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這通道的盡頭還有一道門,進去之後是一個會議室模樣的地方,那張橢圓形的桌子上已經擺放著幾個大包裹,老王隨手一指:「一人一個,自己拿過之後檢查一下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的。」
  這種包超子一眼便認出是軍用的,外面是帆布,裡面則是隔水層,屬於特種裝備,絕對是個好東西。他迫不及待地抓起一隻拎在手中,別說,還真有點兒沉。
  打開背包,好傢伙,這可把超子給樂壞了:「三稜軍刺、傘兵刀,還有橡皮炸藥?!嘖嘖,老王,你該不是倒賣軍火的吧,這玩意兒你們也弄得到?」超子把玩著手中一把大口徑的手槍,這便是在世界上鼎鼎有名的沙漠之鷹,雖然這玩意兒只有七發子彈的彈容量,但兩百米的有效射距和它那強大的威力可以輕易地放倒一頭大象。
  除了這些,有登山索、強光避水射燈、登山爪、折疊鎬頭以及各種急救藥品,更重要的是還有一部對講機。
  老王笑道:「你們三兄弟每人一份,還需要什麼我能辦到的都給辦,長槍太扎眼,等到了地方自然會有接頭的人給安排。至於文斌我知道他需要什麼,都是上好的材料,除了那些如返魂香之類的異寶找不到,其他的材料也都給備好了。」
  超子愛不釋手地一會兒摸摸軍刺一會兒玩玩手槍,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軍人對於武器的熱愛往往超過了女人,他不禁大笑道:「哈哈,夠了,夠了,老王你這是要我們去打仗嗎?這些東西怕是一般的部隊裡見都沒見過,都是些高級貨啊,卓雄你說是吧?」
  卓雄對於這些玩意自然也是十分精通,熟練地打開彈夾,上彈、拉栓、打開保險,這套動作是一氣呵成:「確實是好東西!」
  留給查文斌的那包裡都是些符紙啊、香燭啊、硃砂啊等一些道家用品,更重要的是老王還挺細心地給他弄來了糯米和黃豆,以及一包黑乎乎的液體。查文斌捏著那東西問道:「這又是什麼?」
  老王指著那些黑乎乎的東西說道:「有幾包是狗血,都是黑狗的,還有幾包是雞血,上好的蘆花大公雞,我想你可能會用得著,都備上了。」
  查文斌不再答話,他明白準備這些東西老王是花了心思的,那麼也就意味著需要開始一段新的旅程,或許是一段充滿了危險和挑戰的旅程。
  拿好各自的東西,老王又把他們送回了各自的房間,這一夜查文斌睡得不好,其他人也睡得不好,各懷著不同的猜測,輾轉反側了一夜。
  第二天,又是休息,把玩著刀具的超子看著悶聲不響的查文斌問道:「文斌哥,你說這老王到底是想幹嗎?這裝備都夠把人武裝到牙齒了,我當偵察兵的那會兒也沒配齊過這些傢伙啊。」
  查文斌淡淡地笑道:「你不就那點兒愛好嗎?給你你就拿著唄,總不會是給你當玩具的,在這屋子裡還是好好說話的好。」
  監視器旁一個老人笑著說道:「真是一群有意思的人,這支隊伍或許真的能夠找到我們想要的東西。」一旁,老王正謙恭地站著,靜聽這位老者的教誨。
  當晚,夜大黑的時候,一輛掛著普通車牌的越野車響起了剎車聲,查文斌一行連同老王在內一共五人坐了進去。車子鑰匙交給了何毅超,同時還有一份地圖,而這份地圖的終點已經被畫上了一個圓圈,那個地方在現代衛星地圖上甚至已經被抹去了。
  夜色中,這輛越野車發出低沉的吼聲,朝著那個終點慢慢駛去……
第141章 殘碑
  從地圖上看,這兒應該是位於我國東北角的方位。超子和卓雄輪番駕駛,除了加油的時間,連就餐都是在路上進行,而老王一直拒絕透露任何信息,只說到了那兒便知道了。
  車子已經下了高速路,走了一段國道,漸漸地就成了鄉村小道,到後來乾脆就沒了路,也就更別提有人煙了。好在這車子性能不錯,過個小河、上個小坎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查文斌有點兒暈車,覺得難受起來。
  他打開窗戶透了口氣,外面的風透心涼,灌進肚子裡不禁渾身一個哆嗦。
  車子一直行進到實在無法前進的時候,老王通知各位準備下車步行,這時已經是早上八九點,太陽都已經出來了,有絲絲暖意。據老王說只要翻過眼前這座山,就會有一個寨子,晚上要想喝口熱的,就必須抓緊時間在天黑前到達。
  超子看著那座白雪皚皚的深山,心想著該不是老頭你在忽悠我吧,那上頭能有人住著?再說了這地方連個孤魂野鬼恐怕都沒有,能有人?
  北方的雪不同於南方,那邊的雪是干雪,因為溫度低,即使弄到身上了也不會因為那點兒溫度而融化並打濕衣服,反而只需要像拍打灰塵一般輕輕抖抖便可以去除了。
  不過這兒的雪看樣子應該是年前下的,山腳下倒還好,雪零星地一堆接著一堆,但從半山腰起就是白茫茫的一片,跟鏡子似的,也瞅不見個路。
  眼下裝備是齊全的,車子裡該有的東西都有,連防止致人雪盲的護目鏡都備著,他們一人背著一個重重的行囊開始向山頂出發。
  超子和卓雄那是待過雪域高原的,橫肉臉天生就力氣大,體力上應該不會有大問題。查文斌吧,雖然比不上那哥仨,但是好歹自己也修道這麼些年,還會些拳腳功夫,勉強能跟得上。老王可就慘了,年紀到底大了,這山路崎嶇,不少地方還有一層薄冰,即使穿著登山鞋,也不敢大意,速度自然就被拖了下來。
  不過這一回他可是名正言順的領隊,也只好咬著牙堅持,兩個多小時後,勉強爬到了半山腰。大夥兒這一路可都沒休息,再往上爬就是雪線了,這山說陡峭那倒不至於,就是一個字:高!
  要說蘄封山是半截在雲裡,那這山就是全部在雲裡,因為它的名字就叫作通天峰!
  古代的帝王經常會登泰山祭天,在王公貴族的眼裡泰山高,高到離天都很近,也就離天上的神仙更近。為了顯示自己對於上蒼的崇敬,也為了祭祀祈福活動的虔誠,所以帝王們往往就會在特殊的日子裡登山祭拜天地。
  通天峰,顧名思義,直通天際!北方的山不像南方這般險峻,但是它大。一座山脈連綿不絕,蔓延開來幾十上百公里,甚至上千公里長。因為這兒又產落葉類樹木,山腳下的土壤極其肥沃,所以在這些綿延的大山之中隱藏著許多我們未知的故事。
  查文斌早就看過這裡的山勢,兩個字:氣魄!
  有山有水的地方必有龍,有龍就有氣,有氣就可以誕生一個王朝。作為中國這條東方巨龍的龍首,呼吸吐納的同時也讓這兒的每一寸土地都沾滿了靈氣。
  休息了一陣子,仰望山頭,接下來的路可就沒那麼好走了。每人手裡都拿著一根登山杖,最主要的是拿來測試雪的厚度。好在這兒的人為活動並不是很頻繁,所以滿山還都露著半個身子的松樹。打頭的是超子,一手抓著那些樹幹,一手撐著登山杖,深一腳淺一腳,後面的人也都跟著他走過的痕跡前行。
  在雪中行走不比平地,每一步都要花費更多的力氣,行進的速度自然再次慢了下來。這一眼看過去除了白還是白的鬼地方,真不知何時是個頭。
  超子悶聲不響地領路,他不能停,他一停後面就會懈氣,那隊伍可就失去了精神。嘴裡哈著熱氣的他一腳踩下去,嗯?不對,腳下有情況。
  這裡的雪是干雪,一般的地踩下去也能下到小腿肚子,可這一腳才踩到了鞋幫。超子試著用力蹬了幾下,很硬,好奇之下便用手去撥弄。
  上層的雪很快就被掃去,漸漸露出一塊麻石來,表面有明顯的打磨痕跡,憑著在考古隊待過的那兩年經歷,他一眼便看出這裡有情況。
  「嘿,你們快過來看,這兒有東西,我猜八成是個碑。」超子轉過身去朝下面喊道。
  無聊的旅途中有新的發現總是能格外地激發人的好奇心,連查文斌這回都沒能例外,幾天來壓抑的氣氛已經讓他覺得十分難受,這會兒也加快了步子朝著超子那兒圍了過去。
  腳下的積雪很快就被扒拉開了,真如超子所言,這是一塊殘碑,看材料應該是花崗岩,可是這附近並不產這種石頭,所以應該是從外地打磨好了運送過來的。
  可能因為年代已經有些久遠,上面的文字十分模糊,並不是那麼好辨認。老王從包裡掏出一個放大鏡,仔細察看了一番,揮著手朝查文斌說道:「文斌啊,你過來看看,這上面刻的字我怎麼都覺得有點兒熟悉,你看是不是有點兒像……」
  查文斌原本並沒有過多在意,聽老王這麼一說,也就蹲下身子去看。這一看不要緊,額頭上的眉毛立馬就鎖到了一塊兒。
  他把身子湊得更近了,閉上眼睛,用手撫摸著那塊殘碑,用心去感受手指上傳來的不同節奏,慢慢地腦海中出現了幾個零碎的字跡,把這些字符拼湊到了一塊兒之後,查文斌說道:「是的,又是這些字符。」睜開眼睛之後,查文斌看著老王,他倒是挺自然的,撥弄著自己的放大鏡。查文斌不動聲色地問道:「老王,既然我選擇了來,你也應該透個底。你可以不用告訴我們你的身份,但是這次行動的目標是什麼?你又掌握了多少資料?這些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這對我的兄弟起碼有一個交代。」
  老王可能料到查文斌遲早會問這個問題,兩隻手放在嘴邊不住地哈著氣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這兒的資料也是組織上給我的。自從上次青城山過後,組織上才告訴我還有一棵神樹的存在,並把位置鎖定在了這一塊。據說前些年也曾派人來尋過,但帶回來的消息要麼是毫無價值,要麼就是人員乾脆失蹤。我手頭上僅有的資料就是這頂上有個小寨子,住著十來戶人家,其他的跟你們一樣一無所知。」
  超子邪惡地看著老王,嘿嘿乾笑兩聲:「王叔啊,想不到你這喉嚨還真有點兒深,不過這一回您要是把我們給賣了,那我腰裡別著的傢伙事可就會走火了。」
  老王聽著臉上也是白一陣紅一陣,其實他自己是真不想來找查文斌,可是組織上對他在青城山的能力十分認可,這種事也得講個緣字,有些人還就能找到那扇門。
  查文斌又從包裡拿出一支毛筆來,蘸上硃砂,沿著那些模糊的字跡描了起來,不多時,一串古怪的圖案就顯現了出來。他長舒一口氣,道:「果真有些關係,超子、卓雄,你們看這和我們在蘄封山見到的那些文字是同一個類別,尤其是你父親研究了這麼久也沒個頭緒。這是出自遠古的文化,一個消亡的時代,如今在這相隔十萬八千里的東北再次出現,可惜這兒被雪蓋著,要不然還真能發現點兒什麼。」
  這些文字像蟲又像畫,構造十分複雜,不是單純的象形字,這時超子突然想起身邊還有一個人:「大塊頭兄弟,你一直生活在蘄封山,可認得這些字?」
  橫肉臉正啃著乾糧,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般,嘴裡含糊地說道:「我不識字。」
  超子瞥了一眼,丟下兩個字:「吃貨!」
《最後一個道士》