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

  「你要我說什麼實話!」趙山被鬍子這麼一罵,不覺額頭也是青筋直暴,怒聲問道。
  「你自己心裡知道!」鬍子冷聲說道。
  「我不知道!」趙山喝聲道。
  「你不知道,難道我知道?難道他娘的,是老子自己先跑來這裡玩過一遍,發現有陰魂鬼怪,對付不了,然後故意出去找人進來當墊背的送死的?!」鬍子叉腰瞪眼看著趙山,非常惡毒地說道。
  趙山聽到鬍子這麼說,不覺愣住了,滿臉憋得鐵青,老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
  「怎麼樣?被我猜中了吧?你他娘的,心機倒是夠深的,從一開始就裝傻子,搞得我們都以為你二門沒開,實際上,我們才是二門沒開,都被你耍得團團轉,你給老子交個底,你到底是哪條道上的,你要是能說出個一二三來,咱也不管你是什麼茅山還是嶗山,咱們就當交個朋友,你要是不說清楚,準備出去之後,拍拍屁股自己回去領功受賞,讓我們光幹活,白受累,沒一點實惠,好處都你得了,我們跟著喝口湯都沒有,那我告訴你,你這叫不道義,我鬍子第一個就不饒你!」鬍子到了這時,直接把話挑明了。
  我原本想要勸阻鬍子的,但是後來因為心裡的疑問也很多,於是也就沒再勸了,想要看看趙山到底會怎麼應對鬍子的話。
  「什麼嶗山茅山?你說的東西,我不明白,我實話告訴你,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士兵。我什麼道啊,路啊,一概都沒有,我一切行動聽、黨、指揮,這麼回答你,你滿意了嗎?」趙山瞥眼看著鬍子,冷笑著問道。
第166章 趙山失蹤
  「滿意你麻個逼!」
  鬍子這時候徹底被惹怒了,直接破口大罵了出來,同時抄手提起了工兵鏟,就向著趙山衝了過去,那勢頭大有把趙山放倒揍一頓的意思。
  「草,給臉不要臉!」
  趙山這時候,也惱羞成怒,抄手提起了工兵鏟,衝著鬍子過去了。
  當下,見到這兩個活閻王要幹上了,我心裡真的是又急又怒,不覺冷哼了一聲,將陰魂尺抽了出來,一躍跳到他們中間,冷聲道:「誰再往前走一步,直接放倒,沒有任何價錢講,都他娘的老實點,這是鬧內亂的時候麼?」
  我說完話,冷眼看著他們。
  鬍子見到我臉都氣白了,知道我火起來不是好惹的,嘟囔了兩聲,沒敢再往前走,但是依舊嘴裡碎聲道:「這混蛋擺明把我們當猴耍,現在不教訓他,出去就沒機會了。」
  「哼,你想教訓我?」趙山聽到鬍子的話,冷哼了一聲,滿心的不屑。
  趙山這話一說,鬍子剛壓下去的火不覺又跳起來了。
  「大同,你讓開,我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教訓他!」鬍子一跳三尺高,對我說道。
  「都別動,聽我說。」我一擺手,把鬍子擋住,接著轉身背對著趙山,對著鬍子眨了眨眼睛,給了他一個暗示。
  「什麼意思?」鬍子看到我的神情,皺眉疑惑地問道。
  「憶江南,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海了去了。」我實在無奈,於是就跟鬍子說了一句暗語。
  這暗語是我們平時跟著姥爺學的,只有我們自己人能懂,我說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趙山是我的舊識,讓他不要和他為難,凡事都由我來解決。
  鬍子聽到我的話,驚得張大了眼睛,瞪著我看了半天才道:「你腦子沒問題吧?你什麼時候認識——」
  「你別管了,總之交給我就行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行不?」我見鬍子要把根底說出來,連忙截住他的話頭。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交給你了。」鬍子見我這麼說,也不好再堅持,於是怏怏地說完,然後卻是瞪著趙山冷哼了一聲,轉身去搬石壁根部的石頭去了,沒再說話了。
  見到鬍子不鬧了,趙山鼓著氣,又瞪了他一眼,這才鬆了手裡的工兵鏟,悶頭去撿背包帶,準備繼續幹活。
  我見到這時候趙山心裡還憋著氣,於是就走過去,一拉他道:「過來一下,我有話說。」
  趙山站起身,有些好奇地看了看我,跟著我走到了側裡,這才低聲問道:「怎麼,你也以為我故意耍你們?」
  「不是。」我看著趙山道。
  「那你要替他給我賠禮道歉?」趙山雙臂抱胸,瞇眼看著我問道。
  「哼,你想得倒美。」我聽到他的話,忍不住冷笑了一下道:「雖然我不懷疑你這次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我還是很有些疑惑的。」
  「疑惑什麼?和我相干嗎?」趙山看著我問道。
  「相干。」我點點頭,接著轉身看著不遠處的那些鬼籐蛇蔓,淡淡道:「大約八年前,我還剛上小學的時候,有一天夜裡,下大雨,山洪暴發,被困在了學校,後來我不小心被洪水沖走,然後遇到了一個人,那個人也是當兵的。」
  我說到這裡停了下來,轉身看了看趙山。
  趙山聽到我的話,面上的神情很是有些古怪,怔怔地愣了半天,這才走上前低聲問我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這個你甭管,你先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再說。」我瞇眼看著趙山道。
  趙山聽到我的話,不覺有些糾結的撓了撓後腦勺道:「這個事情一時半會和你說不清楚,總之你相信我沒有惡意就對了。我希望你能信任我。」
  「我當然信任你。」我看著趙山點了點頭,發現他的眼神一如七年前那般真誠,不覺心裡有些軟,歎了一口氣道:「算了,不說了,我本來沒想和你說這個的,只是見你剛才好像還在生鬍子的氣,所以就想提醒你一下,任何人都是有火氣的,任何人也都是會被別人誤會的。你既然行得正就不要太介懷別人的議論,有些時候,很多話,一笑而過,也就算了。不用太掛心的。鬍子是個直脾氣,你應該知道的,他心裡有話藏不住,你和他生氣,就顯得沒分寸了。」
  「額,嗯,你放心吧,我明白了。」趙山被我這麼一說,愣愣地點點頭道:「沒想到,幾年不見,你倒是真的長大了,這口氣真是夠老成的,看來你姥爺的衣缽傳給你,是傳對了。」
  「我有時候就是這麼老氣橫秋的,你別介意才好。」我淡淡笑了一下,隨便應付了一句,轉身就往石壁的洞口那邊走,同時對趙山道:「走吧,咱們先出去再說話。」
  「嗯。」趙山點了點頭,跟了上來,開始幫忙一起墊石頭。
  此時他雖然依舊冷著臉,沒和鬍子說話,但是那面上表情已經緩和很多了。
  鬍子是個心寬的人,火氣也就一陣子,這會子也沒什麼太多氣了,倒是開始哼起了歌兒,搞得我心裡一陣無語。
  兩人七手八腳,將石頭墊了半米高,半米寬,上面壓得平平整整的,很方便墊腳,這才拍拍手站起身,對我招手道:「過來,疊人牆,你先上去。」
  我聽到他們的話,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鬍子見到我過來了,就踩著那石墩子蹲了下來,把我舉了上去。
  我踩著鬍子的肩膀,沿著那石壁一路向上爬,很快就摸到了一個巖洞的邊沿。
  摸到那巖洞的邊沿,我心裡一喜,兩手一發力,縮身就鑽了進去。
  鑽進去之後,坐起身,四下一看,這才發現那巖洞只有半人高,人在裡面,根本就直不起身。
《青燈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