聽了這話,滿心歡喜,轉身一邊往場中走,一邊對我招手嬉笑道:「過來看哥哥的表演。」
  我見到鬍子這傢伙漫不經心的,就湊過去,低聲警告他道:「你小心了,姥爺說這傢伙二門沒開,說白了,就是個憨子,你下手留個情,別欺負傻子取樂,差不多壓壓他的性子,讓他服管束就行了。」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鬍子說完話,轉身來到場中站好,等著開始。
  「計時開始,上!」這時候,盧老頭子一揮手,比試開始。
  這邊,老頭子聲音落下之後,鬍子二話不說,一閃身就來到了那小兵面前,抬手一拳就往那小兵的眼窩子打過去,那氣性,明顯是想給那小兵臉上留點顏色,讓他記著事情。
  鬍子那可是喝過仙酒,練過道法的,不但身手不凡,而且力量、速度都是一等一厲害的,說實話,我自己都不敢和他動手的,生怕這混蛋跟我使壞,等下把我抱起來扔豬騷裡面,搞得我難看。
  現在那個小兵跟我們挑釁,連我都不服氣,更別說鬍子了,他那氣性,除了聽姥爺的話,壓根就沒服過別人,這下還能讓那個小兵給唬住?
  所以,鬍子這是打定主意,要教訓教訓那刁兵。
  那個小兵,按照姥爺的話說,是個憨子,這種人,其實很可憐,和他打架,贏了也沒啥意思。不過,你要是不把他打贏了,他又不服你,所以,這就是一個很無奈的事情。
  當時,我一看鬍子上手就來了一個狠招,不覺就有些看不下去,連忙低了頭,準備等著那小兵的哀嚎聲傳來,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低頭等了好幾秒,愣是沒哀嚎聲傳來,不但沒有,而且場中的吆喝聲,腳步聲還踩踏開了,兩人是真的交上手了。
  還有人能跟鬍子打持久戰的?
  當時我不覺滿心好奇,抬眼一看,這才發現,鬍子跟那個小兵已經近身相接,互相擒拿勾絆,拳來拳往打起來了,那小兵的力氣、速度、招式,居然一點都不輸給鬍子,抑或那小兵的力氣可能沒鬍子大,但是居然也借力打力,用巧手,把鬍子的蠻力,一一都化解開了。
  「嗨,我你娘的,有幾下子哈!」
  鬍子打了半天,愣是沒能搞定那小兵,不覺就動了真氣了,跳身拉開距離,一邊圍著那小兵轉著,一邊捲袖子罵道。
  「來嘛,來,來。」那小兵也不還口,微微彎腰,全身心防備著,對著鬍子招手挑釁。
  「嗨,他娘的,我還真就不信了!」鬍子被那小兵氣得兩眼冒火,直戳戳地走上前,伸手就去抓那小兵的手腕,但是卻不曾想那小兵早就察覺了他的意向,手一縮,居然反手把他的手腕給抓住了。
第137章 鬼爪
  話說,當時,看到那小兵居然反手抓住了鬍子的手腕,我心裡不覺就為鬍子捏了一把汗,心說鬍子這傢伙不會栽了吧,要是那樣的話,咱們可就太丟人了。自詡什麼高人,結果讓人家一個小兵給撂倒了,沒見過這麼丟份的。
  就在我心裡正打嘀咕的時候,卻看到鬍子另外一隻手跟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那小兵抓著自己手腕的那隻手,而那小兵也另外一隻手跟上,把鬍子這隻手也抓住了。
  這麼一來,他們四隻手抓到一起,可就是開始較起勁來了。
  「嘿,你給我趴下吧,跟老子較勁,你再活幾輩子吧!」鬍子咬牙瞠目,雙臂發力,想要把那小兵甩出去。
  那小兵也不說話,癟黑了臉,額頭冒汗,沉腰扎馬,兩臂死抓著不放,任憑鬍子甩來甩去,也就是這邊跳那邊跳,愣是沒被甩出去。
  「他娘的,老子還不信了!」鬍子見到那小兵牛皮糖一樣粘著自己,動了真怒,大吼一聲,身體傾斜著向後仰,接著拚命地轉圈,把那小兵螺旋槳一樣旋轉起來。
《青燈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