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苦笑了一聲:「為什麼要撤掉?」 水鬼淡淡的說:「因為你們的朋友在我手上。」 無名搖了搖頭:「她是你的朋友,可不是我的朋友。」 方齡一聽這個,破口大罵:「你個臭道士……」不過她罵歸罵,始終沒有要求我們為她做點什麼。 水鬼冷笑了一聲,看著我和葉菲說:「這位道長不是她的朋友,那你們兩個應該是了?」 她的目光尤其在我身上停留了一會:「當初你肯為了她去人工湖找水神拚命,看來你們還是很好地朋友。」 她笑瞇瞇的說:「我數到三,你把手裡的蠟燭吹滅,咱們皆大歡喜。不然的話,我讓她死在這裡。反正我的屍體被你們困住,到天亮就會耗得魂飛魄散,我不如多殺兩個人,當墊背的。」 我看著手裡的蠟燭,絞盡腦汁的思考應該怎麼辦。 葉菲在旁邊哭著說:「算了。如意,要不然咱們聽水鬼的吧。大不了我去死。我不想再連累你們了。」 無名在旁邊說:「哪有這麼簡單?你把蠟燭吹滅之後。水鬼不僅要殺方齡,還會把我們都殺了。死一個人,還是死四個人,想想看吧。」 我緩緩的抬起頭來,似笑非笑的看著方齡。 方齡咬著嘴唇,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我問方齡:「你現在後悔了嗎?」 方齡點了點頭,眼睛裡面含著淚,但是又倔強的抬起頭,不肯讓眼淚落下來。 我笑著問:「今天是你做錯了,壞了事,那你願不願意將功贖罪,做一些犧牲啊?」 方齡一聽這話,眼淚就撲簌撲簌的落下來了。 葉菲驚訝的看著我:「如意,你真的要……」 我衝她緩緩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說下去。 水鬼冷笑著說:「你真是好狠的心。能眼看著自己的好朋友死。」 我挑了挑眉毛:「誰要她死了?我是打算撤掉燈陣,把她換回來的。」 水鬼迷茫的看著我:「可是你剛才又說,讓她做一些犧牲……」 我微笑著說:「我是讓她請我們吃一頓飯,破破財而已,這有什麼?」 水鬼點了點頭:「果然識時務者為俊傑,趙如意,我現在越來越佩服你了。」 我皮笑肉不笑的說:「過獎,過獎,慚愧,慚愧。」 無名在旁邊歎了口氣:「希望咱們撤掉燈陣之後,方齡還有破財的機會。」 對於無名的感慨,我假裝沒聽見。 我抬頭對水鬼說:「可是你也聽到了,我的兩個朋友卻有些不大信你。萬一我們撤了本命燈陣,你卻又出爾反爾,把我們都殺了,我們是不是太不划算了?」 水鬼陰森森的說:「你放心,我一言九鼎。」 我搖了搖頭:「可是我還是不放心。空口無憑,立字為據比較好。」 我扭頭問無名:「道門中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和鬼立字據?」 無名想了想:「有血契。血契一旦立好了,如果有一方反悔的話,天地都不容它,肯定會遭到報應的。」 他拍了拍手:「如意,你這個辦法好,既能保證我們的安全,又能把方齡換回來。」 他感慨了這一句之後,又嘟囔著說:「可惜,今天把水鬼放跑了,以後再想抓她就難了。」 我抬頭看了看水鬼,問她:「怎麼樣?你敢不敢跟我們立血契?」 水鬼一臉的不情願,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好,立血契就立血契。」 我學著水鬼的口氣說:「識時務者為俊傑,水鬼,我越來越佩服你了。」 水鬼淡淡的說:「不過咱們可要說清楚。血契我是和你們立了。但是僅限於今天。到了明天晚上,咱們還是敵人。」 我點了點頭:「好。」 水鬼拿出一把三寸長的小刀來。這刀很鋒利,刀刃在夜色中閃閃發亮,不知道是用什麼做成的。 她問我們:「血契要用血,你們打算讓誰和我立血契?」 我想了想:「我們三個人要照看著燭陣,誰也不能動身。不如就讓方齡來吧。」 水鬼點了點頭:「好。」然後她把小刀交到了方齡手裡。 我喊了一聲:「等一下。萬一你趁她立血契的時候,做點什麼手腳,把她控制住了怎麼辦?立一個假血契,騙得我們相信了你,豈不是很糟糕?」 水鬼惱火的說:「你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要你說,應該怎麼辦?」 我想了想:「應該給方齡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讓她不受你的打擾,那我就放心了。」 我回頭問無名:「那裡比較安全?」 無名猶豫了一下,指著那一圈硃砂說:「這裡比較安全,她走到本命燈陣裡面來,水鬼奈何不了她。」 我沖水鬼說:「你聽到了?讓她來這裡立血契,我就放心了。」 水鬼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快去。」 方齡一步步的向本命燈陣走過來,而我的手心裡早就緊張的冒出汗來了。眼看她的腳就要邁進來。結果一陣陰風吹過,她的後脖頸被水鬼給揪住了。 水鬼把方齡向後拖了兩步,冷笑著說:「趙如意,你好手段啊,我差點著了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