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節

  馮凱的事一解決,小鸚理所當然的要被帶走,洛司塵可不能像雪狐一樣用飛,當然要坐飛機回上海,雪狐不想扔下洛司塵,就帶著小鸚一起,進了機場。在小鸚的眼裡,飛機是這個世界很了不起的發明,只需兩三個小時,就把她帶了回來,枉廢她飛了那麼久,還是沒能飛出忘川的控制,對於尋找黑蛟一事,在雪狐的壓制下,被迫放棄。她作好了準備,要被忘川懲罰,誰知回去以後,忘川竟然沒有提這件事,而是告訴了小鸚另一個事實,小鸚的第一世就是一隻鸚鵡,沒有所謂的前世情人,在那一世,便被忘川收在了身邊。聽到這個回答,小鸚有些吃驚,但不敢不信,因為忘川從不說謊。
  「沒想到,我第一世就是一隻鸚鵡,可真夠倒霉的。」小鸚噘著嘴,坐到了洛旖的旁邊。
  洛旖聽後,笑了起來:「所以說,你才那麼單純嘛。」
  「單純得有一點兒蠢。」洛司塵忍不住打趣,小鸚這個丫頭他可是花了一翻功夫找回來的,沒想到忘川連句謝謝也沒有。
  雪狐回來以後,沒有看到康樂樂跟李文宇,於是好奇的問:「李公子跟康姑娘呢?」
  「上學去了。」洛旖笑了笑。
  洛司塵聽得雪狐的話,只覺得彆扭,都什麼時代了,還公子姑娘的叫,出了門一定會讓人以為是神經病,於是糾正道:「雪浮,你以後可以叫他們的名字,不要公子姑娘的稱呼,否則會被人當怪物的。」
  「明白了。」雪狐被說得臉紅,頭低了下去。
  洛旖坐在沙發上,看了看洛司塵,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忽然覺得手臂有一股刺痛,像被無數寒冰扎進了肉裡一般,痛得她冷汗直出。洛司塵看出洛旖的不對勁,緊張的問:「姐,你沒事吧?」
  「……沒……沒事。」洛旖嘴上這麼說,卻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因為痛的地方正是蝴蝶星月刀的隱藏之處,這把刀一直就在自己的身體裡,平時不會出現,只有自己處於極度危險的時候,才會出現護主,洛旖不解為什麼蝴蝶星月刀是何原因掙扎得如此厲害。
  這個時候,連忘川也看出洛旖的不對勁,於是走過來,強行為洛旖把脈,一按才知道,那脈博跳動說不出的厲害,就像千軍萬馬在奔騰,其中似乎有靈力的干擾,忘川對此非常不解:「洛旖,你的靈力不受控制?」
  「也許……」洛旖吃力的回答後,掙脫忘川的手,跑上了樓,她這麼做,是怕真的不受控制,會傷害到其他的人。
  小鸚和雪狐看到眼前的情況,有些嚇呆了,因為洛旖的奔跑速度不在忘川之下,一瞬間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客廳,平時一點兒也看不出來洛旖是擁有如此靈力的事情。
  「雪狐姐,洛旖姐姐她怎麼了?」小鸚擔心的看著雪狐,雪狐搖了搖頭,在她的理解範圍內,並不知道洛旖的身上到底出了什麼事。
  忘川聽了,正想追上去,洛司塵攔在了忘川的面前。「你不能上去。」
  「你要攔我?」忘川的心裡很緊張洛旖,不解洛司塵為何要攔住自己,只是習慣性的冷言相對。
  洛司塵皺起了眉頭:「我不是要攔你,是你最好不要上去,她現在可能控制不了。」
  「什麼原因?」
  「我記得以前跟你講過,她控制不了自己的靈力,還差點兒將我殺死。」洛司塵永遠不會忘記那場惡夢,他那個時候並不是要對洛旖做什麼過份的事情,只是真心的想娶洛旖為妻,沒想到這一點兒刺激都會讓洛旖暴走,讓那把厲害的武器飛出,來奪自己的命,那一次,如果不是他跑得快,早就死了。洛司塵知道只這麼說,很難解除忘川的疑惑,於是便將幾年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忘川。忘川聽後,愣愣的看著洛司塵,他不是驚訝那股力量,而是那把刀的名字……蝴蝶星月刀……依稀這個名字出現在自己的腦海過,只是不知道是何時,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但忘川幾乎已經記不得了……
  洛司塵見忘川不言不語,強調道:「我已經告訴你了那把刀有多厲害,所以你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靠近。」
  「這麼說,洛旖根本就無法控制那把刀,而是反被那把刀控制了?」雪狐大概已經明白洛旖靈力的來源,其實洛旖只是一個靈載體,是那把刀的力量使洛旖變得強大起來的,只是力量太過於強大,像洛旖這樣普通的人類沒有幾個能夠承受得了。
  洛司塵點了點頭,歎了口氣:「也許這就是緣份吧,當時,我們進了那個房間以後,那把刀誰也沒選,偏偏選了我姐,從此她的命運再也不屬於她自己。」洛司塵每當想起洛旖是因為如此而成為了神後,就覺得唏噓,當時所有人都以為洛旖死定了,如果不是阿狗堅持用了那個辦法,根本無法喚醒洛旖,後來,儘管洛旖醒了,那把刀卻再也無法擺脫,也無法擺脫神後的名份,否則就要用死來歸還鷹影的神物蝴蝶星月刀,這件事,讓所有的人都無可奈何,包括並不願意娶神後的神主。
  小鸚聽了,感到奇怪:「你們那麼大的組織,為什麼要憑一件武器來挑選神後?為什麼那件武器會有這麼大的能力?又是為什麼那件武器會成為你們組織的神器?」
  「小丫頭,你一口氣問這麼多,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你。」洛司塵聳了聳肩,坐到了沙發上。「總之,現在誰都不要打擾她,除了她自己,沒有人能搞定那把刀。」其實早在認識忘川他們以前,洛旖也因為這樣而發過病,當時所有的人拿那把刀都沒有辦法,最後還是洛旖用自己的意念勉強的制服了那把刀,這一次,同樣的,洛司塵只想等消息,不想去越幫越忙,讓那把刀大開殺戒。
  忘川沒有再反駁,他相信如果洛旖真的有事,洛司塵不會不管,他只是覺得那樣對洛旖來說,太痛苦了,一個人類如果承受了自己的身體和精神不能承受的能力和負擔,就好像強行的把一些食物灌到了一個已經吃飽的人的肚子裡,那個吃下去的人會覺得非常的痛苦,也許還會被撐死。現在忘川唯一能做的,也許跟洛司塵一樣,只能等,如果等對於洛旖來說是最好的幫忙的話。
  然而,洛旖這一上去,晚飯的時候也沒有下來,等到康樂樂跟李文宇放學回來的時候,只能聽到這個壞消息,所以有人都沒有什麼心情,胡亂的吃了些東西後,回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忘川望著門,他很希望洛旖突然推開門走進來,可是沒有,那扇門安安靜靜的關著,沒有半點兒響動。等了很久,忘川似乎有些累了,輕輕的閉上了雙眼……很久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做過夢了,可是夢在這個時候卻找上了他,夢裡依稀有個身著白色輕紗的女子,那個女子在冰天雪地裡走著,好像在自言自語,忘川看不清楚那個女人的長相,聲音聽起來卻非常的熟悉,就在忘川思考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的時候,忽然這個女人轉過了身,沖忘川笑了笑。
  「忘川……」
  「嗯……」忘川情不自禁的回答,卻發現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到那個女人的臉,即使那個女人轉過身來,還是一片朦朧,就像白雪一般。女人在雪地裡歡跑著,赤裸著雙腳,雙手在空中擺動,像是在跳舞,又像是在歡叫,只有那聲音很清晰。
  「忘川,這裡的雪好美啊……我好想把它們都放在我的手心……」
  「傻瓜,雪會融化的。」忘川也不知道夢裡的自己為何要回答那名女子的話,在夢裡,忘川覺得自己跟那個女子是認識的,而且很熟悉,就在忘川這麼想的時候,女子忽然把手伸到了忘川的面前,那雙手看起來十分的纖細,在她的掌心中安靜的躺著一朵潔白的花朵,與雪同樣的顏色,近乎白與透明之間。
  「忘川,你看,沒有化哦……」說完,女人咯咯的笑,一頭烏黑的長髮隨著寒風飛舞。
  忘川很清楚自己已經被夢迷了,他用靈力掙脫那個夢境中的自己,跳回了自己本身的思維,看著那個身穿白衣的女子。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女人聽了以後,整個人都呆住了,手也不動了,也不笑了,好像受了很大的打擊,過了很久,才幽冷的問:「你忘了我了嗎?忘川。」
  「……」忘川被問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潛意識裡告訴自己不能回答『忘了』,因為他很怕那個女人傷心,不久,雪地裡傳來了女人的哭聲,哭得很輕,那個女人已經消失無蹤了,聲音來自天空,像是夾雜在每一朵雪花之中。
  「忘川……你忘了我……你真的忘了我……」
  「我沒有!」忘川到處找不到那個白衣女子,很是著急,努力掙扎著坐了起來……這一刻,忘川跟普通人一樣,身上起了汗珠……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第585章 忘川(二)
  整整一夜,忘川沒有再睡,窗外的月光皎潔如寒冬的飄雪,忘川記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在何處看過那樣的雪,那個女人的聲音一直在忘川的腦海裡迴盪……越想越覺得熟悉,等忘川把幾千年來所遇到的人都一一核對完後,發現有一個人的聲音與夢中的聲音十分相似,那個人便是洛旖!但是無論忘川怎麼去想,都無法把洛旖跟夢中的女人重疊在一起,不同的裝扮,不同的性格,有相似又有不同,這樣的感覺,讓忘川越來越想知道到底夢中的女人是誰,跟洛旖有什麼樣的關係,或者是洛旖的前世?
  幾千年來,冷居在彼岸,忘川已經沒有了作為忘川以前的記憶,如果那個女人真的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現過,那是何時?忘川想不出一個結果,只有月光無言的相伴著忘川,曾記何時,他也站在三生石前過,可惜三生石照不出忘川的前世,忘川是誰?別人在這麼疑問的時候,忘川自己也不清楚,自他有記憶以來,好像他就是忘川,就是鬼醫,沒有童年,沒有過去……
  想了一夜,思緒紛雜,理不清晰,當清晨的一束陽光透過樹葉照進屋來時,忘川聽到樓梯外有人走動的聲音,忘川拉開門,走了出去,剛好看到一個人影下樓,忘川瞬移到一樓,看到的是忙著去上學的李文宇跟康樂樂,兩個人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慌張,每到早上去上學,就是那兩個人最頭痛的時候,但是他們彷彿有永遠吵不完的架,拌不完的嘴,兩個人又不知在互相擠兌著什麼,絲毫沒有發現忘川的出現。等到那兩個人出了門,忘川身後傳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忘川回頭發現雪狐站在自己身後。
  「先生……」雪狐欠了欠身,溫柔的問:「先生昨夜睡得可好?」
  「嗯。」忘川輕輕點了點頭,抬頭望了一眼樓上後,小聲的問:「洛旖醒了嗎?」
  雪狐知道忘川關心洛旖,便仔細的回答:「昨夜她就醒了,怕是那靈力折磨得她有些虛弱,發了一場高燒,我已經給她吃了藥,剛才又睡下了。」
  「你怎麼沒叫我?」忘川昨天晚上根本不知道洛旖發生了何事,聽雪狐這麼說,便有些緊張。
  雪狐見忘川的表情,就知道忘川很心急,她怕忘川責怪,輕聲回答:「是洛旖吩咐不告訴你的。」
  「為何?」
  「雪狐不知。」雪狐輕輕的搖頭,想了想後,小聲的回答:「昨天夜裡洛旖醒後,除了我,她不讓告訴其他人,連司塵也不知道。」
  「那她現在有沒有大礙?」
《怪味聊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